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逑姝（重生）》甜甜汤圆

79、将离（4）

　　“砰——”
　　黎九央被推撞到架子上。甚至身体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站稳，阴冷气息瞬间弥侵入她口腔，惊呼声被吞没，内心深处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以及屈辱愤怒。但她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对方，而是想捏碎指尖的药丸，洒到对方脸上去，可才抬起手，就被他猛地紧紧捉住，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她指尖一辗，瞬有淡淡说不出的味道弥漫开来。

　　恍如烟尘袅袅升腾。
　　又瞬做千光尽散无形。
　　不是香味，也无臭味，更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味道。甚至于慕衍尚未察觉出什么异常，整个人就瞬间被抽空力气——

　　快到不及反应的地步。
　　“你——”
　　他似乎有惊讶，更有些怒意，不甘的想抓住她手臂的手无力松开。
　　“扑通”一声。
　　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黎九央看也没看他，兀自用衣袖擦着嘴唇，一直不停的擦，擦到都有些泛红后，才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怒意看向地上的人。

　　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似乎在强撑着才没晕厥过去，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眸，正在死死盯着她，时而闪过幽冷诡谲的光……

　　黎九央本想骂他卑鄙无耻、下流，可话到了嘴边，又忍回去，将先前拿下来的药罐，揭开严实的盖子，放到他鼻尖下。这是一种极臭且有强烈刺激性的气味药物。能让晕厥的人瞬间清醒，但对吸入迷药的慕衍而言，仅仅只是能让他保持清醒，不让他有力气，这一点她曾试验过。

　　在这之后，她又的从床角摸出绳子来，将他绑住，绑得死死的才放心。
　　她有话要问他。
　　所以没打算迷晕他。但又怕他清醒状态下，突然能动也说不定……
　　“你做了什么？”
　　在被绑上的整个过程中，慕衍一直在盯着她。眼眸依旧清澈漂亮，笑意也没有完全消退，只是目光让人惊惧起来，像坠落在暗夜里的星辰，光芒散尽，显露出原本的冷酷与森然。
　　“如你所见，把你绑了。”
　　黎九央声音里还带着些怒意。可她的声音，就算是生气也透着一种娇气。
　　给人的危险性不那么强烈。
　　“然后呢？”慕衍问。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喑哑幽冷，像像阴暗沟壑里的迷雾危险，可怕，又仿佛随时会化作可怕野兽撕扯一切。一种带着残忍意味的目光将她死死锁定。

　　他想听听看她要说什么。
　　看看她要做什么。
　　再决定最后做什么……对于自身处境，他并不担忧什么，因为他的人就在外面 ，只要他一出声，便将有人破门而入。
　　所以，他还有那么一丝最后的耐心。

　　“回答我一个问题。”
　　黎九央蹲在他面前说道。她的声音在这时听起来，又有了几分清丽与冷静。

　　“……然后呢？”
　　慕衍声音透着幽幽寒意。

　　黎九央没有顺着他的话音往下回答，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她顿了顿，在心底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问：“为何要杀黎氏一族？！”
　　是一字一句的问。她以为自己会愤怒，可实际却很平静，像没有波澜的幽潭水面，看不透也猜不透。问完这句话，似乎耗费巨大的心神与力气，让她脸色都变得苍白了几分。
　　——为何要杀黎氏一族？
　　慕衍似乎怔了一下，目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紧接着就想到了什么，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似乎意识到某些可能……神情有瞬间的复杂，但下一秒后，所有的意外复杂与猜疑，都变成如凄迷暗夜风雨欲来的可怕阴冷怒意。
　　——她会问出这样的话，代表早对他身份心知肚明。也许从始至终，自己才是被欺骗的那个……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尽管他声音问得很轻，乍然听起来无害，甚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有笑意，很冰冷的笑意，令人有种毛骨悚然感。
　　“你先回答我。”黎九央说道。
　　慕衍：“来人！”
　　黎九央本下意识想堵住他的嘴，但动作慢了一步后，也就没有阻止，只是任他喊人。门外瞬间传来侍卫的回应声，伴随“砰！”的一声，光线照射进来，有人影破门而入，但没能完全进来，被同在门外的人阻止；紧随其后是一阵打斗声，就隔着门窗外，有惊喝有怒混乱且激烈。

　　慕衍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却似丝毫不关心，只死死盯着眼前的黎九央。在意识到对方当真对他身份一清二楚后，眼中那丝冰冷笑意也散去，只剩下暗如深渊般的冷冽。
　　“真是个令人意外的小东西。”
　　他似对自身处境也毫不关心。
　　那怕被绑着，那怕外面的护卫半天也没进来，他关注重点依然在此前的问题上，“回答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黎九央：“你先回答我。”

　　“你是黎氏之人？”慕衍在看了她一会后，神情又缓和了些柔声问。他情绪转变得很快，从最初那么一瞬间想要将她撕碎、想到无数种办法折磨她的恶意转眼烟消云散。
　　隐约又变回最初那单纯无害的少年。

　　“你先回答我。”
　　黎九央捏紧手里的药瓶。比起慕衍瞬息变化万千、让人捉摸不透的游刃态度，她到底显得有些紧张，一直高度紧绷着神经，那怕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也难掩内心不安。
　　——对外面的打斗，对挺而走险如此一问的不安。她没有太多时间耽搁了，心想若他还不回答，她就用药让他说。

　　那瓶名为傀儡香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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