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云的归期》细听风吟

10、追

　　清晨，旭日初升，阳光微醺。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
　　一众人整装待发的身影出现在不为人知的树林里，这里与世隔绝，寂静沉谧。

　　雾气湿气弥漫一片美丽的土地，却不知道承载着多少落魄亦或者肮脏的灵魂，和一片片鲜红的血迹。
　　森林里，雾气和水绿将泥土打得很湿，齐野等人埋伏在这里将近三天，顺着处理过的微弱脚印，一步一步尾随到这里。
　　树影错落，光暗分明。
　　齐野，紧蹙着眉，打开一把匕首，轻轻地拨开繁密的灌木丛叶，站在前方，一步一步往前走，泥浆的声音扣在耳弦上，啪嗒啪嗒……

　　脚步在，接近下一片树林的拐角处停止，齐野，陈澈一行人立即戒备起来，按照规定，好的队形散开，并呈三角队形。
　　齐野大跨步走了进去。
　　“齐队的名声还真是如雷贯耳，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一个男人面黄枯瘦，满口黄牙，冷嘲的笑着。
　　他骷髅般的双手上，遍布着针眼孔，右脸上，一道扭曲的疤口，从眼角一直到下颔，让一双狰狞阴恶的眼睛显得更加龌龊不堪。
　　“线索是你故意留下的。”齐野冷淡的开口。
　　又是一个新面孔，他从未见过的人。

　　陈澈，白皑埋伏在暗处，一刻不松懈的盯着前方的对峙。

　　“齐队如此聪明，不妨猜猜我为什么在这？”那人阴侧侧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不过话又说回来，齐队好像也不认识我吧！”

　　白皑站在稍远处的丛林里，冷冷地啐了一口：“我呸，看的都算污了眼？畜牲不如的东西。”
　　陈澈按下了神色，望向一双铺满了茧子的手：“的确是畜牲不如。”

　　齐野冷冽的抬眸凝向他：“你不是白狸，也不是黑狐。”一句冷清的犹如万古深渊传来的话。
　　这次的任务，看似是步步成功，实则是他们被迫的牵着走，面前这人新生面孔，对重要的话，一概不提，发牢骚倒是情绪渐宽…呵！
　　可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每一步行动的？

　　“哈哈哈哈………”那人狰狞阴恻的笑了起来，空旷的声音回响，在一大片树林里惊起一片飞鸟，直冲云霄，发出渺远的叫声。

　　“白狸做事行踪诡异，基本毫无章法可言，杀敌1000，自损800的事情也没少干过，这次未免太循规矩了。”

　　“对，我们这些人自是跟你们不同，你们要管其他人的死活，我们只要自己的货物，为达到目的就行，至于其他人嘛！……其余的人死了的人是他们活该，哈哈哈……”

　　“你和白狸是什么关系？”齐野冷冷的开口。

　　“呵”那人枯干的双手死死的按着自己的脸，直到发红发白“我只能告诉你我哥哥是白狸手下的人，我哥死在你手上！”
　　齐野眉头蹙起：“你哥哥？”
　　“齐队到是贵人多忘事，两年前那场围剿当中后，还当真的高枕无忧了！？如果有梦到厉鬼来向你索命，记住，他叫李杰，死的时候可只有19岁呢 。”
　　“李杰，被击毙是19岁，刑事作案累累，你哥哥死的罪有应得。”
　　齐野扯出一抹冷笑，凛冽的开口：“想找我索命的，尽管来，也不差他一个，李丰，多你一个也不多，你今天出不了这里。”

　　齐野确认了他的身份，也不再多问，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不会再多说，单手举枪，黑漆漆的洞口对准身前的男人。

　　“收起你那副正气凛然，高高在上的样子，老子今天来就没想活着！”
　　那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从一兜里掏出一把生了血锈的匕首，划过一道暗芒

　　“我是我哥哥偷，抢，带大的，他死的时候我还活着！哈哈哈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他狰狞的眼睛充斥着鲜血，就这么盯着我！就这么盯着我，你明白吗？！你们都去死！我要你们给他陪葬！”

　　李丰激动的扑向齐野，像被逼急了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睚眦欲裂。
　　齐野倒退了两步，双腿成弓步，持枪上膛，冰冷的黑眸里满是凛冽深沉。
　　白皑见此情景，从身后猛扑住白丰，反手双剪，大腿一个用力砸向白丰的后膝弯，死死的压制住。
　　陈澈从身后拿出手铐，正准备上前，突然李丰呕出一口鲜血，用力的往前喷撒，然后强行扭转脖颈，将血顺势喷在白皑身上，白皑下意识的闭眼转过头回避。
　　“注意躲避！”齐野拦住准备上前的陈澈，侧身避开。这种极端，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意外层出不穷。
　　李丰趁机艰难的抓住地上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左胸口，拔出来再循环两刀，鲜血从衣服里渗透出来，慢慢的发红发黑往下淌“来啊，再开上一枪杀了我，啊？！杀了我？！”
　　陈澈紧紧的攥住手铐，不再动作，心脏击穿他活不了，他也省了写报告的力气。

　　齐野缓慢的把枪放下，静静的站在那里，足足有一分钟，他把枪放回了后腰间，冷冷的开口“我懒得朝你开枪，你同样活不了，你的那些罪孽，法律和阎王有的是审判。”

　　李丰的眼里划过一抹诡异的暗沉和不甘，身体缓缓的瘫软下去，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你们……你们也……没赢啊……”
　　他戳了戳自己的右胸口，青筋暴起。

　　下一秒气绝身亡，眼珠子鼓出来，死死的盯齐野，表情还停在一个扭曲的笑容上。

　　白皑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可恶！一群畜牲！又让她这么死了，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啊？”

　　陈澈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齐野，男人目光冰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这次仓促的应战，感觉就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奇了怪了，艹了鬼了！我们走哪他们都知道？还真是老鼠遍地有。”

　　齐野看了一眼地上李丰的尸体：“收拾起来，带回局子里。”

　　局里掌握的资料，不管是黑狸还是白狐，背后拥有的信息网确实足够的广泛，他们所有的据点，至今没有全部出现。

　　陈澈，白皑点了点头，立即动身。按照以往规矩，清理完现场之后，所有死尸是应该带回去一一检查的。
　　齐野点了一根烟，倚在旁边等，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只留下一双深沉的眼睛，和微微蹙起的眉。

　　“三分钟后联系李队。”齐野冷淡的开口。
　　他们是和李垒分头行动的，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谁也没看见，在其他人或在拍照线索，或在摸索痕迹清理血迹的过程当中，陈澈眼里闪过的一抹挣扎，随即转为暗沉，他不动声色的将一些东西放进白丰的内衣兜里。

　　谁也没看见，或者说根本不会怀疑。
　　当天晚上凌晨，齐野往前路汇合，去寻找李垒。

　　一切如常，只是大家心思各异，沉闷的都没有开口，空气仿佛凝住了，粘稠得划不开。
　　只有一片远山如墨，月光如冷泉，形似乌鸦的鸟，扯着嗓子嘶哑的吼叫。

　　“这次行动完毕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大家都回去病源检测！”齐野冷蹙着眉，凛冽开口。

　　白皑讪讪地笑了笑，心里不担心是假的，但还是安慰的开口
　　“齐哥，我身上没伤口，就算是艾滋病什么的，应该也不容易传染上吧！我妈前两年才为我求了个护身符呢，再说的话，我可是大好人一个，老天不会这么不长眼的吧！”

　　陈澈一巴掌拍在白皑的脑后勺：“亏你还笑得出来，闭嘴吧你！死乌鸦嘴！”

　　小奇在前面掌握着方向盘，狠狠的呸了一口：“还没开始检查呢，别这么自己咒自己！我们干这一行，以命换别人安宁，自己珍惜点自己吧，齐哥，我记得如果出了意外，也是有垄断药的吧？。”
　　齐野缓缓的闭上眼睛，蹙起眉宇，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结果出来再说”
　　白皑挠了挠脑袋，神色也暗下来：“也对，还没结果呢，这不还有垄断药吗？”
　　随着这一句话，几人神色交汇，都沉默下来谁都没再开口。

　　和李垒正式汇合之后，了解双方任务情况，李垒确实垄断了一批毒/品货物，但对方也选择了自杀，还是没有出现过的新人物，情况不容乐观，但这批货物数量的确不少，没流落到市场上，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可这次怎么看来都算是对方吃亏？几人散时琢磨不出目的是什么，唱空城计也不是这么个唱法，摆明上赶着送毒\品。

　　随后所有的人都做了病源检测，半个月之后出结果。
　　次日清晨，白丰和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搜查结果出来了，齐野他们担心的不错，白丰的确是艾滋病患者，也难怪，他就算死要拉几个做垫背。
　　齐野想：问题就出在这，从未查到过李杰还有个弟弟，倘若真的只是因为要给他哥哥报仇，剩下的日子没几天活头，所以要找他们报仇？早年干嘛去了？

　　就算这点勉强说的通，可始终不明白的是，一只臭老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路线情况的？
　　说没有白狸和黑狐的协助，谁会信？
　　那目的是什么？

　　齐野捏了捏眉头，问题又绕回来，好像是一个圈，死活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