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逑姝（重生）》甜甜汤圆

78、将离（3）

　　黎九央所住的小院。在靠近外城一带，离城门比较近，方便出城，这也是她一开始选住处时，考虑到的地方。

　　在这期间，她仍时而掀起马车帷布，往外面看看，一方面是确认方向有无变动，一方面是在不动声色的观察有无可疑的人跟随。

　　尽管没发现什么异样。

　　她仍肯定，他身边一定有人暗中保护。是而一路上，心里便在想，先前交托风灵羽的事，不知是否已经准备妥当……她请风灵羽用她攒下的所有积蓄，去办一件事。去找一些武功高强的江湖客，先行埋伏在小院附近做准备。

　　尽管没有明确问过风灵羽的身份。但她知道，对方不是普通江湖人，身边带着李硕这样的人，一定有自己的门路。

　　而为了预防万一。
　　她已将那瓶迷药与解药都交给了风灵羽一部分，让到时候找来的江湖客都先服下解药，然后在合适的时机用迷药。

　　“在想什么？”
　　慕衍冷不丁问。

　　“没什么。”
　　黎九央见他目光落在她脸上，顿了顿，只得接着道：“我只是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
　　慕衍伸手微微抚摸着她的脸蛋，像在描绘她的脸庞，神情带着几分迷茫的探究，又似有烂漫的笑意，“有何感想？”

　　他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带来的凉意，让她有些一激灵，但忍住了没有闪躲。

　　只是对视着他说，“……有钱真好。”声音轻轻软软，撩人心神。

　　“真是这样想的？”

　　“……嗯。”

　　不多时，马车停到小院前。

　　黎九央先从马车里下来。风灵羽原本正坐在院墙上无聊得发呆，远远看到有马车出现后，顿时精神百倍，朝从马车里下来的黎九央挥手。手里还摇着一条轻纱的白手绢。
　　“九央~”

　　一个短暂的眼神对视。

　　尽管风灵羽什么也没透露，就只是那样带着几分俏皮的笑着。

　　黎九央却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她走入院内后，径直回自己的房间里。无论结果如何，今日都会离开京城，所以她在收东西。跟在她后面的慕衍，很自然地跟进屋内，见她在收拾东西说，“你常用的香薰也带上。”似乎是以为她想通了、愿意随他回去且明白此行含意。

　　他说：“我很喜欢这个香味……”

　　这句话说到最后时，声音微微有些低下去。且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一丝奇异的暗哑腔调。他目不转睛看着站在架子前的黎九央，看着她背对着他，微微踮起脚尖在拿东西；而这样的动作，让她娇小的身子在视觉上似乎被越发拉长了，突显出更苗条纤细的窈窕身姿与轮廓的曲线。也让本就纤细的腰肢，显得越发优美纤瘦，盈盈不堪一握。

　　“啊——”

　　黎九央发出一声惊呼。

　　慕衍的突然靠近。胸膛几乎紧贴到她背后，同时一手握住她才勉强够到架子顶上的药罐的手，半握着她的手，也握住药罐的说，“小心。”喷出的热气，洒在她后颈窝上，明明是灼热的呼吸，却让她觉得一阵寒意直往外冒，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你做什么？”
　　“帮你啊。”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单纯又无害，甚至还有一丝理所当然的认真，但他握着黎九央的手将药罐稳稳拿下来后，却没松开手，也没后退开，就那么紧贴着她，有意将她压在架子上，禁锢在胸怀之间。他微微凑近她耳边，再不掩饰眼中贪婪与陶醉的轻嗅着。

　　——因为在狱里的自由，她身上很清爽干净，有才沐浴过的清香。

　　“你放开我……”
　　她声音有些紧张，有些不安的畏惧。那是一种让人听到就会心生怜惜的柔弱。

　　“为什么？”
　　慕衍问得自然又无辜。却在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顺势揽上她腰肢，轻轻往怀里一带。
　　瞬间满怀柔软生香。

　　黎九央想挣开他。在感觉到他越发收紧的力道后，停下来，声音里带着些怒气问，“你要做什么？”以及一些隐忍的不安。

　　“你猜我现在想什么？”

　　“……你先放开我。”

　　慕衍似乎犹豫了一下后，到底还是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紧盯着她。

　　像猎人在盯着猎物一样看着她。
　　尽管笑容看起来依旧无害，但眼神却不再如往日纯净，掺杂着一丝放肆玩味的打量。

　　黎九央微微仰着脸望他。半掩在衣袖下的手微动，一颗淡灰色药珠已至指尖。她反问他：“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慕衍漂亮的眉梢微挑，眼眸也有些亮晶晶的，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猜对了又如何？”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她唇边，“有什么好处？”在她说这句话时，不知为何，明明初听起来是正常的询问，可在他的神情语气下，总有说不出的、几分意有所指的、挑逗般暧昧不清的涩涩意味。

　　黎九央在他的注视下说，“可以……”

　　“不会反悔？”慕珏笑容越发灿烂。

　　她说：“不会。”

　　慕衍指尖就在她唇畔停住，“我猜，你不想跟我走。”他笑着这样说，似乎对她不愿意而非要带她走一事，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黎九央有些沉默的看着他。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会理所当然的伤害别人；最初才认识他时，她一度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或者一切并非如梦里那般，可如今看来……
　　“不许赖账。”

　　慕衍声音里带着笑意说。微微凑近她的同时，指尖重新游走在她脸庞，“我猜对了，还是没猜对？嗯？”他轻呢低语间，热气离她越来越近，眼中幽微欲念也越来越深。

　　他几乎就要吻上她的唇了。

　　但又在克制着，只等她一个回答。若回答是猜对了，他现在就要收取好处；若答案是没猜对，那他就更能理所当然带她回去……于他而言，也无多少差别，最多是再给她一点时间适应。

　　“知道在马车里时，我在想什么吗？”他说，“我一直在想，我能忍到什么时候，才……了你。”

　　中间那个字他说得极轻。

　　以至于黎九央根本没听清，也不想听清，只是声音又轻又静的说，“你猜对了。”

　　“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回去。”

　　在她说前一句话时，慕衍眼中还有柔和笑意，在听到她后一句话后，眼神便有些说不出来的危险来，温度渐渐退去，连同原本的欲念，只剩幽微凉意；仿佛细密的毒针，让人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