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瞒》清脆柿子

6、第六章

　　方彧可心想干不下去就干不下去吧，总不能真的下海出台，陪酒就当见识世面，出台是万万不行，她虽然不看重贞洁，也做不到出卖自己的□□。

　　她房子租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房一室一厅格局，是工厂家属区。

　　老小区的房子卖的卖，出租的出租，以前住户都搬出去。

　　在方彧可的故事里，她从老家把爸爸接过来租了一室一厅的房子治病，将老家二居室的房子卖了七八十万给父亲做手术，后续还要五六十万的治疗费用。

　　房间里面很空，没多少生活用品，东西放得也很凌乱，因为是二十多年的老房子，房东没有重新装修，白色的墙壁被房东的小孩用铅笔五颜六色的水彩笔画得又脏又乱。

　　房间里简陋得不行，客厅一张可以折叠的桌子，一张行军床，上面放了一个枕头一条粉蓝色的空调被。

　　里面有张床是打算父亲出院之后住的，厨房是摆设，里面有个砂锅，方彧可偶尔熬个小米粥，厕所和行军床是她使用率最高的东西了。

　　任谁见了这样的居住条件，都能相信这是一个贫民窟女孩的住所。

　　方彧可第二天收到了阑珊处的结款，方彧可不伤心，也不往医院跑，回了实验室，过上了宿舍图书馆实验室三点一线的日子。

　　方彧可熬了一周夜，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实在熬不下去，打算明天不出现在图书馆要去外面酒店睡个一天一夜，不睡饱坚决不回学校。

　　凌晨两点，方彧可和杨物还在实验室里，杨物捧着泡面坐在电脑前面念念叨叨，方彧可拿着水果手机刷短视频。

　　方彧可划了两个视频，看到一个半夜还在医院照顾病人的主播开着直播睡觉。

　　主播半夜给病人翻床，还和屏幕前的用户互动了一下，有人直接刷了一个游艇。

　　方彧可抿嘴，点进主页。

　　简介上写着：爸爸去世妈妈重病，休学在医院照顾妈妈，拍视频是赚钱给妈妈治病。

　　方彧可看了三条简介，泡面也吃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读书读傻了，和社会严重脱节。

　　在夜场里说自己爸妈病重要钱治病，客人听了不信但是依旧乐得花钱，她苦心经营爸爸重病的形象一心想往真的里塑造反而弄巧成拙，程显徽不信。

　　方彧可还在无休止的懊悔中，她贴身放着的九百块钱多块钱的手机振动起来。

　　她第一时间看向杨物，杨物头都不抬嗦着泡面，方彧可送了口气，跟杨物说了声我先走了，就急匆匆跑了，杨物仍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等杨物想完事情，方彧可早跑没影了。

　　方彧可冲出实验室时，立马接通电话。

　　“coco最近在忙什么？”

　　丽莎熟稔亲昵，言语调笑，仿佛之前用出台拿捏方彧可的人不是她。

　　方彧可装作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丽莎姐，有什么事吗？”

　　“你这傻孩子怎么做事的。”丽莎嗔怪道：“六少上次来这问你，你不在，小何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要我丽莎给你电话你才肯接，给我丽莎给面子今晚上来陪六少喝杯酒。”

　　领班姓何，两三天前十一二点给方彧可打过一个电话，方彧可当时和涂蜜在一起吃烧烤不方便接电话，正好她也想试探试探便没有回拨过去。

　　她从阑珊处离职，想接近程显徽的心却没有放下，方彧可心里明白，若不是程显徽主动问起她，何经理是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的，她不想显得自己太急切，打算推拒一次。

　　方彧可听丽莎颠倒黑白，让方彧可给她面子，方彧可冷笑，嘴里却说：“丽莎姐，你太见外了，上次是在医院照顾我爸太累了睡着了没听见，这不刚好，我刚给我爸翻身，才躺下呢你就打电话来了，丽莎姐你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敢推脱，马上来。”

　　方彧可把自己水果新机锁在柜子里，拿着九百多的手机出学校拦车去阑珊处。

　　方彧可熬了一个星期的夜，面色苍白，双眼挂着青色眼圈，憔悴不堪，整个人比在阑珊处上班还要憔悴，在阑珊处上班至少一天睡够了七八个小时。

　　方彧可在路上何经理打了两个电话催促，何经理在后门接到方彧可，没有给方彧可梳妆打扮的时间，直接带方彧可上五楼。

　　何经理想得多，自觉自己也是男人，理解男人的想法，方彧可这样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没准六少见方彧可如此落魄就包了她。

　　方彧可出电梯时，困意来袭，无声地打了个哈欠。

　　方彧可还以为六少几个人喝酒，需要她来做气氛组，把场子热起来呢。没想到她一进门只有六少一个人在房间里，怪不得何经理在楼下等他。

　　程显徽像招呼好久不见的朋友，招呼方彧可在她身边坐下：“好几天没见你了，你红了吗？”

　　方彧可：……

　　程显徽见方彧可沉默：“怎么？你不是没有在阑珊处干了？我还以为你听我的建议转行做网红了？”

　　方彧可抿嘴，故意说：“丽莎让我出台，不出就滚蛋，我就滚了，现在在医院照顾我爸呢。”

　　“哦～”程显徽长长哦一声：“你上次半夜敲我门是破釜沉舟想让我包养你啊！”

　　程显徽打量方彧可憔悴的面庞：“你怎么不直说？”

　　“我没有说吗？”方彧可难以置信，大家都是外面混社会的人，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啊，男人不都是喜欢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来显示自己高深莫测的吗？怎么程显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方彧可：“这种话要我直说吗？”

　　方彧可看程显徽一脸憋笑，就知道程显徽逗自己玩。

　　程显徽一本正经问方彧可：“你现在还要我包养你吗？”

　　方彧可怀疑道：“你现在还包养我吗？”

　　程显徽说教：“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明白呢？你怎么还报有这种心态？你这种找饭票的心态不好。”

　　方彧可满脸不服：“程总，你知道这世界最荒谬的是什么？”

　　程显徽饶有兴趣挑眉。

　　方彧可嘴角挑起嘲讽的笑容：“这世上最荒谬的就是嫖客劝妓子从良。”

　　程显徽难得显出真实笑容，眼底带着笑意，指着自己：“我没有花钱睡过你。”又指着方彧可：“你不是清高？在这种地方上班不出台，标榜自己清纯吗？怎么自称妓子？”

　　方彧可真想倒头晕过去，她强装镇定：“程总，说出去谁信？在夜场夜夜点女人就是不碰？在夜场上班标榜自己清纯？”

　　方彧可以为自己这样顶撞他，程显徽这种自视甚高说一不二的领导人物怕是会易怒，谁想程显徽拍手：“有意思，有意思。”

　　方彧可木着脸：“能让程总开心是我的荣幸。”

　　程显徽双眼含笑带着审视：“你叫我程总，我还以为是下属汇报工作。”

　　方彧可实在忍不了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又不是来夜场玩的少爷，我现在也不是坐台的公主，叫你程总不应该吗？”

　　程显徽叹气道：“这般伶牙俐齿，难怪你没有客户。”

　　方彧可不客气道：：“你想多了，我客户多得很，我单纯陪酒一晚上能喝两三场，你是所有客户中钱最多的，我才挑的你。”

　　“我是否还要谢你挑中我？”程显徽收起笑容，双腿交叠：“你真把我当冤大头宰。”

　　方彧可看见程显徽西裤下显露出来的黑色袜子包裹住的外踝骨，漂亮的弧度一直延伸到手工定制的皮鞋里。

　　方彧可心里麻麻地，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方彧可谄媚对程显徽笑：“程总说笑了，你这么英俊帅气，哪个女人见了不被你非凡的英姿帅倒，拜倒你你西装裤下，怎么可能把你当冤大头宰呢？再说了，人家都说了嘛，欢场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

　　方彧可以为程显徽会反驳她，谁知程显徽赞同点头说：“也是，你们图什么钱啊！”

　　程显徽语锋一转：“你们图的是一份真挚的感情，一份让你们可以做富二代太太的感情。”

　　方彧可因为看见程显徽脚踝起的那点旖旎心思彻底没了，她抿嘴道：“程总今天来找我就是图开心，我也逗你开心了，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回去，我还有卧床不起的爸爸在医院等我照顾，我要回医院了。”

　　“回去做什么？”程显徽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你来不就是想我包养你吗？”

　　方彧可迅速变脸，换上高兴的笑容：“什么包养不包养的，程总说错了，我们只是基于金钱基础上谈恋爱罢了。”

　　程显徽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嘴角噙着笑，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冰冷：“那谈吧。你爸的手术费我帮你付了，五十万加上我给你两百万现金，关系结束之后我再给你套公寓，关系存续期间你暂时休学，你只需要呆在我的房子里，等我下班回来艹你。”

　　方彧可低下头：“我做个不孝女吧，这钱我不挣了。程总，再见。”

　　方彧可准备开溜，被程显徽提着衣领拉回来，“这么有骨气，怎么答应程思宗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