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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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都还没转过来，山梦就已经匆匆做出了决定。她那坚定的步伐，根本不像是让我们“在紫阳和靡之间投票”，反而更像是在引领一个趋势——投给靡的趋势。
可为什么是靡呢？至少在我这个没有神力的普通人看来，靡暂时并没有值得我怀疑的地方。除了刚刚那转瞬即逝的眼神……
不过根据山梦的逻辑，神力存在也否也是个问题。但现在提这个也太突然了，如果真的不存在神力，那之前讨论的很多事实都会被推翻。
“首先，我是真的有神力！这没什么好撒谎的吧，照你这么说，那画戟也是骗人的？”拒霜边说边烦躁地将头发拨到后面去，“其次，我也不是代行者，更没有为红雨打掩护……反正，红雨她就不是代行者！我也不是代行者！知道吗？！”
拒霜又和画戟对视了半天，但画戟愣是没表态，只是转而扶着额头，透过纤细的手指能看到她转来转去的眼珠。她连呼吸也变得不太平稳，像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山梦头也不回，好整以暇地点头：“知道了。”
拒霜似是被山梦平淡的反应气到了，想再说些什么来辩解，但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说什么，只能长叹一口气来缓解心中的郁闷。
安娜托利亚用古怪的眼神瞥了靡一眼，振声道：“神力肯定是存在的，都这个节骨眼了，不可能去否定它的存在。不过靡身上确实也有很多疑点，我虽然不认为靡是那个……吹笛人，但靡和椿、山梦一样，从一开始就被我们列为可能是代行者的人选。”
画戟摇摇头：“确实如此，但现在要紧的是找出吹笛人，所以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要深入了。”
“找代行者也很重要。只是，不该是现在。”我冷静道。
安娜托利亚叹了一口气：“我还想着，要是能顺藤摸瓜同时揪出代行者和吹笛人，一切就能很快结束了。”
拒霜像是还在气头上，语气控制不住地带着愠怒：“说得轻松。又不是在玩游戏，打倒两个boss就游戏通关了。”
“本来就是游戏不是吗？”靡的声音发着颤，“没有任何‘人’能得到快乐的……游戏。”
安娜托利亚状似无意地看了靡一眼，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那么清晰。
失忆的亡者在回想起生前的记忆时，心里会是什么感受？我不由得想到。
“说是游戏，那也是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迎来团灭结局的超高难度游戏，真是不讲道理……”紫阳撅起嘴抱怨道，说出口后似乎也为什么事感到很疑惑，皱起眉努力眨了眨眼。
眼瞧着大家陷入有些伤感的氛围里，画戟清了清嗓子：“准确来说，如果我们现在就能找出代行者和第三方阵营的话，那么今天除掉代行者，明天再除掉第三方阵营显然是最优解。前提是代行者不存在复数，并且代行者就在被笛声影响的人之中。不过这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线索。”
我皱了皱眉：“线索倒也有很多，但是缺乏时间把它们一一拼凑起来啊……唉。”
“是啊，所以话题可别跑偏了，我们还是围绕吹笛人来讨论吧。”山梦嘴角含笑道。
大家的神情很快就变得投入了。严肃的集中思考的状态可比低沉伤感的好太多，不论是死人活人，现在都只有一个目的——挺过这蛮不讲理的棋局。代行者、吹笛人、“神力”拥有者……谁摆弄棋盘、置身事外，谁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那执棋者的棋子不可见，我们要做的便是拨开迷雾令其自食恶果。
安娜托利亚的眼中不加掩饰地显露出对山梦的怀疑，但还是没有做出过激的发言，只是中规中矩地推进着话题：“现在，听山梦的？照山梦的说法，靡和紫阳的嫌疑度应该是等同的吧，要在这两人中选择一个吗？”
“听听靡和紫阳怎么说？”山梦朝安娜托利亚人畜无害地笑了笑，仿佛挑起这话题的根本不是她似的。
紫阳慌张地摇摇头，很明显一时半会是想不出什么解释了。靡朝紫阳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然后他将左手抬起，平静地看着手腕上刚刚被框上的黑色头绳。
“这套说辞，你是什么时候编好的？”靡淡淡开口。
山梦垂眸：“在我看来，这就是事实。但你们也许并不赞成，那我暂时把它称作一种可能性好了。毕竟时间不多，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们统一意见，所以……信不信由你们。”
靡挑了挑眉，明了般点头。然后他朝山梦走近，将橡皮绳扯大，框在了山梦手上，刻意没有碰到山梦的手。
山梦像是有些意外，捂着嘴笑起来了：“哦？因为我投给了你吗？这么草率地投票，小心被人抓住你的小辫子。”
语气带着笑，咬字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发狠。很轻易就能看出，现在山梦对靡抱有强烈的敌意。
“恐怕露出马脚的并不是我吧。”靡倒真的捻了捻自己脸侧的辫子，“吹笛人？”
“自报家门？”山梦面无表情地抬头，直视着靡的双眼。
靡后退了两步，保持二人间的安全距离：“我是在说，你才是第三方阵营。你精心安排了现在这一切，提前编好了看似完美的说辞，但既然身为第三方阵营，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且不论拒霜和画戟是否在神力一事上撒谎，在听到笛声这件事上，拒霜是不可能撒谎的，因为她是第一个提出这件事的，而很显然第三方阵营是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
拒霜连忙点头：“没错，而且假如我是代行者，何必绕那么大圈子来自证清白，那样风险太高了！”
靡沉吟片刻，右手托腮缓缓道：“而且，虽不知原因为何，你布局的理由看起来好像只是为了……把我投出去。不是为了除掉第三方阵营，也不是为了除掉代行者，仅仅是为了把我，靡，投出去。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你的行为。”
山梦没有反驳，故作轻松地朝靡微笑：“但是你的脑子转得很快，在有人被我牵着鼻子走之前，你就已经想好了对策，甚至能马上反咬我一口，说我是吹笛人。”
靡像是对山梦坦然的反应有些惊讶，沉默几秒才重又开口：“我说你是吹笛人，自然是有依据的。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提到听到笛声这件事的时候，被影响的人依次报出了自己是从哪天夜晚开始听到笛声的。按照顺序，我、拒霜、紫阳，最后是山梦，并且你声称的时间还是第一天夜晚。”
山梦反问：“那又如何？”
“这个时间……实在是很方便你伪造身份。我想，第一天听到笛声的其实是红雨和……”靡迟疑地望向我，“和椿吧。”
我——？！
难道是指我在车站时听到的笛声吗？可是那根本就不是我在游戏中听到的，而且，就算是指这个，靡又是怎么知道的？
靡却像是暂时不打算解释，他看着我，就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对我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但又很快憋住笑容，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而画戟观察到靡的反应，一瞬间就握紧了双拳。她的眼中写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但却什么也没有说。画戟发现了什么？
我紧张地攥紧斜挎包的带子：“可……我真的没听到，难道你认为我在为山梦打掩护吗？怎么可能，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你对我的怀疑所基于的理由也只是你的猜测，只是你自己认知的事实罢了，和我一样，就看大家信谁的了。”山梦事不关己地笑笑。
靡轻轻摇头：“我们都不清楚第三方阵营的能力，也不明白听到笛声会有什么效果。你紧咬着我不放，假设你拥有能窥探我们身份的能力，并认为我是代行者的话，就更不应该将我投出去了。代行者一死，黑夜将不会降临，你的计划也无法完成。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山梦竟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等她反应过来该说点什么来扭转局势之时，靡再度开口了——
“你太急了。”
“我们提出先找到第三方阵营并将他投出去，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当所有人听到笛声时会发生什么，再加上吹笛人每晚能够影响两人，要是代行者在即将降临的夜晚杀死一个没有听到笛声的人，而吹笛人又蛊惑了两个，那么‘所有人都被笛声影响’的局面就出现了。”
“但假如按照你的说法，第三方阵营在一个夜晚只能影响一人，那么我们根本不需要优先除掉第三方阵营。现在存活的有七人，其中受笛声影响的仅有我、拒霜和紫阳三人罢了，除去你自己，还剩三人需要被影响。按这样来算，第三方阵营还需要三个夜晚才能完成计划，但同样的，代行者也拥有三个夜晚来为神明献上祭品。”
“在这种情况下，除掉代行者的优先度显然更高。那么你打着除去吹笛人的旗号给我投票，又是什么意思呢，真正的吹笛人？”
山梦被质问得脸色煞白。
紫阳恍然大悟般瞪大眼睛，有些不甘心道：“那山梦的话就是自相矛盾了……”
“本来你不参与关于吹笛人的讨论，就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你。可你却偏偏要设下一个满是漏洞的陷阱，把我推进去的同时自己也无法幸免，做了个自杀式袭击。吹笛人，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靡俯视着山梦，他整个人的氛围都好像发生了变化。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山梦深呼一口气，好似解脱般仰天微笑：“没错。我就是所谓的第三方阵营——吹笛人。”
“正因为我能够在每次黑夜降临时影响两人，若是代行者在下一次夜晚杀掉了一名没被影响的人，那么……一切就结束了。所以，请大家在今天给我投票。但是，下一次，要把靡投出去。”
“要把靡这个代行者，处死——”
波涛汹涌的海浪在山梦的眼底翻滚。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