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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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逍注视着面前男人的表情，那漆黑的眼睛依旧古井无波，只是薄唇扯动了一下，一个不知是讥嘲还是微笑的表情，出口的声音低沉清晰：“我并不感到意外。”
没有更多的反应了吗？对于这样的目的没有一丝抗拒吗？
心头盘旋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与不爽，南逍坐了回去，惆怅地叹了一声。
“真是，幼崽长大了就不亲了……不过这样也好，也好。”
这样也就不用担心以后见不到他，西弗勒斯走火入魔什么的……嗯不对，他们的魔法体系里没有这玩意儿。
应该没有……吧？
西弗勒斯的唇角再次古怪地扯动了一下。南逍估摸着他是不耐烦了，于是正色道：“好吧，接下来我就会告诉你关于这个世界和我的世界，以及我的一些事情。”
斯内普抱起了双臂，一副“我听听你怎么编”的表情。
“我应该告诉过你，世界不止一个，而是成百上千，无数个。但是——这些世界之间并不一定都是并列的关系。比如你们的世界，就是一个小世界。某种意义上，它是包含在我生长的那个世界里面的。”
“在我生长的那个世界，有一片远离人间界，远离神灵所居之地的外海，那里曾是远古的战场，由于那场大战的影响，此处充斥着空间碎片和规则乱流——通俗来说，就是几个在当时非常牛逼的大人物在那里打了一架不小心把那里的天地干碎了，然后那些碎片自己团吧团吧组成了很多新的小世界。”
斯内普的表情有些木了。
哦……打了一架，把世界打碎了一片。
听起来像是瞎编的，但因为是南逍这种高水平谎话精说的所以又极具真实性。
所以……人家那边的大人物打仗碎世界，他们这边黑魔王把自己碎了。
想想都觉得给他打工好没前途。
……
南逍暗暗注意着斯内普，在对于这个表情管理大师来说可以算是震撼至极的神态下默默憋笑，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小世界普遍有着自己的世界意志。它并不像真正的智慧生物那样可以思考，但也会下意识地排斥外来者。”
斯内普意识到了：“这就是你想要离开的原因？”
“是的，”南逍点头，“你也感觉到了，我的虚弱……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意志会不断削弱我的力量。如果是我的全盛时期，甚至只要我还有身体，这种程度的排斥都奈何不了我。然而我只是灵魂，而且只是残缺的灵魂……”
“我明白了。”斯内普低声说，“不过，我想这种削弱应该不是随着时间均匀产生的？”
“没错。”南逍赞赏地点了点头。斯内普有一瞬恍惚以为回到了少年时代狐狸自称着【夫子】给他讲解那些异国知识的时候，又随即定神仔细听他说，“这就要说到小世界的性质了。小世界们普遍都有着命运线，也就是说，小世界里注定会出现一些大事件，而其中的人们都有着他们注定的命运。”
斯内普接受这件事比南逍想得容易得多，他只是怔了一下，反倒注意到南逍挑起的眉奇怪地问了一句：“所以，你们那个……嗯，大世界，是没有命运的吗？”
“小世界之所以有命运，是因为几千年前有个叫命运的神灵在外海□□碎了。”南逍说。
斯内普：“……”
“总之，”南逍咳了一声把话题拉回来，“参与命运事件越多的人，世界意志的干涉与关注越多。在我最开始接触你的时候，我还没有恢复到能够窥探命运……”
“命运事件……你是指，那个预言，还有黑魔王发动的战争。”斯内普越说越觉得心情沉重，“所以你后来才发现，我是一个参与命运事件众多的人。你因为与我接近，而被世界意志发现，排斥骤增……假设我说得没错，既然这个世界排斥你，为什么你不能直接离开？”
“首先，我肯定你的猜测，斯莱特林加十分。”南逍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才在斯内普欲言有病而又止的注视下放下手，笑眯眯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你不会觉得，你们的世界这么好说话吧？”
“我，”南逍指着自己，“一个非法闯入者，擅自寄生它的重要人物，有意无意地改变命运的走向。你觉得它的排斥会是让我离开吗？你清理身体里的病毒是让它们出去吗？只要把非法闯入者弄死那不就没有非法闯入者了。何苦还要为了把他放出去还给自己开个口子，要是有更多病毒溜进来了怎么办？外海……那里的规则和空间可都是很混乱的。”
“……懂了。”斯内普觉得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不过他潜意识里确实很不喜欢自己的世界要追杀南逍这种假设，“所以，你要怎么离开？”
“我要离开，就必须突破世界意志的防御。”南逍展开双手特别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就像套在整个世界外面的一层壳子。它完美无缺，而我必须让它出现一丝裂缝，让我趁机溜走，离开它的领地。”
“世界意志可以影响命运，而命运同样可以干扰世界意志。”南逍正色，声音放缓，变得低沉，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亲和与蛊惑，“只需要让命运偏离他原有的走向，防御就能出现紊乱。原本的命运……是那个切片的疯子取得了胜利，统治着破败的巫师界走向灭亡，从此世间再无魔法。相信我，我所渴望的不会让我与你们为敌，配合我才能取得你们想要的胜利。”
“我自会判断。”斯内普显得毫无波动，一双黑眸依旧深沉，只在听到黑魔王胜利的时候微微波动了一下，又回归平静，“不要试图用什么手段，南逍。你知道我的水平。”
南逍对于被拆穿试图用妖术的事实显然满不在乎，耸耸肩抱起双臂，继续他的解释：“我正在霍格沃茨布置的阵法，的确和蜘蛛尾巷那个差不多。表面效果是让我能够在现实中现身，但实质上是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了世界意志的窥探。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未来会是战争的焦点，这一点你没意见吧？如果没有这个阵法的话，未来一旦我在霍格沃茨插手试图强行改变命运节点，世界意志会瞬间锁定我然后把我轰杀成渣，骨灰都给我扬了，直接魂飞魄散，拼都拼不回来。”
随着他几个短句的层层递进，斯内普的一边眉毛缓慢抬了起来。
“那还……真是——凄惨。”他慢吞吞地说着，一边把眉头拧了起来，“我想……我们都不会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南逍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起来：“看起来你还蛮在乎我的生命安全的。”
“我假设，与我相识二十二年的狐狸先生还记得，他与我有着深厚的情谊。”斯内普假笑着，但那嘲讽意味居多的笑容慢慢褪了下去，后半句话，声音轻得仿佛怕惊动了什么，“斯莱特林不乏阴险狡诈之辈，但你也能在这里找到真正的朋友。南逍，当年你和我，一起听到的这句话。”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那种事情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西弗……”南逍张了张口，眼里浮现出浓重的愧疚。
“那件事与你无关！”斯内普粗暴地打断了他，猛地站起来，不自觉踱起了步子，“那也是一个重要的命运节点不是吗！大难不死的男孩……没有人规定你有义务救她，你也说了，你根本无力插手，那就是她的命！”
最后一个词带上了颤音，斯内普好像咬着舌头似的猛地一顿，带着一时失态的难看脸色沉默了几息，才低低地诅咒了一句：“……去他妈的命运。”
南逍只是温和地看着他，然后静静地靠过来，伏在他耳边。斯内普只感觉肩头一沉，来自另一个人的热度已经硬邦邦地贴近他胸膛，温暖的呼吸擦过他耳边。
一个安慰性质的拥抱。
“我知道的……”南逍轻轻地拍了几下他的背。让他想起少年时被那只大狐狸拥在皮毛里的暖烘烘触感。
知道的。斯内普心想，你知道什么？
南逍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气息。
“那一次，我无能为力。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一定会成功的。”
“……不会死。”
正在情绪的冲击和对方突然的实体化下万分不自在的斯内普没有注意到南逍那一瞬间似乎吞回去的词语，与对方朝向他背后的脸上，一分意味不明的，轻蔑似的微笑。
优秀的谎言，向来有真有假。
能让一位优秀的双面间谍相信的信息里，其实只有一句谎话。
套在世界外面的那个壳子和世界意志其实没有半分关系。不会因为任何劳什子的世界意志或者命运被动摇根基。
南逍想到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地想发笑。
哈！
他其实，早就是笼中困兽了。
……
南逍并没能抱斯内普太久，就被他“你居然如此浪费你珍贵的能量”的质问给击溃了，试图表示“抱抱我亲爱的小西弗算什么浪费”却在蛇王的死光下生生把所有肉麻话都吞了回去（其实是防止对方一言不合上锁链），非常遗憾。
已经确定西弗勒斯要帮他的南逍看上去十分悠闲，斯内普倒是显得有点烦躁，在出门去迎战他的下一节魔药课之前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盯着南逍的眼睛问：“波特先生的小秘密是什么？”
南逍愣了愣：“哦，那个啊。”他想了想，“等你回来我给你看吧。”
斯内普黑漆漆一条的身影在门后消失了，大门合上。南逍盯着大门看了两眼，不自觉地搓了搓手。
手感……有点好啊。
抱起来这么舒服的小西弗，不对现在是大西弗了——抱起来这么舒服还会红耳朵的大西弗，以后都见不到了还真舍不得……
趁现在得把以后的份额都补上。
南逍一想居然还有些惆怅。
这公狗腰……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女人。
也好。
等西弗老了，还可以抱着孙子坐在壁炉边，把当年那个梦中的朋友当作童话，讲给孩子听：
从前啊，有一只忘记了一切的、不太想活了的大狐狸，遇到了一个孤僻又缺爱的小男孩……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