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凶猛》舍小予

3、香氛味道

　　香氛味道
　　余清源嘟了嘟嘴，无奈只能自己翻找，拉开灶台下的原木色橱柜，里面排列着一套宜家的白色餐具，再拉开下面的一层，是调味料。哪怕是瓶瓶罐罐，都在狭小的空间里排列得整整齐齐。
　　她挑了两套银色的勺子和白色碗，将鸡蛋打散后倒入，按1：3的比例加入水，放到蒸锅里。
　　灶台的火和抽油烟机开启，给原本静谧的屋子带来嘈杂的声音。
　　十分钟的光景，液体的蛋液变成布丁状，余清源加了一点香油和酱油进去，将鸡蛋羹摆上餐桌。
　　“吃饭了。”
　　余清源倒是毫不客气地已经在餐桌前坐定，就等着主人过来开饭。
　　可左灯右等不见乔凡过来，她站起身循声去找，还不等自己说话，屋里传来好听的女声，只不过是在讲英文。
　　“Jacky, you have to check my schedule, it’s weekend today.”
　　“Come on, I have some personal business must take care of , so I need my annual leave holiday next week, Sally will take over my job.”
　　乔凡跟自己的上司讨价还价完，转身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你要吓死谁啊？“她没好气的冲余清源嘟囔了一句，
　　余清源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开心，逐渐挂上了阴霾，“你下周说的私事，是不是要赶我走。”
　　被猜中心思，乔凡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她确实不喜欢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家里，这个房子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从选址，交定金，过户，贷款，再到装修风格，家电购买，事无巨细，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而且她也确实没做好准备，接受另外的人踏入只属于自己的领域。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住两个人不太方便—”
　　“我可以睡书房地板，不会打扰到你的。”
　　乔凡见余清源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干脆把话说开，“余清源，我并没有做好再接纳另外一个人到我世界的准备，我妈并没有告诉过我你是在这里长住，为了我们两个都自在，你还是住宿舍比较好。再说了，你这个年纪，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跟同学们住一起不是很好吗？也能在学校里接触到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交流起来也方便。”
　　余清源低着头，没有回答乔凡的话，
　　“吃早餐吧-”
　　“过几天我会把钱还给你妈妈，你如果不愿意住学校宿舍，学校周围也有很多公寓出租的，这些钱，可以租个单身公寓，或者不错的合租双人间，等你以后有了男朋友或者好朋友，就可以跟他一起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了。”
　　“你是有另一半了，我在不方便吗？”
　　“不是-”余清源否认道，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跟你一起住。”
　　“不喜欢。”
　　“你讨厌我吗？”余清源低声问道。
　　“你别多想，不是-”
　　说实话，再次见到余清源，自己并没有很排斥，只是几年前自己亲眼看到自己的爸爸搂着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子亲昵的出现在商场，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只有2.3岁的小男孩，她清清楚楚听到那个小男孩喊他爸爸。
　　爸爸脸上宠溺的表情，是自己从未曾见过的，那一开开始，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从那时候，乔凡就变成了冷冰冰的样子，再也无法接受任何人走进自己的世界。
　　“好吧-”余清源不再说什么，“周一我去报道，打扰了-
　　餐桌前尴尬地气氛一直没有被打破，余清源一口一口地吃着鸡蛋羹，却尝不出好吃的味道，乔凡倒是舒了口气，反正也不打算跟余清源回到之前的感情，自己帮她办好入学，任务就算完成了。
　　“对了，你开学还缺什么吗？”
　　余清源摇摇头，
　　“周一我送你去吧，你带着行李报道不方便。”心里有一点愧疚，只是无法战胜隔阂。
　　“不用了，谢谢。”
　　“谢什么。”
　　“没什么-”
　　吃完早餐，余清源的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我想去一下书店。”
　　“嗯好，一起吧，最近我也要买些书。”
　　乔凡收掉桌上的碗勺，“你等我换个衣服。”
　　余清源叹了口气，走进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从小她就是乔凡的跟屁虫，原本以为再次见面，会回到以前的亲密，但现在，乔凡根本没有接纳自己的意思。
　　小时候的余清源是个小胖子，总是被同学欺负，每次都是隔壁的姐姐保护自己，还总是带着自己玩，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再见面，对方却像忘记了以前的感情一样，变得陌生又冷漠。
　　还有乔凡说的男朋友，自己怎么可能会找男朋友，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乔凡的时候，她就知道，男孩子在自己的生命中，不会再存在了。
　　那时候的乔凡出落的亭亭玉立，扎着马尾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走吧-”
　　回忆的思绪被打断，余清源望向眼前的乔凡，马尾辫已经变成了棕色的长卷发，好像也没见她笑过。
　　她穿着黑色的修身长裙，看起来成熟又优雅，乔凡脸上带着淡淡的妆，站在玄关那边，周围充满了Tiffany蓝瓶香水的味道。
　　余清源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熟悉又陌生，这样的乔凡自己从未见过，也许是香氛的嗅觉刺激，她不自觉地心悸了一下。
　　乔凡拿起车钥匙，见余清源没有动，又说了一遍，“走么？”
　　“哦。”余清源回过神，跟着乔凡走出门。
　　按下电梯，在负一层停止。
　　相比于地库的三联车位，乔凡挑选的车位都在角落，孤零零的单独车位，停着一辆墨绿色棋盘外观的mini cooper。
　　乔凡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余清源坐进副驾驶，车内并不像其他女生一样，摆满了各种杂物，清清爽爽的只有一包纸巾和湿纸巾挂在座位后座，
　　“收纳盒里有水，渴了自己拿。”
　　余清源打开副驾驶的收纳盒，里面摆着两瓶巴黎水，和行驶证、驾驶本，别的没了。
　　车子启动，开出地库，清早的阳光还没那么晒，却带走了地库中的黑暗。
　　余清源通过车窗望向窗外，看着申城的景色。
　　独具特色的单行道，两边是民国时代的建筑，交叉林落在纵横的大厦之间，反差感尤其明显，跟厦门的景观完全不同。
　　自己家的房子跟乔凡家挨在一起，海边独具的旧式联排，也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就这么保持着3.4 十码的速度，开了半个小时，乔凡把车停到路边的泊车位上，不一会儿，穿着荧光绿色的收费员就过来了，扫下车牌，从机器上抽出收费单，放到车窗上，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乔凡习惯了这样的方式，司空见惯。
　　余清源一时还不能适应这种狭窄的街道，居然还能画上两排停车位，车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辆辆排列在一起。
　　打开车门走下来，阳光打在身上，乔凡从车后座拿出一把伞，举到头顶。
　　“我来吧-”
　　余清源自然的接过伞，举到两人的头顶，
　　自己好像并没有要跟她分享吧。
　　还来不及思考，两个人就已经靠得近了。
　　乔凡身上的香水在夏天闻起来更像幽深的森林，而余清源身上则带着水果味留香珠的味道，她不喜欢香水的味道，所以妈妈在洗衣服的时候，会放留香剂，闻起来淡淡的，却很放松。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你也是。”乔凡回答道，余清源身上的味道更有一种少年感。
　　余清源显然没想到乔凡会这么说，举起袖子闻了闻，有味道吗？自己没有洒香水的习惯。
　　“有吗？”
　　“自己闻不到的-”
　　什么意思？
　　余清源正奇怪着，乔凡指了指前面的书屋，上面写着：
　　先锋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