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光年》繁禹

5、Chapter 5 “同居”开始

　　“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悦然？”凌繁禹没有回答，岑昊又问了一声。

　　凌繁禹继续翻着手中的文件，“这重要吗？”

　　“因为觉得你似乎对悦然很有兴趣，这让我很不解，而之前你和悦然的谈话让我觉得你和她似乎早就相识一般，你们一样喜欢Dry Cappucino，一样喜欢Keren Ann……或许你们还有其他相同的喜好。”

　　凌繁禹的动作停了一下，“相同的喜好，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和悦然，该是认识的。”岑昊很坚持。

　　凌繁禹轻叹一声，“可以这样说，我们曾经是认识的。”

　　“可是，为什么我从未听悦然提起过你呢？而且，她见到你时，并不认识你啊！似乎，你最初见她时，你也不认识她。”岑昊不解。

　　凌繁禹没耐心跟他扯下去了，“都说了是曾经认识。如果我的工作不能完成，你老婆就得自己在那儿慢慢等了！”这个威胁果然是有效的，岑昊不再追问，让凌繁禹专心做事，但心中的疑惑却没有解开。

　　纪悦然拎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办公楼下，六点整，凌繁禹开车准时出现，下车对向她微笑的纪悦然微微点头示意，一言不发地接过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中，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谢谢！”纪悦然坐上车。

　　凌繁禹将车开到了立洋百货的停车场，纪悦然讶异地看向凌繁禹。凌繁禹解开安全带，“你在这儿稍等一下。”

　　“哦，好的。”可能她有东西需要买吧，纪悦然点头。

　　凌繁禹下了车，疾步走进百货商场。没有让纪悦然等太久，她就出来了，手中提了一堆的袋子，把袋子放进后备箱，她开车回了家。

　　凌繁禹住的地方确实离纪悦然上班的地方不太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下车去拿行李时，她才发现凌繁禹刚才去买的是些什么东西，一套床上用品套装，“这是……”

　　凌繁禹将两个较轻的袋子交给她，自己则提着其他袋子和她的行李箱往前走，“那个房间的床上什么都没有。”她简单说了一句。

　　纪悦然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她也是个很周到的人啊！

　　搭电梯上到19楼，凌繁禹打开门，“请进。”的确如凌繁禹所说，这是间挺大的公寓，室内的装潢就如同凌繁禹给人的感觉一般，简单且冷清。“你先随便坐。”凌繁禹说，自己则拎着东西进到一个房间。

　　纪悦然则四处随便看看，客厅里除了沙发、茶几、电视、音响这些必需品之外，就只有一台跑步机，显得很宽敞。饭厅里有着长形餐桌，但看样子，似乎是很少使用的。四个房间，让人有些讶异的是，最大的那间本该用作主卧室的房间却被用作为书房，十个白色双门书柜排列在一起，书柜中都装满了书，还有大书桌，躺椅式的沙发。旁边那间应该就是凌繁禹的卧室了，除了一张大床和一排大衣柜之外，竟然就没有其他东西了，更是简单到了极点。

　　凌繁禹从对面的房间出来，“床已经铺好了，那个房间一直没有用过，东西很少，你看需要什么再添置。”

　　纪悦然走进房间，的确是很简单，床、衣柜、书桌，不过此时床上已经铺好了一套浅紫色的床上用品，有点讶异，这刚好是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她回头对凌繁禹微笑，“这里很不错，我很喜欢，谢谢！”

　　她感激的笑容反倒让凌繁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头，“那纪小姐……”

　　纪悦然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以后我们要共处一室了，就别再那么客套了，你叫我悦然就可以了，我就叫你繁禹可以吗？”

　　凌繁禹微一怔，随即点头，“哦，好的。”

　　“好了，那我待会再收拾东西，我们先去吃晚饭吧，我做东！”纪悦然扬着笑容说。

　　“啊？不用了。”凌繁禹摇头。

　　“一定要的！你帮了我的忙，而且以后还会麻烦你，这餐饭一定要请的，走吧！”说着不容凌繁禹拒绝，拉着她往外走。

　　在纪悦然的坚持下，两人去了良木缘，吃了顿不错的安格斯肉眼牛排，不过两个还不是很熟的人，而且还有一个冷得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的人，这顿饭吃得也是很闷的。

　　两个女人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下了班，纪悦然回到住的地方，看到门口摆着的皮鞋，凌繁禹已经回来了。回到房间，放下包包，脱下外套，准备开始收拾自己买回来的菜，经过凌繁禹的书房，门虚掩着，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男式睡袍坐在书桌前，左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davidoff，缕缕烟雾升上，另一只手则忙碌地翻着眼前的文件。

　　纪悦然轻叹一声，去做饭了。和凌繁禹住在一起已经一个礼拜了，在这一个礼拜，她已经将凌繁禹的生活习惯摸得一清二楚，没办法，她的生活，实在太简单了。早晨七点起床，慢跑半小时，七点半去冲澡，七点四十五吃早餐，一杯black coffee和两片吐司，然后八点准时出门上班。下午六点下班，回来马上泡在书房，晚餐非常简单，或是叫外卖或是煮面，当然，更多时候是吃泡面，反正怎么方便怎么吃。接着一边工作一边抽烟，到十一点半，洗澡刷牙睡觉。她有时真怀疑，凌繁禹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只是一具工作的机器！

　　但是，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她的家人和朋友呢？就连她这个不相干的人看着她这样生活都觉得有些悲哀和心疼，更何况她的家人朋友。她就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事吗？每日这样工作，她不累吗？

　　固然好奇，但这也不是和凌繁禹刚相交的自己可以过问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隐私，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多管闲事而惹得凌繁禹不高兴。所以她这两天下班都去楼下超市买点菜回来做，也就顺便把凌繁禹的那份做上，免得她总是马虎了结晚餐。

　　做好晚餐，纪悦然敲了敲书房的门。

　　“请进！”凌繁禹连头都没有抬，轻声答道。

　　纪悦然走进书房，看到她手中依然拿着点燃的davidoff，不由微微蹙眉，“我做好了晚餐，一起吃吧！”

　　凌繁禹抬起头，看到纪悦然温暖的微笑，又低下了头，“不用麻烦了，你自己吃吧。”

　　“不麻烦，反正我都要吃的，只是多做一点而已，你老是吃泡面对身体不好的。先吃了饭再工作吧，快点洗手吃饭，我等你哦！”纪悦然轻松地说完，离开了书房。

　　凌繁禹愣了一阵，轻叹一声，灭了手中的烟，站起身。

　　洗手之后来到饭厅，饭桌上摆好了饭菜，清炒豌豆尖、盐煎肉，还有番茄鸡蛋汤。看着那热腾腾的饭菜，这样的温暖让凌繁禹的眼睛突然有些酸酸的，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快坐下吃啊！”纪悦然招呼她坐下。

　　凌繁禹回过神来，看来她修炼得还是不够啊，依然这么容易就被感动！她在纪悦然对面坐下，“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纪悦然的微笑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不经意间融化了那冰冷城墙的一个细小的角落……

　　吃饭的时候，纪悦然也说起一些上班时的趣事，凌繁禹没有说话，也没有笑，但至少，她没有自己一个人埋着头，而是时时抬眼看看说得眉飞色舞的纪悦然。

　　吃完饭，凌繁禹收起了碗筷，“不用了，我来洗，你去工作吧！”纪悦然想接过碗筷。

　　凌繁禹却避过了，说了一句，“你做饭，我洗碗。”然后端着碗筷进了厨房，纪悦然一怔，笑了。

　　深夜，凌繁禹从浴室洗澡出来，纪悦然依然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看到她出来跟她打招呼，“你要睡了？”

　　凌繁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点头，“晚了，还不睡？”

　　“还不想睡，这片子很好看，要不要一起看？”纪悦然邀请。

　　凌繁禹的视线扫过电视机，摇头，“我不看电视剧。”

　　“我很好奇，你的电视机，买来是做什么用的？”纪悦然好奇地问，她不看电视，那买电视机来干什么？

　　“不是我买的，同事送的。”凌繁禹简单回答，擦着头发回房间了。

　　真被她打败了！纪悦然无语地倒在沙发上。

　　再看了会电视，纪悦然打了个呵欠，抱紧了手中的抱枕，其实她以前也是不晚睡的，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比较难入睡，一闭眼，就会想到岑昊。所以她总是把自己弄得很疲惫，让自己可以躺下就很快入睡，那样，就不会失眠了。

　　凌繁禹吹干了头发，走出房间，却看到纪悦然就那样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摇摇头，“我睡了，她就交给你了。”凌繁禹轻声说。

　　凌繁禹径自睡去，岑昊小心地抱起纪悦然，把她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她。

　　第二天早晨七点五十五，纪悦然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走出来，“早！”

　　“早！”凌繁禹回答，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喝咖啡看报纸。

　　“咦？”看到沙发，纪悦然突然想起，“我昨晚，好像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啊，怎么会……”

　　“睡沙发会感冒！”凌繁禹简单的一句话，算是回应了她的疑惑。

　　“哦……”纪悦然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笑着，“谢谢你啊！”

　　凌繁禹轻轻嗯了一声，反正也不关她的事的。

　　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进到厨房洗干净杯子，再拿起沙发上的公事包。看她一身职业装，纪悦然问，“今天是周末，你还要上班啊？”

　　凌繁禹点点头，“约了客户谈案情。”穿好鞋，“我走了，bye！”

　　“好，路上小心！”纪悦然无语地摇头，真是工作狂，周末也不放松休息一下，她都不知道累的吗！

　　吃完简单的早餐，纪悦然思索着该如何打发这个比较空闲的周末，看看空空的屋子，不如，就打扫卫生吧，嗯，行动！

　　拿着抹布进到凌繁禹的书房，先把书桌上堆的文件和法律书给她放好，擦过书桌后，准备擦书柜，她这才发现，其实只有书桌后面的三个书柜中放着的是法律书，而其他的七个书柜，里面全是历史学和人类学的书。

　　纪悦然有些吃惊，这些书也是凌繁禹平日在看的吗？这些历史原典、二十四史、地方志等等都该是一个历史专业人员读的，还有大量的西方人类学名著，怎么看都不该是一个专业律师所拥有的藏书啊！纪悦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那个她曾经认识的人，非常喜爱历史学与人类学的人，那个已经消失了七年但依然停留在自己记忆中的人。或许，凌繁禹以前和那个人一样是学历史学的吧。

　　想到以前和那个人一起探讨，还架空历史，纪悦然不由会心一笑，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年，但还是有时会想起那人，怀念那段曾经的时光。

　　三个房间都抹扫干净了，还剩下最角落的那个房间，这间屋子她一直没进去过，关着门，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拧开把手，推开门，纪悦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