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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英雄救美男 ...

  •   谢朝之猛然抬首,凝视着男人的双眸,晨曦之下,男子的眼眸丝毫也不暗淡,深邃璀璨。
      只是男人的目光此刻正在陆雪松身上,清澈的眼底里面沸腾着杀意,是谢朝之从未在殿下眼里见过的,这是久居高位,历经生死之后才有的锋利。
      谢朝之激荡的心很快就平静下来,这不该是他的殿下,他的殿下也不会穿这样浓墨重彩的衣袍。
      与其说他像慕容炳,不如说他更像慕容衍。
      “你放开他。”陆雪松双目血红地冲上去,却被男子一脚踹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大人——”护卫们连忙将他扶起。
      陆雪松从护卫手里夺了剑,正欲手刃情敌,却见男子猛然一拂腰间,袍子里竟然挂着虎符。
      他一松手,虎符又快速被衣袍掩了去。
      谢朝之浑然不知,而陆雪松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有虎符的除了睿王再没有旁人,权势滔天如秦王,兵权也没有直接握在手里,而是由外戚杨家执掌。
      陆雪松万万没有想到,慕容炳会回来的这样及时,他再是权臣,也不可能和王室抗衡。
      “陆大人,朝朝姑娘不愿意嫁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慕容炳唇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雪松望了一眼谢朝之错愕迷茫的神情,看样子谢朝之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正是慕容炳。
      慕容炳没有用真实身份来帮他,他们之间果真有了裂痕。
      想到此,他仿佛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温情心切地凝神着谢朝之:“朝朝,回来。他不是好人。”
      他不相信,谢朝之会宁愿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也不愿意嫁给他。
      “我是不是好人,你说的不算,应该问他。”男子意味深长睨向怀里的人儿。
      谢朝之沉默不语,心里正权衡利弊。
      倘若他上了陆雪松的花轿,可能真要嫁给他了,简直是荒唐。
      如果不想嫁给陆雪松,倒是可以利用这个男人,让他彻底死心。不过这个男人是真心帮他,还是另有所图,他实在摸不透。
      但好歹可以拖上一拖,等殿下回来了,管他是谁,也不敢拿他怎样。
      而谢朝之思虑的每一刻对陆雪松来讲,都是一种煎熬。
      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窃窃私语,蜚短流长。
      三人的红衣在阳光下绚丽夺目,若不是因为他胸前的红花,人们差点分不出谁才是新郎官。
      “朝朝,你说话啊?”陆雪松温柔的声音有些沙哑,再没有了之前的狂妄。
      谢朝之缓缓抬起头,为难道:“对不起小松,他说的没错,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陆雪松只觉得晴天霹雳,心脏剧烈疼痛起来。
      原来在谢朝之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一厢情愿。
      “大家都听清楚了吗?不是我强抢新娘,是有人仗着权势逼婚。”男子摇着扇子,俊逸的脸上朝着陆雪松露出一丝嘲讽,看向群众时又笑的人畜无害。
      老百姓们的议论声更大了,那些去年痛斥谢朝之贪慕虚荣的人也开始站到了他们这一旁。
      人总是同情弱者,去年陆雪松是令人钦佩的状元郎,有才无权,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心疼他;今日一切又变了,楚楚可怜的花魁,并不慕权贵,却还要被权贵逼婚。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无法无天了。
      百姓们情绪激动,对陆雪松嗤之以鼻。
      谢朝之不禁悄悄望了男子一眼,心底不由暗叹:“比我还狡猾,竟还知道利用舆论,不费一兵一足啊!”
      由此可见,他绝不是他的殿下,殿下生性纯良敦厚,哪里有这样圆滑的手段。
      在一片唾骂声中,陆雪松情绪突然崩溃,额上青筋暴跳,双眸狠戾地射向众人:“全都给我住嘴,谁敢多说一句,就给我把他抓起来。”
      护卫们得令,转而持刀对向了老百姓。
      现在顿时鸦雀无声,可老百姓心里却骂的更厉害了。
      刀剑从来不能控制人心,陆雪松自然也懂,只是此刻被怒火冲昏了头。
      他回眸再看向谢朝之时,琥珀色的眸子里恨意狂涌,好似寒冬腊月里生的冰刀,恨不得将她凌迟。
      “秋朝朝,你既选择他,从此你我一刀两断,往日情谊烟消云散。”
      他撕心裂肺地咆哮一声,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一撩袍摆,手起刀落将长袍砍下一截,寂寥地飘落在地上。
      割袍断义,谢朝之的心刺痛了一下。
      “小松,对不起。”谢朝之眼眶发红,年少时的快乐时光,都在他的脑海里一一掠过,最后都变化成了锋利的刀子,狠狠捅在了他的心上。
      “我不接受。”陆雪松摘掉了胸前的大红花,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今日所受之耻辱,来日必定加倍奉还。
      陆雪松骑上马,仰天深吸一口气,不让眼泪落下来,声音凛冽道:“走。”

      带着迎亲队伍,落魄地消失在人群中。
      ......
      谢朝之乏惓,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压的喘不过气,正要去摘却被男子摁住了手。
      “不急,姑娘戴这凤冠倒是美艳绝伦。”
      十八岁的谢朝之,仿佛是一朵娇花,盛放到了极致。
      慕容炳三年未见他了,他掀开盖头的那一眼真令他惊艳。
      谢朝之不明他的身份,神情淡漠道:“今日承蒙公子搭救,只是小女身心俱疲,恐怕无力招待,公子若是不嫌弃,明日前来仙宾阁,小女必定以好酒好菜相谢。”
      话落,彬彬有礼地福了一福。
      慕容炳不禁失笑,做了几年花魁,一口一个小女,倒是愈发顺口了。
      言行举止也更像女子了,撩拨的他心痒痒。
      看样子他真是一点没将他认出来,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旋即,他敛笑正色道:“好酒好菜就不必了,只是姑娘方才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说已经是我的人,在下必然会对姑娘负责到底。”
      谢朝之心脏猛地一紧,退一旁和他保持住距离,目光警惕:“不必了,不必了,权宜之计,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他虽是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慕容炳越是见他如此,便越想好好戏弄一下他,以报这三年来为他夜夜揪心的苦。
      想到此,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道:“如今全城都知晓姑娘是我的人,不嫁也得嫁。明日在下自会请媒婆上门提亲。”
      话落,彬彬有礼地一拱手,摇扇而去。
      谢朝之顿时浑身僵滞,自言自语道:“赶走前门的狼,又招来了后门的虎。”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连忙去找凤翼。
      “殿下,可回信了?”
      凤翼愣了一愣道:“应当是快了。”
      “快一点,再不我真是要玩完了。”
      凤翼瞧着谢朝之焦头烂额的模样,眼骨碌一转道:“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现在这么急又是为哪般?”
      “解决什么,那男子和陆雪松分明是一路货色。”谢朝之愤愤地道。
      凤翼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故意装不懂道:“哎——此言差矣,我看这男子玉树临风,优雅矜贵,容貌气质都远在陆雪松之上,哪里是一路货色了。”
      “榆木疙瘩。”谢朝之头疼不已,也懒得解释了,灰溜溜回房间休息了。
      凤翼正掩嘴偷笑,身后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笑容一僵,拔剑转身却见是慕容炳,连忙单膝跪地:“凤翼见过殿下。”
      “免礼。”他此刻已经摘下了面具,三年的风餐露宿让他养尊处优的肌肤,略粗了一些,欺霜赛雪的肤色深了一度,却愈发有一种阳刚的俊美。
      经过战场上的磨砺和厮杀,他身上的气息愈发沉稳威仪,连功夫也大有长进,方才他进来,凤翼竟然未有一丝察觉。
      她心中不禁感叹:“怪不得连三公子都认不出殿下了。”
      起身后,凤翼连忙阖上了门。
      “让你查是事情怎么样了?”慕容炳撩袍坐下。
      “有一些眉目,但属下实在猜不透朝之的心思。”凤翼说着打开一间锁着的抽屉,拿出一个册子,双手呈上:“这是属下照着三公子那一本偷偷抄录下来的,后来发现上面记载的其实就是朝之接待客人的名单。”
      慕容炳将面具搁在茶桌上,翻了一翻,里面的人贫富贵贱都有,他们之间毫无联系,唯一的共同点是皆为青年男子。
      慕容炳蹙了蹙眉,他也想不通谢朝之到底想做什么,但他心里有一个明锐的直觉,谢朝之一定在寻找什么?
      “对了,方才朝之正问殿下的回信?”
      慕容炳扯唇一笑:“自然要给他回一封的。”
      入夜,仙宾阁,越来越热闹。
      快到了花魁选客人的环节,许多贫寒男子一哄而入,幻想着成为今晚的幸运儿。
      凤翼担心主子要恼,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主子的脸色。
      只见慕容炳摩挲着手上的金色面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戴上着面具,他终于可以在谢朝之面前为所欲为了,在谢朝之面前像长辈一般端的太久,也该到释放自我的时候了。
      楼下,五颜六色的花灯朝的仙宾阁大厅富丽堂皇。
      艳姨站在大厅中央的露台上主持,四周是蓄满美酒的水渠,上面飘撒着馥郁的花瓣。
      酒香花香以及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混在一处,可谓是人间极乐。
      权贵和富家公子哥大多数都进了包厢,此刻大厅里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贫困男子,也只有他们是新人尚有参选的资格。
      他们对台上的艳姨半点兴许也没有,吵着要见花魁,或一双眼睛盯着来往的姑娘口水直流,还有一些酒鬼,直接趴在池边上喝起酒来。
      艳姨头痛欲裂。
      “安静,安静。”艳姨扯着嗓子让这群人镇定下来:“我知道大家第一次来,心中难免亢奋,但既然进来了就要首规矩,切勿扰了贵客,谁在吵嚷我就不得不用强硬手端请他出去了。”
      嫌贫爱富是青楼女子的通病,艳姨对待这一群吃白饭的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若不是谢朝之自掏腰包,她都懒得搭理他们。
      众人听着这才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艳姨身上。
      慕容炳则是伫立在二楼上栏杆处,兴致勃勃俯视着这一切,他很想看看谢朝之到底要做什么。
      “老规矩,一文竞价,价高者可以同花魁共度良宵,若有同价则可一同见花魁。”
      花魁本来一晚上只应该接待一位恩客,但谢朝之为了提高效率就提出了这样的规则,这些人花的那点钱喝茶都不够,横竖真正买单的是谢朝之自己,艳姨也就由着他了。
      对于贫困的男人而言,和花魁喝过酒就够他们吹一辈子的了,何况自己花的钱确实少之又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竞价开始,最高竟然才五十文钱,一同叫到五十文的有五名男子。
      艳姨直摇头,心里暗叹:“真是一晚不如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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