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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战书 ...

  •   日朗风清,云渊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北漠边营,举着弓思索着这一箭射向哪里才更引人注目。还是不要带火的好,不然到时若是把战书烧掉了可就要再来一次了,麻烦。他思忖了片刻,挽雕弓如满月,一箭将战书射将进北魏边营黑黢黢的帐篷间。弓弦颤动不止,发出“嗡嗡”的声响,吵人极了。云渊临抚平弓弦,收翼飞回地面。
      苏律看着那箭自云间而下,若流星一般带着不可挡之势没入了北魏的重重帐篷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架势,看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雷清雩倒是跃跃欲试。在京城时他是羽林卫,只能终日在双月城里巡逻,捉捉小偷小盗、管管违反宵禁者、赶赶烂醉如泥的醉鬼,这零零散散的工作,谁人干不了?他苦练武艺,可不是为了像个老大妈似的给人劝架。但若是开了战,那可说不定就有自己一展身手的时候了。上回的夜袭,太短暂、也太匆忙了,他都没能好好感受那征伐厮杀的快意,就已收到了撤退的信号。
      一行十数人匆匆回身向寒陇营而行,马蹄踏过黄沙,带起一阵阵飞扬的尘土。
      而那离弦之箭,穿过层层空隙,恰恰射在了拓拔松的帅帐门框上,箭头直直地没入了黢黑木料,羽尾在止住前进的势头后仍带着战书兀自颤动不止,抖得那战书左摇右晃,好险没掉到地上。
      拓拔松此刻方出了帐篷打算巡视一圈,却不想这箭忽然出现,划过他的面前。好险,若是再偏了一寸就……
      持刀护卫们顿时间紧张起来,他们以拓拔松为圆心快速地围成了一个圆圈,铠甲与铠甲相碰,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石之声。
      “谁?是条好汉就别放冷箭!”卫队队长怒喝道,他警惕地眯起了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四周每一点的风吹草动。只不过云渊临一行人早已走远,任他喊破嗓子也是没有人应的。
      过了半晌,也仍是没有丝毫动静。护卫们仍未散开,却有个眼尖的已发现了箭镞尾羽上另有他物——那被折叠成小方片的战书看着着实有点寒碜,那么小小一片,又夹在尾羽里,不仔细看实在是很难发现。
      战书被呈上、展开,拓拔松看完,气得脸色发青:好哇,这大和的小毛崽子,这是挑衅挑衅到了他的家门口哇!不过这百步穿杨的本事着实是有些唬人,若是他再多走一步,那可就成了箭下的一缕亡魂了。果然还是有些斤两,大哥说的对,万万不可轻敌。
      云渊临也没想到他随手射的一箭竟能如此凑巧,此时他正看着苏律歪歪扭扭地骑着马,奇道:“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马骑成这样,你也没喝酒啊?”
      闻言,凤择一扭头,恰好看见苏律骑的那匹马的前额上一块黄黄的圆斑。坏了,当时顺手套了匹马,没想到好死不死的就抓到了这匹全营最烈的马……
      凤择急忙下马,道:“哎,都怪我,一不留神给你牵了这匹……苏律,我们换一换?”
      “那真是太好了……”苏律狼狈地滚下马来,感觉被那烈马颠得腿都有些发软。
      雷清雩在一边看得玩性大发,又和凤择换了马,狂奔的骏马带着他在莽莽黄沙呼啸而过,好不惬意。
      北魏可没有云渊临他们如此的闲情逸致。
      拓拔松对着这战书看了多时,终久还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他叫来新聘请的师爷,托他把这战书誊抄了一份,快马加鞭地给后方的拓拔元送了去。肥硕骏马长嘶一声,撅起蹄子铆足了劲儿飞奔而去,带起一串串飞扬的尘土来。
      拓拔元接到信以后便坐不住了,他叫下人备上了最好的快马,纵马向边营疾驰而去。这总攻可不是开玩笑的,若稍有差池,他北魏方开朝才短短四年的国运,可就要断送在这儿了。看来太平日子是没法过了,日后要常住边营也说不定。只是称了帝之后政务繁忙,他的武功便也就都松懈了下来,而今的他,也许已经不是安和后生的敌手了罢……胡思乱想间,拓拔元已能远远地望见边营的北门了。他扯了扯辔头,让马缓缓行至门前。
      拓拔松早早地立在门边恭候拓拔元了,这大规模的开战,可不是说着玩的。他上前牵过拓拔元的马,朗声问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真的开仗,我们还能撑过这个寒冬吗?”
      “撑不过也得撑。”拓拔元言简意赅地答道。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反问了一句,“日后,你是想入主中原呢,还是沦为安和人的阶下囚呢?”
      确然,一旦踏上了称帝开国这条路,那么最终就只能走向两种结局。其一是为人所灭,就算不落得满门抄斩,最终也是会变成了别人的奴隶;其二便是灭了敌人,坐享这千里江山,成为那个站在山巅巅俯瞰着众生的至高无上者。群雄逐鹿,所有的失鹿人,最终都变成了任人猎杀的逃鹿。要么成王,要么败寇,除此二者以外,再无任何其他可能,哪怕是偏安一隅。你看那崇尚佛法、不争世事如钟山隐士,不也被太宗皇帝赐了牵机毒酒么?
      拓拔松默然无语。他并非没有想到这一节;只是他以为,兵败便兵败,失国便失国,无非是换个姓名,从头来过罢了。人这一世哪,只要还活着,有什么是不可从头再来的?
      似是看穿了拓拔松的念头,拓拔元极轻极轻地苦笑了一声。他这弟弟,什么都好,武艺更是出类拔萃,只是心性太过单纯,单纯到看不见人心的险恶、世事的无常。
      现在并非是给拓拔松讲甚么人间诡谲的时候,拓拔元收了心,命拓拔松拿出地图,开始研究起来。
      除了寒陇营和北魏边营间的寒陇山,北漠几乎全是是莽原一片,单论马上厮杀,终究是敌不过北魏的,无论套上多厚的战甲。
      云渊临叹了口气,把笔掷到一边,眉头紧紧地蹙起。那次夜袭,拓拔松势大力沉的那一棒,仍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头,令他好生不安心。
      “果然,从体质上来讲,我们便拼不过北魏人么?”秦问山苦笑了一声,问道,“难道我们的任何战术、阵法,都抵不住他们的狼牙棒?”
      凤择磨了磨牙,不甘心地沉默着。技不如人尚可靠着刻苦而逆袭,可先天不足,又有何策可应对?
      雷清雩按住了苏律不安分的手,思量再三,终于试探着开了口道:“诸位前辈,可曾试过……快刀斩乱麻之法?”
      云渊临揉了揉眉心,脸上的神色和缓下来。他郁闷地想道,我又不吃人,怎的雷清雩就这么怕他呢?
      其实并非雷清雩怕他,而是他身上混着云氏的颛顼血脉和凤氏的元古凤凰血脉,天生自带着一股子威压。苏律、凤择和秦问山都与他相处已久,更兼苏凤二人亦俱有神祇血脉,自然不受影响。雷清雩凡人之躯,灵力修为又不及云渊临,难免感到那威压沉重。
      云渊临清了清嗓子,放轻了语气道:“清雩不必拘束,有什么想说的话直说便是。这以速度制胜的法子我们先前已经试过,只可惜没有配得上的快马。北魏那儿的田虽不长庄稼,却能长极好的草料,那北魏骏马一匹匹都是膘肥体壮的,根本不是我们的马能比得上的。”
      “除非火凰军化羽,”凤择插话道,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这计策是好,可惜灵力消耗极大,一时半会儿便撑不住了。”
      雷清雩沉思片刻,道:“若说骏马,家父倒是颇好此道,赛马养了百来匹,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
      营前空地上,苏律望着雷清雩放的信使青鸾渐飞渐远,笑着问道:“我看那马你也喜欢得紧哪,怎么就舍得拉到北漠来了呢?”
      “我可是巴不得早点开战呢,男人,谁没有个保家卫国、开疆拓土、搏个封妻荫子之心呢?”雷清雩眼底写满了豪气与期待,他含着笑看向苏律,“只可惜你不能封个诰命夫人……”
      “哎得了得了,打住打住,什么诰命夫人都出来了……”苏律红了脸,嗔道,“我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那次夜袭之后,我到现在可都还在做噩梦呢。”
      “噩梦?”云渊临恰好同凤择从帅帐里出来,他挑了挑眉,问凤择道,“莫不是呗沙场的邪祟魇住了?这个是怎么治的来着?”
      “应该吧。凤凰血辟邪,点一滴到眉心就没事了。不过……”凤择话还没说完,就看着云渊临咬破食指,点了一点到苏律眉心,那一滴血在苏律眉间艳得好似朱砂痣一般,煞是好看。不过点了血之后的二十四个时辰内,点血与被点血之人的五感是有些互通的……凤择咽下了后半句话,瞅了眼苏律。
      这苏律一看就是和那雷清雩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的,谁知道他们晚间会干些什么?这可是整整两天哎……云渊临此前一直是清修,从不谙此道,这会儿可有好戏瞧了。凤择站在云渊临背后,抱着手臂笑得幸灾乐祸。
      云渊临浑然不觉,他转身看了眼凤择,催促道:“行了,别搁那儿杵着了,还不和我去布置战壕?”
      “是是是。”凤择端正了表情,赶忙跟了上去。
      交战在即,云渊临和凤择虽然才来北漠没几年,却已是沙场上的老油条了。在哪儿布阵、布什么阵,他们早就摸的一清二楚。
      营地的正北边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摞灵石和朱砂罐子,秦问山单膝跪地,正一笔一笔地往地上描着朱砂。殷红的朱砂一落进阵法里就转红为蓝,在地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云渊临和凤择走上前去各自加注了一道灵力,秦问山顿时感觉运笔的阻力一轻,阵法迅速完成,在散发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后隐没在黄土之下。
      还是要勤加修炼啊……秦问山立起了身拍了拍衣袍,揉着酸痛的腰想道。
      虽是寒冬腊月,秦问山仍是出了一身的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看向云渊临:“我看本营这儿在布置一层也就差不多了吧?还得多做些移动阵法到战地去用,帐篷上防火防风的阵法也还没有布置呢。”
      云渊临摸了摸耳廓,忖度了片刻,最终点了头:“差也差不多吧,还是战场那儿要紧。等雷清雩的那百来匹马到了,骑兵若能跟上,北魏也就没有心思再动我们的本营了。况且还有你守着呢。”
      秦问山赞成地点了点头,“还是战场上的用具要紧些,本营这里我到时还能再修修补补。”说着,秦问山转身继续去布置防御阵法去了。
      凤择百无聊赖地听着他俩筹划,随手捻出一朵凤火,有一搭没一搭地把它戳成了一只肥嘟嘟的小凤凰。只是他戳也戳得漫不经心,那小凤凰的翅膀一边大一遍小,它似是不满地扇了凤择的衣袖,最终慢慢地化作了一缕轻烟。
      这种插不上话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凤择怅惘地看着那缕烟在空中消散,想道,战术这事儿向来和他无关,他只要上的了战场听的了指挥杀的了敌就完事儿了,若要他玩计策、讲谋略,那北漠可早就被攻陷好几次了。
      不过话说回来,云渊临真的是做将领的好材料。凤择扭头看了眼云渊临,他低着头正全神贯注地画着阵符,长长的鬈发垂落下来,一晃一晃地落在胸前,还沾染了一点朱砂,和红衣相映衬着。真想不到,这样白净的美人,杀起敌来竟是毫不眨眼的,头脑又冷静而富有谋略,真可谓文武双全。
      凤择艳羡地又戳出了一团兔子模样的凤火,伸手间,他忽然感觉胸前有一个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便在怀里东摸西摸,最终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来。
      看着信封上云氏的火焰族徽,凤择忽然就想起了他对云渊渟夸下的海口,“放心,我保准给慎独完完整整地带到”。好吧,可能没那么完整,但好歹是带到了的。
      凤择稍微把那信封抻平了些,然后拍了拍云渊临的肩:“慎独,险些忘了,见岳叫我带给你的信。”
      云渊临一抬头便看见了那皱皱巴巴怎么也扯不平的信封,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果然,每次凤择正儿八经地叫他的时候都没好事。不过云渊渟怎么会托凤择带信,而不是去找凤执放信使青鸾呢?云渊临接过信道了声谢,留了个心眼没拆开来看,而是把它塞进了袖袋里。
      晚间熄灯前,云渊临坐在被窝里头,掏出了信细细读着。
      只看了一眼,云渊临便眯起了眼,浑身都散发出戾气来。原来云渊渟在信里写道,“前些时日偶然遇见一个安氏的旧仆,她说娘亲逝世的那一日她曾见娘亲进了安氏的房里,再没有出来过”。
      ……果真是安雅玥。云渊临紧紧地攥着信,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因为去了鸣凤阁修习,他都没能见着娘亲最后一面……
      云渊临长吁一口气,放下了信,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一股燥热无端地从体内升起。他甩了甩脑袋,试图清空思绪,熄了灯躺下。如今不是讲私人恩怨的时候,等彻底平息了北漠动荡,再找安雅玥算账也不算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云渊临阖上了眼,却仍辗转不能成眠。
      身体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燥热感愈演愈烈,云渊临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越躺越口干舌燥,翻来覆去都在床上烙着大饼。
      半梦半醒间,云渊临似乎看见了苏律的脸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他倏然惊醒,发觉自己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莫不是炉火太旺了,热得他睡不着?云渊临狐疑地望了眼炉子,起身抽掉了几根柴禾,炉火摇曳了一下,渐渐地小了下去。
      可身下那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云渊临面色复杂地向下看了眼,最终决定去冷泉里头打盆凉水泡一泡。
      冷泉边上,云渊临恰好碰上了夜巡的凤择。
      凤择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云渊临身上异样的某处,坏笑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什么问题要找表兄来解决么?”
      云渊临红着脸拢了拢外袍的衣襟,把自己裹在了宽大的衣袍里:“没事,有些热,来打盆凉水。——你怎么夜巡巡到这儿来了?”
      确实,平日夜巡都是该绕着寒陇营外沿走的,这帅帐已是寒陇营的中心了,按理来说,凤择此时不该出现在此地才对。
      凤择抱着手臂耸了耸肩,道:“这不是听到了点儿……嗯,奇怪的声音嘛,来看看。”
      闻言,云渊临偏过头,侧耳细听。夜空中,果然有一丝暧昧不明的声音在断断续续地响着。云渊临和凤择二人循着声音前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苏律和雷清雩的帐篷跟前。
      “清雩……嗯……”云渊临甫一靠近,便听得苏律情难自抑的一声呢喃。
      云渊临凤目圆睁,惊得往后连着退了两步,直直地撞在了凤择的身上。他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红的好似要滴血一般。
      凤择一副看好戏似的表情隐没在黑暗里,他伸手扶了云渊临一把,轻声抱怨道:“哎呀,干事儿都不加消音诀,真是……”说着,他掐了个手诀,苏律和雷清雩在帐篷里的情欲之声瞬间消失,四周忽然安静得有些诡异。
      “啊呀,忘记和你说了,”良久,凤择打破了沉默,“先前那话说到一半你就不听了,其实你在苏律额头点了血之后,你俩是会有二十四时辰,也就是两天的通感的。至于通感的效果嘛,那就看你凤血的纯度了。”
      云渊临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一言不发,满脸通红飞也似地蹿回了帐篷,连水也忘了打。
      真是荒唐,竟然……云渊临略带恼怒地在床上烙饼一般地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了小半个时辰才勉强入睡。
      然而在梦里那灼热感也不放过他,云渊临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天还没亮便朦朦胧胧地睁了眼。他头重脚轻地掀开了被子,呆坐了半晌,略带嫌恶地施了个法术除了秽物,一脸晦气地更衣出门。
      苏律恰好也哈欠连天地站在门口,看到云渊临那阴沉沉的神色,他吓得把那还没出口的哈欠憋了回去,眼泪汪汪地眨巴着潋滟杏眼。
      凤择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苏律的肩膀道:“后日可就开打了,这两天晚上可得要好好休息啊。还有啊,你们怎么都不记得给帐篷加消音诀儿呢?”
      雷清雩此时也恰好从帐篷里探出头来,闻言,他的面色不自然地红了红。感情他和苏律昨晚的墙角都被人听了去……!
      “行了,快点去晨练,磨磨叽叽的。”云渊临臭着脸穿过他们,有意无意地躲开了苏律的目光。
      昨夜的梦零零碎碎、断断续续,可梦中之人,无外乎都是苏律。他在梦中似乎是把自己那并不算长的一生都回顾了一遍,可不知为什么,每个场景都能看见苏律的脸。云渊临烦躁地把碎辰一横,试着摒除杂念,专心地开始舞剑。不远处传来凤择的口号声响,云渊临的心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直到早膳用过后云渊临的脸色才和缓,下来。雷清雩的快马昨夜已通过奇门遁甲之术带到,云渊临精选了百廿名头脑敏捷、身形灵活的骑兵,火急火燎地开始训练。要想在短短两日内做到配合无间可谓是难上加难,落云轻骑们除了用餐和内急就没下过马。一整天高强度的训练下来出了一身热汗,人与马喷出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了一阵阵的白雾。
      雷清雩也跟着他们一块儿操练,才过了一个早上,他便觉得有些吃不消。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休时分,雷清雩一把摘下头盔,往附近的空地上一躺,就不想再起来。落云军真的是人吗……雷清雩累得午饭都不想吃,把自己摊成了大字形。
      苏律端着饭一顿好找,才在一个帐篷脚边找到了雷清雩。
      “不吃饭下午哪来的气力?”苏律蹲下了身把餐盘放到一边,“快吃吧,知道你累,都给你打好了。”
      雷清雩挣扎了几下才翻身坐起,道:“怎么会跟他们差的这么大……”他郁闷地捡起餐盘,开始狼吞虎咽。
      “这才第一天呢,不错啦,”凤择总是喜欢到处瞎逛,神出鬼没的,“好多人一开始都撑不过一两个时辰呢,你这样也算很不错了。况且今儿是加急训练,强度本就大,晚上记得好好敲敲腿,不然明天保准你腿疼得走不了路。”
      雷清雩点了点头,看向了远处的云渊临。他那一袭红衣显眼极了,孤零零地坐在人群之外,笔挺得不显一点疲色。要多么刻苦,才能达到他那种高度呢?雷清雩把碗底的汤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开始静坐着回想早上刚习得的新招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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