53、康馨综合医院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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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呢?”
极致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席雀喉咙一梗，胳膊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后脑一凉，下意识地想撒腿就跑。
瞥见身旁的陆且行面沉如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想起来，她和陆且行现在穿的是护士的蓝色制服，不是病人的条纹服。
话语卡在嗓子眼，席雀想说但不敢轻易开口。
虽然现在她和陆且行是假装的医护人员，但实际两人还是病人身份。
对上这个穿着红白相间制服的医生，哪怕知道第三条规则是错误规则，也不敢贸然吱声。
谁知道第三条规则具体错误的地方在哪。
穿着醒目的红白制服医生，手插在口袋里，走近后打量着两人的穿着。
“新来的?”
在红白医生靠近时，席雀闻到了一股刺鼻腥臭的气味。
没敢抬头直视面前的医生，她垂着头，目光落在红白医生的制服上。
发现这套规则强调的红白制服，实际上就是白大褂沾上喷射状的鲜红液体。
味道这么大，很明显不是红色染料，而是人类的血液。
血与布料毫无规律的覆盖融合，留出未被沾染到的纯白构成了规则所谓的红白制服。
其实，这医生之前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别无二致？
席雀心下一颤。
那岂不是说明，那些原本正常的医护人员，要是沾染上鲜血，也就变成了规则说的不能对视、立即远离的危险人员?
这也太犯规了吧!
迟迟得不到回应，红白医生眉头皱成一团：“问你俩话呢，哑巴了？”
听他语气这么暴躁，席雀更加觉得自己不能开口，说不定回完就会触犯规则。
当然，席雀也不觉得立即远离是正确做法。
以护士长对李医生的尊敬程度来看，不说话转身就跑就代表不尊重医生。
医护人员还能扯谎说有任务要忙，病人要这么做肯定当场死亡。
正想着如何解围，席雀就见陆且行用手在半空中比划着什么。
红白医生歪头，没想到两人还真是个哑巴。
眼眸微眯，幽幽道：“你俩不会说话可照顾不好麻烦的病患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瘆人。
席雀摸不着头脑。
她就是病患，其他人也都是被医院误诊的正常人，哪里麻烦了？
陆且行若有所思地审视片刻，又在半空中胡自上而下地乱比划。
红白医生看到以为两人是从楼上查完病人准备休息，道：“员工宿舍在四楼，别到处乱逛。”
席雀和陆且行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连连点头。
等红白医生走后，席雀松了口气，“还好你会手语，不然咱们两个刚就完蛋了。”
陆且行摇头：“不会，乱比划的。”
“乱比划的!”席雀很是意外。
这居然能在红白医生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
陆且行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解惑道：“他不是医生，李医生会手语。”
席雀问：“所以你刚打手语有一部分原因是在试探他？”
陆且行:“阴差阳错。”
席雀挑眉：“按你说的他不是医生，可衣服上有血迹，尤其这还是一楼，他不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吧？”
不是医生却能从手术室出来。
这个猜测要真成立的话，席雀越来越好奇手术室到底是干什么的?
陆且行少有的撇开话题，没有回答，“走，回去吧。”
明显感觉到面前人不想提及手术室，席雀没在继续往下问，故作惊讶：“啊？不是说要去档案室，怎么又要回去了？”
陆且行说：“刚算了卦，今晚不宜走动。”
席雀没想到他还不忘立人设：“硬要去的话有血光之灾？”
“门打不开。”陆且行诚实道。
席雀试了下，确实打不开。
“走。”陆且行心里掐着时间，动作自然的禁锢住席雀的肩膀，硬生生将她拖上楼道。
席雀被他控制着无法挣脱，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脱下制服，回病房。”陆且行收回手臂，冷声道。
瞧他这么说，三楼肯定出事了，席雀动作干脆利落，脱下蓝色制服，问：“不会真有人死了吧？”
陆且行喉结滚动:“三楼似乎有东西出来了。”
什么东西?
席雀满脑子疑惑。
跟着他上到三楼，很自觉地走回病房。
“卡啦”一声。
她病房被重新挂上锁链。
转身瞧着因打斗乱糟糟的病房，捡掉落在地面的碎床单擦拭着地面和柜头的血迹。
内心把头颅骂了几百遍。
那东西被她打跑了一次，但凡有点脑子，之后晚上应该再也不会光顾她这了。
擦完走到窗边，打开半扇窗户，一阵冷风裹挟着潮湿的雨雾灌进病房，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一手端着手机，一手攥紧手里的血红床单，果断扔出窗外。
手电筒的灯光清楚地照射着床单瞬间瓦解成粉，混着雨一起落下了。
这时候就突出了窗户的作用，席雀十分庆幸窗户可以毁掉床单，不然明天早上要真有人死了，她身上没伤口，着实不好解释床单的血迹。
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席雀双手放在被子上，叠在胸前。
满脑子都是陆且行最后说的有东西出来了。
两人在一楼，他说的却是三楼发生的事。
席雀自己有天赋技能，遇见的沈苓也有天赋技能，她并不意外陆且行有。
估摸着这会儿陆且行已经把蓝色制服给昏迷的医护人员换上了。
那他天亮后该如何向那两名医护人员解释两人昏迷和他房间一晚上没锁这回事？
席雀自己的话，肯定就是威逼利诱。
左右陆且行人比她聪明，她有这精力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明天怎么躲过吃药吧。
想着想着，席雀闭眼缓缓睡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
“18号，起床吃饭了。”
一名护士顶着比护士长还臭的厌世脸站在席雀面前，冷声道。
“谢谢，我知道了。”
席雀早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就醒了，哼哼唧唧地睁开眼睛，在护士长转身时叫住她。
“昨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窗外有不知名的声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护士摇头，肯定道：“没发生任何事情，你原本就是妄想症，听到的声音都是你自己的臆想，我们医院的隔音效果和安全性都是一等一的，不会出任何事。”
作为与那个头颅亲密接触过的席雀，对她的话嗤之以屁。
这么官方式的回答，真把她当什么都不懂的傻逼了。
想起陆且行说的有人会死，席雀换了个问法：“那今天早上出什么事了吗？我记得往常都是护士长叫我起来吃早饭的，你知道，像我这种妄想症总是很难信任身边的人，你的出现令我很惶恐，没有安全感。”
小护士的笑容一瞬间滞住，对上席雀疑惑地目光，露出职业假笑：“十三号病人今早病情恶化当场自杀身亡了，护士长在忙着处理，没时间叫你们吃早餐。”
自杀身亡？
席雀可不觉得这就是真相。
先不说死的人是不是进入这个怪谈的人类，哪怕是原住居民，有病也不会自寻死路，大家都在努力活下去。
怕不是昨晚那个头颅弄死了一名病患，为了避免引起病人之间的恐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才对外声称是病情恶化，自杀身亡。
毕竟这个医院每天被打上病情恶化处理掉的病人实在太多了。
不过由此看来，陆且行暂时是安全的。
“265，让你叫人出来吃饭，你在病房里磨蹭什么？”女护士长的呵斥声骤然响起。
席雀看到小护士的脸上又换了一副表情，怯生生道：“是，是18号病人习惯了你来叫醒她，问我你今天为什么不在，我回答了她的问题。”
席雀听到她说的，有点意外。
毕竟自己问了她两个问题，而她却挑了最能让护士长开心的话语说。
“原来是这样。”
席雀隔着半扇门凭着上扬的尾音都听出了护士长的高兴。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完全打开，护士长提着她的早餐走进来：“不好意思，忘记你见到陌生人会感到不安，实在是今早忙的抽不开身，明天我会亲自来叫醒你的。”
“早餐顺带给你带进来了，感谢你还惦记我。”
席雀抱着早餐，被护士长着突然转变的温柔态度，吓愣了。
不就是问了句她的行踪，至于这样吗？
按规则3说的，出发点确实是从她病情考虑，但医护人员明显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席雀将手里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自始至终连揭都没揭开过。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吃药时间了，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能躲过李医生的监视，避开吃药环节。
她可不想成为昨晚洗漱时那些神志不清乱咬人的病患。
直到离开病房站入进入诊疗室的队列里，席雀依旧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似是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身后，正巧撞见陆且行装残疾坐在轮椅上，被小护士推出病房。
视线猝不及防的汇聚碰撞，四目相对，席雀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又将头默默转过去。
“你没事？”席雀目视前方，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确保小护士走后，良久，压低嗓音开口道。
“没事。”陆且行说。
昨晚在医院发现的信息量过大，席雀晕晕乎乎脑子不清醒，睡觉前还担心了一波陆且行的安危。
这会儿听他这云淡风轻的语调，猛然清醒。
不得不承认他心机和那逃走的头颅有的一拼。
在停尸房那段时间，席雀从那两名医护人员交谈中就能察觉出，他们很怕麻烦。
两名医护人员被陆且行打晕醒来，就算意识到不对劲，但早上十三号病房死了一个病人，他们要是这时候爆出陆且行昨晚打晕他们偷跑出去，正在气头上的护士长肯定会将怒火扯到两人头上。
况且陆且行早上还乖乖地待在病房，没有逃走的意思，他们更不好说什么。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两名医护人员选择了遗忘，没特意找陆且行麻烦，这才有现在安然无恙的他。
高，属实是高。
等一号病人按照序号走进诊疗室，其余人昨天亲眼看到吃药的后果，这会儿都心慌的厉害。
“怎么办，我今天不想吃药了。”有人满脸写着抗拒，瑟瑟发抖道。
“我也是，昨天洗漱完还爬了个楼梯，我躺在床上头晕恶心的要命。”
“昨天吃一顿都成那样了，我今天要是三顿都吃完岂不是彻底变成一个没有理智只知道咬人的怪物了？”
“可是里面坐了个医生专门盯着我们吃药，不吃就是触犯规则。”
一直沉默的寸头男开口道：“不能不吃，之前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些病友，他们拒绝吃药都被以不配合治疗，病情恶化为由抬进了手术室。”
席雀眯起眼睛盯着他，总觉得他的发言怪怪的，在一众人中有极强的违和感。
“反正这药是不能吃了，今早我隔壁13号病人死了！”有人开始讨论道。
护士长根本没有想过专门通知病人这件事，席雀也是特意问了小护士才告诉她的。
十三号病人死的事情没大肆传播，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席雀看到在场的人都
“为什么治疗期间还会死人，不应该啊，不会是吃药吃死的吧？”
“啊啊啊，我不要吃药了。”
那人道：“护士说的是自杀，具体情况我不知道，甚至连尸体我都没看到，13号病友整个人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一般，护士长一大早发了好一通火。”
卷毛男皱眉：“都冷静一点，我想你们都有道具，避开早上的药，之后有病人活动时间，我们必须得保持理智，寻找到相关的规则线索。”
他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刃，刺开了大多数人沉默的遮羞布。
少部分的话语声带着零星的故意引导，不仅仅是被污染想害死众人，还是为了扰乱视线。
道具是一种稀缺资源，除过沈苓那种富婆，其余的普通人能有一两件就算不错的了。
可道具越用越少，他们一天得喝三次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二。
所谓言多必失。
大部分人都等待着有人试错和提供办法，保持沉默维护着自己的安全和利益。
“你是怎么避开吃药的？”席雀趁着这会儿护士长不在，转头凝视着陆且行。
陆且行道：“没避。”
席雀瞪大眼睛：“那你让我别吃李医生给的任何东西？”
陆且行说的理所当然：“水和药都是污染的一种形式，这种程度的污染根本不会对我的精神造成伤害，你和他们就不一定了。”
席雀之前还在想李医生给的是什么药，没想到居然是污染的一种形式。
这样就说通了，为什么有的人吃完药后疯癫，有的人只是头晕恶心。
精神力的高低不同，受污染的程度也就不同，就像她之前在207寝室怪谈和七天早八晚九怪谈受到的幻觉影响就比在高考规则怪谈轻。
席雀叹了口气。
果然人和人是有差别的。
好歹也是个高等b级的怪谈，被陆且行说的很弱鸡。
“你就没什么道具？”席雀问道。
“有。”陆且行说，“但都卖了。”
席雀微微诧异。
大家得到一两件道具都恨不得宝贝的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偷偷用，而陆且行已经多到卖道具了。
他在学校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其实她也不差。
席雀撇撇嘴，自己短短一个月进了三个怪谈，要是她和陆且行一样早一年进学校，通关的怪谈多了，说不定比他还好。
这么一想，席雀内心平衡了点。
注意到护士长处理完事情回到了诊疗室门前，吵吵嚷嚷的众人瞬间哑声，转身站直身体。
席雀眼眸微眯，瞧着静静站在原地的护士长，回想起昨天吃药的一些细节，有了对付李医生的办法。
很快前面的人都接连吃完药回到病房，轮到了席雀。
护士长道：“18号，进去吧。”
门缓缓打开，席雀淡定地走进诊疗室。
正想着如何开口，抬眸，看清桌前坐的人后，席雀愣住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吓得她后槽牙都忍不住打颤。
桌前坐着一具干瘪的尸体，和她在医务室梦见的干尸一模一样。
本来昨晚还去停尸房找了一通，结果找了半天原来在这里。
就是和梦里的穿着不同，这具干尸身上穿着和李医生一样的白大褂。
大脑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李，李医生？”
席雀磕磕绊绊地出声喊道，尾音下沉，带着明显的试探。
李医生蹙眉，似乎不理解她的行为，以为她又想耍心机躲过吃药，催促道：“怎么干站在门口，坐啊！”
席雀听到熟悉的嗓音，吞了吞口水，抚摸着心口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哦，好的，我这就坐。”
想起自己的天赋技能是可以看清鬼和诡物的，但席雀不明白为什么昨天刚来时她的天赋技能没有触发。
难不成这东西进怪谈还需要时间缓冲？
全身肌肉紧绷，大脑抽出精力猜测着面前李医生是鬼还是诡物。
要是诡物的话，她那个计划显然无法完成，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医生显然吸取了昨天的经验，提前做了万全准备，水和药都早早备好放在她面前了。
“你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比昨天要好，不论是气色还是精气神。”他打量了她片刻，意外道。
按道理，不吃药病人精神状态只会更差。
没吃药，没受到污染，状态当然好！
席雀内心忍不住翻白眼，不过李医生能露出这种表情，问出这种话，说明他以为药真是给人治病的。
席雀死死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球，咬住下唇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状态好吗？”
“为什么？”李医生下意识地回问。
瞧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药有问题，席雀大着胆子道:“因为昨天晚上我没有吃药。”
李医生转动签字笔的手停住，凝视着她：“你不乖，乖孩子都是要按时吃药的。”
由于昨天就发现席雀躲过了吃药，对她今天亲口承认的话语，李医生并没有露出多少恼怒的情绪。
席雀选择头铁到底，但怕李医生生气暴走，话语变得委婉起来:“我不是乖孩子，能选择不吃药吗？”
李医生反问道：“不吃药的病人是要进行电击治疗的，你也想尝试吗？”
目光紧锁住席雀，李医生继续道：“昨天躲过，今天的药你必须吃药，只有按时吃药你的病才会好转，不会恶化。”
席雀特别硬气地回道：“我不吃药!”
表面强装淡定，但冒汗的手心暴露了她的慌张不安的内心。
李医生神情变得古怪，嗓音温柔舒缓，如蒙蒙细雨没有丁点的攻击力：“你难道不想你的病好了吗？”
“我根本就没病!”席雀声音拔高，几乎是吼出来的。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她觉得得一口气说完：“我没病，吃了药我的病才不会好。”
“你看我今天的精神状态，还不明白吗？你给我们吃的那些药根本不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是让人精神恍惚神志不清的药。”
说完，呼出一口长气，席雀只觉得身心通畅。
看到李医生呆愣地坐在原地，眼底没有半点恼怒和杀戮，更多的是无措、茫然。
席雀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心知自己赌对了。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护士长站在门外而李医生坐在门内。
昨晚撞见了红白医生和头颅，她猜测护士长和李医生可能不是一类生物。
她口中的怕发现死人，或许是怕李医生发现。
所以才会站在门口杜绝病人吃完药后交流，在最初那个男生说自己没病时找人把他架走，而不是去找李医生治疗。
她背着李医生，做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医生神情恍惚，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被误诊的，三楼所有的病人都是误诊被关进来的。”席雀刻意加重了误诊二字。
三楼很奇怪，说的是住院区，但实际上只有二十名病人，且李医生的诊疗室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兀。
一般诊疗室应该在一楼大厅才对，可他的却设在三楼。
除非他是自己申请来三楼治疗他们这群被误诊的精神病人的。
而凑成他申请的原因……席雀剥开回忆的尘土，直视起自己在医务室二楼做的那个梦。
干尸望着已经成巨人观的尸体，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你有过爱人吗？”席雀衡量着，小心翼翼地开口。
真不怪她这么想，着实是李医生和她梦中的干尸长的一模一样。
没点联系她是不信的。
李医生闻言，瞳孔骤然撑大，凝视着席雀：“不可能，医院不可能会误诊，肯定是你……”
看似是在对她说话，可望着眼前人空洞且无法聚焦的眼睛，席雀莫名觉得他在透过她看别人。
这个场景、她的话语，或许在李医生的记忆长河中曾经出现过。
不敢掏出手机，席雀摸不准自己在诊疗室待了多久。
反正瞧李医生现在的样子，是不会逼她吃药了。
怕护士长进来撞见李医生的反常，席雀起身，临走前对他说道：“如果你不相信药有问题的话，中午可以多待一会儿和病人谈谈心，亲自看看那药是什么效果。”
语毕，直接转身离开。
走出治疗室，席雀与门口的护士长对视一眼，径直走回自己的病房。
护士长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十九号，进去吧。”
席雀回到病房，柜头的早餐已被医护人员处理掉了。
等到9:00，活动时间到了。
席雀被护士长叫出病房，和剩余的病人一起下楼梯到一楼。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活动的范围只有一楼，不能擅自离开楼层，被发现的话会有惩罚。”
护士长通知完，就带着其余医护人员乘坐着电梯离开一楼。
席雀视线从电梯移开，环顾四周，总觉得一楼有什么禁制，不然护士长不会这么放心将一众病患独留活动，却无人看管。
卷发男出声道：“这是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活动机会，必须仔细搜查这里的每一处。”
短发女也道：“这个怪谈应该不止九条规则，进行搜查的时候别有遗漏，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到这里然后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寸头男皱眉，不满地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一唱一和的。”
卷毛男想解释些什么，短发女生制止他，厉声道：“和你一样的通关人，有问题吗？我们都是为了大家好，你在狗叫什么？”
周围人好歹都是通关几个怪谈的老油条了，谁对谁错还是能分清的。
席雀敏锐的发现，好几个人向寸头男投去了不满的目光。
目前看来，短发女生相比起其他人是更可信任的，而卷发男和寸头男，席雀总觉得两人怪怪的。
一个老好人，一个敏感多疑但似乎想帮众人的人。
但这只是表面，他俩都有想隐藏的事情。
眼瞅着别人都成双成对，席雀收回发散的思绪，本来想找陆且行，结果发现他并没有被护士推下来。
活动开始的时间和她离开诊疗室的时间只差了十分钟。
垂下眼睫，席雀直觉陆且行没下楼活动这事和李医生脱不开关系。
二十个人，除过第一天被架走的男生，洗漱池还没了四个，今早又死了一个，陆且行也不在，现在场上只剩15个人了。
席雀本以为自己会落单，没想到短发女生走到她面前，询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吗？”
人家都主动问了，且席雀对她观感并不差，也就同意组队了。
“可以。”
离开人群，席雀跟在短发女生的身后，见她突然停下来道。
“你昨晚洗漱后没回病房。”
席雀面色如常道：“你在说什么，我肯定回病房了，没回的话我早就被医护人员带走了。”
她就说怎么会有人好心和她组队，感情全身套路啊！
短发女生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是回了，但是在查人的时候回来的。”
席雀见她没发现她和陆且行偷溜去一楼的事，心下松了口气。
看来，是她离开洗漱池脱离人群时被看到了。
席雀问：“所以你是弄死我，还是去护士长那里举报我？”
“不是，我没那么丧心病狂。”短发女生头一次对自己的脸产生了怀疑。
她这张清纯的脸，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恶毒的反派吧。
席雀直白地问：“那你提这个是想从我这换来什么？”
“啧，挺上道的。”短发女笑了下，“没想换什么，我只是当时看到你的行为就知道是和我一样的通关者，没有被污染的那种。”
被污染的人，是「祂」的信徒，自然不会寻找信息，而是误导众人，拖慢进度加害众人。
席雀那么积极，一看就不是。
席雀可不吃她这套：“你想问我在二楼停尸房发现了什么？”
短发女被哽个半死，第一次见席雀这么独特又直接的，“那你要告诉我吗？”
“你是什么人？”席雀反问。
不知不觉间，席雀通过短短三言两语，从最初的被动方翻身成主动方，掌握了话语的主导权。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短发女被反将一军，眨了眨眼睛。
席雀说话那么直接，她都不好意思搞弯弯绕绕的东西了。
简短地自我介绍道：“姜郁宁，华国的调查员。”
没想到这个怪谈规则居然会有除怪谈大学以外的人，席雀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这脸和身形也是通过转换器变得?”
“嗯。”姜郁宁的伪装被一眼看穿，盯着席雀的眼神变得犀利认真。
补充了句：“名字是真名。”
席雀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并不在乎她的真名。
“我们做笔交易，你给我个转换器，我告诉你停尸房的秘密。”
“转换器？”
姜郁宁没想到面前的人居然看上了她的转换器。
“嗯。”席雀点头，“我需要一个转换器。”
按照陆且行说的，学校里拥有转换器的人少之又少，都是些大二的。
而她是大一新生，才入学不到半个月，转换器这东西学校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发到她手上。
一个消息换一个转换器，她怎么样都稳赚不赔。
“转换器调查局有不少，你留个联系方式，等出去后我寄给你一个。”姜郁宁想了想道。
席雀摇头：“直接把你这个给我就好了。”
寄个屁。
她倒是想留联系方式，但就怪谈交通大学那诡异的破地方，外面给她寄来的东西绝对到不了她手里。
而她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到时候鬼知道这东西会落在谁手里。
“啊？”姜郁宁惊了。
她这是被打劫了吗？
“现在不方便的话，等通关怪谈离开时，你把转换器给我。”
席雀说的格外贴心，要不是姜郁宁经历丰富，差点真被她这副关怀的样子感动到了。
“你不怕我得到消息后，骗你吗？”
席雀不以为然：“反正也只是冰山一角，再说，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停尸房看一眼也就知道了，早晚的事罢了。你骗我也没意义。”
姜郁宁想想也是：“行吧，成交。”
席雀直截了当道：“停尸房里的尸体，全部都被挖去了器官，只剩个空壳子躺在床上。”
“什么，器官被挖了?”姜郁宁产生了混乱。
她进入康馨综合医院怪谈时，上面没给她说有这一出啊！
席雀瞧她茫然的样子，说：“不信你自己去看。”
调查局一般都有特殊渠道能知道一些怪谈的内幕和通关攻略，她面前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不会说谎骗她的吧？
两人各怀心事的搜寻线索。
路过档案室，席雀和姜郁宁都停下了脚步。
不出意料的，门无法用外力打开。
两人又来到了医院的前台，本来席雀觉得这破医院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没想到前台居然站着一个年轻可爱的小护士。
啧，这是靠美貌把人都骗进来当精神病关吗？
看到两人靠近，小护士露出礼貌又兴奋的微笑。
“你好，很高兴您服务。”
“你的服务范畴都有哪些？”姜郁宁问。
小护士微笑道：“没有具体范畴，能做的我都会为你服务。”
姜郁宁试探地问：“你们医院的医生有穿红白相间制服的吗？”
小护士回答道：“康馨综合医院的医护人员只有两种制服，医生白色制服和护士的蓝色制服，不存在红白相间制服。”
席雀挑眉，看来她昨晚猜测的不错。
红白相间制服并不是指穿的衣服，而是手术室杀人沾染上血迹的医护人员。
席雀问：“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
姜郁宁不禁伸手给席雀点了个赞，一如既往地问的直接。
在这所医院的病人，最想知道的就是何时离开，如何离开。
小护士老实地回答：“医院是治病的地方，病人治疗成功便可离开医院。”
这说了不如不说。
席雀话锋一转，问：“你们医院有过误诊的病例吗？”
小护士表情微僵，抱歉道：“不好意思，这个不在我的服务范畴。”
离开后，姜郁宁回头看了眼客服的位置：“你刚问她那个误诊是什么意思？”
席雀问：“你有病吗？”
“你才有病呢。”
说完，姜郁宁愣了下，反应过来席雀的意思。
他们都是被误诊的病人！
转了一圈，两人发现一楼的活动区域只有走廊和一些挂号和取药的窗口，其他的诊室和档案室都是锁着的，无法用外力打开。
很快，众人聚集到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是毫无收获的失望。
“他们像是提前预知我们会做什么，把线索都给藏起来了，整个一楼除了不能打开的地方外，其余都很干净，连带有灰尘的脚印都看不到更别提线索了。”
“等会儿中午还得吃药，今天一天还有两次药要吃，这让人可怎么活啊！”
“规则最后一条居然还有脸说可以选择永远留在这里，天天给人吃药和有药的饭菜，有什么好待的啊，什么时候被药毒死了都不知道。”
席雀并不打算告诉众人李医生的事情，毕竟面前这些人的真正身份都还是未知数，说了是给她自己招灾呢。
李医生要是真醒悟了，之后肯定不会再给其他人吃药了。
有个女生扛不住压力，抱着脑袋尖叫出声：“啊啊啊，我真的是要被逼疯了。”
站在乱叫女生旁边的男生本来情绪就太好，耳边聒噪的嗓音令他无端的火大，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呵斥:“你能不能别吱哇乱叫了。”
乱叫女毫无防备，吓得身体抖了下，反应过来后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开始反击输出。
“我崩溃发泄情绪怎么了，早上吃药的时候我已经把最后一个道具用了。”
“像你这样还有道具的人，到底还有缺什么，竟然剥夺别人发泄的权利，自己喊着不舒服。”
“我到底还缺什么，喊着不舒服!”
本该是疑问句，男生出口却成了感叹句。
他胸口剧烈起伏，推了乱叫女一把，突然很想砸东西。
乱叫女被推了一把，正在火头上，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不满地回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什么都不缺，肯定无法理解我这样没有试错机会的人。”
男生拧着头发，大张着嘴，大脑在人堆里无声地尖叫。
好疼、好难受，好重……
他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在这一科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无论他此时缺不缺道具道具，还是有人安慰他不是自己的问题，都不会让这副身体好受一点点。
“他这是怎么了?”有人看出他状态不对，迟疑地开口。
“喂，你没事吧?”乱叫女抱怨声卡在喉腔，
男生脊背微弯，抓挠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抠挖自己的口腔。
他想要以此来减少痛苦，却无济于事，与此同时，人世间所有的黑暗、消极、绝望……所有负面情绪如浪潮般席卷全身，淹没他的认知，致使他无力挣扎，沉溺其中。
寸头男瞧着他的行为，像是预料到什么，两步上前，胳膊压住男生的后背。
明明寸头男的控制力度不大，但仿佛一座大山，使他身心倍感疲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放……放开我。”
男生咬住寸头男的手背，趁着他吃痛收手的瞬间，疯狂扭动，挣脱束缚。
这时候但凡有眼睛，都看出来男生精神不对，疯了。
席雀看愣了，没想到一件小事会像滚雪球似的演变成这样。
“他，他，他有病。”有人颤颤巍巍道。
男生全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眼眶湿润，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抬头环顾一圈，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
周遭的数道视线，惊讶、惶恐、害怕，诡异地填实了他空落落的心脏，让他安全感爆棚。
微笑的弧度上扬，他手掌覆上病号服的领口，表情兴奋，灵魂在疯狂叫嚣。
“啊！”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
数道尖锐的嚎叫刺破空气，穿透席雀薄弱的耳膜，就差把头盖骨给掀翻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定眼一看，原本浑身颤抖的男生，不知何时抬起双手正胡乱地撕扯着自己的病号服。
领口已经扯开大敞，脖颈的麦色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男生并未就此收手，五指攥住衣服的布料，用力一拉，上衣的纽扣崩裂，露出流畅的线条。
这场面直接把席雀小脑都给干萎缩了。
因为他，他，他甚至连裤子都脱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康馨综合医院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