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司本不鸽

11、Chapter11 微苦

　　说完后，向悦安就后悔了，可能是喝了点鸡尾酒，有点微醺，脑子很不清醒。
　　徐纪言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仿佛对于向悦安突然问的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想到。
　　“你醉了？”徐纪言转头看向向悦安，小姑娘的脸上有两坨淡红色的红晕。
　　“没有。”向悦安晃了晃脑袋。
　　刚刚气氛太尴尬了，趁着徐纪言不在的时候，向悦安一直在喝鸡尾酒，她这个人的酒量又很差，一点酒精就会醉。刚刚喝完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似乎是酒精有些上头了。
　　“小姑娘，”徐纪言微微颔首，眼睛里有着半明半昧的光，他说，“这个问题，要在你清醒的时候再问，也要在你清醒的时候再回答，知道了吗？”
　　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瘫倒在座椅上的向悦安。
　　向悦安砸了咂嘴，似乎是已经快要睡着了。徐纪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发动了车子。

　　到了楼下的时候，徐纪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搀着向悦安上了楼。
　　停在密码门前，他打开向悦安的资料，看了看她的生日，试了一下发现密码错误，又试了试公寓的初始密码，还是错误。虽然说是刚住进来，但她应该已经改了密码。
　　仅剩最后一次机会，一旦试错就要等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再试。徐纪言有些犹豫，他抱着失败的心态试了试自己的生日。
　　“嘀——”门锁打开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门锁，又看了看旁边闭着眼睛的小姑娘。
　　进了门，吐司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在徐纪言的腿旁边蹭来蹭去，出差五天，吐司就是自己在家。
　　他把向悦安放在了沙发上，小姑娘像是睡得不太安稳，扭了扭身子，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徐纪言看了看吐司的碗，碗里的猫粮也剩的不多了，吐司倒也识相地朝着他叫着。
　　“吐司，过来。”徐纪言朝着吐司招了招手，吐司走上前去，蹭着他的手。
　　徐纪言摸了摸它，而后给他倒上了新鲜的猫粮，换了饮用水，吐司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他看着沙发上似乎已经熟睡的向悦安，轻轻笑了笑，到卧室里找了个毯子给她盖上，写了张字条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向悦安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她的脸上动来动去，她睁眼，对上吐司的两只玻璃珠般的眼睛，它的爪子还在不停地挠着她。
　　向悦安摸了摸它，而后起身，揉了揉头。
　　头还有点晕晕的，向悦安坐在那里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吃完饭出来，开始感觉酒劲上来了，然后……
　　“徐纪言，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句话在向悦安的脑子里循环了起码有十遍，她抱住头，拿毯子盖住了脸：“救命啊，我怎么就问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向悦安已经觉得没脸见人了，闻了闻身上，还有股臭臭的味道。
　　刚准备起身，就看见茶几上徐纪言留下的字条。
　　“今天出于时间原因，不能带你吃早饭，记得吃早饭。”
　　真是很爱操心。
　　洗了个澡，简单吃了点面包，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看着时间还早，向悦安害怕遇见徐纪言，于是就早早出门，打算完美避开他。
　　没想到刚打开门，正好碰上徐纪言也开了门。
　　想都没想，向悦安一把又关上了门，大概等了几分钟之后，她觉得徐纪言应该已经走了，通过猫眼，确认门口没有人，她才打开门。
　　徐纪言应该已经走了，她舒了一口气。
　　下了楼之后，看见徐纪言的车还停在楼下。向悦安心里咯噔了一下，而后装作没看见一样往前走。
　　“怎么，躲着我？”徐纪言的声音响起，他开着车，打开车窗看着向悦安。
　　向悦安别过脸，她无法旁边的这个男人：“没有。”
　　“上车。”几乎是命令一样的口吻。
　　“我今天想走过去，运动运动。”向悦安还在嘴硬。
　　“一、二……”
　　徐纪言还没有数完，向悦安就非常识相地迅速打开车门，爬上了车。
　　“为什么躲我？”
　　向悦安沉默。
　　“回答。”
　　“明知故问。”向悦安嘟囔着。
　　“我让你说。”
　　“我昨晚问你那个问题，我现在觉得没脸见你。”向悦安如实说着。
　　“为什么会觉得没脸见我？”徐纪言并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
　　向悦安低着头，抠着手指，声音也很小：“因为我怕你会觉得我很……轻浮。”
　　“不会。”几乎是没有思考，徐纪言就迅速回答。
　　向悦安猛地转头，看向徐纪言，男人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依旧是很平淡的样子。
　　“噢。”
　　“还记得昨天晚上你问完我说了什么了吗？”
　　向悦安摇了摇头，昨天晚上问完之后她几乎就没了意识，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回答。
　　“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徐纪言没有明说。
　　到了鉴定中心，徐纪言停好车，正准备下车，向悦安壮着胆子说：“所以，你是否认了吗？”
　　小姑娘的神情有些为难，脸颊两边依旧是红红的。
　　这大概是向悦安活了这二十三年来做的最大胆的事情。
　　“你觉着呢？”徐纪言关上了门。
　　向悦安从车上下来，跟着他身后一起上了楼。

　　向悦安刚到座位上，屁股刚碰到椅子就被刘国良喊去开会了。
　　会议室里还有别的实习生，向悦安一下子就看到了田昱铭。
　　他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他旁边去。
　　“这什么情况？”向悦安低着声音问他。
　　“应该是关于实习生的会议，我看来的都是前段时间招的实习生。”
　　刘国良看了看，人到齐了之后，他开始讲话：“今天开这个会呢，是想要通知你们一下。你们呢，都是最近刚招进来的实习生，我给你们的实习期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要对你们进行考核，考核通过的人可以转正留下，而考核不通过的人则要遗憾离开。转眼这也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了，眼看着也快要结束了。我们的考核定在下下周的周日下午三点，希望你们可以顺利通过。”
　　最近太忙了，向悦安都快忘了还有考核这个事情了。招了十个实习生，听别人说，转正考核的通过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说，十个人里，最终只有四个人可以留下。
　　向悦安倒吸一口凉气。
　　她才刚刚站在他的身旁，却发现，原来还没有站稳。

　　向悦安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恐惧的旋涡当中，她开始疯狂向周遭的人打听之前考核的内容，一整个下午几乎都泡在书里了。
　　她害怕离开。比起离开，她更害怕的是刚触碰却面临着要背离的可能。
　　徐纪言：【来我办公室。】
　　手机屏幕亮了，向悦安看见徐纪言的消息，叹了口气。
　　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徐纪言的声音从门里响起。
　　“有什么事情吗？”向悦安不敢看着他，眼神慌慌张张扫了一圈也不知道究竟应该看向哪里。
　　“下下周的考核，你应该知道了吧？”
　　“嗯，知道。”
　　“准备得怎么样了？”
　　向悦安苦笑：“还……还行吧。”
　　“我看你刚刚问他们的时候倒挺勤快，怎么，我这里是什么来不得的地方吗？”徐纪言死死盯着向悦安，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啊？”向悦安不明所以。
　　“关于之前的考核内容，你可以直接来问我”，徐纪言食指在不停地敲打着木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是你的师父，我会对你负责。”
　　向悦安愣在原地，似乎是有些尴尬：“我怕打扰你。”
　　满脑子都是那句“我会对你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敲门来问我。”他继续说道。
　　“好。”向悦安极其乖巧。
　　“关于那个问题，在这次考核完，我会告诉你答案。”
　　答案吗？
　　向悦安其实心里很期待答案，但同时又惧怕知道答案。她怕答案不是她想的那样，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这个文件，拿去整理。”他从身旁文件盒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文件夹，扔在了桌子上，而后继续盯着电脑看了起来。
　　向悦安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还给我派任务，还让我整理……”向悦安的抱怨声在打开文件夹的瞬间停止。
　　文件夹第一页几个打字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往期实习生考核分析表及考核提问中问题出现频次统计。
　　文件夹虽然看起来并不算大也不算厚，但是向悦安数了数，这些资料加起来却有整整二十页。
　　她几乎天天都和他待在一起，他怎么会有空帮她整理这些的？

　　其实，徐纪言一直以来都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满脸无所谓和事不关己的样子，但其实他很喜欢观察细节。
　　他总是喜欢默默做事，也总是能在向悦安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帮助。
　　在他的身旁，向悦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看着他办公室紧闭着的门，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