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爱倾城》贺颖

7、第七章 校园舞会

　　第七章校园舞台
　　如果说，学校生活象社会大舞台，那小小的寝室，真堪称一个五脏俱全的家了。这个家中的每一环，都不疾不徐的转动着，若哪个人脱离了轨道，便会影响大家的运行。家的温暖处就在于，它不像军队那样冷酷无情的处置掉队的人，而是运用烛光一般的并不热烈，但却持久的爱心，将你包围起来，时刻不停的给你温暖，直至你像羽燕一般完全恢复过来。在这个大家庭中，已经出现了掉队的人，只是她变化得比较慢，若非细心之人，还真的很难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一学期，雪零的事更多了，石磊给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已无暇顾及她的室中闺友了，而她们呢？也都在忙着各自的事，大家都有一种说不清的变化，难道是因为又长了一岁的缘故吗？十七岁的肖月，出落得更漂亮了，长长的瓜子脸，尖削的下巴，一笑起来便露出浅而匀称的酒窝，尤其是一弯细眉下那双亮亮的眼睛，似乎总蕴藏着一抹哀愁，她总是能让人望而生怜，雪零有时甚至觉得，肖月简直不像是现实生活中的人物，真应该把她送给琼瑶去包装鉴赏，尤其在她凝目沉思的时候，那幅神态，简直就是一幅现成的图画，也太象一个训练有素的演员。这一时刻的肖月，也是她最富有魅力的时刻，而这一时期的肖月，也时常凝固在这样一幅神态里，既不大理会哥哥，也不再追随雪零，她是有心事吗？可又是为了什么呢？雪零一见到她这幅样子，便觉得自己有责任关心她，这不仅仅是源于责任，更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几年前的自己，也许这一点才是雪零对肖月倍加关怀的真正原由吧。茫茫人海中，蓦然发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谁会对她不在意呢？肖月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了雪零的心里，她决定，无论自己怎样忙，都要挤时间与她聊一聊。
　　无论肖月变化与否，寝室的一切仍在周而复始的循环，最快乐的仍然是若云，最起码表面看来是这样，她一如当初的嗜好，啃着总也吃不完的苹果，只不过偶尔塞给梦云一个，而梦云呢？推辞不掉，于是便将苹果等分为三份，自己只取其中一块。每到这时，若云总是要生气，几乎要冲梦云尖叫了，谁要你拿我的东西送人情？你真烦死人了。话虽这么讲，可过后她却没记性。梦云总是能以她那谁也比不上的韧劲化解若云那狂风暴雨般的脾气。也许正是因为这丝毫不对自己加以掩饰的脾气，才使得若云比别人多拥有了一份快乐吧。其实，她的家庭并不和睦，而她仍能乐在其中，又从不因为自己能乘坐高级轿车，出入豪华宾馆而自骄自傲，倒也真是难得。她有很敏锐的洞察力，更有寸步不让，存言必争的舌头，她的话，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源源不断的汩汩涌来，这些特长，也是弱点，很有可能得益于她那专一不变的嗜好。她不大用钱打扮自己，但由于天生丽质，再配以娇好的身材，任何人都不会为她那不足1.60米的个头而感到遗憾。她已经二十一岁，但又时常有人把她误作十六七岁的少女，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钻研大书和摆弄各种有趣的邮票，图片上，任何人都会为她资源的如此丰富而感到惊讶。她虽然生活在人丛中，却从来不为闲人琐事而沾染耳目，尽管这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她仍能保持自己的心境，令自己很快乐，她当真像个月宫中的人物，她总是让自己生活得随意而又坦然。
　　这种怡然自得的人物，是不需要人加以关照的，雪零比较关注吱吱鼠的动向，但对她，一时又很难说清，她决定还是先解决了肖月的问题再说。
　　一天下午，雪零见肖月依然闷闷的，便籍口让她陪自己上街，肖月很顺从，但一路上，非但不说话，还魂不守舍的，以至于连电车都忘了躲避。雪零的心也沉重下来，她拉着肖月，饶开繁华的商业街，来到一个只有她俩才知道的地方，那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公园，还没有对游人开放，也只有她们，才肯冒着被抓住的危险进入这样的地方。那里的树木不很多，最显眼的是一座迷宫似的假山和一片开阔的草场，雪零戏称这里是文化广场，也许这是出于一种寄托吧。她们先来到一片草场，肖月象以往那样，伸开双腿侧身靠着雪零，而两只手却不断的撕扯着地上的野草，雪零变着法子逗她说话，可肖月仍垂着头，提不起兴致。雪零忽然灵机一动，拉着她站起来，跑向了不远处的假山，她们找了一个背倚石柱，虽狭小但仍可仰视洞天的去处，这时，雪零刮着肖月的鼻子说，我忘了你这个小月亮是不能长时间的和太阳共行共息的，怎么样，现在我把太阳给挡住了，快招供吧？告诉我，你心里面的人是谁？肖月险些如弹簧般的跳将起来，张红了脸，随即又无力的坐下，一副受尽霜击的摸样，也许，真的是这人为的气氛鼓舞了她，更重要的是她信任雪零，她讷讷的，细声细气的开口了，仿佛在倾倒一件陷入瓶中使尽种种办法却取不出的宝物，她说得很慢，似乎是想赖此得以帮助。
　　你知道，我处处依赖着哥哥，却并不在思想上占有他，而现在呢？不管我做什么，思维总停止在某一个人身上，那种感觉就好象是大脑中有一颗生锈的螺丝钉，既拧不进也拔不出，老是想着不能解决而又不断向自己提出的问题，你说，我是不是该看医生了？
　　你不是该看医生，而是该去看看他。
　　那怎么行，我还小呢，他若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的。
　　如果确信自己年龄还小，那就先压抑一阵，看看情况再说。但若有变不了的爱，那就一定要去求。其实，能得到女孩子的追求，也是男孩的荣幸啊，不过，你能确信他值得你为他付出一生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出色，而性情偏偏又和我哥哥相反，我很奇怪，我怎么会把思绪都用在他身上？
　　有人说，一个女人可能爱上三个男人的，初恋时，不懂得珍惜，再恋时，不忘情的比较，到了第三个，恐怕就是岁月不饶人，那就完全是一份责任与义务之爱了。不过，我比较喜欢另一种说法，那就是女人同时爱的三个人是父亲，丈夫，儿子。你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旦投入于某件事，便很难改变初衷了，这是所谓的执着吧。你说，这样好吗？
　　我—不—知—道，雪零故意拖长了声调，她笑着揽过肖月说，其实呀，你什么都知道，天也要黑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一路上，雪零一直都在倾听着肖月的诉说，从她的内心感受中，雪零居然受到极大的感动，竟替那个人萌生了幸福感，在那一刻，她知道肖月长大了，再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小女孩了。
　　不知是受了什么风气的影响，交谊舞成了热门的话题，也吹遍了校园的各个角落。对此，雪零还颇有些兴趣，毕竟，电视中的场景，成了自己可以参与的事，这点最起码的好奇心还是应该满足的，若云也是积极的一派，有若云,当然也就少不了梦云的身影，至于肖月，那是众望所归，为了寝室的团结嘛，于是，这一小撮人经过简单的准备，便冲锋上阵了。舞厅并不大，一只孤零零的吊灯，几串长长的拉花，但有这些也就足够了。学生们的娱乐场所，要必要那么高标准的要求吗？追求的不过是一种气氛。雪零初次来，却也并不怯场，在暗淡的光线中，她也看到了君寒和小阳。由于肖月的关系，他们已很熟悉的直呼其名了，小阳是个外向型又极具乐天派精神的人，他由于社会阅历比较丰富，一举一动都透着大方，他几乎请了他熟悉的每一个人，而君寒呢？除了在雪零的暗示下，请了一圈她的室友，余下的时间多半是静静的坐着，不知从何时起，雪零很惊讶的发现，肖月除了与君寒跳了一圈外，她拒绝所有的人，包括小阳。这个发现不禁使雪零的心中掠过了一丝的不安，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这一晚上，雪零玩得很疯狂，她几乎和所有邀请她的人跳，全然不顾及坐在她不远处的君寒，起初的时候，雪零跳得很笨，甚至总是不小心踩对方的脚，几曲之后，雪零便轻盈起来了，这应该说是她的特长，如果她愿意，她很能适应别人而又让别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勉强，区区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看起来已经很象一个常出入舞场的老手了，而那两朵云，也学得很不错，只不过梦云似乎要稍微笨一些，而若云呢，跳一曲，歇一曲，在她看来，玩和赏似乎同样重要，只有那肖月，一直这样坐着，眼光只放在那令人晕炫的灯光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又是同样的月色，同样的池塘，在舞会散后的人行路上，君寒这样出其不意的问着雪零，眼中全是一幅琢磨不透的神情。
　　一见他这幅神气，雪零也来了脾气，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难道我现在在你面前便已丧失自由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今晚不太高兴，究竟是为了什么？
　　谁说我不高兴？又哪有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雪零这样辩白着，但她心中却也为君寒的敏感而惊诧，她心中确实被一丝说不清的东西堵住了，可她却不能告诉他。
　　君寒，雪零缓和了一下口气，再次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不去玩呢？难道你以为我会干涉你或者你是为了掩饰自己？
　　都不是，欣赏你的舞姿可要比走来走去轻松，有趣多了。谁也不能否认，跳舞也不过是变相的走路，不会的时候还比较着迷，真正领悟了其中滋味，也才知道原来不过如此。不过，过段时间，我会再跳的，专门与你跳。
　　这么说，你是取笑我现在的舞技不配与你相提并论了？那你就等着好了，或许，我一辈子都达不到你的标准呢。
　　除非你是有意的，你是信不过自己还是信不过我？
　　不是的，万一我真的那么笨呢？雪零顾左右而言它，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你很聪明，我只好甘拜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