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深海》桑知枝

11、第 11 章

　　颜深的表演顺序比较靠前，所以彩排也比其他人早。

　　在场还能记得他的人寥寥无几，在化妆间里只能听到少数几个人低声议论：“欸，这不是原来那个顶流颜深吗？当年他退圈的时候肯定没想到现在回到圈子里，就只能来参加这种小型音乐节。”
　　至于其他人，更多都把他当成某个颜值出众的十八线不知名艺人，和虞明净一起出去候场的时候，得到的关注度甚至还没有虞明净的轮椅多。

　　离开了后台的嘈杂，虞明净捏着轮椅把手，“你别在意那些人的话，他们根本不知道实情。”

　　“我知道，我不在意。”
　　颜深还戴着耳机，里面循环播放着今晚要表演的三首歌，时不时跟着哼两声，确实是没有在意他人的样子。

　　虞明净本来多少有些浮躁，但在颜深身边，听着他低沉的歌声，躁动的内心不知不觉就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颜深走上舞台，就算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彩排，他也会拿出百分之百的认真来面对，就像以前一样。

　　彩排结束后，化妆老师给颜深补了下妆就让他上台，虞明净则抢占台下最好的位置，充当一下站姐，扛着长.枪短炮给他拍摄现场照片还有视频，好发到微博上做他第一次舞台回归的物料。

　　“小姐，我帮你拍一些吧？”
　　许果下午赶来了这边，帮虞明净分担了一些摄像机的重量。

　　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颜深的助理，是该学着拍物料做宣发，所以虞明净没拦着，大概和她讲了一下要注意的地方，“我拍视频，你拍照片，晚上把内存卡拿给我拷素材。”
　　“保证完成任务。”

　　这边还在说着，前面舞台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颜深的脸。
　　人在镜头前很容易被拉宽，不过颜深天生就该吃这碗饭，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现实里不会显得太瘦，到了镜头前，被大屏幕这样投放上去也不会显胖，依旧保持着足以封神的颜值。

　　“卧槽，好帅，这谁啊？”
　　“血槽已空，这脸能鲨人好吗？”
　　“好像有点眼熟，应该不是新人吧？”
　　“淦啊，我记得他，他是《青春偶像》第一季C位出道的那个啊！怎么就不记得名字了呢？”
　　……

　　在场观众基本都被颜深的脸给蛊住，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他这个人。
　　虞明净只默默地听，举着摄像机记录下颜深站在舞台上的每一分每一秒。

　　“大家好，我是颜深。”
　　他握着麦克风，清朗的声音顺着音响抵达到现场的每一个角落，他不说任何多余的话，直接播放起了音乐前奏。

　　“他说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你所有的不快/可结局好像会变得更坏/于是开始怀疑/不间断的犹豫/就像失了水的鱼/逐渐放弃了自己/等窗外下了雨/才捡起了自己。”

　　表演的曲目是颜深自己选的，虞明净最开始也没想到，他唱的会是这首歌，《你要快乐》。当初就是这首歌让她放下了那把水果刀，如今再次听起，只觉得无比庆幸，百感交集。

　　这原本是一手很纯粹的抒情歌，为了贴合音乐节的氛围，颜深在节奏和风格上做过了一些改编，甚至还改动了一些歌词。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加了点摇滚元素，鼓动着人去发泄，去大胆地满足欲望，获得快乐。
　　你要快乐，无论如何。

　　“对啊，我想起来了，这是颜深，他又回来了啊！”
　　“绝了，顶流就是顶流，就算退圈这么久了，脸还是一样能打！”
　　“实力也很能打啊，他这声音条件根本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吧。”
　　“不愧是当年的顶流啊，属实太强了，直接甩现在那些爱豆好几条街。”
　　“他不愧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人。”

　　在炸裂的歌声中，虞明净捕捉到这些评价，突然有了一股非常强烈的冲动，急切地想要渠道颜深身边，将她所听到的一切说给颜深听。
　　这个机会没有让她等太久，待颜深唱完三首歌后，他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下了台，虞明净也就关上了摄像机，操纵着轮椅先回了后台。

　　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参加演出的音乐人们也没有闲心去关注其他人。
　　不论颜深在外面的演出有多精彩，回到了这里，他还是独自一人坐在化妆间的沙发上，连个祝贺他表演顺利的人都没有。

　　虞明净：【表演一切顺利。】
　　她灵光一闪，在走进化妆间之前，在群里先发了条微信，果然手机下一刻就开始不停地震动，是陈燃又带头刷屏了。

　　陈燃：【那是必然的，谁能比得过颜深啊哈哈哈哈。】
　　程砚楠：【恭喜。】
　　江念：【蹲一个直拍，明净手里有吗？想康康~】
　　陈燃：【我我我，我也要！】

　　颜深拿手机看了两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手指在键盘上操作，大概是回消息。

　　虞明净：【有直拍，等我回酒店导出来就发。】
　　她也先回了消息，再进化妆间，到颜深身边，“刚才反响很好，我在台下听到很多人说你唱得好，歌曲改编得很好，还有人说，你天生属于舞台。”
　　明明她想说的话有一箩筐，最后总结出来，其实也就这么几句。

　　“那你觉得呢？”颜深问。
　　“我也觉得很好。”
　　感觉这样说太单薄，虞明净扩充了一下，“感觉你虽然有很强的实力，但这样的实力没办法在音乐上完全体现出来，你需要舞台，需要这样一个将视觉和听觉同时呈现给观众的平台，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你的实力。”

　　总体而言，颜深需要舞台，他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虞明净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闪起了微光，这就是她最为真实的答复了。
　　颜深不禁弯了弯唇，拿了根主办方给工作人员准备的雪糕给虞明净，“那以后就要辛苦你多联系舞台了，刚才在外面热吗？，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

　　公用化妆间都是人来人往，嘈杂不已，忙得时候歇一会儿还行，这会儿忙完了就一点也不想在这里留着了。

　　“不了，我们早些回去休息。我给许果发消息了，让她先出去叫车。”
　　虞明净说完，撕开雪糕包装袋咬了一口。
　　她没吃过外面的小吃，但雪糕还是吃过的，而且她吃过的雪糕要比普通的贵上好多，不过现在尝了尝，感觉味道都差不多，买贵的纯属冤大头行为。

　　一边吃，她顺道问了一嘴：“你没买过外面好几十一根的雪糕吧？”
　　颜深已经在收拾东西，听到她的话，回答：“没有，怎么了？”
　　“没买过就好，以后也别买，味道都差不多。”

　　虞明净给他避了个雷，看颜深都收拾好了，就和他一起出去。

　　从市郊回到市中心，又花了一个多小时。
　　虞明净回来就拉着许果一起回了房间，先把直拍导出来发到了群里，然后再检查许果今天拍的照片。

　　到底是个新手，拍出来的照片不能说特别差，但也确实好不到哪去。要不是颜深的颜值逆天，这一堆照片可以全说是废片。

　　“你以后没事多看看各家艺人超话出的照片，多研究构图还有光影表达，最好再学一下修图。你现在是颜深的助理，你会寸步不离跟着他工作，大部分物料都需要你来出，所以你必须学会这些。”
　　虞明净一脸凝重地给许果下达了任务，盯着这一堆照片，从中精挑细选出了四张照片精修。

　　说实话，许果就是个从乡村小镇里走出来的姑娘，十几岁就出来做了保姆，也就虞明净这儿叫法好听，称她一声助理。但实际上，她除了照顾人，有太多东西都不会了。
　　要做好一名真正的助理，还任重而道远。

　　所幸她是个好学且上进的人，看虞明净还在修图，她就认认真真坐在边上看，尽管有很多操作暂时看不懂，但能学一点是一点，其他的可以等有空的时候再慢慢学。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虞明净把图修好，再转回去处理直拍，稍稍调了下色，就算是结束了。
　　迄今为止，颜深的微博已经长草了四年，她发布的照片和视频，就是这四年以来的第一条微博，向所有人昭告，颜深回来了。

　　可惜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虞明净守着微博看了十分钟就只等到了十条评论。

　　“小姐早点睡吧，现在不会有多少人看微博的。”许果劝道。
　　她说的没错，音乐节卡在了周日举办，这会儿正是打工人睡觉的时间，根本没多少人还熬夜刷微博。

　　虞明净略微反思了一下，深刻意识到影响力和发微博的时间点也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再想这个问题肯定是没用了，她不多纠结，和许果道了声晚安就睡下了，到第二天中午才又打开微博看了下情况。

　　这一看，还真有点意外。

　　【活久见，颜神复出了！！！】
　　【奶奶你年轻时候喜欢的爱豆又回来了！】
　　【救命，颜神唱歌怎么可以这么好听啊？他是人吗？】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蛊，唱歌直接把我魂勾走。】
　　【没啥好说的，咱就是说垂直入坑。】
　　……

　　微博反响可以说是特别好，十多万的评论已经远远超过了虞明净的预期。
　　她截了张图发给颜深，【你看，距离你重回巅峰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