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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没有不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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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醒来时,烧已经退了,除了一身的疲惫和汗水,岑云就只能看见打着吊瓶的挂钩和医院苍白的天花板。
折腾一番,还是来了医院。
岑云缓了缓,下意识地看向旁边,李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环着胸,看样子好像是睡着了。
岑云暗了暗神色,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口中干渴难耐,起身准备找点水喝。
结果她一动,李垒就欣欣然地睁开了眼:
“岑云,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李垒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为岑云接了杯水
岑云说了声谢谢,接过来“烧已经退了,好多了。”
“那就好,这样舅舅就放心了,现在还早,要不再睡会儿?”
岑云把水喝完,淡淡的开口,声音还有点哑:“不用了,睡不着。”
李垒自己也接了杯水喝:“那回床上躺着吧,别再次着凉了。”
岑云说:“嗯”
接下来的时间里,谁也没有再说话,跟这时的场景莫名的契合,这个时候,医院里静悄悄的,岑云刚刚睡醒,并不困,就是提不起力气,李垒守着她直到大半夜,这会估计也是困的。
“岑云?” 李垒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询问
“嗯”
“你和齐野那小子……你们以前认识?”
岑云并不吃惊,也不撒谎隐瞒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李垒思考时下意识的蹙起眉:“什么时候?”
“高中就认识。”
李垒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
“那你们……”
咔哒一声,齐野熄灭了烟,在门外站了会儿,开门进来。
三人都没有说话,齐野很高,宽厚的肩膀,撑起一件黑衣,在灯光的照耀下,影子被拉的很长
“你们继续。”说完,齐野自顾自的给自己接了杯水。
“那是我的杯子。”岑云淡淡地看向他。
齐野一口将水喝完:“哦”他转过身抽出一张纸,将杯口擦了擦“可以了?”
岑云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抽:“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野笑了笑,修长有力的大手覆盖着薄茧,轻轻地,来回摩挲着杯口:“又不是没喝过。”
李垒………
我想问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
岑云:“你随意。”
“看样子,烧退了”齐野走近几步,用手背碰了碰岑云的额头,果然,已经不烫了,温热温热的。
李垒轻咳了几声:“这边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齐野闻声,在岑云床榻边坐下,挑了挑眉:“我把车开走了,你们走回去?”
齐野轻笑了一下:“有什么话不可以当着我的面说,你想问的我也可以回答。”
岑云颤了颤眼睫“你刚才在门外……”
齐野打断她的声音:“对,听见了。”
李垒叹了口气,也不再客气什么:“说说吧!你俩现在怎么个事?”
齐野突然又想抽烟,看向床上的岑云,再考虑到现在是医院,只是把烟拿出来,夹在手上并未点燃。
“现在还不确定是怎么个事,你等我问问她再告诉你,至于以前……”齐野的目光沉沉地看向岑云“的确谈过一段时间。”
岑云将头低了下来,没说话,只是目光时不时的撇向一旁的齐野。
李垒点了点头,语气深了几分:“所以之前分手的那个,是岑云。”
齐野不答反问:“不然?老子就她一个。”
李垒前后贯通思索一下,话点到为止没再开口。
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李垒才笑着叹口气,摆了摆手:“你们先聊。”
病房当中,只剩下齐野和岑云两个人。
齐野从床上移到凳子上:“为什么来云南?”
岑云抬起头来,静静地望向齐野:“工作。”
齐野点了点头,将她的被子盖好:“恭喜,梦想成真 。”
齐野的声音一向很低沉,慢慢的滑过空气落入岑云的耳朵里。
岑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想成为一名摄影师,他是记得她的。
岑云轻轻地说“谢谢”
齐野看向她继续问:“工作完,多久走?”
岑云神色黯淡下来:“不知道”
岑云捏了捏被角:“我打算留在这里,长期发展”
齐野的语气变得更加深沉:“不行!”
岑云淡淡地勾起了唇角,淡淡的开口道:“齐野,这不归你说了算,这是我的权利,我舅舅都没提,你更没有权利管我。”
齐野皱着眉头,冷嗤一声,似是自嘲:“我确实没什么权利管着你”
齐野把烟扔进垃圾桶,抬眸看着岑云说:“李垒也不会同意你长期留在这里,相信你自己也清楚”
岑云当然清楚,她在这里,会成为他们这片战场上斗争的最大变数和突破口。
但岑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那你呢?”
岑云自从生病后,她一直都这样,她想要的答案就一定要得到答案,否则的话就跟自己死杠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病,还是习惯了。
齐野问:“什么?”
“你为什么让我离开?又站在什么身份让我离开?”岑云淡然的问。
齐野避开她的目光,抿唇想了想,开口
“站在警察的身份上,避免你的人生安全受到威胁,同时也不给对方可乘之机。”
“这回答没什么问题。”岑云只做了一个评价。
齐野没有说话,目光深深的盯着岑云。
“齐野,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当初跟我分手了”
她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齐野目光移开,望向窗外,转了转手上的烟。
有一片贫瘠的土地,仿佛有了一两滴穷奢极欲的水洒了进来,慢慢的生长出了种子。
岑云的思绪渐渐地飘远起来,她轻轻的呢喃:“齐野,你不问问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和你共同承担这份危险?”
没头没尾的话,齐野却听懂了,她在质问他。
“这些事都过去了”
“我过不去,齐野,我和你不同”岑云眨了眨眼睛,平静的像一滩水
:“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那时的我不听话吗?”
齐野狠狠的抿了抿唇,拿出烟来摆弄着,声音沉沉的说
“没有。”
“那是我跟你不合适?还是因为我没跟你睡/过?”岑云的声音一直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没有,我也没跟任何人睡/过 。”
岑云轻轻地笑:“我知道”
她抬头盯着一滴滴往下流的吊水:“可你当时不要我了”
齐野一手紧紧的攥成拳,他听不出她的语气,可他觉得她委屈,心里狠狠的揪起来,苦苦地挣扎着,他怕他一时心软,就真的舍不得赶她走。
这么多年的思念都过去了,总不能功亏一篑。
“我现在明白了,你不要我,只是怕我和你在一起到时候,扛不起你这份职业所带来的重量,对吗?”
“齐野,照你这个逻辑来,岂不是所有的类似于你们这行的都不能结婚?”岑云反问
岑云的目光又再次落到齐野身上:“齐野,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女人,跟你在一起,我从不图任何东西,也不在乎任何东西”
“我没有不要你。”齐野的声音低而沉,但稳且有力,挣扎的结果显而易见。
“什么样的结果都接受吗?”齐野问
“当然,齐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后果自己承担,和你没关系。”
齐野望向岑云的眼睛,一片平静,须臾,低低才说:“睡吧。”
以前是我抱歉,擅自替你做了选择。
岑云闭上了眼睛,这一天晚上两人都没在说话,但岑云睡得很踏实。
温泽宁说,因为她的病,她会对自己认定的一个事物产生强烈的,浅意识依赖性
起初她是不相信的,现在看来,她好像无法反驳,所有的并发症都在她身上,一一体现。
岑云想,偶尔依赖他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
第二天早上,李垒和尘西沈齐清一起过来的。
“岑云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尘西你过来就赶紧拽着岑云的胳膊,又摸上她的额头:“你半夜发烧也不跟我说一声,担心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岑云揉了揉她的额头,轻轻地笑:“没事儿了”
沈清也上前揉了揉尘西的头发,对着岑云姐笑的温煦:“岑云姐,既然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放心了。”
岑云轻轻地嗯了一声,放开尘西将她推给了沈清,沈清也自然而然的拉住了尘西的手。
尘西本来还想走上去,说什么,结果就看见门外一袭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还站着一个护士,齐野的目光扫过一种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将目光放到岑云身上:“最后一瓶吊水,完了没有?”
岑云点了点头,护士给她取了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可以出院了。
尘西当然认识齐野,大方的笑了笑:“齐哥哥,我是尘西,前几天来的时候你们都忙,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齐野笑了笑,客气地说:“没关系”
齐野记得这个小姑娘,跟岑云的关系特别要好。
“那就回去吧”沈清也给齐野打过招呼后,提出建议。
齐野把岑云,尘西一众人送回酒店之后,还得赶回局子里,处理事情。
齐野看着岑云那抹清瘦的身影,点了根烟,大手搭在车窗上,慢慢的吸着。
突然,齐野就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刚才的方向,岑云回过了头,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无声地对望着,无话胜有话,直到尘西和男朋友打打闹闹的消失在视线里,齐野的烟也燃尽。
齐野忽的低头笑了:“傻姑娘”
轻轻的说完这一句,便驱车离开。
后视镜里,那抹身影渐渐的走远,随后消失不见。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昨晚上的话题,顺其自然的结果,齐野思绪也渐渐的回到了正轨上,上次的信息解密出来了“情况有变——在青海”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