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下》南渔安穗

40、 春复秋，愿春迟（四）

　　但是第二天，尤怜就要收回自己的话了，因为薛省在他的玉简上乱涂乱画，还画了一只抖尾巴的孔雀，顿时，竹雅堂的少年感觉到一股杀气，杀气的源头正是尤怜，只见尤怜手里握着玉简，手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

　　下一秒，玉简瞬间破碎，四散而飞。

　　恰好薛省过来上课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大乱，那玉简他以前动过手脚，显然尤怜已经注意到他了，咬牙切齿道：“薛、省！”

　　薛省魂魄四散，拔腿就跑，“爷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给我站住！”

　　“啊！”

　　……

　　距离水芙镇的委派还有五天时间，自从上次尤怜发现薛省在他的玉简上画了孔雀之后，便再也不理人了，好个薄情寡义。

　　路清野道：“那可是他亲自誊写要交给有情人，若是平常也就算了，这七八日之后是有情人的寿辰，他作为弟子自然会用心准备，那玉简可是他用灵力刻上去，不停不歇，你那一只孔雀毁了他的心血，他自然生气。”

　　薛省静默了一会，原来是这样，尤怜倒是一直很尊敬尤清仁，怕是连尤宗主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些苦恼啊，少年靠着树上，嘴里还吊着根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

　　路清野看到这一幕也是惊了，“你该不会是想帮尤怜吧？！”

　　“帮？”薛省取下狗尾巴草，“我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我那手狗刨字，有情人一下就看出来是我弄得，还不得劈死我。”

　　说着便苦恼起来，“该怎么办好呢？”天气太热，薛省直接躺在地上。

　　“想那么多干什么啊，大不了你找人替你写呗。不过是模仿字迹想我上界人才济济，岂不是手到擒来，你要是真的觉得苦恼，我便传信回宗，让人帮你誊写一份好了，就怕到到时候尤怜不……”

　　“找人替他，模仿……”薛省当即眼前一亮，抢白道：“我想到了！”

　　路清野上前打趣地问道：“想到什么了？”

　　薛省：“……这次可是真的！”薛省拍着胸脯保证，“话说我薛梦成在你眼里竟然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路清野义正词严道，“快说说你想到什么了？”

　　薛省凑上去耳语，路清野表情一亮，“好啊，竟然有这种妙计！上次你……”

　　薛省连忙打断施法，“我这不是刚想到嘛，放心等我今晚实验过后就教你们。”

　　路清野嘿嘿一笑，“那就一言为定！”

　　薛省随即，便又轻松了躺了回去，现在可不是行事的行机，要等到晚上才行。

　　还得是无事一身轻好，就是天太热了，旁边的路清野已经热成了一坨。薛省更是懒得动弹，有气无力地等着清风拂面，突然一只腿伸到了架在薛省的腿上，本来就热，现在更热，薛省毫不犹豫踢了上去。

　　路清野背后顿时有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路清野气不过当即给了薛省一拳，要换做平时老小子肯定一拳打了回去，但实在是太热了，热得都不想动弹。

　　“薛省你说我们会不会晒成咸鱼啊？”

　　“呸！”薛省猛地坐了起来，“不行不行了，绝不能这么颓废，得想点好玩的东西。”

　　一听好玩的东西，路清野立马凑了上来，“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不过又道：“不过灵猎大比才刚结束，我们要是闹事别说有情人不会放过我们，戒律堂也丝毫不会留情。”

　　“还没想好呢，再说咱们可以做点利于身心的东西嘛。”薛省托着下巴想，路清野一听到这话直接躺了回去，“你可算了吧，我们几时做过正经事。”

　　正经事？没有吗？薛省想。

　　突地，少年眼睛一亮，赶忙拍了拍路清野，“来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远处，几名急匆匆的少年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马球，“薛省，路清野打算不好了！大事不好！”

　　“什么大事不好了！”薛省连忙蹦了起来。

　　“是、是山下，……那个果子……”那弟子气喘吁吁，说话都不完整，愣是薛省给整急了，“山下的谁啊？”

　　其中一名弟子看不下去了，“是山灵族，他们挑衅我们的剑术不如他们，也说我们的马球不如他们！”

　　三清虽然擅剑，但立宗之本乃是符阵之术，当然这些统统和薛省他们沾不上关系，也不感兴趣，论玩，众人内心不由地冷哼，这山灵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两人异口同声，薛省和路清野一对视，眼中似有热火灼烧，“好，我们马上去会会他们！”

　　薛省指着其中一名弟子道：“温别你去叫其他擅长打马球的弟子，我们现在就会会山灵族，几天不出来，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路清野同样附和。

　　氏族中最开始选择宗门都是根据自身灵力，三清多木灵，因此弟子也会更擅木系灵力，当然这也不绝对。而山灵族听名字就知道擅长木系，还号称能和山神对话。

　　不过能不能对话薛省是不知道，反正就是特别小气爱计较，至于异能，能让果子成熟，技能比树精还鸡肋。

　　很快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往山下杀去，有人眼睛一尖，“不好，是戒律堂巡逻！”

　　几人顿时后背发麻，平日可没受到戒律堂‘优待’，薛省抬头一看，更不得了，今天竟然是尤怜，眼珠子都瞪大了。

　　似有所感，尤怜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非休沐时间不得下山。”

　　“哎呀，尤怜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起码我们也在灵猎大比患难与共，给个面子嘛。”

　　尤怜轻瞥了他一眼，目光冷淡，“谁跟你患难与共，而尔屡教再犯，戒律堂已经有八次发现你私自下山。”

　　薛省当场失忆，“有吗，我完全不记得了，我肯定是失忆了，要赶快下山瞧瞧！”

　　说着薛省就要拉着众少年下山，路清野都觉得这个理由尴尬，也只有薛省才能说出来，“是啊是啊，薛省不仅记忆错乱，还有些肾虚呢，可不能在药堂看，万一传出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闻言，背后的众少年都忍不住憋笑，薛省双目瞪着路清野，这老狗什么都敢往外蹦，路清野给了他一眼神，先下山再说。

　　尤怜：“如此也好。”

　　瞬间众少年兴奋，但是一秒，少年的风眼凌厉，仿佛沾了薄雪的刃，让人遍体生寒，“你去戒律堂受罚，药堂的长老自然会帮你看病。”

　　别说有病，薛省出妖境的时候他又不是不知道，估计又是想下山玩，挥了挥手，“先去别的地方巡视，这些人交由我来处理。”

　　剩余的弟子行礼退下，说完尤怜的目光落在了薛省身上，只要每次犯错，薛省的名字必然会出现在上面。

　　薛省顿感头皮一麻，突然脑经一转，想到了什么，“尤怜，尤怜其实我下山也是为了三清啊！”

　　薛省说这话的时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目光沉稳而锐利，要不是路清野他们率先知道，怕是都要被他骗了。

　　尤怜眉头轻蹙，薛省立马回神，将山灵族的话添油加醋，变本加厉道：“我说的这可是真的，要是真放纵了那山灵族，肯定会变本加厉，想想山灵族可就在三清脚下，万一弟子出委派的时候，他们趁机偷袭可就不好了。”

　　闻言，尤怜看了眼薛省，薛省瞬间感觉背后都凉飕飕的，“既是比试，又何要比马球？”

　　“当然也会比剑，而且，”薛省凑到尤怜耳边，“能拿第一。”

　　这山灵族虽说这次比剑，但是上次说了，这次加上也应该没问题。薛省心想，就是这山灵族听着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哪得罪过。

　　不过，薛省对于太细枝末节的东西不会太在意。

　　尤怜不动声色的和薛省拉开距离，似乎在想什么东西，薛省一看就是有戏，哪里还管这么多，直接抓起尤怜的手腕。

　　顿时少年的白色发带在空中飞舞旋转，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薛省脚下踏剑，竟是直接将尤怜拉了上去，“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出发！”

　　“薛省！”尤怜发出一声怒喝，“我还没答应呢。”

　　不等路清野他们反应过来，天上便多了一道白痕。

　　路清野看着，由衷地感叹，“哎呀，这薛省还真是厉害，快我们也跟上！”

　　等路清野他们到的时候，尤怜一脸不虞的扭动手腕。

　　薛省笑道：“尤怜别生气，到都到了，再说这可是证明三清的好机会，可不能让山灵族那群人小瞧了。”

　　尤怜哼道：“希望如此。”

　　话音刚落，树丛里就出来一行人，青色衣裳，手上戴着银色护腕，长得也很是特色，五官浓郁深邃，耳朵略微有点尖。薛省一看到这身打扮，下意识脱口而出，“小青菜！”

　　这又青又白的可不就是小白菜嘛，周围顿时哄笑一团。

　　尤怜眉心轻蹙，将嘲笑之人都赏了禁言术，薛省差点一口气都喘上，心想，你是山灵族这边还是三清这边的。

　　但是很快尤怜就给出了答案，上前一礼，动作无不妥帖，“刚才弟子言辞轻佻，还请见谅。”

　　顿时给薛省看傻眼了，他们是来打击的不是来道歉的啊！

　　山灵族闻言青白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眼前的少年确实和薛省他们不同，自始至终都没有笑过，“无妨，反正我们今天也是来比试的。”

　　说着小白菜也朝着尤怜回礼，“在下萧白。”

　　萧白？下面后面也不加个菜。不过……薛省扫了一眼尤怜那张淡如冷泉的脸，这礼也到了，这兵也该上了。上界可并不是一个完全讲理的地方。

　　想法刚落下，一道寒光闪过，尤怜拔剑脱鞘，冰冷的剑气四溢，周围的草叶不小心被碰到了直接碎成了两半。

　　萧白被吓得一跳，他们不是来比试马球的嘛？这么还拔剑？！

　　薛省见大事不妙，立马上前，“哎，你们上次不是说你们山灵族剑术高超，能将三清杀个片甲不留？怎么这次我们少主拔剑就怕成这个样子。”少年言语轻佻，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锋芒，身体还往少主这边靠。

　　尤怜不动声色地避开，但是每次避让的动作都能被少年捕捉到，唇边的酒窝笑意浓深，“上次我们那是在上课，哪有根你们比试，不如今天也比比。”

　　萧白轻笑一声，“比就比啊，到时候哭了可别叫爷爷。”

　　这可是他们的地盘，这里他们有灵力的亲和，况且他们早就听说过了，三清的弟子可是擅长符咒，至于剑法倒是没听过多少。

　　要是薛省能听到他心中所想，肯定会笑掉大牙，这是多少年前的传闻了，且不说他们只是三清的游学弟子，不仅要学符咒和剑术，不到一定的功夫长老都不能放你走的。对游学弟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本宗弟子。

　　“我怕到时候哭的可是你们。”薛省做了个鬼脸。

　　萧白哼道：“既然要比，那我们就玩点大的，加点赌注如何？”

　　薛省挑眉，“那你说你想要赌点什么？”

　　“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必须承认三清赢不过我们山灵族，要是我们输了我们就承认山灵族比不过三清。”

　　话音刚落，薛省就拉着尤怜走了，尤怜蹙眉，似乎搞不懂他做什么，刚刚拉他下山的是他，现在要回去的也是他。薛省朝他笑了笑，示意让他放心。

　　路清野可是见证过薛省有多鬼精的，就连尤怜都能被他三番两次洗刷，对付小小的山灵族不成问题。

　　萧白看到薛省走了，顿感不妙，他们就是为了在族中证明自己才会去挑衅三清的弟子，可若是薛省他们走了那他们还拿着什么证明！当即出声，“为什么走，是因为怕了嘛？！”

　　薛省回头轻咦道：“怕？为什么要怕你们，山灵族挑衅在先，却只有道歉，未免太单薄了一些？便是在下界百姓若是向帝王告罪为越诉，还是要打板子的，你们只有单薄的两个字眼，啧啧啧……”

　　山灵族气愤不已，“那你说的也是下界，难不成你还想把下界的规矩搬到上界！”

　　“我可没这么说，世间有渊有巅，从山石从山峦如此，修习亦然。这既然都语，天崩于前，从巅至渊总归是有些特权。”看到山灵族的还想要说些什么，薛省根本不给机会，“哎呀我可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渊乃根本，若无沉渊堆积非巅之高峰，”说到这山灵族才缓和了些许颜色，“可一朝我看，这沉渊之下是实是虚不得而知，若是如此……”

　　“住口！”小白菜们脸色差到了极致，绿叶梗都要变白了，尤怜出口喝止，朝着山灵族一礼，“三清弟子薛省狂悖无礼，言行无状。”

　　薛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他们挑衅的我们，我不过是说上一句，你倒是还护上他们了，话说你少主的威风呢难不成都耍在我这里来了？”

　　山灵族虽是小族，但是狂悖之言宣之你口，你倒是胆大？

　　“我又不怕他们， ”

　　尤怜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薛省都被看得发毛，片刻他才道：“我何时耍过威风。”

　　这句话平淡如水，却莫名一寒。

　　“你还没……”薛省下意识开口，看着尤怜那张冷脸，尤怜冷笑，“你……”

　　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自己都是私下惹的人生气，至于明面上尤怜从来没拿什么少主的威风，不然也不必向山灵族的行礼致歉，更不必在灵猎大比帮自己。

　　山灵族也算是听出来了，薛省是摆明了敲竹杆，萧白直接扯下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表情肉痛至极，这可是他打算打败薛省他们之后送给小师妹的，不过既为赌注，等下拿回来，“这里面装的可是玉灵族的流萤石。”

　　路清野听到也是微微一惊，虽说这种石头无甚作用，但里面的萤虫却有市无价，极得女修的喜欢。

　　薛省听到是流萤石，也是好奇，小时候在洞庭泽的时候就想碰，但是没机会。薛省也不是让对方吃亏的，直接从储物袋拿出一个袋子，“打开看看吧。”

　　山灵族的人戒备不已，打开袋子一看，竟然是符纸而且数量还不少，上面描绘的纹路流畅自然，比起流萤石可实用不知道多少倍！

　　霎时间，两方对战，眼神势在必得。

　　把流萤石、符纸都赢过来！

　　尤怜就看着，眼尾一扫而过薛省腰间的流萤石，神色不明。

　　薛省的目的达到了，规矩自然让给小白菜制定，反正比剑术有他和尤怜在，便是左手出剑也不会输，但是明显他想得太简单了，不，是他把对手想得太单纯了。

　　“剑术比试，一局定胜负，但双方必须双人组队。”

　　薛省完全没问题，拍了拍尤怜的肩膀，挑衅道：“放心，我们肯定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听到这话的山灵族却是冷哼一声，对战他们自然是没把握，尤怜心中闪过一丝不妙，论剑术自是同辈中独步，只听继续道：“是必须要和同伴步调一致，出招一致，否则就算最后打败了对手也算无效。”

　　说着，山灵族有一对兄弟走了出来，他们的穿衣和面目都是一摸一样，这显然是一对同胞兄弟。

　　路清野当即被他们这种鸡贼行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们这是作弊！哪有你们这样的。”

　　山灵族哼道：“那你们三清也是一个大宗门呢，你们还恃强凌弱，这你怎么不说？”

　　路清野当即苦恼起来，要是输了东西也就算了，但丢的可是三清脸面。也不是他对薛省尤怜没信心，这要出招一模一样，全是靠默契，薛省和尤怜一碰面就天雷勾地火，谁过去就炸一身硝烟味，路清野觉得他和薛省都好过尤怜。

　　薛省拍了拍他的肩膀，向来是没个正形，“路狗放心，等着爷爷接风洗尘。”

　　路清野轻笑，挥手打了他一拳，“要是输了，我打断你的狗腿子。”

　　薛省上下扫视他两眼，哈哈大笑，“好啊，打断你的狗腿子。”

　　说完拔剑，利刃在阳光下反射锋利的寒光，看了眼尤怜，两人的目光对空中对上，尤怜眉间轻蹙，薛省好像很有自信心。

　　“双方通名。”

　　“三清弟子，尤怜。”

　　“三清弟子，薛省。”

　　对面的山灵族也是一礼，就连动作都一摸一样，要是将他们随意来回走动两下，除非他们自己佛则根本分辨不出来，心里也是不由地为两人捏了把汗。虽然他们天天骂三清，但是也轮不道一个小小的山灵族挑衅。

　　“山灵族，月山斐。”

　　“山灵族，月山行。”

　　“开始！”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四道光影疾驰而出，月山斐和月山行宛如一个人般，出招皆是一样，力道速度丝毫不差，路清野已经闭上了眼睛，已经祈祷他们在马球上赢。很快耳边传来了激动的声音，不是山灵族兴奋尖叫，而是他们这边，路清野睁开眼睛，薛省他们竟然没落败。

　　山灵族两兄弟则面露难色，他们的默契怎么会这么好！他们能如此默契，刨开双生子的缘故，也是多年累月一起练剑，旁人是断断不可能短时间练成。不光他们就连尤怜自己也很惊讶，薛省竟然能跟上自己的步调、速度，甚至说和比起月山行月山斐两兄弟还好上几分。

　　趁着两兄弟愣神的功夫，尤怜几乎是瞬间击飞了月山斐的剑，薛省如是。

　　发现尤怜看他，薛省笑道，“怎么样，尤怜我厉害吧！”

　　其实，也好说，上辈子薛省都尤怜斗了一辈子，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更何况薛省是只老狐狸，而尤怜还是只没修炼好的孔雀，虽说灵力比不上尤怜，但跟上剑招还是绰绰有余。

　　双剑失手，两兄弟顿时脸色一白，“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得意，我们还有下招！”

　　话音刚落，两兄弟双手结印，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地面在颤抖，无数藤蔓破土而出，三清游学的弟子顿时破口大骂，他们可不是土生土长的三清弟子，就是来上学的骂人都是混不吝，“好啊，还真是好小小的一个山灵族倒是让我们长见识，剑都脱手了，比赛还继续，你们能不能要点脸？”

　　山灵族的脸色涨红，“我们又没说不能用其他招式，况且我也没说让你们用！”

　　“笑话！你们就一个小族，都是本族弟子，我们修习不同，如何同时用！我看你们不要叫山灵族，叫没脸族好了，脸都被你们当厕纸了，我看就连妖界的无脸妖都比不得，起码人家还实实在在叫这个名字！”

　　“你……你你!”

　　三清弟子强悍，怼得山灵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在咒语落下的瞬间，无数的藤蔓劈出二尺，冲着薛省尤怜两人攻击而去，山灵族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弟子都擅长木系术法，而且这里是山灵族的地盘有天然的优势。

　　两人对视一眼，尤怜心中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薛省似乎看懂了他的想法。

　　虽然这规则对他们有限制，但同样的也对山灵族的有限制，他们必须同时出招，而若是他们同时出招必然会击中他们，而他和薛省的灵力远超这对兄弟，话说，只要默契足够赢不是问题。

　　月山斐和月山行不用交流，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虽然刚才尤怜和薛省击破了他们的剑，但是这周围有无数的藤蔓攻击，他们就不信他们还能输掉！

　　两兄弟手臂一挥，两条巨蟒一样的藤蔓朝着两人砸去，顿时尘烟四起，周围人都被灰尘呛得直打咳嗽，捂住鼻子挥散眼前的尘埃。山灵族却瞪大了眼睛，丝毫没有这个顾虑。

　　手心出了一把热汗，心脏怦怦跳。

　　要是月山行和月山斐真的打败了三清弟子，便是三清的弟子都向他们道歉，到时候用留影珠记下来族中的长老肯定会对他们另眼相看。

　　空中爆发了一声响喝，不是山灵族的，还是三清，路清野挑衅了看向山灵族的众人比竖起了中指，只见薛省和尤怜在空中踏步，两片相同的衣诀在空中翻飞，动作如出一辙像是练习了千百万次。

　　背后的藤蔓紧追不舍，下一秒，两人双双出剑，一道白光闪过，月山行和月山斐两兄弟瞬间被撞飞了出去，地上的藤蔓被砍成飞絮。

　　薛省过去搭上尤怜的肩膀，“哎呀，不错啊尤怜，看来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尤怜后退一步，掸了掸薛省刚才碰过的地方，淡声道：“无聊。”

　　三清一袭人冲了上来，“哎，薛省你最后你那一剑厉害啊，简直是人剑和一，剑人啊！”

　　要不是那弟子眼里确有倾佩的光芒薛省都要认为对方是在骂自己，不过这种好处可不能放过尤怜，将默默无闻正要走的尤怜一把拽了回来，搭上人家的肩膀，热络道：“那是自然，不过说到剑人，还得是我们尤少主，那出剑的气势，简直人剑合一，剑人啊！”

　　刚才那弟子有多称赞，但在薛省嘴里说出来顿时就变了味，众弟子几乎是瞬间明白，“是啊，剑人！”

　　尤怜有些难为情，宽袖下的手掌握紧又松开，似乎是有些紧张，但看旁边的薛省侃侃而谈，似乎一件很小很小的事都能让他开心许久。

　　路清野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恭喜恭喜，两位双剑合一，简直简直！”

　　薛省深深看了路清野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路清野真正想说什么！但路清野还真是抓住了这一点，谅薛省也不敢当着尤怜的面戳穿。于是薛省只能陪着笑，一个个接受剑人的称号，分了一眼给尤怜，对方还是面无表情，但薛省毕竟和这个人相处了两辈子，似乎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