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与醒的缠绵》JO1

8、停滞

　　房间这样安静，谁发出一点声响都好似犯了大错一样。这时陈汐突然开口：“您的体温现在偏低，应当好好休息了。”说这话的同时她仍旧像刚才一样，温柔的安抚着陈向明，不需要什么理由，没有人告诉她，或者强迫她，她醒来就在安抚着他，就好像她一开始就知道。但听到这话的陈向明像是一下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从陈汐身上起来，站着呆滞了几秒缓缓的移开头，但表情仍然不可思议一样。过了很长时间才回答说：“嗯，嗯，好，我…我这就去睡觉。”说完后慢慢的走向房间，不能说是走吧，应当是用力的拖着步子，陈向明为什么突然这样，他自己也感到很奇怪吧。房间又恢复安静，陈汐坐在沙发上视线盯着陈向明刚才离开的位置，而后望着窗外，今天不知道什么日子，克罗斯蒂城格外热闹，窗外闪着五颜六色的灯，仔细听还能听到人们的欢笑声。陈汐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窗户把她照的明明白白，那不该是AI所有的表情。
　　又是一天，陈向明像往常一样与陈汐一起吃早饭，但陈向明显得很疲惫，应该是昨天累着了，好好的休息日就这么浪费了。虽说每天只有陈向明吃饭，陈汐在旁边坐着陪他，但起码是欢快的，陈向明每天都和陈汐对话，不禁感叹人类和AI竟也能这么和谐。但今天早上不是，陈向明明显藏着事，心不在焉的，他是一个藏不住东西的人，很是单纯，这个事也不能对陈汐说，应当与她有关，大概吧。
　　陈向明这么想着抬起头，想着跟陈汐再见好去上班，本以为会跟她对视想偏过头跟她说，却发现陈汐在望着窗户，陈向明想起来她好像经常这样，她对外面很好奇吗。陈向明也觉得可以带她出去，站起来将她的刘海小心拨到两边后往门口走去，陈汐发现他站起来后忙走到门口衣架，给他准备出门穿的衣服。要出门时，陈向明回过头看着她说：“可以的话，这周休息日我们出去玩吧”，说完把门关上就走了。留下陈汐在那里发愣，反应过来后走到阳台那，刚好看到陈向明也出来了，她将头往外伸了伸，风吹过把她的头发给弄乱了，陈汐忙把头发弄好发现陈向明已经看不到了，该是难过的，但陈汐还是像个娃娃一样，表情没有一点波动，也是，她只是个AI，她将头伸回来，又看了一会，把刘海小心的拨到两边。
　　坐在星船上的陈向明把头靠在窗上，他又看见那些人了，那些人跟他一样，每天规律的上下班，假若陈向明知道他们的名字的话，可以每天精准的数着谁要过来了。陈向明把头挪开，叹了一口气，想起昨天的事简直不可思议。发现陈汐倒在房间的时候脑子一下就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想着马上把陈汐修好，昨天甚至一点没去看看是什么问题导致的。陈向明转了转脖子，拿出来今天早上拷贝的资料，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想到这陈向明又挎了，他真的觉得好累，他真希望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想，和妈妈和陈汐一起就够了。
　　陈向明把头靠在座椅后背上，静了一会忽的睁开眼，又来了又来了，昨天也是一样，他好像渐渐的把陈汐当做一个人来看待，他用手抓着头发，猛地敲了几下头，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时候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情感寄托在一个AI身上，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陈向明脑子里一团麻，这个问题头在哪里，尾又在哪里，他已经孤独到这种程度了吗，他发疯一样的在想这个问题，昨晚已经想了一晚上了，为什么想不明白，陈向明一点点的弯下腰……突然有人晃了晃他，陈向明听到了抬起头，那人问他怎么了，陈向明回答不了，只好摆了摆手，那人也不好问什么回去了。陈向明又望着外面的人，他突然意识到陈汐是什么感觉了，又在想又在想，陈向明崩溃的撞了几下窗户，疲惫的闭上眼睛。
　　这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想不清楚了，从他意识到他对陈汐有违背伦理的情感的时候吗，可是他想了一下好像并没有这种时候，这种情感也确实是不存在的，到底是为什么。陈向明下了星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他非常确信，他不喜欢陈汐，也没有对她有任何感情，但他到底想要从陈汐身上汲取什么，好似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陈向明确信的点了点头，向研究所走去。
　　陈向明一直都不缺爱，他不是缺爱的孩子，他的母亲给了他所有的爱，他的童年是快乐无忧的。他也不乏追求者，陈向明身材高挑，相貌俊秀，他冷淡的性子也吸引了一些女生，可以这么说，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开始一段恋情。那么，他到底想要从陈汐身上汲取什么。
　　大概，他暂时也跨越不了陈汐是AI的事实吧，但陈向明又单单不是只想这件事，他到底想要明白什么事情！
　　外面乱糟糟的，一群教徒在大街上喊来喊去。“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神是应当称颂的”“我们…相爱…欢美酒圣歌”…………
　　研究所外一群基督教徒扯着嗓子念着圣经，陈向明听到后露出嘲讽的笑容，对研究所的其他人说：“真是没想到，在这么文明发达的世元纪，还会有人信奉神教。”说着将窗户关上，他低头看了一下那群教徒，他们身着圣衣，手拿圣经，嘴里喝着教语，但行为却一点不神圣，陈向明显然理解不了，转过身回去做实验。
　　陈向明想到唐于乐前些日子跟他说的话，觉得好像真的乱了一点，两派暗地里争斗，教徒可能也是其中一环。突然有人说：有句话说得好啊，一切文明始于神权而终于民主嘛，信教又没什么，每个人的信仰不同而已，再说了顺从他们不也是为了更好的民主不是吗。而后有人应和说：哎？这话不是那个，呃，就那个，巴黎圣母院里的？又有人说，呦，你还看过这个，哎呀这本书可挺老的了，没多少人看过。而后他们就着这本老书讨论了起来。陈向明看着他们，歪过头想了一会儿：信仰不同吗？算了，我也没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