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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订婚 ...

  •   话是这样说,但不难看出北齐的自信,伤了一个北齐人,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他们无比坚信他们拥护的王上会赢。
      而不巧,这位王上对本朝公主又有着不小的执念。
      台上的两人招式凌厉,似乎都是奔着将对方置之死地的想法去的,眼花缭乱之间只见漫天的剑影,德勒是想要眼前的人死,谁让他曾经坏过他的好事,可他的余光总是不经意扫过演武台的边缘,看清那个紧张害怕女孩的脸。
      德勒在刀光剑影中还不忘抽出神来想,她是在为谁担心呢?
      就这一刻的心神失守,突然就被眼前这个对手找到了破绽。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一横一挡,一抢一躲,其实他早已发现他的功夫与他不相上下,这一点让他有些惊奇,可惊奇过后,便是那个他深谙的道理。
      在与这样的人过招的时候,是绝对,绝对不能分神。
      有的人是很可怕的,他能够抓住你分神的那一刹那,哪怕就是一秒钟的时间,将剑指在他喉间。
      但德勒没有躲,任由那间刺破他的脖颈,他的剑也随之刺破了他的胸膛,两人持剑而立,德勒看出眼前这个人眼中浓烈的杀意,但他相信自己现在的眼神中应当也没有比他好上多少。
      “怎么,不杀我?”
      德勒笑着问,裴庭琛垂下眼帘,率先收回了剑,“我杀不了你。”
      同样,他也杀不了他。
      德勒也收回了剑,他当然可以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个人,不过他可舍不得他的心上人伤心。
      他问道,“你功夫很好,怎么是个文官?看来写策论的才情比武功更好?”
      裴庭琛道,“谢王上赞誉。”
      德勒见他不答,摸了摸下巴,又问,“按照你们南燕的官职,你是几品官员?”
      “蒙陛下恩典,从五品侍讲。”
      德勒见他不卑不亢的模样,也没了问下去的心思,南燕人就是这点不好,说起话来文绉绉,一口一个恩典了,其实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心里头怎么想的。
      就如同他眼前站着的这个人,阿依汗同他说,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像狼一样的神韵。
      向来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见王,德勒见这位南燕的陛下都不曾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在他面前却感受到了。
      阿依汗向他大步走来,德勒面向他,向身后挥了挥手,百无聊赖道,“看来你很快就能升职了,恭喜。”
      阿依汗跑到了他的面前,问道,“德勒,这算是赢还是没赢啊?”
      德勒的目光望向皇帝,轻声说,“赢不赢重要吗?只要公主是我的不就行了。南燕的水是深是浅,不也试出来了。”
      他目光往后瞥了瞥,“没想到还有一个能让我出手的,这人我交过两次手,有些能耐,要提防。”
      他们用匈奴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听不懂的,阿依汗终于走到了皇帝面前,笑容满面,“皇帝陛下,您也看到了,不输不赢,我们王上愿再割让两座城池献给南燕,并保证公主在时永不进犯,您意下如何?”
      这样的结果已经够让景帝松了口气,他的目光望向站在北齐武士那方的德勒,他显然不愿多说,也可以说他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在德勒心中,只有两种人是能够交谈的,一种是信任喜爱之人,另一种就是与他差不多强的人,显然,南燕皇帝两种都不是。
      景帝道,“既然是不输不赢的结果,崇宁自然也不必遵循那个赌约嫁给你们王上。”
      阿依汗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陛下真的想好了吗?我们可是带了十分大的诚意来呢。”
      自从比武后,阿依汗仿佛揭开了南燕最后一层强装的面纱,变得有些不客气起来,“今日观战,我不认为陛下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景帝的额上又渐渐渗出汗水,他望向不远处正往这处紧张张望的温徽音,终于明白比武不过是一个幌子,而不论是否输赢,他们都要带走崇宁。
      “崇宁已经有婚配了。”
      阿依汗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他转头望去,是刚才那个和德勒比武的人。
      他皱着眉头问,“是谁?”
      裴庭琛十分坦然,“我。”
      “你?”阿依汗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那为什么刚刚不说?”
      裴庭琛道,“陛下曾为臣指婚过,当时臣说要考虑几日,现在臣答应了。”
      阿依汗觉得眼前这个汉人十分可恶,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好事,他说这种话,不就是明着阻止那位公主成为他的弟媳吗?
      他咬了咬牙,转而问皇帝,“陛下,这是真的吗?”
      景帝已经被眼前突然的转折惊住了,但再惊讶,他也很快回过神来,笑道,“是好事啊,自然是真的。徽音!”
      裴庭琛眉头微微拧了拧,但在阿依汗面前,他又恢复了一副无比自然的模样。
      温徽音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一听到父皇叫她,连忙小跑了过来,“父皇。”
      景帝的笑终于带了些开怀的意味,指了指裴庭琛,“从此这是你的驸马了,开不开心?”
      温徽音刚跑过来,兜头就被这个消息砸了个懵,她支吾道,“什么?”
      “这丫头都高兴傻了。”话是这么说,景帝自己也笑得十分愉快,终于解决了心腹大患,还一箭双雕,他现在是怎么看裴庭琛怎么顺眼,“朕说,裴卿答应了朕的指婚,你与他不日便要成婚了。”
      温徽音怎么也没想到裴庭琛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指婚,前一秒还差点要去北齐和亲,下一秒早已无望的心上人就成了她的驸马,温徽音只觉一股血直冲上脸,开心地要晕过去。
      她连忙去看裴庭琛,当着阿依汗的面,他微微勾起了唇角,可是那双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温徽音便带着那样满眼的喜悦撞见了裴庭琛平静到沉寂的眼中,而后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她意识到他说的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温徽音抿了抿唇,觉得心中苦涩非常,阿依汗见她低下头,却只觉得她实在娇羞。
      北齐虽民风彪悍,可也做不出当面夺人. 妻的事,特别是这两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一唱一和,明显就是在防着他和德勒。
      阿依汗郁闷地告了退,德勒见他灰溜溜地回来了,知道他是碰了壁,但他脸上却没有多少失意的神情。
      “阿依汗,你们知道他们南燕人叫我们什么吗?”
      他甚至是笑着问阿依汗的,虽然说德勒笑着的时候不一定代表他心情好,甚至很可能代表他正在发火,但阿依汗就是莫名其妙觉得他现在心情不错。
      “下种人,蛮夷,应该就这两样。”被说的多了,阿依汗说出这两个带有羞辱意味的词语时候已经能够做到没有什么波澜了,可身后的北齐武士还没有练就他这样淡定的功夫,个个用匈奴语叫嚣起来。
      “我们不是蛮夷,南燕这群伪君子们!还不是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德勒笑出了声,“不,我们就是蛮夷。”
      “所以蛮夷是什么样的呢?”他玩味地望着远处默默缀在那个五品文官身后的公主殿下,“明着来拿不到,那就去偷,去抢,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这才符合该死的蛮夷人的形象吧。”
      ——
      池山泽伤的不轻,那北齐人真是力大如牛,他又是一把年纪,腰又扭了,脚也折了,池纸烟在他床边抹泪的时候,他还有空骂人,骂完就安慰她,“哭什么,老子好着呢,在家养养伤,正好松松皇帝的戒心,也省得太子天天惦记着我们的兵。”
      刚骂完人,门口突然传来动静,而后门便被打开了,温徽音走了进来,和正躺在床上的池山泽大眼瞪小眼。
      池山泽尴尬地闭了嘴,而后又看了一眼池纸烟,池纸烟也没有想到温徽音竟然会来看望她父亲,因此一时间也愣住了,最后还是温徽音先开了口,“池伯父好点了吗?”
      他这样叫可真是折煞了池山泽,他摆了摆手,说道,“恕老臣不能见礼,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温徽音道,“原本太子哥哥也是要来看您的,但有些事耽搁了,我便先来了,顺带将父皇赏您的礼品带来了。”
      池纸烟听了一会,见没她的事便想走出去,宫中的消息像长了脚一般传遍了天,现在传闻已然变了一个方向,裴大人原来爱慕的就是公主殿下,只是想处理好身边的琐事再来迎娶,这不,现在就迫不及待定亲了!
      池纸烟心情差极了,一会是满耳朵躲都躲不掉的流言,而这流言很可能还是真的,一会又是演武场上裴庭琛看温徽音的那一眼,她现在不能长久地和温徽音待在一起,否则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因此她突然站了起来,语气生硬,“父亲,我去看看药有没有熬好。”
      池山泽也知道她和公主殿下不怎么对付,连忙道,“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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