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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婚事 ...

  •   李月筝点了点头,眼底却是一片笑意:

      “要告就趁早,我等着你去告,到时候看你哥怎么向皇上解释,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又是为什么要被责罚?”

      “说不定皇上一高兴,罚我的时候还能顺便把他也罚了呢,横竖我只是一个出言不逊之罪,比你哥这目无王法,停妻再娶轻多了!”

      云禧脸色铁青,跳着脚地大喊:

      “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在这里放什么狗屁,自己生不出孩子罪犯七出,还想高攀我哥,呸!厚颜无耻!”

      李月筝摇了摇头,低下头不再理她,只是叹息道:

      “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怎么生的孩子,怎么把脑子都留给云驸马一个人了?”

      “云大小姐有气急败坏的工夫,不如回家好好儿读书,看看这无故休妻究竟应该怎么判?”

      “再一个,我劝你还是少把驸马爷挂在嘴边上,你倒是愿意有一个当驸马的哥哥,公主愿不愿意有你这小姑子还两说呢,云驸马中举的消息传回来了,这休书也传回来了,前后隔了快一个月,怎么就是不见接云家去京城的人回来呢?”

      云禧身边的几个女孩儿对视一眼,心底都有着深思。

      是啊,云祝中了举,又当了驸马爷,为何却把全家人扔在这偏僻的青云镇上,而不是接到京城去享福?

      又是休妻,又是当驸马,还对家人不管不顾——这不是活脱脱一个陈世美?

      真要是这样的话,就算云祝中了举,云家也没什么好得意的,那《铡美案》里头,公婆孝还是秦香莲给带的呢。

      照云家现在这景况,以后云禧嫁了人,云老爷和云夫人要是没了,说不定连个戴孝捧灵的人都没有。

      连云禧自己都慌了神,她不懂京城里的静水流深,却清楚地知道,比起青云镇来,京城实在是个好得不得了的地方。

      问题是,这么好的地方,云祝为何不把家人接过去享福,而是自己一个人在京城逍遥快活?

      云禧再也无心同李月筝吵嘴,也没有兴致接着逛街,提着裙子匆匆回了家。

      到家之后,直奔云老爷和云夫人的房间:

      “爹,娘,兄长为何不接咱们去京城?”

      云老爷正和云夫人核对上一年的租子,闻言不由得双双对视一眼,满脸诧异。

      云禧平日出去逛街,没有一二个时辰绝对下不来,今天却只出去了半个时辰,便一脸怒气地跑了回来,事情显然不对劲。

      云老爷放下算盘,捻须笑道:

      “你哥说京城里头现在不太平,等过一阵子尘埃落定了,再接咱们过去。”

      云禧跺了跺脚,怒道:

      “根本就是托词!天子脚下能有什么不太平的?我看他就是想当陈世美,撇下咱们独自享清福!”

      云老爷诧异地看了云禧一眼:“这话从何说起?”

      云禧咬住下唇,犹豫片刻,略过自己跑去找李月筝挑衅的话没说,却把李月筝跟她说的话,转述给了云老爷和云夫人。

      云夫人不听则已,这一听之下,登时皱起眉头来,将手里的账本一摔:

      “这个李家贱人,真真是给脸不要,咱们家愿意放她出去,已是开了恩典了!她还不知足,难道想跟公主共事一夫不成?人家公主高高在上,她是个什么东西!真不怕公主恼了赐她一死,难道皇上还能治公主的罪不成!”

      云老爷皱着眉头看云夫人一眼,沉声:

      “你也少说两句吧,没听禧儿说,李氏最近在翻《大楚律》?万一她回过味儿来,要拿着这‘七出三不去’之条去闹事,祝儿岂不是要栽在她身上?”

      云夫人翻了个白眼,哼笑:

      “真是笑话,祝儿可是当朝驸马,我看她敢!”

      云老爷摇了摇头,叹气道:

      “驸马又怎么样?李氏若是真找到一个老包一样为民请命的好官,真个叫她跟祝儿金殿对质,祝儿怎么办?就算皇上护短,天下悠悠之口你堵得住吗?金榜题名、无故出妻、配婚公主,这不活脱脱一个陈世美吗!”

      云夫人咬着牙将账本往远处泄愤般地一推:

      “早知道这样,干脆不叫她活着出去,索性将她一记砒霜毒死了,我偿了命,大家干净!”

      云老爷皱眉:“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还为一个李氏,把你的命也赔上不成?”

      又沉吟道:“不过据我来想,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李氏成了下堂妇,名声到底有些不好听,她若是心气不顺,真闹个翻天覆地,咱们脸上也不好看,还是得想个法子,把她安抚住才好。”

      云夫人哼声:“有什么好安抚的?她不就是觉得当不了探花夫人,心里头不是滋味儿吗?就她那尖嘴猴腮的,也不照照镜子,凭她也配!”

      云老爷听着这话说的越发不像话,朝云禧挥挥手,让她先回房,又看向云夫人:

      “好好一个探花夫人,叫咱们给赶了出去,她心里不愿意也正常,如今倒是怎么安抚好呢?”

      “莫不如把她的嫁妆还给她,咱们再多添一份?”

      云夫人瞪了云老爷一眼:

      “说的什么胡话,姓李的跟咱们家有什么亲戚,凭什么给她添一份?”

      “据我看,她是不配嫁进士的,举人也悬,索性在这青云镇给她选个秀才,不嫌弃她下堂妇身份的,把嫁妆给她抬过去就算完!”

      “她的嫁妆在人家手里,也算半只脚入了人家的门儿了,到时候人家上门求亲,她瞧见对方不嫌弃她,自然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到时候,男女各自婚嫁,自然也就更无关系了。”

      云老爷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也可以,以李家的门第,确实也就只配一个秀才了,只要这秀才勤勉,将来中了举,李月筝当个举人夫人也是可以的。

      “那就依你,只是要仔细着挑选,你就当是自己嫁女儿了,千万别再惹得她动怒,最好是大家相安无事,可明白?”

      云夫人浑不在意:“知道了。”

      反正这人选是捏在自己手里的,也不由云老爷和李月筝说了算。

      若依着李月筝呢,她怕是连状元都敢选,可是人家也得要她啊!

      真以为找一个愿意娶下过堂的、又是犯了无子这一条的秀才很容易?

      初婚是想都别想,据她来看,李月筝也就只好做个续弦罢了!

      ……

      明溪书院。

      沈济之带着几个闲来无事的先生,将学子交上来的习作又筛了一遍,可无论是字迹还是口气,都没有能与李昭文交上来的习作相媲美的。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了眼,按李昭文所说,这文章既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交的,甚至他也不知从何而来,现在看来也不是书院学子所作,那就只可能是李昭文回家这三天内,有人替他作的了。

      沈济之又将李昭文叫到客舍来,和颜悦色:

      “李生,你好好儿想一想,告假这三日,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又与何人说起这课业的事儿?”

      李昭文苦着一张脸,他头都快想破了,也没有端倪:

      “先生,学生这三天只在自己家里,从未出门一步,更没跟外人提起习作的事儿,只是在家作文之时,曾与小妹谈到了文题,可我那小妹只是粗识几个字,哪里能写得出这般文章,还是用来应举的制义,再就是我那小弟了,可他才六岁……”

      张先生摇摇头:

      “六岁稚童岂能作出这等文章,我看还是李生的小妹更有可能,不是说她嫁过探花了吗?”

      李昭文这会儿也顾不得脸面了:

      “先生,我那前妹夫拜过堂就出发去赶考了,他们夫妻俩其实连一面都没见过啊!”

      孟夫子自从见了那篇习作,就有些疑神疑鬼,这会儿一拍桌子,惊道:

      “莫非世间果真有神童,就如那方仲永一般?”

      沈济之沉吟不语,孟夫子却不管这个,径自看向他:

      “沈先生明日告个假,和李生一道回一趟镇上,看看那孩子是否果真天资聪颖,若当真,索性就接回书院来吧,束脩的事我同院长去商议就是了。”

      虽然孟夫子为人守成,不喜文辞过于锋芒毕露的文章,但若真是六岁稚童所作,他还苛求什么辞气,未免有些鸡蛋里挑骨头了。

      最重要的是,孟夫子为人师表,也有一颗爱才之心,生怕这等神童在李家被埋没了。

      据李昭文所言,他父亲虽是识字,却不曾进学,小妹粗识几个字,也只好给孩童启蒙,神童若是在这样的家庭成长,怕不是真按着方仲永的人生轨迹前进,最后“泯然众人”了。

      孟夫子都有心亲自去了,但一来他的风格与小神童不符,二来他已有亲传弟子二人,乡试在即,也不好转移注意力,三来这人毕竟是沈济之先看中的,他也不能因为对方是个神童就横刀夺爱,毕竟君子有成人之美。

      沈济之也觉得此事可行:

      “那明日就请李生带领,我亲自往贵府一探了。”

      李昭文连连摆手:“先生说哪里话,贵足肯踏贱地,已令寒舍蓬荜生辉矣。”

      最重要的是,他也是真的好奇,这文章到底是谁写的?

      总不能真是李星槎写的吧,那他的脸可真就别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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