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又名：天高云淡，阳光温暖）》甜松饼

8、第8章

　　其实要是换另一个插科打诨的学生从后门进来数学老师都会叫住他，但是是沈泱。
　　一个学习不好，但是很乖又上进的学生。
　　不惹事。
　　没有因为那张招人的脸有任何不妥的行为，而且知道自己数学落下的多就总是自觉追着他去办公室问问题，所以不苟言笑的数学老师还是挺喜欢他的。
　　沈泱理科课程是学的最吃力的，他很多知识都断层。
　　铃声响起，数学老师留下一句让沈泱去办公室找他就下课。
　　接受完老师的关心，沈泱重新坐到座位。
　　中午，沈泱上完最后一节课收拾东西，放好书本后他抬头看向黑板上的英语字母，抿紧了唇。
　　他学习很不好，根本跟不上学校的课程。
　　不知道段韩江怎么把他弄进学校的。

　　“让一下。”
　　庄澜从沈泱旁边走过，一肩膀撞上他锁骨，狠狠的别了他一下。
　　沈泱被她撞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微微弯腰，结果又惯性后腰磕到后桌的桌子桌角。
　　他一瞬间站直捂住了腰，又伸手去捂锁骨，眉头紧皱了一下。
　　庄澜是个有一米六五的女生，她身材高挑、匀称，骨架略大，又有轻微肉感，属于女生里身高较高的，而沈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此时才一米七多，被她这样故意有技巧又有力量的用力一撞，沈泱猝不及防。
　　“怎么了？我撞到你了？那对不起。”
　　她直视着沈泱的眼睛说完，说完就走。
　　沈泱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停下来：“你故意的？”
　　庄澜语气平淡，但态度恶劣散漫，他不记得有哪里得罪她。
　　庄澜没有说话，周围不时的有人往这边看过来，沈泱的脸总是很显眼，她被他认真的看着。
　　感受到其他人往这边落过来的视线，庄澜心梗了一下，她撇撇嘴，拽出自己的手腕，并不打算解释。
　　“包子。”她咕哝一句离开。
　　沈泱收回视线。
　　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往校门口去。

　　后腰和锁骨的那片皮肤已经不受控的像火烧一样灼热起来，是尖锐的刺痛感，走在校园的道路上，沈泱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中有一朵朵的洁白绵厚的云，晴朗渲染下天空蓝的湛澈，白云和蓝天颜色分明。

　　沈泱拐到学校周边的一条小吃街买午饭，买好后返回校门口坐上车。
　　段韩江的车，段韩江的人都等在那里，这几个月，他一直带着段韩江要求的特制的定位脚环，但就是尽管这样他也没有离开过保镖的视线。
　　他们不会打扰到他的生活，但是他被无时无处的跟着。
　　下了车，走过一条安静的街，上到某幢单元楼的二楼，沈泱抬手敲门。
　　门把转动，里面露出一只胳膊，门被打开：“找谁？”
　　“什么事？”
　　是一个男人，整理着袖口，沈泱站在门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沈泱，你来了，快进来，姚砚？你怎么还没走？”蓝桉的声音由远及近过来。
　　刚才蓝桉在洗澡，他听见敲门声就赶紧出来了，他估摸着沈泱也应该快来了，但还是晚了一步，虽然不想让一些垃圾一样的人看见沈泱，可是是姚砚，那勉勉强强吧。
　　叫姚砚的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身姿欣长，面如冠玉，满身上位者的气势，气质霸道。
　　是段韩江也比不上的。
　　他听到蓝桉的话，定定的看了一眼过来的蓝桉，伸手掐掐蓝桉的脸，蓝桉一巴掌挥掉他的手。
　　“起开，快走吧你。”蓝桉道。
　　“小没良心的。”姚砚从门口折返进屋去拿自己的外套。
　　“我今晚再过来。”
　　“知道了。”蓝桉一脸笑意，姚砚又掐了把他的脸，才离开了。
　　沈泱看着蓝桉看姚砚离开，姚砚的身影远去。
　　“快进来，今天吃什么好吃的？”蓝桉边说边侧身让沈泱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发生什么事了？”
　　“我带了番茄牛肉面，茄汁鱼片盖浇饭，还有份汤，紫菜蛋花汤。你看你吃面还是米饭。”沈泱边进门边说，他坐到沙发上，把饭往桌子上摆。蓝桉突然发问，他手一顿，道：“没事。”
　　他确实没什么事，好像也没有什么事，他就是感觉有点累。
　　他早晨起来就上课，昨晚被折腾，早上又被段韩江叫回去，放学庄澜撞他，让他想到很久以前的事，也是这样。庄澜撞散了他所有精神气吧，所有的强打着的力气，到了现在他就感觉疲惫，很累。
　　他没事，就是有点累。
　　困。

　　蓝桉看出来沈泱很疲惫，以为还是段韩江，他不知道今天早上段韩江不做人了，变｜态，他不提段韩江。
　　“那最近学校怎么样？”
　　“还可以，我学习很认真哦。”沈泱带笑说了句。
　　蓝桉高兴的揉他脑袋，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啊，真厉害！”
　　沈泱笑了。
　　“等会睡一觉吧。”蓝桉察觉到沈泱其实兴致还是很不高，沈泱很疲倦。
　　“好。”沈泱应到。

　　沈泱看见蓝桉那个叫姚砚的男人，蓝桉以往从没有留人到超过中午十二点，他猜蓝桉可能早上还和姚砚温存了，不知道房间是怎样的狼藉，他进门时不自在，但是意外的家里并没有多乱。
　　他这几个月和蓝桉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也是很好的兄弟。
　　那个姚砚可能不一样，但他不会过问，管他的，蓝桉今天让他看见了，可能以后某天会告诉他。
　　蓝桉早上一般睡觉不吃饭，中午可能也不想吃只顾睡觉，所以他就每天中午带饭过来和他一起吃。
　　“我吃米饭吧。”蓝桉之前注意到沈泱不是很喜欢茄子。
　　“好，等会儿喝汤，他家的汤很好喝。”沈泱洗了手。
　　两人安静的吃饭。

　　C市第一高中并不是封闭式管理，所以它在一众重点高中中格格不入，它奉行和谐快乐、宽容育人，所以学生们课余时间很多，而课余时间学生可以自由出入学校。
　　比如每节课课间，上下午、晚自习上课前放学后，只要按时回来，按点上课。
　　因为学校的管理制度也很严格。
　　总体相对而言学生更自由了一些，但学校宽严相济用的炉火纯青，所以C市一中的升学率和成绩还是稳升不降。
　　下午，沈泱按部就班的上完课，晚自习前他出校门到学校外面周边的小吃街吃饭。
　　其实也可以去餐厅吃，学校的饭也很不错，但他总能收到很多视线，他不想被注意，所以不常在学校吃饭。
　　学校周围不到一百米就是小吃街，很大，各种品牌的餐饮都有，吃喝玩乐也齐全，因为学生多带动消费和客流量，所以距离学校和小吃街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还有一个巨大的商场，学生们逛完小吃街后还能再去商场晃悠。
　　这一片都很繁华。
　　沈泱到了中午买面的一家店，叫了一碗牛肉拉面。
　　其实附近有卖各种味道、种类的粥，但他不喜欢喝粥，虽然知道不是，但他就是觉得米煮成粥像一碗糟粕。
　　喝不下去。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大一点后曾经每天下午晚饭喝粥煮粥，喝了好多年，也煮了好多年，喝到吐，煮到吐。
　　每一碗饭的米细尝都奇怪的涩。
　　他每天下午每天下午淘米，烧开水，煮各种口味的粥，看火烧滚下各种谷物、杂豆和干果的翻腾，粘稠的，像渣滓，虽然真的也很有营养吧。
　　也算一项技能，他以前会煮各种口味的粥，现在会调各种口味的酒。
　　挺有趣。
　　没几分钟面被端上来，沈泱收回看店外道路人群的视线，从筷筒中拿出一双筷子，他安静的垂眸吃饭。
　　面很好吃。

　　沈泱很少主动去尝试新鲜的东西，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在确认几种符合口味的饭后他就会一直轮换着吃那几种。可是要蓝桉也好好吃饭，互相监督，所以他在晚上自己吃饭的时候就尝试了这里每一个种类，每一种口味的菜和饭。
　　他没有再去更远的地方尝试别的种类的菜了，这里就够了。
　　周末了他会到处走一走。
　　没有人打扰的吃完饭后，沈泱一个人逛了会儿街，路上遇见同班里娃娃脸的白果打了个招呼，刚话别，沈泱接到段韩江的电话。
　　沈泱以为他能像往常一样好好上晚自习，然后像往常一样路过一市灯光，可是就像这个没有预料的早晨，这个夜晚依旧没有预料。

　　是一个空包厢，在不久前可能发生过什么令人压抑窒息的场景，段韩江这次并没有在，只有重卉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捂着脸坐在包厢的一角沙发。
　　她神情还算平静，就是眼睛很红。
　　沈泱敲了几下门就推开进来。
　　他看见重卉靖，沉默的看了几秒后想转身离开。
　　他没有什么话要跟重卉靖说，他回来要去找段韩江。
　　重卉靖叫住他：“沈泱。”
　　沈泱道：“姐，我先去找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段韩江，他说完不待重卉靖的反应就把门关好。
　　他转过身呼出一口气。
　　和重卉靖关系没有那么好，确切的说没必要和一群绑架犯和强｜奸犯关系好。沈泱曾经听到过段韩江要求重卉靖照顾一下他，房间不隔音，但也声音隐约，所以他不懂是什么样的照顾，但他自己在以一种奇怪的平衡和所有人相安无事了。
　　不插手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谈话过多，他尽量让自己透明。
　　但还是越来越觉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