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与醒的缠绵》JO1

7、涡旋

　　――惟有大言不惭的谎言方能成功。
　　――艾萨克·阿西莫夫
　　洗手池中已经没有泡沫，而顺着管道流下去的水仍在暗处翻涌，它们终究会与地下的脏水混为一体，消失殆尽。
　　陈汐猛的睁开双眼，用手掩住胸口的芯片处费力的起身，芯片不知为何受到严重波动，眼前也出现应急显示屏要求她即刻停止行动，尽快修改程序。由于眼前受阻和严重的程序警告，陈汐只能凭记忆用手和胳膊爬到房间门口。人工智能的初始求生设置和程序紊乱在陈汐脑内进行激烈斗争，就在陈汐要够到门把手时，被强制停止运行，进入机制保护状态。
　　陈向明在梦中一脚踩空，被吓的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就觉得心慌，陈向明一向是个心思谨慎的人，再加上今天又听了唐于乐的那段话，他不安的下床走向陈汐的房间，刚走进去就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他急忙打开灯，就看到陈汐躺在地上，身体被淡蓝色的光团笼罩着。陈向明一把将陈汐抱起走向书房。
　　忙活一晚上终于将程序恢复，陈向明一开始以为是程序被他人恶意修改或是芯片遭受攻击，结果只是排列错误导致程序紊乱。陈向明坐在电脑前，沉默的看着电脑屏幕上一排排的代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他将陈汐身上的数据线拔掉，静静等待她启动。
　　整个克罗斯蒂城像是永远不会停歇一般的在运转着，这座城市就像一台大型机器，它包含的所有就是一个个零件，大的小的，新的旧的，人类则充当螺丝的角色。所谓零件，少几个不会怎样，但没有零件，只是一摊废铁。表面的它是光新亮丽的，实则内部已然腐朽。我们以上帝视角，穿过一个又一个零件，透过这座城市的窗户，我们窥视到了他们，一个男人坐在一个女人的面前，像是焦灼的等待着什么，随后女人渐渐的抬头望着他，这个男人才终于停下一直不断绕动的手指。
　　陈向明看着陈汐慢慢睁开双眼，起初那双眼睛好似蒙着一层雾，陈向明用手小心抚上去，那双眼睛才变得鲜明。陈向明半蹲在陈汐面前，就这样看着她，黑夜降临将窗户换了个颜色，陈向明变成伏在陈汐身上，他虔诚的跪在陈汐面前，头枕在陈汐腿上，陈汐也像感应到一样，手移到他头上，安抚着他。
　　陈向明在陈汐怀里得到安慰，陈汐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不敢想如果那一晚他没有起身去看她，会发生什么，不敢想，如果陈汐不曾醒来，他……陈向明痛苦的抱着她，头深深的埋进她的怀里，企图从她身上汲取点存在。尽管陈汐是一个没有感情的AI，她也给予了自己几分温暖。
　　本身少话的他与AI在一起只能变得更加寡言，但此刻，他只希望时间停留于此。
　　外面仍旧安静如常，真的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陈向明继续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美好，而此刻，只有电脑上的代码在不断运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