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司本不鸽

10、Chapter10 微酸

　　“怎么，不开心了？”徐纪言从台上下来之后，向悦安就一直闷着个头，也不说话。
　　向悦安摇头，其实并不是在生徐纪言骗她的气，而是她还在他刚刚的讲话里没有走得出来。
　　现在女性走法医工作的道路到底有多难？
　　向悦安其实心里很清楚，不论是在大学里还是现在走进了社会，法医工作自始至终仿佛都是认定了一样是属于男性的。
　　她实在不敢苟同，但她现在还无法打破这样的偏见。
　　她经常幻想，大概会在某一个时代里，女性的实力能真正被看见、被证明，越来越多的女生可以喜欢并且愿意投身到法医事业当中去。
　　“那你怎么不说话了？”徐纪言停下脚步，站在向悦安面前垂眸盯着她。
　　“因为，你讲的很好，陶醉了。”向悦安抬头笑呵呵地看着他。
　　他背后有人走过，狭小的空间本就无法容纳两个站着的人，徐纪言像是被无意间推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下去，而向悦安正面对着他坐着。那一瞬间她下意识伸手拿去抵着他，双手直接覆在了徐纪言的胸口上，而徐纪言也伸手撑着座椅的椅背，两人僵持着。
　　直到身后的人完全走过，向悦安才舒了一口气。
　　“便宜占够了吗？”灯光背着徐纪言，他的脸上是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语气中仿佛带着一丝戏谑。
　　向悦安不明所以。
　　徐纪言的眼神不断下移，然后停留在向悦安的手上.
　　向悦安猛地反应过来，立马收回了手，声音很小：“对……对不起，我刚刚太着急了，没注意。”
　　“赔偿吧。”徐纪言起身，而后走到向悦安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翘着腿，勾了勾唇。
　　“？”向悦安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不赔偿我岂不是太亏了。”
　　好像有点道理？
　　不对啊，他是在讹我。
　　向悦安顿了顿说：“那你想我怎么赔偿？”
　　徐纪言笑着，似是得了逞：“还没想好，想好通知你。”
　　通知？居然是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向悦安背过去，偷偷白了眼徐纪言。

　　呆了几天，把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徐纪言和向悦安就回了华扬市。
　　这五天下来，向悦安好像认识了一个很不一样的徐纪言。他似乎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高冷，满脸写着请勿靠近，他其实就是一个有点腹黑，嘴硬心软的家伙。
　　回了鉴定中心，向悦安在一楼大厅里看见了她面试那天在等候室里坐在她旁边还闲聊几句的男生，他似乎也看见了她，向她招了招手。
　　“你也在这啊。”向悦安觉得有点奇妙。
　　“是啊，我现在在毒化实验室，所以可能你到现在才看见我。”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噢噢噢，我在楼上，是法医助理。”
　　“恭喜我们都成功进入了鉴定中心，对了，我叫田昱铭。”说完，他把工作牌举到向悦安的面前。
　　向悦安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叫向悦安，没带工作牌，向就是向阳而生的向，悦就是愉悦的悦，安就是岁岁平安的安。”
　　她一直都很喜欢这样介绍自己的名字，她也一直很喜欢她的名字，觉得美好、充满希望。
　　“你还在这干什么？”向悦安只感觉背后有一阵阴冷的气息。
　　徐纪言冷着脸看了看向悦安然后由死死盯着田昱铭看。
　　“没什么，他是那天和我一起面试的，刚刚碰到，聊了几句。”向悦安解释道。
　　徐纪言眯了眯眼，语气并不是很好：“工作做完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聊天？”
　　向悦安被他莫名其妙的话给整疑惑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是刚出差回来吗？还有什么工作啊？”
　　徐纪言的脸又黑了几分，语气更加不悦：“怎么，讲座报告写完了？”
　　向悦安心虚：“没有……”
　　“那还愣着？”
　　田昱铭似乎是察觉到了徐纪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和威慑力，尴尬地笑着说：“那个，我们改天再聊，我请你吃饭。”
　　向悦安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修罗场，应和着：“好。”
　　徐纪言一直瞪着田昱铭，直到他转身走进了毒化实验室，他才转移了目光。
　　“聊得很开心啊？”徐纪言开口。
　　真酸。
　　向悦安撇了撇嘴：“也没有，刚认识，随便聊了两句。”
　　“都要请你吃饭了还只是刚认识？”徐纪言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向悦安没憋住一下子笑了出来，饶有兴趣地说：“徐纪言，你是在酸吗？”
　　他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神情有些慌张，还在强装镇定：“谁酸了，无聊。”
　　说完，他加快了脚步，向悦安看他走路的样子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向悦安坐在位子上，开始写报告。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向悦安扫了过去，显示：想做普通的小fy请求添加为好友。
　　向悦安有些奇怪，点进去看见申请信息写着：我是田昱铭。
　　于是她迅速点击通过，顺手改了一下备注，把一长串名字改成了“田昱铭”三个字。
　　田昱铭：【哈喽。】
　　向悦安：【halo。】
　　很正常的打招呼对话。
　　田昱铭：【你今晚有空吗？】
　　向悦安愣住了，想了想，回复了一句：【怎么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田昱铭：【面试那天感觉还有很多话没有聊完，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吗？】
　　向悦安：【可以。】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答应田昱铭的晚饭邀请，她也想趁机看看徐纪言的反应。

　　她切换了页面。
　　向悦安：【那个，你今晚不用等我一起回去了。】
　　徐纪言：【？】
　　向悦安：【有事儿。】
　　然后，徐纪言再也没有回复。
　　六点半的时候，徐纪言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在向悦安的工位旁停了下来，声音清冷，毫无情绪：“下班。”
　　向悦安抬头，笑嘻嘻地说：“你不用等我，我等会儿自己走。”
　　徐纪言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下班。”
　　“我……”向悦安看见徐纪言的脸色逐渐开始变得不好。
　　“一句话我不喜欢说三遍，说到第三遍的时候，我不介意把你直接抱走。”徐纪言似乎很是较真。
　　向悦安察觉到事情开始变得不太对，立马收拾好了东西，跟着徐纪言一起下了楼。
　　“徐纪言，你真的不用送我的。”向悦安站在他的车前，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上车。”
　　向悦安放弃挣扎，打开车门，垂头丧气地上了车。
　　“地点。”
　　“米多餐厅。”
　　“吃饭？”
　　“嗯。”
　　“和谁？”
　　“田昱铭。”
　　许久，徐纪言都没有讲话，只是眼睛看着前方，不断打着方向盘。
　　到了餐厅门口，向悦安下了车，徐纪言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向悦安不理解地看着他。
　　“往前走。”徐纪言跟在她的身后。
　　田昱铭早早地就到了，已经坐在了约好的桌子上等着了。见到向悦安，他笑着起身，在看到她身后黑着脸的徐纪言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是……”田昱铭明显也有些尴尬。
　　“你们下午应该也见了的，这是我顶头上司，徐纪言。”
　　田昱铭笑了笑：“早有耳闻的，法医界神一般的存在，我也仰慕好久了。很高兴能认识徐纪言老师。”
　　他伸出手，想要去与徐纪言握手。
　　徐纪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而后礼貌性一笑，并没有伸手：“不好意思啊，我有洁癖。”
　　田昱铭尴尬地又缩回了手，招待向悦安坐下。
　　徐纪言非常厚着脸地也顺势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原本的双人桌现在变成了临时的三人卓，气氛看起来极其诡异。
　　他还极其绿茶地说道：“我相信田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再多一个人一起吃饭吧？”
　　“不介意。”田昱铭笑的很勉强。
　　那是向悦安活了这么久以来吃过最煎熬的一顿饭，餐桌上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实则暗流涌动，硝烟四起。
　　向悦安全程埋头吃饭。
　　最后的时候，田昱铭主动挑起了话题.
　　“向悦安，我觉得你和厉害。”
　　向悦安抬头，被他突然的这么一句话给说住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当时面试官都那么说了，换做别的女生，估计都要当场哭出来了。我当时都以为你要哭了，没想到你居然顶着压力说了自己的立场，当时那个面试官的脸色都不好了。”
　　一旁的徐纪言撑着下巴看着田昱铭，没有说话。
　　向悦安察言观色了一番，说：“没有啦，就是当时也挺意气用事的，也没想那么多。”
　　“哼——”一旁的徐纪言轻哼一声，听起来很是不屑。
　　“你哼什么？”向悦安转头看向他。
　　“没什么，上厕所去了。”说完他就起身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在此期间，她和田昱铭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
　　后来，徐纪言回来，他们往外走，走到收银台的时候，田昱铭说去结账。
　　“不好意思先生，您这一桌已经结完账了，是这位先生结的。”
　　收银台的小姐姐指了指徐纪言。
　　“不是说我请客吗？”田昱铭看向徐纪言。
　　徐纪言一只手插在兜里，他站在暗处，灯光并不能完全照到他的脸上，他勾了勾唇，微微抬眸，看起来半明半昧：“哪有让实习生请客的道理。”
　　说完他往外走，对着身后的向悦安说了句：“跟上。”
　　向悦安跟田昱铭打了招呼，就立马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今天要跟过来啊？”向悦安问他。
　　他沉默了许久，而后开口：“怕你被骗。”
　　“徐纪言，”向悦安侧过脸，看着他，而后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