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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达芬奇手稿(五) ...

  •   “说到哪里了——啊,对,新教徒。”格莉塞尔达看向与里奇满隔了一幅肖像画上的红发男人,“拉塞尔·斯塔克,他的母亲是个女巫,一个与新教徒相爱的女巫,招致了族群的末日。”
      “他的父亲痛恨巫师,发现妻子的姐姐大龄未婚后起了疑心。怀疑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某天,他发现妻子的肩膀上竟然长出了一颗黑痣!……斯塔克的女主人是个女巫,他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宣扬出去,于是将她囚禁在高塔上,将妻子家族中的女子屠戮殆尽。”
      “不知哪一天,年幼的拉塞尔跑到了塔楼上,塔楼里的女巫有着和他一样的红发。他将女巫放了出来,女巫杀了丈夫,一把火烧了庄园。拉塞尔在仆人的帮助下,变卖家产,漂洋过海来到了美国。”平心而论,格莉塞尔达讲故事的水平比管家好多了(但管家并不是在讲故事),只是她讲的故事有些骇人。
      扎坦娜忍不住问道:“她和她的姐姐并不是女巫,是吗?”
      格莉塞尔达微微耸肩:“当所有人都觉得她们是女巫的时候,事实就不重要了。当然,我没有生活在17世纪末,所以我也不知道真相。”
      “愿她们安息。”布鲁斯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她们会的,”格莉塞尔达道,“她们实现了复仇。”
      她领着客人们走进长廊,廊间摆放着几处沙发和一些古董陈设,长廊连接着舞厅,所以这里应当是供跳舞疲累的客人们休憩的地方。
      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各种形状的画框,没有什么名家大作,落款偶尔有几个眼熟的名字,都是当代的画家。
      其中一幅引起了布鲁斯的注意。他饶有兴致地指着这幅画,问道:“它的灵感来自于《第聂伯河上的月夜》?”
      “差不多吧,”格莉塞尔达看清了那副画,表情有些复杂,“这位画家是我的……校友,你们看这里。”
      她指了指长方形画框的右下角,月光影影绰绰勾勒出一个轮廓。
      格莉塞尔达道:“这其实是位于基辅第聂伯河右岸的祖国母亲雕像。格里戈里——就是这位画家——他说这样的月光与母亲的形象更相配。”
      “看来你认识这位画家,”布鲁斯有些欣喜道,“能不能把他介绍给我认识?我真的很喜欢他的风格。”
      “……如果他现在还在作画的话,”格莉塞尔达迟疑道,“他是自由职业者,据我所知,这几年他在写小说。”
      “哇哦。”布鲁斯适时发出惊叹。
      迪克有点想笑,但此时发笑实在失礼,他只好清咳一声,以掩盖自己的笑意。
      扎坦娜认真地看着桌子上的水晶簇摆件,凝神许久,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对格莉塞尔达道:“这个摆件——它真漂亮,我是说,我实在很喜欢它,您是否愿意割爱呢?”
      布鲁斯和迪克的目光都聚集到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摆件上,思考着它是什么魔法道具。
      格莉塞尔达有些愕然,她看了看那个茶色水晶簇,歉意道:“这……这是我一位朋友送的礼物,我恐怕……”
      “请不要为难,”扎坦娜道,“是我失礼了。”
      格莉塞尔达再次道歉,并询问她有没有其他喜爱的物件。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几人便不再在走廊逗留,加快脚步去了餐厅。
      安娜已经在餐厅等他们了。
      她换了件黑色深V无扣的丝质长袖上衣,配上同色暗纹雕花鱼尾裙,颈上的祖母绿项链更增添了她的神秘之感。
      这条项链由九颗祖母绿宝石组成,间缀以细小绿钻,中间最大的那颗被称为“卡斯蒂利亚之井”,以其无瑕的品质和摄人心魄的深绿色而闻名。前段时间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以四千万港币的价格成交,买家并未透露信息,没想到是被格莉塞尔达拍下了,还戴在了她助理的脖子上。
      格莉塞尔达注意到布鲁斯的目光,笑着道:“它和安娜的眼睛很相配,不是吗?”
      “我想,还是安娜小姐的眼睛更加美丽。”布鲁斯含情脉脉道。
      安娜对他的恭维面不改色,只是礼貌地笑了一下,请客人们落座。自己则先拉开了格莉塞尔达的椅子让她坐好,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才走到她右边的位置端正地坐下。
      扎坦娜倒不觉得布鲁斯的话是完全出于花花公子的伪装,安娜确实美丽,她有典型斯拉夫美人的长相,五官带着异域的神秘,一头银色长发全数盘起,露出用雅典娜银币改成的耳饰与无可挑剔的肩颈线条,柔韧而挺拔,兼以芭蕾舞者的古典气质。
      格莉塞尔达看起来因为安娜的那句话而心不在焉,手指随意在洗指钵中沾了沾,连开胃菜都只勉强吃下了一口。
      迪克其实对这种吃不饱的宴席没什么兴趣,但那道罗宋汤好喝得超越了罗宋汤的规格,喝了几口后抬起头,才发觉格莉塞尔达脸上明显的忧色。
      他正要开口,坐在格莉塞尔达正对面的布鲁斯却率先说话了:“亲爱的葛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法院的传票到了而已。”格莉塞尔达情绪不太高涨,“我没想到那么快,三天后就要开庭了。”
      布鲁斯面上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虽然有八分是表演出来的,但也有两分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他确实知道罗伯特·以诺对格莉塞尔达提出了控告,但真正上报也就是昨天上午的事情,周五就要开庭了?
      扎坦娜对这件事亦有所了解,她迟疑着道:“冒昧问一下,检方没有给你留出准备材料的时间吗?”
      格莉塞尔达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想三天大概是他们最后的良心了吧。”
      扎坦娜转头看向布鲁斯,用眼神疑惑地问:这合法吗?
      布鲁斯想了想,之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关于给被告留多长时间准备答辩材料,布鲁德海文确实没有明确规定——准确地说,规定了时间上限,但没有规定下限。
      而原告罗伯特·以诺给格莉塞尔达留了三天时间,当然不是出于好心,更可能的原因是三天后是周五,本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周末有足够时间供舆论发酵。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低沉下去,倒是格莉塞尔达反过来安慰他们:“没关系,我没做的事情,他们怎么能伪造成我做了呢?”
      这话一点也没有安慰到其他人,甚至格莉塞尔达自己都不相信。她原本有八成把握能胜诉,MGI的法医档案失窃将其降低了一成,而卢默尔的叛变又将把握降低了两成。但最差的结果也没有她锒铛入狱这一条,就是走在路上可能会被人砸东西而已。
      宾主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格莉塞尔达被管家约翰斯顿喊走去接一个据说来自阿莱兹律师的电话了,而扎坦娜自从看到魔法晶簇摆件后就对忧惧堡的陈设产生了好奇,借着询问盥洗室的由头,由安娜带领暂时离开了餐厅。
      此时餐厅里只剩下布鲁斯和迪克二人。格莉塞尔达似乎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其他人在旁,连侍者也只是上菜的时候才短暂地进来一下而已。对整个忧惧堡的规模来说,佣人的数量只是堪堪足够维护这栋古老的城堡罢了。
      迪克完全没有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的打算,他盘算着的都是晚上去查检察院里的受贿者。
      而布鲁斯不知在想什么,看着迪克问道:“你的腰伤怎么样了?”
      “呃,挺好的,这几天刚好休假。”迪克没想到布鲁斯会关心他的伤势……不对,他怎么知道……哦,蝙蝠侠。
      “那就好好休息吧,”布鲁斯颔首,“不要过度运动。”
      迪克:“……你到底想说什么?”
      布鲁斯:“我希望你下一次冲出去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形势,你当时面对的是一个有超能力的敌人,而她当时被激怒了。你不该把自己暴露在暴怒的敌人的眼皮底下。”
      “好的,”迪克嘲讽地笑了笑,“我下次直接一枪打碎那个炸弹遥控器,远距离、无危险,不是吗?”
      “然后你就会被停职,而非现在的留职察看了。”布鲁斯被他的油盐不进激起了火气。
      “我学不来切斯特的明哲保身,”迪克见他生气,反而冷静下来,“尽管BHPD(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局长和副局长都是文职。我宁可像卡门女士一样,我会亲身和罪恶对抗到底。而你,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同一条道路上的战友。”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迪克用的是唇语,他知道布鲁斯看得懂。
      布鲁斯闭了闭眼,沉声道:“不要被愤怒控制。”

      “愤怒驱使着我前行,”格莉塞尔达对电话那头的阿方索·阿莱兹道,脸上早已没了忧色,转而变成一种面无表情的平静,唯有眼睛熠熠生辉,“是的,您看穿了我。我可以问问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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