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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寒凌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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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子澄仙府
方子澄右眼一阵狂跳,想尽任何方法却怎样也停不下来,他心想,上一次这种情况发生在白砅轩来找他,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也都是白砅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难不成,这一次…他连忙掐指准备推算,这时白砅轩已经进门坐在他对面的位置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白砅轩,虽然你是一界仙君,但我好歹也是一个堂堂大罗金仙,你这样私自不打招呼的闯进我的仙府,是不是有些不妥啊!你现在可是一个人间少爷身份,何况你来找我定是有事求我啊,能不能稍稍给点尊重?”方子澄略带气愤的揉着右眼抱怨道。
“子澄,我找到她了” 白砅轩并未理会方子澄的抱怨,他的内心现在只有凌熙,他的语气也没有了平时的凌厉,但是多了些伤感。
方子澄也正经起来,只不过他的右眼依旧在跳,他望着白砅轩,这个一向桀骜不驯,雷厉风行,以冷漠示人的家伙,只有谈到凌熙仙君,才会让他卸下冷漠的面具,但也只有凌熙仙君,才能让这个在外人看来无所不能的坚强的砅轩仙君伤心难过到如此地步。外人眼里,白砅轩是一个冷漠自傲的家伙,一向是俯视众人,从来不会卑躬屈膝,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是,只有方子澄知道,自从那件事后,白砅轩这近一千年过的是多么的不易。他主动放弃了仙界诸多事务,推迟了他的谋划,下凡去人间,也只为能够和凌熙仙君多一些的接触,可以陪伴在凌熙仙君左右。但凌熙仙君被罚轮回百世,受尽人间生老病死之苦。每一世,初见时的陌生,离别时的痛苦都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在这个外表坚强的男人内心上狠狠的划上一刀又一刀。
“这次,需要我做些什么?”方子澄语气没有了刚才的气愤,关切的问道。
“这一世,她出生在京都城东一户寒姓人家,尚未取名,父亲寒进,是一位普通的商贾人士,家境殷实,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复杂的事情,和往次一样即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白砅轩看了一眼方子澄,平静的说道。
方子澄一脸黑线,在对于凌熙仙君的事情上,他特别同情白砅轩,但对于让一个堂堂大罗金仙每一次都以一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身份前往人家,心里总归是不爽,每次都是一个套路,真不晓得白砅轩这家伙是情商太低还是大智若愚,但是看着深陷感情之殇中的白砅轩,这点不爽他还是忍下了,毕竟,白砅轩这一千年太过不易。想到这,他似乎突然想到些什么,对着喝茶的白砅轩道:“这一世可是最后一世?”白砅轩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茶,过了好一会,点了下头。
“砅轩,最后一世,那件事情,你可有把握?”方子澄担心的问道。这可是最后一世了,如若那件事不能办妥,那白砅轩和凌熙仙君可就......
白砅轩将杯中茶水一饮而下,说道:“六成。”
方子澄担忧的说道:“六成?只有六成?那,如若不成,你可有想过后果?”
白砅轩眼神坚毅,说道:“我白砅轩做事何曾考虑过后果,何况在凌熙的事情上!这次,如若不成,大不了...”
“够了”方子澄打断道“白砅轩,你是天界的砅轩仙君,天界战神,你可有想过没有你之后天界的后果?如今魔界和妖界虎视眈眈,倘若他们没有了你这个忌惮,他们会做什么你可曾想过?况且天帝对你尚有猜忌,如若你此次因凌熙仙君忤逆天界,你可有想过你之后的处境?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是那个深谋远虑,步步为营的白砅轩!,”方子澄气愤的看着白砅轩说道。
白砅轩望着方子澄,那眼底的悲伤深深刺痛了方子澄的心。白砅轩道“子澄,你为我考虑,为我着想,这我心底十分感激,我白砅轩千年来朋友不多,而你是最知我心,最理解我的一个,你知道我和凌熙的过往,了解我的悲伤,理解我的痛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子澄,你没有爱过,没有失去过一生挚爱的痛苦,你不了解爱,不了解情,所以,你不理解我为何会成为现在的我,子澄,凌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她饮下忘川水,跳下轮回转世台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随着她一起下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心的傀儡。不管付出何种代价,她我要定了!纵使万劫不复,哪怕与全天下为敌,也绝不后悔!”白砅轩说完,眼底的悲伤化为坚毅,拳头也紧紧握紧。
方子澄望着白砅轩,他的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头紧紧压住,那种闷闷的感觉说不出来却又久久不能散去。
“砅轩,天帝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虽说这是最后一世,不得不开始,但是砅轩,天帝也曾说过,轮回百世之后,会允许凌熙仙君重返天界,我们,是不是应当再考虑一番?”方子澄道。
“子澄,你当真信他?这些年他做过的荒唐事还少吗?纳自己儿子的相好为天妃,屠杀鲛人族满门只因为他们不向他供奉珍珠和月石,残害花界花品因为未按照他的喜好成长开放!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忘了吗?美酒美人、穷奢极欲、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他还有一个天帝该有的样子吗?还有,凌熙那件事当真是凌熙的错吗?这些年,我明里暗里的查了不少关于那件事的线索,结果与当年可谓是大相径庭,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他了。”白砅轩道。
“砅轩,我......”听完白砅轩的话,方子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只冒出一句“我马上去办,你,要不要……”方子澄想说先让他回白府等消息,结果话还没说完,屋内已没有白砅轩的身影,他也只能叹气,自顾自的安慰道“谁让这家伙是我兄弟呢!”想来,不由得苦笑,心想,这普天之下,除了白砅轩自己,最了解那件事的,只有他方子澄了吧!
京都城东寒家
此时,京都异象和冰霜已然消逝,花草树木已然恢复如初,城内也早已恢复往日繁华的模样。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来到寒家门前,这位老者,自然是方子澄所扮。
方子澄来到寒家门前,轻敲了几下门,寒家下人开门见是一位道长,便问道:“道长有何要事?”方子澄答道:“老夫听闻,前日京都天降异象,冰霜封城,而冰霜开始蔓延便是此处,所以老夫前来打听,前日,贵府之上是否出生了一名女婴。”下人听闻大骇,连忙说道:“道长稍等片刻,我去禀报家主一声。”方子澄道:“也好。”下人便去禀报寒进,不一会,寒进便迎了出来,对着方子澄道“道长快快请进。”又吩咐下人“快快准备上好的龙井茶和糕点送往前厅”下人应声准备,寒进把方子澄请进前厅落座。下人把茶和糕点端上前厅,寒进便让他们退下了。二人开始谈话。
“道长所属何派?又怎知前日我府上出生的是一名女婴?”寒进问道。
方子澄内心道“我堂堂一届大罗金仙,想知道此等小事还不是易如反掌,更何况,还有一个情根深种的仙君。”想罢,这些自然不能对寒进这等凡人说,便道
“寒家主,吾乃修道散仙,擅长推算命格,前夜,见京都异象,便推算一番,得知结果,便想着来点化一下寒家主。”
“道长请说。”
“可否让我先见一下这女婴”
寒进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当然可以,道长请。”
说罢,寒进领着方子澄来到内室,此时,婴儿正在熟睡。寒进命婢女妻眷退下,内室之中只剩下了寒进和方子澄以及熟睡的婴儿。
寒进对方子澄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还是略微带有一丝怀疑,但是言语上并未表现出来,方子澄怎会不知道寒进的心思,道:“寒家主可是信不过老朽?既然如此,老朽怕是不便多留了,只是这孩子命格非凡,如若未经点化,怕是会耽误令千金前程。”
“道长,这是哪里话,在下怎会不信道长,幼女出生便伴有异象,在下对命格之事又是一窍不通,还望道长不吝赐教,我这幼女,尚未取名,还望道长可以赐名。”寒进听完方子澄这番忽悠,如芒在背,为自己的行为连忙致歉。
方子澄没有在意寒进而是望着转世的寒凌熙,发现这一世的寒凌熙与前几世的寒凌熙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但是他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便打算开始推演,但他发现他什么都推演不出,仿佛有一层厚重的雾遮挡住了凌熙仙君的命格。究竟是什么呢?
“道长?道长?”寒进看着方子澄久久没有言语,说道“道长,您刚刚可是在为小女推演命格?小女命格可有何处不妥?寒某先前多有不敬,还望道长海涵,指点寒某一二。”
“咳咳,这孩子出生便伴随冰霜异象,想来将来定非凡夫俗子,命格之事,老朽不便多有透露,至于名字,凌熙二字,寒家主意下如何?”
“凌熙,寒凌熙,真是一个好名字,多谢道长赐名。”
“这孩子命格非凡,将来修仙必成大器,何况,她原本…咳咳”方子澄想说她原本就是仙人,但想到这儿是凡间,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道长,小女命格原本怎样?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方子澄想到自己多嘴了,一阵懊悔,便说道:“寒家主,此乃天机,老夫也不便多说,希望寒家主莫要强求,此女今后会遇到一位贵人,因果循环,姻缘天定,日上一撇石中水,曲径通幽一书斋。”
“日上一撇石中水,曲径通幽一书斋?敢问道长,这可是那贵人姓名?”
“家主莫要追问,老朽言尽于此,此乃天机,老夫也不可多有透露,还望家主海涵,老朽还有些杂事,不便多留,还望家主止步,老朽告辞!”
“多谢道长远道而来点化愚人,恭送道长。”寒进拱手,本想将方子澄送到大门外,谁知方子澄出房门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令女日后在修仙途上定有成就”的回音。寒进望着方子澄远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京都白家
此时方子澄已恢复少年样貌,落坐在白砅轩的房间,下人都已退下,只剩下方子澄和白砅轩两人。
方子澄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道:“白大少爷,我可是把你交代的事情都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全靠你自己喽!”
白砅轩回道:“这自然不用你多嘴。”说罢,向方子澄扔了一个锦囊。
方子澄接过,看了一眼,是一颗药丸还有一块暖阳玉。笑骂道:“堂堂仙君当年到底偷拿了多少太上老君的丹药,而且,这颗提升修为的九转金丹还是极品?真不晓得,太上老君是不是老糊涂了,自己丢了多少丹药都不知道。”
白砅轩脸色一沉,说道:“不要拿来。”
方子澄听罢双手连忙护住丹药,说道:“要,这可是我的报酬,哪有不要的道理?算你还有良心,知道给我丹药助我提升修为。”
白砅轩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怕你修为太低,遇到魔君或妖皇之类的小命不保。”
方子澄道:“我这修为自是不能和砅轩仙君相比,但是这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话说回来,这暖阳玉可是当年你从犀渠身上取得的?如此宝物,你当真舍得给我?”
白砅轩道:“一块暖阳玉,有什么舍不得的!前些年你去西海默默帮助鲛人族,不是得了寒疾?这暖阳玉与你颇有好处,当初拿了也是为了给你的。”
“啧啧啧!要不是知道你跟凌熙仙君感情深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对我芳心暗许了!”方子澄调侃道。
白砅轩一脸黑线,脸上的不悦之色尽显,对着方子澄便下了逐客令:“大罗金仙真是闲啊,我还有一堆家业要打理,就不陪您喝茶闲聊了。请便。\"说完,折扇一开,转身便准备出门。
方子澄连忙叫道:“砅轩,我开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呢?(起身拉住白砅轩)跟你说件重要的事儿,我今天去寒家的时候发现,凌煕仙君这一世有些不一样。”
“哦?”白砅轩停下出门的脚步,问道:“何处不一样?”白砅轩说罢,将折扇收起,转身看向方子澄。
“具体是哪里,我现在还说不出来,但是我在推演凌煕仙君命格时发现她的命格有一层浓雾笼罩着,我看不清她的未来,也推演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点和前几次完全不一样,前几世我可以推算你们如何相见,推算凌煕仙君的运势,甚至可以推算出凌煕仙君的大限,但是这一次,我什么都推算不出来,砅轩,你知道的,论起推演,天庭之上无人比得过我,即便是你,可是这次,我却什么都看不出,我....”说到这,方子澄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白砅轩问道。
方子澄沉默了一会,点了一下头,说道:“砅轩,我怀疑要么是因为这是凌煕仙君最后一世,她的仙力和灵力都有所增长,要么就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破环你和凌煕仙君的姻缘和你的计划。我不敢确定哪种可能性大,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可能是那件事的主谋出手了。”方子澄眉头紧锁,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砅轩思虑良久,说道:“子澄,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两者之间哪种可能性最大,但是,你的直觉向来很准,对于此事,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还有.......”
“砅轩,你可是又想到了什么?”方子澄道。
“没什么,就是......”白砅轩迟疑了好一会,继续说道“子澄,谢谢你。”
方子澄愣了好久,惊讶的说道:“砅...... 砅轩,你刚才说.......谢谢我?我.......我不会听错了吧?”
白砅轩没有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情我还需要再作打算,天庭那边,还是需要你来帮我盯着,凌煕的最后一世,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必将有所作为,蓬莱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你要时刻关注天庭与蓬莱的动向,如有异常,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砅轩你放心,要是让我发现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我一定撕碎了他们来帮你和凌煕仙君解恨,他妈的,敢欺负我兄弟,先过我这关。”方子澄义愤填膺道。
“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吧,一届推演金仙还在这喊打喊杀,怎么?真以为那些人你随便念念咒他们就自己上门送死啊。”白砅轩无奈道。
“砅轩,你这随便打消人自信心这毛病真得改改,我这好心好意帮你,你这倒好,一瓢冷水浇脑袋上了,积极性瞬间没了。”方子澄双手一摊抱怨道。
“好了,正经点,除了天庭那边,蓬莱也要时刻小心,我怀疑,那位蓬莱仙主与那件事的主谋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他的动作一定比天庭那边快。”
“你是说温奕然?你怀疑他会对凌煕仙君不利?”方子澄疑惑道。“他平时跟个大院小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着蓬莱那一块小地方,他能作出什么妖来?”方子澄不屑道。
白砅轩面容一紧,道:“子澄,你可还记得最后使凌煕无法反驳最终承认的关键性证据?”
方子澄正经道:“你是说那个傲琀仙子,她不是......”
白砅轩道:“你可知她为何污蔑凌煕?”
“难道说,是温奕然利用了她?不可能啊,她不是对你...,怎么会....”白砅轩这一席话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方子澄无法想通。
白砅轩道:“我暂时不知道梅傲琀出于何种原因污蔑凌煕,但是在那件事发生前夜,温奕然与梅傲琀是在一起的,梅傲琀申时前往蓬莱,子时方归,整整五个时辰他们都在商谈。结果到了辰时。凌煕就出事了。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方子澄听罢,震惊到:“难道说从一开始,温奕然就想......”
白砅轩转过身,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子澄,我觉得,那件事与温奕然脱不了干系,即便他不是整件事的策划者,肯定也是参与者之一,对于他,我们不得不防。”
方子澄认真的回答道:“砅轩,你放心,不管他温奕然有何目的,不管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有多么的厉害,我方子澄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不为所惧始终站在你这边。”方子澄面带微笑,看着白砅轩。
“子澄,属于你我的太平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白砅轩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由得感叹道。
方子澄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将手搭在白砅轩的肩上
白砅轩看着方子澄,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可要好好修炼,别到时候耽误了我的计划。”
方子澄无语,抱怨道“我有那么弱吗?”
说罢,两人都大笑了起来,想来,这画面自那件事起大概有一千年没有出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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