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上部第三幕·刀尖舔血-04 ...
-
有理还在声高么?实是粗人的把戏了。
因为我要直接带走何士琦的决定,轧多的怒气简直有要掀了这屋顶的意思。不过,我倒不会为此计较,仍是微笑着告诉对方:“看来扎多队长身在缅甸,有些事确实是误听了。若是何士琦这样的人也能在‘庆合’继承大统,你要把我黎翔至于何处?”
我知道扎多真正希望的还是能拴住“庆合”这条大鱼,让他了解我在“庆合”的位置,而且以为我有跟他长期合作的可能应是让他更加心动的诱惑。若他能因此“舍小取大”,反倒比我们单方面息事宁人直接赎回何士琦要好得多。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么做才会更加安全稳妥,也免得他漫天要价。至于将来的事,我们又没有长期协议,扎多人在缅甸,到时也是鞭长莫及不能怎样。
我只赌他此刻上钩就行。
我想,对方既已查过,就该知道何士琦在“庆合”跟本排不上位,若不是仗着义父外戚的面子,才没有他横行的道理;而我,虽也同样和义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庆合”现任主事黎尚坤五年前焚香祭祖亲自认下的义子,人尽皆知的黎家继承人,权衡之下,则我二人言语,孰取孰舍岂非不言自明?
“当然了,这个何士琦竟然敢越俎代庖插手我跟扎多队长的生意,又害的队长多有损失……”,见扎多面色已有缓和,一时也不再言语,我知他已然舍彼而就此,便推波助澜地反将一语道:“若是把他留给队长亲自处决以平怒气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的欲擒故纵,扎多又怎肯反欠我的人情债?
言罢,我取出惯不离身的香烟拿在手上,内心再无忐忑地点燃了以打发掉这片刻的无聊。我知道扎多的心里也已有了答案,只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做那个最后的挣扎,放弃掉想要多讹诈一笔赎金的贪念。果然,尚未完整的享受过一只香烟,扎多便认了命,只见他换上一幅讨好的笑脸,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段我听着头疼的鸟语。
“翔少爷言重了,何士琦确不足信,当初他为保命谎话连篇,如今翔少爷人一到,那些空话自然不攻自破,我们愿意将他交给翔少爷带回去处置,还希望今后与‘庆合’的合作能够更加愉快。”
我只笑不答,等着他们将何士琦带来,一时间谈判的小屋竟也安静下来。
扎多仍旧满脸挂笑,可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那笑容引得人胃里阵阵翻搅,就好像那些曾经带给过我莫大伤害的人们脸上出现过的表情一样,让我不能面对。
我心中叫苦,只希望再也不用到缅甸来受这份折磨,特别还是为了何士琦这种人。
不多时,这个让人懊恼的安静就被何士琦仍被堵着的嘴中所发出的呻吟声给打破了。
一个缅甸士兵把何士琦推搡进屋,由于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那小子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见他狼狈至此,我也有些心生怜悯。怎么说,何士琦也是个少爷出身,平日没受过苦,现如今被人掉在半空,日晒雨淋的折腾了数日,只怕早就熬不住了吧?
“人已经带到,就交给翔少了,也当是我们送给翔少和‘庆合’的一点礼物,希望双方今后的合作能够更加顺利。”如我所料,扎多虽然放弃,却仍旧要用何士琦换来一些好处,一份我的或是“庆合”的承诺。
“的确是要多谢扎多队长为我们‘庆合’抓到了这个叛徒,‘庆合’自然会回予称得上的谢礼。”只是,我也好,义父也罢,又怎么会甘心再受此牵制,让自己深陷涉毒的泥沼?所以,我这话说得暧昧,全为让扎多难于片刻发难罢了。倒是此刻还趴在地上的何士琦听了我们这一番对话不免立时慌了手脚,然而因他嘴里塞着东西却是有话说不得,只能不住的哼哼而已。
“把人带过来!”看向身边的自家兄弟,我冷着声下了指示。
闻言,立即有人走上前去,把何士琦拎将起来,并不忘在他腹上补上几记重拳,算是把这出戏做足。
踏进营门之时,何士琦见到我们还如见了救命稻草,此刻突逢变故,不但眼中惊恐立现,更加透出几分强烈的怨恨。只是我季翔这些年来积的怨还少了?他只管怨,我对他平日里所作所为本就不屑,此番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却还算便宜他了。
“如此,我也就要告辞了,这次跟扎多队长的合作非常愉快……”,我见所有交涉已然完成,又恐扎多稍后变卦,便起身告辞:“当然,还要再次谢谢队长的帮忙了。”
扎多听了虽未多留,却也没了初时的慢待,一直将我们送到营门之外。只是,那殷勤之中所透露出的恼人注视,仍旧让人不快。以至仅为了他那张甚是猥亵的嘴脸,此地我也片刻不想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