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爱倾城》贺颖

6、第六章 爱意绵绵

　　第六章爱意绵绵
　　他们的交往就以这样古怪的方式开始了，当然还是离不文章。刚开始，她给他看自己的文章，而他则给她讲自己童年的故事，讲他小时候，看一个电视剧，居然在妈妈身后偷着哭了，为此，她还曾多次取笑过他呢。友谊的桥梁就这么缓缓的搭建起来了，他在期待那座信任的心桥？
　　这期间，她也偶尔对他讲讲肖月的境遇和无助，他们兄妹一个是太阳——小阳，而另一个，则是十足的月亮。他们的性情同名字一样，真的很不相象，可惜他们是兄妹，否则，一定会成为极幸福的一对爱人。每逢谈到他们兄妹，他便定睛注视着她，偶尔还要插上一句，我们的性情相象吗？你希望是那种答案？她一下子窘住了，几乎无可遁形，情急之下，竟搬来柔弱的肖月当救兵，说肖月有事问她，而君寒呢？只好对红着脸的肖月说，雪零逗你呢，我只是想问问你课后的作业留的是哪儿？而事实上，整个一天，老师都未留作业，自此，雪零再也不提肖小阳，只是还忘不了同情肖月。
　　如果不是因为假期，不是因为时间拉开了距离，而距离引出了思念，相信他们还会平心静气的走下去的。假期里，雪零收到一封信，很短，很薄，没有称谓，也没有署名，那其实是一首小诗，她几乎只读了一遍，便记住了它
　　如果一合眼你便出现在面前，不叫做思念
　　如果做事找不到心不叫做迷乱
　　如果夜不成眠不是因为你不在身边，
　　那我便不会将往事流连
　　我亦不会使魂系，使梦牵
　　也许，我不可以让人知道我的无奈
　　更不该妄图驶进你的心海
　　可是啊，我又不忍永远的将心儿紧锁胸间
　　发出一封或许不该发出的信
　　只因它载着一颗驿动不安的心
　　或许，生活的法则容不下长距离的儿女情长
　　可执着的心仍固执的把远方的你守望
　　唯愿好梦成真，唯盼鸿雁知返
　　我的心将永存于此信中间

　　在信的背面，君寒写了一句，茫茫人海，引你为知己，无奢望，无渴求，握紧你温暖的手。是啊，虽然彼此间存在着差异，毕竟，她曾在谈论东北的弥天大雪时，对极其向往雪的他，发出过不含深意的邀请，毕竟，她在听了他的忧伤的时候，又曾发自内心的告诉他，如果他需要，她愿意为他做一切。他早已是她最真的朋友，她也抹不去心中的那份离愁。她能不回信吗？她能怎么回？日思夜想，仍然寻不得结果，最后，她也给他写了一首小诗，并告诉他，人不能总是做圆规，总想着走向圆满，很多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顺乎自然才最重要。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惟有缘分才是真正的生活。
　　以往总是很短的假期，这次在雪零的眼中竟是那么的漫长，终于又开学了，雪零还是那幅老样子，但细心的他却发现她已学会了化装，虽然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但同样的衣服却已比从前更肥大。
　　雪零衣服变得肥大，原因绝非一种，假期时，她瞒着所有的亲人出门打工去了，做的事是耳闻已久的刷盘子。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的是什么，宁肯让腿累得不敢伸直，腰儿不敢弯下，也不愿放弃那份极其微薄的收入。她知道，她在意的并不是金钱，她也知道，不必验证，她的意志也会使她坚持下去，在劳动中，她体验到的不仅仅是辛劳，相反，令人奇怪的是，她对映入眼中的每一张面孔，都会现出一份发自内心的笑意。她既不为自设的这幅枷锁而自卑，也不为那千篇一律的劳作，奔忙而厌倦，即便遇到的是挑剔的目光，不耐烦的催促，这也不足以引起她的不满。改进自己就是了，为什么要苛责别人呢？因为忙碌，使她有了充实的感觉，更因为她的心中还有一份潜在的快乐，所以，她实在找不出身边还有什么叫做不美好。唯一令她耿耿于怀的是她那位可爱的老板娘，如果不是雪零的心细，她还真不讨厌这位老板娘，别看她不干涉劳息不公的现象，也不减弱对“下人”的吆喝，但她毕竟还知道马桶要比垃圾车高一些，盆，桶也要经常刷洗干净。所有这些，雪零都默默的做了，被人家使的团团转的她并不抱怨，那种伴有伪装的整洁她也还能容忍，因为老板娘曾经把带有苍蝇的面条卖给了别的客人，还有比这更精彩的事呢，但是，只要她不吝啬，谁会知道老板娘的不足呢？摸样清秀，精明干练的老板娘实在太吝啬了，她居然会让讨钱的人在等了很久之后，还就两角钱的问题而讨价还价，如果她无力支付，那她的行为还另当别论，可她每天的收入，以最低来计算，也是两百只碗，400元的收入，其余的小采，酒还不在此类。就算她纯收入是一半或仅三分之一，那一个月也是三千元上下的收入。如此庞大的钱袋，她竟不肯让乞丐取其毛发吗？这个小商贩让雪零更加深入的了解了无奸不商的古论，更让她明白了人世的艰辛，穷人的苦难，但所有的这一切，她却不想对任何人说，包括君寒。既然她不能帮助他们，她又何必要勾起心中的隐痛与怨愤呢？人不应该说太多的话的，尤其是能勾起情绪变化的话，这类语言非但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会引起人对人世不平的厌恶，爱与恨都是伤人的因素，如果不想让自己受更多的伤，那就什么都不要讲。所以，当君寒问她为什么变得憔悴的时候，她只是告诉他假期时太闲暇，感悟了更深刻的人生。也许君寒会有他自己的理解，但雪零并不关注，她只想全心的过好已有的生活，而君寒呢？在他眼中，雪零依然是那么的美丽无瑕。简直让人不敢逼视，以至于有了可望而不可即的飘忽感。他看重的是她的内在，是她那小小的心灵世界，而她的心又象是鹅卵石，玲珑的在他的身边游移，几乎是约定俗成似的，每日清晨，他们都能在校园的菏塘边邂逅，只匆匆一瞥，她便快步离去，只留给他一个巨大而又柔弱的背影。其实她也很苦，生活的贫穷使她穿不到合身的衣服，又要背负沉重而感人的人情债务，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换上一袭白纱裙，在绿树红花的掩映下翩翩起舞呢？什么时候，才能和她携手同行于人生的长路？自己心中对她无形的爱总是存在，总想尽己所能的关心她，照顾她，珍爱她一生一世。她总是能让他心动，只为那什么也不为的爱。终于有一天，他们居然在十五的月夜中相逢了，她没有逃避他，和他并肩走着。
　　今晚的月色很美啊，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其实，哪儿都有明月佳景，关键在于什么样的心情相随，又有何人相伴，你知道，我一直在等待。
　　等待什么？雪零问，等待毕业分配后的那份遥遥无期吗？你知道，我不该向你倾吐那么多秘密的，可事情又偏偏总是违我所愿。
　　也许你自信我是那个能为你保守秘密的人
　　可为别人保守秘密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啊
　　我不怕，君寒说，只要是为了你，我宁愿牺牲自己最好的东西，宁愿和自己作对，更何况，如果我遇到危险，难道你能袖手不顾吗？雪零，知道吗，你是我的信念。
　　可是，，，
　　不要再说可是了，我只知道，我宁愿负天下人，也不愿负你，不该再错过了，他和她挨得那么近，以至于她无法看见正被乌云笼罩着的月亮，只看到一张朦胧而亲切的笑脸和那挂满笑意的嘴角。他的眼睛竟是那么深，那么亮，望得她有些眩晕，她想合眼休息一下，可是，在这一瞬间，她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包围住了，她想挣扎，无力，想喊叫，发不出言，她的包围圈正在缩小，她也终于知道了那温暖力量的来源，他正在不断的寻找着她，进攻着她，经过徒劳无益的挣扎之后，她屈服了，婴儿一般无力的依偎着他，任凭他的随意摆布。奇怪，此时的她怎么竟不再恐惧，愤怒，只有一股柔柔的蜜意在周身漫布，难道，这就是爱吗？难道，就是它揭露了人类奥妙的意义？她不忍再想下去了，她正在本能的协助着他，许久许久，月亮又露出了笑脸，他轻轻的抬起了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她，而她，竟不愿再远离他，他们就这样踩着一个肥大的影子走着，象一匹奔腾着活力的骏马，他们走向那灯火阑珊的宿舍，走向那心中已不再畏惧的天涯，到了明天，就算太阳升起而复又落下，那生活也不会因此而损伤它的一毫一发，明天，明天已不可能咫尺而成天涯。
　　当夜的日记中，她写下了这样的话
　　上苍安排他的到来，难道是为了丰富我的思想和文笔吗？雪零这样自问，但她知道，她更珍惜的是内心的那份满足，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更不可代替的吗？虽说与他的故事并没有太深的奥秘，但是，有他的珍惜，有他的信任，这对她已经足够。虽说他们的故事没有太深的渊源，但已有的一切已足够她流连。
　　写完了诗，她又在日记上补充了这样的话语，如果上帝让我拥有美貌和财富，他早就会象我离不开他一样的离不开我。但经过坟墓，我们终将平等的站在上帝面前。
　　自今而后，我再不必饱尝“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那种伤痛，也不必体验“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终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心境，更无须发出“你可否解我？你可能伴我？你不要不理睬我”的呼声。自今而后，日记真的成了秘密了，她差点忘了，四月十五，原本是她的生日，这也正是她月夜散步的原因，而这一切他却并不知情。
　　也许，爱情并不能称之为游戏，可不幸的是，它又总是符合游戏的规则，在它到来的时候，你就象是陷入了遍布沼泽的草地，一切都让你身不由己，让你无能为力。在这其中挣扎的时候，喊叫是徒然的，你往往会因新环境的不适宜而变得不似自己，在莫名其妙之中发出那么许多连自己都不理解的刺。爱，具有很大的盲目性，大概就适用于这里吧，因为此时你眼中的他，都是完美无暇的人物，同时，呈现的也是不真实的一面，当终于有一天，彼此冷静客观的对视的时候，适合与否，还是很难臆测的未知数，但无论结果如何，毕竟曾经有过感情在。如果长久交往之后却又分开，那实在是不幸的，痛苦的是，即便不分开，相处时外露的，不属自己的锋芒，也会给对方带来很大的伤害，所以，也就出现了这样的说法，说，没有痛苦的恋爱，便不是真正的恋爱，也许它说的是有道理的吧，但我们大多数人却更喜欢淡泊如水的宁静生活。若想求得这份宁静而又不被恋爱冲昏头脑，那便得运用理智，提高修养，以便能冷静而客观的处理事务。但又有人说，理智的爱情虽然有把握获得丰收，但那却不是真正的爱情，而那不理智的爱情呢？也许是情之切？反而又会引起人的反感，因为此时的他，所表现的都是自身最软弱的一面，没有个性的东西，自然得不到有眼光的人的欣赏。瞻前顾后，左右皆是矛盾，简直让人举步维艰了，而这些又都是客观存在的现象，想要很好的把握它们的尺度，真该好好的修一修恋爱学，可惜，世上没有这本书，雪零的心中也没有，只能自己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