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上部第六幕·飞蛾扑火-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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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驾车途中的尴尬之后，午餐的正式程度再次令我吃惊不小。
没想到廖斯宸把我拉来这种地方，一家坐落在市中心知名写字楼观景层的会员制餐厅。拥有这等消费场所的会员资格，体现身价之外更多的还是种社会地位的自我认知。如同我早就明了的，廖氏集团的继承人，不论财经抑或是八卦都愿意给予“适当”关注的青年才俊，自然是要来这里用餐才与身份相符。只不过此番第一次身临其境地感受他今日成就，心理上的小小失衡不能说是没有。好在高级的地方也意味着有上等的好酒，倒也算正中我的下怀。
“想吃点什么？中餐还是西餐……季翔？”落座之后，廖斯宸尽职扮演金主的角色，这份殷勤很是让人满意，看着他我不禁漾出浅笑，心里盘算着要替他挥霍多大数额才算不辱这等尊宠？
“这么多年没见，其实我也不太能摸清你的喜好了，不过好在这家店各种菜色都是名厨掌勺，又少闲杂人打扰，最适合为你洗尘，当然也算是我为适才的得罪赔礼了。”
还赔礼，故意搞这么夸张倒真是让人有撞墙的冲动。收敛了笑容，我向他撇撇嘴，遥想当年本少爷也是一名“五好少年”，在他眼中几时竟成了这般难缠的角色，要如此小心应付？
“吃什么你决定就好。”你见外我可没必要陪着客气，转向身旁已侍立多时的waiter，想着你敢写我就敢点：“96的ChevalBlanc。”
“如此说来，我们就选西餐喽。”
“都说你决定就好。”故意错开他交流的眼神，我满脸堆笑的看向侍者：“拜托先把我的好酒拿来，谢谢。”
观景楼层的好处在于这里最适合俯瞰全市的景观，这能极好地满足身处其间的人们一种君临天下的满足感。至于这家餐厅，装修并不过分奢华，轻缓的音乐自钢琴师的指尖流动而出，到有番怡然自得的情绪。不多时，侍者便带着我最为挂念的红酒回返而来，并分别为我们两人斟上。廖斯宸大概是看出我确实不关心菜色，便自行决定了菜单，请店员准备去了。
“欢迎回家……Cheers！”他举杯，使气氛变得更加正式。
“放下，放下，没你的份！”偏不买账，我道：“你要尽职你司机的本分。”
“叫车回去就好，我今天本就计划为你正式接风洗尘的……季翔……”他有些迟疑：“你不是又想跑吧？”
“是你该管的事么？”我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也妥协，杯碰了酒也喝了。我这些年来，添的毛病除去吸烟就是贪杯了，特别是红酒，既有番饮血的快意也有丝苦涩的味觉，至于那半醉半醒间心灵上的轻松更是让人食髓知味后再难放下。
“这酒太浓重，不要喝的太急了，你空着肚子这么喝会醉的。”
“顾你自己就好了，至于我，得此佳酿一醉解千愁，你那些牛排、鹅肝酱的不用也罢。”这话不全是为了气他，深陷帮派的日子里能放心一醉的时间不多，但凡是让我得着机会，通常是一个下午躲在房里，午餐晚餐全数省去了的。
“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尽是些对身体无益的坏习惯。”说这话的时候他在皱眉，但我不喜欢别人妨碍我的私事，过分关心我。
“人生匆匆数十年，谨小慎微是过，恣意放纵也是过，有什么区别？”
“这么后现代啊你，怎么跟街头十几岁的孩子似的？”他略略停顿，继而一如我预料的继续开始唠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身边的人想，不能总让别人为你担心吧？就说你这些年一走了之音讯全无……”
烦！我没好气地打断他：“你罗嗦不罗嗦，快赶上我奶奶了，她老人家如今也仙逝一年有余，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人为我操这份心。”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奶奶当年为你担心的合不上眼睛，你忘了！”
“你才是，管的太宽了吧！”你倒是个负责的人，管得也多，真把自己当成是我的什么人了？不满于对方说教口气而吼回去的同时，我重重地将酒杯撂在桌上，惹得廖斯宸也愣了一下。
至此，等待开胃菜的和谐气氛终于再次混入了三分火药味。血糖低的确容易烦躁，看来廖斯宸和我这一个上午的劳累果然不是虚晃。抬杠我是不怕的，否则这几年还不真的白混了？可惜的是，我虽然坏心眼的来了继续吵架的情绪，却不想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搅了局。
“呦，我就说眼熟吧！廖大公子好久不见……啊，不对，刚刚才在那个叫什么周刊的上面一睹廖大公子的风采嘛。”
“是《商务周末》啦，黑龙哥。”
前来搅局的是一对男女，那男人带个墨镜遮了相貌，但从棱角分明的骨形来看，应该是挺硬朗的相貌；至于女人也没什么特点，就是漂亮而以，而且在我看来，正是她方才那过分柔媚的腔调，让人很不舒服。不过，从那男人毫不外道的打招呼方式，以及廖斯宸沉默却多少带有情绪的表情可以确定，他们是认识的。
“这位是……”那男人看出廖斯宸不愿理睬的态度却并不怎么在意，转而关心起我这另外一个存在：“看上去面生的很，也是廖公子朋友？我是李隆尚，跟斯辰算是同窗吧，在美国认识的，交情不浅哦。不知这位帅哥怎么称呼？”
那声“斯辰”叫得让人手心发麻，以至于廖斯宸本人也无法再忽略声音的主人而多少目露些许凶光。看到这个情景觉得有趣，我便放下对待陌生人时惯常存有的戒心，坦然且不乏友善地答复自称李隆尚的男子：“初次见面，在下季翔，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李先生面生也很正常。”
无视廖斯宸的刻意冷落，自报家门的男子颇有风度地对我这个更给面子的人伸出了右手：“幸会，幸会，廖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多关照。”
没理由拒绝这个礼节性的动作，我很自然地也伸手出去回应，却不想被一直沉默的廖斯宸拦了一下。然而，更加令我意外的是，李隆尚也并非等闲之辈，他竟然眼疾手快的在我尚未收手之际，一把将我的右手抓在自己手中，敏捷地让我不及逃脱。
“李隆尚，我跟你道不同，从来就不是朋友，麻烦你不要继续打扰我们用餐，OK？”难得，廖斯宸的态度居然冷漠至此，让我也不免有点后悔自己因与他斗气而冒然对不知底细的人表现出了“亲切”。至于李隆尚，听到廖斯宸如此直白的逐客令，抓着我的手非但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甚至还加重了些力道，更若有似无地以拇指的指腹摩挲过我的手背！
这下，面对他的放肆，我不仅是后悔，已经开始动怒了，手上与对方较力的同时，更在眼神中灌注了几许寻常人少有的深寒。然而，在瞪视李隆尚的一刻，我却隐隐感受到对方墨镜掩盖下的同类气息。
那正是我最为熟悉的江湖的气息！我，或者说不久之前的我，与他是同一类人。
“对不起，李先生，我想我们这个手握的太久了一点。”我扯动嘴角，似笑非笑。
“哦，是么，我只是觉得与季先生你一见如故，大概一时失神了，真是抱歉。”
李隆尚终于松手，玩味地在众人面前揉搓了一下右手的手指，继而恢复到初见时那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手揽过身边女子的纤腰，一手抚上那宛若凝脂的粉颊，上演了活色生香的一吻。
“嗯啊，干吗突然吻人家吗？”短时间失去呼吸自由的女子撒娇的抱怨着。
“你长得漂亮嘛……”没有理会这所谓的抱怨，李隆尚很自然地将扶在女子腰侧的手向下又挪动了几寸，颇有几分情色意味地道：“燕燕啊，你看，廖大公子呢好像是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们是不是识趣一点，换个地方，反正，你不是一直说对街有家新开的法国餐厅看上去不错，想要去试试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上部第六幕·飞蛾扑火-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