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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命猫带着九尾抵达昆仑深处,两个小东西尾巴一块在身后晃着,力道之大直接把一座雪山扇得雪崩,慌乱中只有那雪山中唯有一个红衣女子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们不徐不疾,眼神平和没有世俗的欲|望,如果让九尾形容的话,那是一种神性,比神界的神仙还要高级的一种神性,毕竟神仙也是有欲|望,想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唯我独尊啥的,可面前的红衣女子完全没有。

      这个时候的九尾还不够明白,没有欲|望才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事情。

      “妖族出世了?”命猫立马激动地扑了上去,钻进红衣女子的怀中,猫头使劲蹭来蹭去,身后的尾巴拼命甩得跟风车似的。

      这一幕看得身后九尾呆呆的,还是老祖宗提醒她赶紧会回答,才急忙说道:“回老祖宗主人的话,妖族没有出世,还在妖界里生活,我刚从妖界跑来人界就被老祖宗发现。”想到此行的目的,眼睛都黯淡几分,声音低落:“我要找我的王,可是老祖宗把我带了过来。”

      “苏辛月,当年纣王和你一同葬身火海,你用尽妖力也只能在那场封神之战中给纣王保留出一线生机,你自己清楚。”

      “可是,当年老祖宗已经出手。”小狐狸期期艾艾趴在地上,满脸泪花看着红衣女子。

      命猫不懂什么情爱,只觉得这小崽子哭得心烦,又想到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头疼万分。

      本来不想管她,可又怕这小崽子给主人添乱,只能一把揪了回来。主人原本的意思是阻止她在廖氏放肆,也别被人捉了过去把妖族牵扯进来,是自己怕这个小东西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才带回来看着。

      命猫白眼一翻恨不得把这个恋爱脑狠狠打一顿:“我当年出手只是让他正常轮回,谁能想到你这缺心眼的竟然直接把妖丹给了人家,怎么着,现在你的王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还失踪,你就踏实了是么?”

      说起这个命猫就生气,在廖氏祖地的时候她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主人的传讯,这才知道当年自己救得那个小九尾竟然出了妖界。给廖水仙传完话就去找她,一见着差点没气死,好啊,近乎上万年的修为全都没了,妖丹没了,就连皮毛的都灰扑扑的。她估摸着要不是青丘的狐狸给她拿灵草之类吊着命,哪还轮得着她等自己来,早就被那帮五花八门的人抓住剥皮抽筋端上餐桌分食干净。

      “我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想让王活着!呜呜呜。”

      命猫一句人不人,鬼不鬼还没说完,小九尾就已经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更不顾上对老祖宗的主人尊不尊敬,直接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爪子拼命抓着地面,刨起大片大片的雪花之后终于挠到底,殷红的血顺着指甲映红了白雪,一想到大王如今生死不知,她便悲伤得不能自己。

      红衣女子摸了摸怀里面对这种场景不知所措的猫儿,素手一挥身后出现一把摇椅,躺下去顺势把满脸泪水的小狐狸也抱在怀里,捏着苏辛月血糊糊还怕脏了她衣服,一个劲儿往后缩的爪子,眨眼间伤口便不见痕迹恢复如初。

      看着眼前目光无神瑟缩发抖的小东西,红衣女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辛月,本是青丘万千宠爱的狐狸,无奈爱上了人间的纣王,当初那群小神仙们闹出来一个封神榜,最中心的棋子就是他,这小家伙一听心上人要遭此大难什么都不顾跑出族中,自告奋勇到纣王身边去诱|惑他,本来想救人,没想到人没救下,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老祖宗的主人,我还能再见我的王吗?”苏辛月虽然修为已经被自己折腾的几乎没有,这么多年的眼力可没丢,老祖宗的主人刚刚只随意地捏了捏她的爪子,她周身便感觉瞬间灌进来无数的灵气,速度快到伤口连愈合的过程都不需要。能做老祖宗的主人,又在这昆仑神山中悠闲潇洒,肯定是位特别厉害的大能。苏辛月眼珠子转了一圈,两只爪爪小心踩在红衣女子腿上,仰着头细细小小的声音还带着沙哑询问。

      “你都快没命了还想男人呢?”还不等主人说话,命猫听到这话简直不可思议,阴阳怪气的声音格外大。

      远处的雪山又崩了一座。

      红衣女子……

      命猫……两只爪子互相摩擦了一下,又往主人怀里拱去。

      九尾狐苏辛月:呜呜呜~

      “你别哭了行不行,好烦啊!”命猫简直要抓狂,恨不得现在生吃狐狸肉,两只前爪疯狂在猫脸上揉着,痛苦不堪!

      “乖。”红衣女子知道这猫心智还没长成,又一向对人间的情情爱爱不屑一顾,摸摸猫头安抚了一会,这才看向腿上低声哭泣的苏辛月,叹了口气虽然也有些不解,却没有对她的爱情有什么看法,只从别处插入说道:“本座知晓你和帝辛二人情深义重,他为了你即使发觉不对,也还是让你怎么开心怎么来,你为了他更是损耗到如今的地步,这些自是真切,咱们就先不提。本座只问你一句,当年命猫已经救了他送入轮回,你为何还要跳入轮回道把魂魄抢了回去,强行将妖丹塞入帝辛魂中?”

      “呜,嗝儿。”苏辛月哭得实在心酸,没忍住打了个嗝,赶紧拿爪子捂住,这才闷声闷气说自己当时的想法:“人间太苦了,大王轮回不知道多少世才能圆满,当初朝哥发生的事情诸神都有插手,可最后罪孽全堆到大王一人身上,他如若步入轮回,一定生生世世都逃不过天煞孤星的命格,我不忍心。呜呜呜呜呜。”苏辛月一想到大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妖界失踪,自己睡了几百年才缓过神来,却发现大王早已失踪。

      “你为他奉献至此,你可曾问过他,是否舍得让你遭难?”

      小狐狸身子僵住,好半晌才抬起头来,泪水依旧滴滴答答往下流着,看得命猫无语至极,走也走不了,干脆趴下闭目养神。

      “大王说他迟早会找到我,只让我好好活着,保重自己,别伤心。”苏辛月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爱一个人没有错,想对一个人好也没有错,可不该一意孤行,抛开你的所有付出不谈,帝辛因为爱恋你,所以心痛也不谈。本座只单问你一句,你把一个人间帝王变成一个不人不鬼不妖的怪物,他能不能接受得了?”

      红衣女子的话问得严肃至极,怀里的命猫听到最后也满脸郑重,她知道主人不让自己离开,是为了帮她长出一颗心。

      苏辛月呆在原地,一双勾魂的狐狸眼逐渐弥漫上恐惧,再想到自己沉睡时,满身符文,身上已经长满狐狸毛的大王,想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

      好半晌都没人说话,她也终于缓过来一些,只一声声:“大王,大王,大王他,是不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流着泪拼命摇头,原来自己所谓的爱情是对大王的负累吗?

      老祖宗的主人说得对,大王是那般神勇的枭雄,虽然被姬昌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叛徒编造了许多不实的野史,可也无法否认大王的功绩。

      那般神武的大王怎么能忍受自己变成一个怪物呢。

      “我愿意送大王去轮回,求您告诉我该怎么做。”说罢狐狸头一个劲地在红衣女子的腿上磕着,不一会便沾湿了人家的衣摆。

      见她如此着急,红衣女子倒也没有逗弄小动物的习惯,怜惜她一片赤诚,没卖关子。

      “帝辛离开并不是因为厌恶于你,只是他见你为他修为消散又没了妖丹,如此下去必然寿数受损,妖界和人界不通许久,你如果死亡,便没法到冥界入轮回,这才离开妖界去找出路。本座虽不通情爱之事,却也明白对于珍惜的爱人,没有人能忍受得了对方一味的付出,而心安理得地只知索取。”

      “始皇陵寝,他去了长安!”听到大王没事,苏辛月安慰不少,待到最后越听越不对劲,想到当初神仙们拿封神榜掩人耳目只是为了阻断通天之路,再联想到自己睡醒后偶尔听到人间的传闻,肯定说道。

      “自他之后便再无人皇,他想要将那一身孽债洗去,除非滔天的功德不可得,那始皇陵寝便是最好的去处。”

      “老祖宗的主人,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苏辛月听明白始末,只以为自己又要做几千年的事情,成为大能的棋子拨弄风云,还不忘补充:“只是,我,我成亲了的,不能勾|引旁的男子。”

      “噗!”正喝水的命猫听到她这么羞答答的一句话,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正中苏辛月的狐狸脸上,把她脸上的毛毛都打湿了,哈哈大笑:“你这浑身上下的修为还没我指甲盖多,要你能做什么?”

      红衣女子见这两只在自己腿上做反,心情很不错:“本座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怕你出去惹乱子这才叫命猫把你带回来罢了。你把九尾狐出世的消息传到人间,准备找个人契约侍奉你,却算错了如今人间修道者的能力。”

      “可是我想为大王做些什么,即使不能立刻相见,可我还有九条尾巴,关键时刻能帮大王续命!”

      苏辛月说的字字泣血,命猫听的都忍不住佩服,这般奉献你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脑子被别的狐狸吃了?你妖族的高傲呢?尊严呢?因为个男人至于么?

      也许对于红衣女子来说世人的生死她都不在乎,爱是大爱,说爱也确实没有。

      毕竟在她眼中,神仙和妖族没有任何分别,人类和鬼魅也没有什么不同,天地万物中花鸟鱼虫或是飞禽走兽,亦或许是自诩为天道宠儿的人类,不过是她浩瀚后花园的一粒尘埃罢了,不值得为此倾心,更不值得为此费心。

      至于命猫,她受天地庇护,自然多了几分超凡脱俗,又带着妖族的不羁天性,情爱这玩意儿还不如毛线团吸引她的目光,更是不懂,也不想懂。

      “既然如此,等你修养好身子,便去人间帮纣王找回他的七窍玲珑心吧。”红衣女子如是说道。

      “是!”苏辛月听到老祖宗的主人说起大王,又一次忍不住潸然泪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深深拜下良久,直到红衣女子把她抱在怀里,这才慢慢依偎在老祖宗的主人怀中。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后世皆传言,大王听信自己的蛊惑剖了比干的心脏,苛捐杂税、把九候剁成肉酱、又或者是残酷的炮烙之刑,再不济把“忠臣”周文王被囚之事也杜撰出来,这些种种不过是因为成王败寇罢了,圣人们的棋盘从一开始便不在大王这里,这样的“大势所趋”她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商朝的落败,除了圣人的插手,不过是因为大王给了奴隶自由,那些王公贵族自认为受了剥削,纷纷投向姬昌那个老匹夫。微子更是打着投诚的名头直接到了姬昌那里,不过是个叛徒罢了,现在他早已黄土一抔,而大王还活着,这就够了,他们注定是要笑到最后的。得到老祖宗主人的准话,苏辛月美滋滋想到。

      昆仑山的一人两兽日子过得别提多悠闲,提起廖氏祖地也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毕竟人妖殊途,她们没有同理心再正常不过,却不知廖氏族内血腥气冲天而上,原本的静谧幽深也变成如今可怖的景象,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祖地中众人皆狼狈,其中最落魄的有两人,一个是殷铎,他顾忌着保护背上的棺材,撑到如今已经全身都是血。另一个竟然是章磊,也不知怎么回事,关键时刻他挡在柳雨晴面前,脖子上被僵尸咬掉一块肉,匆忙中塞了团阴气到伤口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死的人越来越多,廖娘神色一刻都没有松懈下来,今日这些人如果全部死在廖氏,江湖上势必要前来申讨,更何况,今日祭祀,廖氏全部族人都跟了进来,不行,不能死!

      不论是为了族人还是为了困在鬼冢的奶奶,他们都不能死在这里。

      廖娘一手握着一只乾坤圈,又叫阴阳刺轮顺着手掌的灵气朝外面抛去,阴阳刺轮上有一条锁链在廖娘手中,只在暴动的僵尸群中这么一转,百米外的僵尸人头便从脖子上滚落在地。另一只手上赫然是一柄需得双手持用的苗刀,反手在握,径直朝着近身扑上来的僵尸砍去,可见其臂力强横。

      “我说你收着点,我们几个大活人还在这儿呢。”金灵槐双手握着一柄陌刀,耳边一根发丝被刀风斩断,转头和廖娘娇嗔道。

      陌刀两面双刃,长约一丈,重量高达五十斤。陌刀的前身是□□,在古代是为了对抗匈奴骑兵的利器,此时在金灵槐手上砍向僵尸都疯狂了几分。

      只见她脚尖在地上使力一点,身子便飞跃而起,朝身旁仅剩的一棵树上再次借力,凌空在半空中,双手握着陌刀随着身形下落,狠狠朝着扑上来的僵尸看去,一瞬间两具僵尸就被砍成两半,来不及恶心流了一地的腥臭味,伴随着最后一棵树“轰”的一声倒下,她这才退回到人群中,继续朝着扑上来的僵尸大军挥刀而上。

      差点把金灵槐给弄成个秃头的廖娘及时把阴阳刺轮收了回来,同样轻盈纵身跃上前来,动作迅速,几个起落间在空中借力,苗刀舞动便又收割了不少人头。

      只是僵尸这玩意儿,你就算把他劈成两半,地上散落的手也能抽空抓住你的脚腕使个绊子啥的,非常难缠。

      廖娘的苗刀和金灵槐的陌刀都是大家伙,中远距离攻击自然不算什么,进处还要看王甜甜的一双爪刀,素白的手上一双被血渍浸透到没法反光的爪刀在手指尖来回翻飞,配合着轻盈无声的脚步,眨眼间僵尸大军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干掉一只转向下一个。

      一时间木棉花的鸠杖、火棘花的流星锤、林八爷的铜钱剑、殷门主的鸳鸯双鞭、四小阴门的撒豆成兵,大家都苦苦坚持。

      最后还是大长老看不下去,联合众多长老齐齐祭献出心头蛊,只求廖娘能把族人带出去几个,别到最后灭了族,他们都是族里的罪人。

      大长老话一出,众人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原本没有办法就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今有了主意,那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就没法说清楚。

      “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我先试试能不能破解这巫术!”廖娘本来不想出此下策,既然大长老他们做了第一步,她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他们去死。

      她还记得奶奶在鬼冢的话,“振兴廖氏”。如今族里本来就艰难,今日她如果真的只带领几个族人逃出去,明日廖氏就能被五花八门给端到桌子上分食干净。

      廖娘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只冲着已经往远一点的王甜甜高声喊道:“把那两半画卷给我!”

      王甜甜转动着爪刀划破一个僵尸的脖子,只是这货铜墙铁壁实在很难弄消停,冒着血水的伤口停都没停继续往上扑,无奈只得把爪刀转到手背上,两只手一用劲,嘎巴一声硬是把僵尸的头拧了下来,这才转身把先前撕裂成两半的画卷扔了过去,一时不察被僵尸抓伤,对上廖娘自责的目光蛊惑一笑,得了个没好气的轻嗤才转身护在廖娘身旁。

      廖娘拿过被撕烂的两半卷轴先放到一旁,面朝东方跪着开始祭天,等拜完五方天帝后站起身来,脚仿佛踩着某些韵律,一步步跳动起来,嘴里不时低声吟唱着些什么,就连一旁正在奋勇杀敌的蛊王都晕乎乎好像喝醉酒一般,左右摇晃。

      大巫师在古代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有能力迫使族人以生命为代价来祭祀他们的神【1】,而这种表演仪式通常是以歌舞的方式进行,伴随着古老的咒语来将巫术转移。

      随着仪式的不断进行,外围的僵尸就像疯了一般更加疯狂,谁都没想到他们已经被砍成一堆肉泥再也站不起来,正要是松一口气的时候,却看到有僵尸蹲下身来吃已经没法行动的僵尸尸块,这种和蛊王如出一辙的分食、祭献、升级的路数让人不寒而栗,经过进化的僵尸连身躯都增加了不止一倍,四周围着廖娘的人也逐渐支撑不住,众人心里都有些绝望,难道真的要全军覆没了吗?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人说要离开,他们虽然脾性各异,但是基本的道义还在,尤其是这种几乎走到绝路的时候。

      先前廖氏大长老要给他们开一条道,没人不想走,可心动一瞬也就算了,要不然,廖娘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真在这个时候起内讧划不来。

      就在大家要绝望的时候,天道终究还是给众人留了一线生机,廖娘完成了繁杂仪式最后一步,随着她最后的低吟声落下,脚步停下,双手缓缓张开,从地府中破土而出的业火迅猛地朝着祭台上那两半画卷扑去。

      黑火、青烟燃烧起来,永不停歇的僵尸终于停下了进攻的脚步,燃烧在画卷上的业火眨眼间也在他们身上燃烧。

      接着众人就见到了迄今为止最惊恐的一幕,浑身破烂的僵尸此时仿佛恢复了神志一般,在业火中不断朝前方伸手、哀嚎、求救!

      “救救我们!”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是你们杀了我,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一声声泣血的呼喊仿佛诅咒一般在众人耳边回响,本就是强弩之末,到最后撑不住地听到这话彻底昏死过去。

      随着画卷被烧成灰烬,僵尸也随之消散,一阵风吹过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满地受伤的人,等待救援。

      唯二知晓活人造畜属于厌胜之术的人,廖水仙被困在茧子中,而秦三爷则白了头发,还在昏迷中,等他醒来才彻底明白对方的目的。

      此行,大伤。

      自然也无人知晓,在另一边的城市中,一个满脸苍白的人随着画卷被毁,正和朋友吃饭,猛地喷出一口血,同样昏死过去。

      “赶快叫救护车!”

      随着救护车的离开,等到餐厅打烊,在餐桌角落中掉落的一抹红才被来人捡起,拿在手中看了好一会,低声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也许这天地间的阴阳平衡果真如此神奇,随着救护车的离开,廖氏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醒来,没两天全部活蹦乱跳的到处窜门,好一个热闹。

      “走这一遭啥也捞到不说,为了活命还添进去一把豆子,亏得我心疼。”

      “嗤,你搭进去把豆子算什么,六门的对儿师兄弟可是搭进去一半门主。”

      “五门的死要钱亏得最多,哈哈哈哈,为了保护她那破轮椅,砸了多少好东西出去,连根狐狸毛都没捞着。”

      “实心的黄金轮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破轮椅,这是哪的醋瓶子打翻了,怎么这么酸呢?啧啧啧!”

      “行了行了,都别吵起来,三爷还没醒呢,黑爷整日里沉个脸,我真怕他一个不痛快弄死我。”

      原本还喧嚣的院子随着这句声音不算太高的话陷入沉默中,大家都没再说什么。

      那日众人撑到最后全都瘫在地上,即使还有意识,也被最后燃烧的那群僵尸勾得心魔蠢蠢欲动,只好在原地入定,最后还是廖娘强撑着身体找到了在外头等候的人,那个时候他们一想到提前把族里的小辈赶了出去,很多人避免死亡,别提多庆幸。

      等出来休整了三天这才知道秦三爷当时也在祖地,只不过他老人家提前就已经出了些问题,被黑爷背了出来,到今天都没醒。

      能让秦三爷都解决不了的东西,众人皆好奇廖氏到底有什么东西,对三爷来历略微知晓一些的人也神色闪烁,被人问到头上找借口推脱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却纷纷找借口留了下来。

      “廖娘,三爷醒了,找你过去一趟。”正当众人神色各异的时候,秦三爷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黑爷满脸憔悴走了出来,只和廖娘说了一句,接着两人就往里面走去,被路过的人实在烦得不行,进去没一会又出来赶他们走:“三爷让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说罢不再看他们,转身把门又重新关上,被挡在门外的人你看看我看你你,良久后才摇着头和廖氏的长老们告辞。

      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秦三爷确实出了大麻烦,等再见到已经满头白发的秦三爷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说,祖地将你们排斥出来,你为了不引人注意才改动门口的那个幻境,让他们以为是被族人背出来的?”

      廖娘一进门就看到秦三爷满头白发虚靠在床上,来不及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就被他神色郑重这么一问忘了关切,直接回答:“对。”说着把祖地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待说到活人造畜的时候,三爷神色明显不对劲,也许是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这才泄露一些痕迹让她发现。

      “好,我知道了,你这次也消耗不轻,先回去休息吧。”秦三爷转动手上的扳指,好一会才重新开口:“廖水仙和蛊皇的联系已经被我斩断,你如果要和它契约,必须是心头蛊契约,你知道吗?”

      三爷的话一说出口廖娘心头就是一震,心头蛊一般是上位者给下位者的蛊虫,但是也有例外,那便是蛊皇和宿主之间的终身联系,一旦确定,蛊皇如果死亡,她这辈子都没法和别的蛊王契约,宿主如果死亡,蛊皇也同样死亡。

      人和蛊相依相惜,命魂一线,这样人在外出的时候,蛊可以代替人镇守在廖氏的阵法上。

      秦三爷当年在廖氏布下阵法,整个廖氏都被包括,阵眼在祖地,而阵心则在廖氏主屋,只有族长才能睡得那张床下。

      这是当年廖水仙和他订下的契约,这才让廖氏这么多年平安地传承下来,这也是其他家族族人远他们这么多的原因。

      “三爷,契约的事情我明白,只是,我能不能和蛊王契约,您知道的,我和它有感情。”

      “也行,你尽快准备吧。”

      “什么阵心不需要人进去就能镇压?”廖娘离开后黑子看着秦三爷满头白头当即质问。

      他原本以为秦三爷会随便糊弄过去,没承想倒是听了个全套,虽然前因后果还是没交代,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说得没错,我需要一个人长年守在阵法中,是因为阵法缺了一角,人在,阵法就能照常运转。廖水仙和蛊皇的契约斩断,必须有一个人重新接手,不然苗疆的阵法彻底毁掉,始皇的地宫就永远都打不开。”

      “那你们刚刚说的活人造畜,最后人还不是都活着出来,你说对面那位不知名的大能图什么啊。”

      图什么?秦三爷盯着扳指一个劲地发呆,他一开始听到这个的时候也没有想明白,只以为对面那位算计着时间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出那巫术是不是属于公输,公输灵是不是还活着。

      可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就算自己当时不在,万一有人能认出来呢。既然她没打算把人弄死,就说明做好了自己知道的准备。

      再仔细一问廖娘具体的打斗时的地图,这才明白,活人造畜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给他留疑惑,那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九尾狐正好她计划里突如其来的一环罢了。借着五花八门的人手,利用巫术造畜把众人赶到各个阵眼处打斗,以达到破坏阵法的目的,而那个时候他早已经被黑子背了出来,成功使得廖氏祖地困住他的半颗心脏。

      随着厌胜之术的破解,祖地把人排斥出来,阵法破坏,祖地关闭,长安地宫,自然也没法打开。

      突如其来的九尾狐、不确定的五花八门、受擎制的廖水仙、借着活人造畜这种厌胜之术把怀疑的种子引到明苍身上,秦三爷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一手,自己确实要往明苍那里走一趟。

      最后最令人秦三爷感到佩服的便是当时自己面对先天混沌之炁时下意识的反应,和他拒绝黑子靠近时的处理方式,这盘棋输得彻底,他认了。

      “长安地宫打不开了,我的另外半颗心脏只是暂时用一下,想要把对方引出来,没想到她人确实到了,心脏却没动,现在还在廖氏祖地,你……”

      秦三爷不知道该怎么和黑子说这件事,这一句他每一步走得都没错,却终究还是想差了对方的心思。

      “嗨,我还当什么事,进不去就不去了呗,反正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好好关心一下自己比啥都强,也省的我一个瞎子可怜巴巴的背着你逃亡。”黑子看着秦三爷一头白发刺眼的很,都这个时候了,这人还只想着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黑子心酸不已,殊不知秦三爷看他整天一副傻呵呵的样子更是内心酸楚,都会好的。

      他不想造孽不代表不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需要把黑子和旁人放在一起做选择,那自己绝对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拦不住他带黑子回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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