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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罪有应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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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辉烛霞，薄暮和烟。
排空雪云拟鱼鳞，底是晴朗好光景。
这厢一扫烦闷，往半遮面奏曲迎客。
午餐尔后自取孤月往教坊司拨若风雨。
顾赵氏则带着陈廉往欧阳家提醒欧阳旭，她已知悉其阴谋，亦安晓他失信天下，完不成自己的要求，如今她只提出令欧阳返还当初放置其处的那副夜宴图，此画干系江南泼天大案，势必归还。
欧阳旭撇了眼鹰犬陈廉，方知此图牵系甚广，若是皇城司出面，势必影响仕途，便允诺归还，顾赵氏这厢满意离去。
欧阳旭接旨翌日进宫面圣，打听得知江南之案重大，因卖弄道家之学官家敕之往西京，请天师出山，而顾千帆却右升五品副使。
顾赵氏得知欧阳旭远去西京，只觉其故意逃避，待我们回钱塘再谋归京，因而加深了扎根东京之念。
思忖前世我因当上琵琶教头才识得沈如琢那歹人，合算此人祸害过不少娘子，怎能听之任之，定要好生惩戒之，以慰众姐妹。
便重操旧事，寻到乐坊的使尊元长河，一曲肝肠寸断引得元长河潸然，更是赞不绝口许我琵琶教头之实。
这风流禽兽沈如琢自是闻风而来，赞我箫韶九成，更好意施惠，意欲亲近。
沈如琢之流心窍甚多，我自佯装单纯蒙昧却心存戒备，处处躲着他，令之以为我胆小易被骗。沈如琢眼见我不好拿下，这些时日便以金玉珠钗、名谱嘉乐讨好我。
我深知顺势而为将自己塑造得低微蒙昧，才能使之以为我好控制，方能卸下戒心。
好好姐发觉近日沈如琢百般讨好我，忙向我告知其人本性不善，更将姐妹被骗之事交底，我便言道，岂能使法外狂徒逍遥。
宋律严令禁止官员狎官伎，我将沈如琢歹心向顾副使和盘托出，意欲深入虎穴，将之人赃并获，届时便可明律典刑惩之。
顾副使不同意我犯险，我却以有其护我周全，无惧歹徒，激将他是无能不敢，这厢成功令其闭嘴。
好好姐念着有皇城司襄助，便去说和往昔姐妹，令之届时一同揭发沈如琢禽兽行径，狠狠治之以全公道。
安排妥当，这日我只道身微言轻，官伎出身，劝之少于我等声名狼藉之人交从甚密，恐污声誉，他却不以为然，好言相劝，唯言绝不嫌弃，更以脱籍一事诱我利我。
我却将顾副使允诺助我脱籍一事抬出来，他却不屑一顾，皇城司如何管得了乐籍事宜，家父乃议礼局检讨，况自己同教坊使关系甚好，脱籍一事并非难事。
我却礼拒，只道顾副使如今御前得夸，风头无两，助我脱籍自非难事，而自己同沈如琢并不熟络，亦不愿麻烦之。
沈如琢见状被激，便许诺三日内助我脱籍，不过届时要我允诺往之宅邸以曲会友答谢便可。
两日后他果真带着脱籍文书来寻我，我细揽文书官印并无不妥，其实我心知肚明，此文书是顾副使向蔡相说情方批下来的，故意留在教坊使那儿尚未取走，是我们给他设的陷阱罢了。
我粗略查揽一番还未细看，却被他一纸抽回，要我应约，这厢方可将脱籍官文交予我。
待我应诺前往沈宅，他却道脱籍一事乃林三司一手促成，今日便是宴请林三司答谢，待我致谢后便可将文书取回，至此脱籍从良。
我自是“迫不得已”赴宴作谢，席间他放置迷药于杯中，蓄意灌酒，好好于对侧坐立难安，却仍得佯装稳重。
林三司那色意都快夺眶而出，直勾勾盯着我，真令人作呕。
因着前世记忆，连送入哪间屋舍我都非常明晰，更深知沈如琢会先点上迷香，再让林三司入内，所以安排散宴后好好领着携缉拿印信的皇城司众吏闯入沈宅，直逼屋外，待沈如琢退出而林三司入内再擒之，人赃并获。
而我只需饮下一半迷药，配合演戏便可，事情进展非常顺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林三司正半褪我的外衣，便被冲入闺中的皇城司吏员擒拿，顾副使恶狠狠地逮捕林三司与沈如琢之流，押解刑部大牢听候处置。
陈廉趁乱翻找沈如琢厢房，将那封脱籍文书收好。
顾副使将沈如琢与林三司拖入不见天日的牢狱，拷打审问，二人尚未开口，便来了个鞭笞下马威、辣椒水醒神。
况杯中迷药、房内情香与林三司苟行皆是如山铁证，沈如琢毫无辩驳之力，连连招供，一切皆为自己所谋，林三司不得而知，私以为宋引章是自荐枕席。
沈如琢俨然一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模样，却还要保下林三司，亦是顾及尔后林三司可念此会救之性命。
顾副使称沈如琢已然招供，将林三司恶行和盘托出，林三司老骨头一把未挨几鞭便全招了。
沈如琢因说谎瞒报更享受了一番炮烙之刑，那通红铁锈烙在胸腔，自是换得那渣滓一声声生不如死地惨叫，活阎罗的手段也只在皇城司地牢见真章了。
他活脱脱折磨了沈如琢三日，鞭刑拷打，毒火肉刑一个不拉，却在其生命垂危时再请医治疗，反复这般，令之如被炙烤般，生不得死不能。
顾副使借机再问张好好往昔两位姐妹之事，他已然被酷刑折磨至癫魔，自是认罪画押。
官伎不得私侍枕席，官员更不得媟狎官伎。屡屡□□官伎，恶行累累。有好好姐妹作证，沈如琢□□三人一并定罪，褫官杖责一百，流三千里。林三司□□未成贬谪五品，流五百里。
“引章，这番教训着实痛快。”好好笑靥如花，引霜拂曲作乐。
“你说沈如琢与林三司还会东山再起么？”
“不会。”
“他没这个命。”我会心莞尔。
沈如琢会在流放途中“恶疾复发”而亡的。
眼见恶人伏法，罪当其罚。
笑看余霞散绮，澄江如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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