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若诗安轩

15、第15章

　　第15章

　　玉碎和宁为和好了。

　　小雨看玉碎每天笑眯眯地，挑挑眉，悄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

　　玉碎从笔袋里拿出笔，勾唇说：“没啊。”

　　“少来，你肯定有好事。”小雨用手比划了一下，“你看你的唇角都裂耳后根去了，老实交代，到底有什么好事？”

　　“真没有，”玉碎敛了敛笑，瞟了眼桌上的语文卷子，“哦，我心情好是因为这次化学考试还行。”

　　玉碎是谦虚了，她这次化学考试可是考了第一名，满分呢。

　　提到考试小雨萎了，“啊啊啊啊，刚想起来，第二节课有数学考试，惨啦惨啦，我还有几道题不会呢。”

　　后方也传来声音：“要数学考试吗？我去，我一道都不会。”

　　下雨抓住玉碎的胳膊，“碎碎，你要帮我。”

　　“怎么帮？”玉碎说，“可不能作弊。”

　　“哎，没让你作弊，你给我讲讲题就行。”小雨拿出卷子，指尖指着，“这道这道这道，我都不会。”

　　“行。”玉碎拿起笔，又找出纸，按照顺序一道题一道题讲起来，讲到第三道题的时候，门口传来时声音，“玉碎在吗？”

　　有个女生扒着门框问道。

　　玉碎抬起头，“有事吗？”
　　女生指了指后面，“有人找你出来一下。”

　　玉碎放下笔，狐疑走出教室，站在长廊里左顾右盼，远处有道人影缀进她眼睛深处。

　　她扬唇笑了下，慢慢走过去，每走一步心跳便快一分，掌心里也渐渐溢出汗。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见到宁为她总是很慌，胸腔里像是揣着只小鹿疯狂乱撞。

　　似乎连风都不一样了，空气里隐隐夹杂着一丝甜意。
　　她本来不太喜欢春天，因为奶奶去世那年就是春天，那年她失去了唯一在乎她的人。
　　好几年里，她都很害怕过春天。

　　但她现在喜欢了，因为他。

　　玉碎缓缓走近，站定在宁为面前，仰头问：“你找我？”

　　“嗯。”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到少女消瘦的肩膀上，打下潋滟的光晕，光晕四散开折射到她的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脸，水漾的眸，小巧的鼻，粉嫩的唇。

　　他视线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秒，随后又移到她眼眸上。

　　“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
　　“……”玉碎抿抿唇，“不是。”

　　“下午放学后一起走。”
　　“嗯？”
　　“带你去个地方。”
　　“好。”

　　玉碎这天上课都有些恍惚，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看了多少次腕表。

　　小雨敲敲桌子，“你有很急的事吗？”

　　玉碎：“什么？”
　　小雨：“你已经看了好多次时间了。”

　　“啊，”玉碎笑笑说，“是有事。”

　　好不容易盼到了放学，物理老师又拖堂讲了两道题，讲完题又让同学回答，直到回答对了才下课。

　　玉碎走出校门时已经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她气喘吁吁跑过去，“对对不起，我迟到了。”

　　宁为见她脸红红的，鼻尖上还淌着汗珠，把手里的水递给她，打趣说：“跑什么。”

　　“怕你着急。”玉碎拿着水一直没打开，眼底闪过慌乱，她的心跳又快了。

　　“下次别跑了，慢慢走过来就行。”宁为说，“我等你。”

　　玉碎听着宁为的话重重点了点头，使劲嗯了一声，她伸手去拧盖子，力气小没拧开，宁为见状拿过瓶子，轻轻松松把瓶盖拧开，递给她。

　　玉碎眸光落在拿着瓶子的手指上，少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那晚，他还曾用这只手牵过她的手。

　　玉碎心越发慌了，喝水的时候还呛了一下，没忍住咳起来。

　　下一秒，有人轻拍她的后背，头顶上方传来少年轻叹声：“喝个水都能呛到。”

　　声音灌进了她耳中，玉碎好像僵住了一样，她慢动作抬起头，眼睛里都是他的脸。

　　轻佻的双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一样。

　　玉碎就那样征愣看着，仿若置身在一个虚幻的地方，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眼前的人。

　　她也只看得的到眼前的人。

　　恍惚的，空气里的暧昧气息变浓，像线一样把她缠绕住，她的心麻麻的，也很痒。
　　下意识的，她唤了声：“宁为。”

　　“嗯。”少年的声音拉得很长，带着点轻佻感，隐隐上扬，“做什么？”

　　玉碎手指扯着书包带子，牙齿咬着下唇瓣，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干嘛不说话。”宁为伸手揉了下她的头，他最近很喜欢揉她的头，像是再揉小黄一样。

　　小黄是他们一起收养的流浪猫，黄色的毛，所以起名叫小黄。

　　玉碎感觉到他掌心的热意，心乱的无法抑制，咽了咽口水，“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宁为收回手，看了眼腕表，“十分钟吧。”

　　“对不起，我们老师拖堂了。”玉碎解释。

　　“知道，”宁为勾了下她手指，示意她跟着他走，“物理老师出了名的拖堂王，哪个班的课都会拖。”

　　玉碎跟在宁为右侧，走了没多远被他拉到了左侧。

　　少年的手好暖，触上的那刹，玉碎的魂好像没了，呼吸一滞，耳边嗡地一声轻响。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唇角很轻地扯了下。

　　“你走里面，”宁为松开手，“里面安全些。”

　　玉碎轻嗯了一声。

　　宁为发现了玉碎的异常，停住步子问她：“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以前虽然她也安静，但不是这种安静，还是会找话题聊天的。

　　“没有呀。”玉碎解释，“一直都这样。”

　　宁为戳了下她额头，“以前可不这样。”

　　额头上也留下了他的气息，宁为转身看别处的时候，玉碎悄悄抬手覆上，想把气息留住。

　　-

　　他们两个人去了一条小吃街，玉碎问：“这是？”

　　宁为：“不是说想吃烧烤吗？”

　　“你专门等我就是要带我吃烧烤？”玉碎问。
　　“不喜欢？”宁为说，“不喜欢可以去吃别的。”

　　“没有，我很喜欢。”玉碎语速很快，说喜欢的时候直勾勾锁着宁为的眼眸，似乎说的不是烧烤而是其他。

　　“就知道你喜欢。”宁为轻抬下巴，“你去坐，我去点餐。”

　　玉碎乖乖坐好，之后眼睛再也没离开他身上，托腮看着他站在收银台前拿着菜单勾画，又看着他和服务员说了些什么。
　　看着他站在冰箱前选饮品，几乎迟疑都没有，选了她喜欢喝的酸奶。

　　收银台后面的柜子上有烟，他伸手指了下，后来想起什么，又摆了下手，烟换成了木糖醇，揣兜里转身走了过来。

　　玉碎想起亮子之前说的话，说宁为有烟瘾，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烟瘾没了。
　　烟都不抽一根。

　　说还挺奇怪的。

　　玉碎没记错的话，她似乎说过，自己不喜欢吸烟的人。

　　宁为走近，把酸奶放玉碎面前，“给。”

　　玉碎把酸奶握手里，总有种是在握着他手的感觉，她唇角扬着，心情看着很好。

　　不过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看到了两个女生，面孔很生，应该是其他学校的，但她们似乎和宁为很熟。

　　见到宁为后径直走了过来，热情打招呼，“宁为好久不见了啊。”
　　宁为：“嗯。”

　　“怎么样，重点高中的学习是不是很累？”
　　“还行。”

　　“你说你吧，怎么都不在群里冒泡了。”
　　“在忙学习。”

　　“诶，这谁呀？”女生指着玉碎问宁为，“女朋友呀？”

　　“别乱讲。”宁为看了玉碎一眼，“邻居妹妹。”

　　“我说呢，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女生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眼，“行了，回头见。”

　　宁为点了下头，“嗯。”

　　玉碎脑中只有他那句“邻居妹妹”，原来她只是他的妹妹。

　　心心念念的烧烤因为这个插曲玉碎也没吃多少，宁为问她：“怎么了？没胃口？”

　　玉碎：“不是，不太饿。”
　　宁为：“一会儿去看电影？”
　　玉碎：“好。”

　　玉碎从来不知道，那是他们一起看的最后一场电影，要是知道的话，她肯定会好好的看。

　　电影是个都市片，恋人多年后重逢，校园回忆穿插其中，故事结尾，男主和女主都死了，算是在另一个时空里团聚。
　　虐恋悲剧，观众们都看哭了，玉碎眼睛也红红的。

　　走出影院后也一直没说话，宁为给她递上纸巾，又说：“电影，假的。”

　　“那万一是真的呢，”玉碎吸吸鼻子脱口而出，“他们喜欢了对方那么久，可对方都不知道，多年后重逢最后还是分开的结局，你不觉得很可怜吗。”

　　“不觉得。”宁为深邃的眼睛里沁着光，“毕竟他们曾经朝夕相处了好久，也算是在一起了。”

　　玉碎：“……”是这样吗？

　　那她和他呢？也算是在一起了吗？

　　玉碎想问，但没敢问出来，有些事一旦说破了，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回家途中他们一直都很安静，谁也没理会谁，快下车的时候，玉碎问宁为：“要是有一天你要离开，一定要亲口告诉我，好吗？”

　　宁为迎着她期翼的眸光说：“好，我会亲口告诉你。如果我离开的话。”

　　有了宁为的保证，玉碎情绪才缓和了些，她想，电影毕竟是假的，现实中不会这么不幸的。
　　爱而不知，爱而不得，爱而痛失。

　　-

　　宁为请玉碎吃烧烤的事被亮子和虎子知道了，亮子冷哼说：“宁哥这事你办的不地道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哥们，你怎么重色轻友只带玉碎去吃，不带我们呢。”

　　“啪。”宁为把钱包扔亮子怀里，“自己拿钱去吃，我请客。”

　　亮子啧啧说：“宁哥你真变了，以前你可不会这么敷衍地对我们，你肯定会陪我们一起去。”

　　宁为挑眉：“你们到底吃不吃？”

　　“吃吃。”虎子夺过钱包，“宁哥请客我们答应吃了。”

　　亮子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宁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玉碎？”

　　宁为所有的破例都是因为玉碎，亮子可没见他对其他女生这么上心，“你要是喜欢，我们帮着你追。”

　　“滚，”宁为想起玉碎湿漉漉的小鹿眼，喉结滚了滚，“她胆子小，你们要是敢乱说，吓哭了她，我跟你们没玩。”

　　“瞧瞧，都维护上了，还说不喜欢。”亮子道，“口是心非。”

　　宁为给了亮子一脚，伸手作势去抢钱包，“我看你别吃了。”

　　“不行。”亮子扯了虎子一把，“走，去吃烧烤了。”

　　亮子和虎子走了，屋里再度安静下来，宁为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有人给他发来微信。

　　是玉碎。

　　他给玉碎备注的微信名字是：丫头。

　　丫头：[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宁为：[什么事？]

　　丫头：[你梦想是什么？]
　　丫头：[你将来想做什么工作？]

　　宁为几乎连思索都没有思索，[边防武警。]

　　丫头：[为什么是边防武警？]
　　玉碎以为宁为会选金融之类的。

　　宁为：[喜欢。]
　　宁为：[你呢？]

　　丫头：[记者。]
　　随后玉碎又补充：[战地记者。]

　　既然他要当边防武警，那她就选战地记者。

　　宁为：[不怕辛苦吗？]
　　丫头：[不怕。]因为有你，我要像你一样。

　　宁为看着她的回复，眼前浮现出小姑娘低着头认真打字的样子，心一暖，[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我陪你。]

　　丫头：[什么都可以吗？]
　　宁为：[嗯。]

　　丫头：[我想去游乐场。]
　　丫头：[你能陪我去吗？]

　　宁为：[好。]

　　丫头：[你答应了，不能失约。]
　　宁为：[不会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