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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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一向起得比上课时间早很多，也不会去礼堂和其他人挤着吃早餐，都是家养小精灵送过来。
他一板一眼而速度惊人地享用他的早餐的时候，南逍就在一边飘着，晃来晃去检查他的头发和着装。
“诶，西弗，说起来你能不能对纳威温柔点。”斯内普听到南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看他快得斯内普恐惧症了。”
“看起来似乎你当斐尼甘先生的时候还收获了一份真挚的友情，”斯内普放下刀叉，动作优雅地擦嘴和清理手指，随后离开了小桌，“但你的求情将会毫无用处，因为我不觉得我能够向一个毫无魔药天赋的，单纯的笨蛋傻瓜给予我为数不多的好脾气。”
南逍连忙追了过去，扫了一眼魔药课教授正在整理清点的一叠论文，盯着黑发巫师不为所动的冷酷侧脸开启了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
“西弗啊，对于纳威这样的幼崽，你越是严厉，越会起到反效果。你有没有想过你过于犀利的语言艺术会对幼崽的脆弱心灵造成严重打击，对于幼崽，即使是没有天赋的学生，我们也应该给予耐心和爱心进行引导与鼓励，只要有一些进步我们都可以进行嘉奖……”
“那么，”斯内普盯着一张论文上的“T”干巴巴地打断了南逍一番深情论述，“教我【剑术】的时候你是在夸我进步可嘉吗？”
南逍：“……咳咳。”
南逍尴尬望天。
没办法。西弗之于剑术就好比纳威之于魔药，是书面上把两个词放在一起都觉得浑身难受的水平，更别提实践。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哦，“说真的，我宁愿自戳双目都不想再看下去了，相比这个金丝猴甩木棍都要精彩得多”“请问剑柄上是附了什么毒导致你的四肢发动叛乱了吗我的魔药小天才”……等等，诸如此类。也没有很……犀利，吧。
也就是那之后西弗气得一整天没跟他说话，而已。
“那怎么能一样呢，”南逍试图狡辩，“你看我之前帮你代课的时候都没有这样……”
“呵呵。”斯内普面无表情。
前几年他在研究一个和幻影移形原理类似的短距离瞬移咒语，正到关键时刻，那段时间正好还没走的南逍自告奋勇操控他身体帮他代课，斯内普本人则在清醒之梦里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一种不祥的预感促使他在完成一个阶段性的小突破的时候挤出时间关注了一下外界，发现在南逍仅仅上了一堂课之后，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因不明原因获得了梅林一级勋章和误食研发出的新型高浓度欢欣剂的谣言已经在霍格沃茨内部传遍了。
原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一趟魔药课上全程带着春风满面的温和笑容，甚至在某个学生炸了坩埚的时候还安慰了他两句。
斯内普本人想象那个场面都觉得世界爆炸算了，他也不想在霍格沃茨待了。
在他严厉地警告了南逍，表明被人发现不对的可能性后，南逍诚恳认真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于是斯内普下一次出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他所有魔药材料被人烧了、他魔药制作间被人炸了、梅林一级勋章被无故撤销了之类的最新“新闻”。
听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最近每次把人骂哭之后都还要笑，真是以折磨人为乐的恶魔、残忍的蝙蝠精、阴险恶毒的地窖毒蛇。
斯内普本人：……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骂人的本事是不是真的师出有门。对此南逍很谦虚地表示：“哪里哪里，我这个人其实不善言辞，都是在和你互骂的时候被你磨练出来的。”
那斯内普只能送他一句【神州】的古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甚至还惊动了邓布利多。老校长把他请到校长办公室去，推销了一顿甜点，旁敲侧击问他最近出了什么事，没敲出来后又担忧地表示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毕竟是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教授，管孩子没经验也不容易，还要保护黑魔王失败后处境难堪的斯莱特林学院），需不需要给他放几天假。
斯内普咬牙拒绝的时候感觉心在滴血。
那可是放！假！啊！
没有咋咋呼呼的小巨怪！没有爆炸的坩埚！没有交上来的时候墨水都还没干糊他一手的愚蠢论文！
然而斯内普要是休假的话老校长还得找人代课，虽然他看到这老蜜蜂吃瘪或者愁眉苦脸会很愉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希望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为本就担负很多的老校长添点不必要的工作。
“那不过是因为你不需要对他们可怜的魔药课成绩负责。”斯内普想到那次难忘的经历就胸口闷痛，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讥笑，“所以你当然笑得出来。因为你看到的是那群小巨怪愚蠢而滑稽的表演，而我看到的是他们在未来必然的战争中服下自己制作的补血剂而把自己的血液变成了奇怪液体的灾难场面。或者说也许我们应该把魔药学设置成战斗类课程，未来就把小巨怪们配上坩埚送往前线，也许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其实就你们巫师界这人数，一场战争也要不到几个魔药师……”南逍小声嘀咕，觉得西弗勒斯已经脱离了开口的初衷，说着说着怨气都快溢出来了，于是明智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未来必然会有战争？”
“因为邓布利多说黑魔王还会再次回来，我想我最好赞同。”斯内普已经站到了门口，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着装，扯了扯扣到最顶端的领口，“等到黑魔王回归的时候，战争就是无可避免的必然。”
他的手已经落到了门把上，忽然转回头，和飘在房间中央皱着眉的青年对视一眼，细微地挑了挑眉。
“我以为对于这一未来，你会比我更清楚才是。”
有一瞬间，青年错愕地睁大了眼。但那一刹那的惊讶转瞬即逝。立在门口的黑袍巫师表情淡淡，看不出来是否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只是压下了把手。
“过会儿见。”
巫师冲默然的青年点了点头，门关上了。
南逍在空无一人的地窖办公室里连着“啧”了好几声。
虽然他确实在以前和西弗勒斯相处时没有特意隐瞒过他能得知未来一些大事件的走向这一点，但还是很不爽这家伙就这么猜出来啊。
南逍真的很怀念他生前的日子。
妖啊，在武力足够强横又不是那么在乎性命的时候，脑子这种配件基本上就可以不动用了，也不会碍什么事。再加上他本人的一些特殊性，浑浑噩噩只靠本能驱使的岁月可不止西弗勒斯以为的八年。几十年，一百年，谁知道呢？
如今要他用生了锈的脑子去试图骗过西弗勒斯（这孩子可真他娘的打小就聪明），哪怕他的初始配置是以狡猾谨慎和花言巧语闻名的涂山氏，也真真是令妖头疼了。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涂山狐狸堆里千年一遇的莽夫。
南逍气得在空中翻了个转。
妈的，烦死了。
……
斯内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南逍正“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里发呆。
准确来说，是把胯骨及以下的部位都沉在了椅面以下。这让他看起来像某种长在椅子上的诡异生物。
锁骨下的怪诞纹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井然分明的腹肌上，这玩意儿居然真的会在皮肤上游走的事实让人心头发毛。斯内普于是赶紧看了看南逍那些原本就存在与小臂手背的黑色纹路，确定它们没有跟着“活过来”后暗自松了口气。
魔药课教授的适应力一绝，已经可以做到对他那不自觉逸散着荷尔蒙的赤/裸/精悍上身面不改色仔细观察了。离下一节魔药课还有挺长一段时间，斯内普一边把厚实的斗篷脱下来挂在一边的衣帽架上（办公室里是有魔咒和壁炉在保持温暖的），一边用他那天然的嘲讽语气问：“怎么样，想好怎么应付我了吗？”
“没有，这可是个大难事。”南逍头也不抬。
但他把办公室的阵法研究了好一阵，摸清了其中一些门道。
“事实上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全都招了算了，”青年那张俊脸皱了起来，十分纠结犹豫的表情，“没准我无处安放的个人魅力与你我之间的深厚情谊能让亲爱的西弗背叛他当前的立场呢？”
斯内普顿了顿，懒洋洋地一抬魔杖给自己变出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我竟不知道与我具有深厚情谊的狐狸先生，是什么时候投靠了他不屑一顾的黑魔王。”
南逍扮了个鬼脸，做出一副要呕吐的表情：“他就像腐烂的，发霉的，爬满了蛆虫的黑面包片。”
斯内普一时默了一下，不太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用这个去形容黑魔王，在他看来这两者实在毫无关系，非要说的话也许就是黑魔王的灵魂也变成了一片一片的？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把脑子里那个荒诞诡异得疯狂的猜测扔了出去，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是啊，爬满了蛆虫。”
这下反倒是南逍皱起了眉。
“你不是他那些卑贱的仆人之一，西弗。”他强调。
“没错，我知道。”斯内普漫不经心地撩起袖子，看了一眼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又放下，“好的斯莱特林会看清楚他们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并选择最终对他们有利的那一方，并不忌惮可能存在的风险。”
南逍抬了抬眉。
他怎么觉得，西弗勒斯是在暗示他，并不介意帮助他完成计划，哪怕甚至会冒着危险呢？
他还没说自己是想要干什么呢？！
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的南逍满腹疑窦，反倒大大咧咧地一抱双臂，笑嘻嘻发问：“你对我的计划有所猜测了？”
对于他的直白，斯内普给出的回答是一个白眼。
“我们掌握的信息差距太大了。关于这个世界和你的世界，关于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来猜？”他飞快地说完前半句后，顿了一下，才缓慢而清晰地吐出后文，“不过，你对包括波特在内的小巫师表现出了明显的好感，我可以姑且猜测，你要做的事与救世主的立场并不冲突，也就是说，与我的立场也并不冲突。”
怎么觉得西弗又是在拐弯抹角地表示他要帮忙。
南逍默默抖了抖脑袋，把这个让他感觉有点微妙的念头甩出去，倾身向前，好奇的表情落在另一个人眼里几乎像是挑衅。
“你为什么会觉得，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感可以影响甚至主导我的行动？”
“恕我直言，涂山先生。”斯内普干巴巴地开口，控制着自己不要在这过近的距离下退缩。他不由得庆幸没有实体的南逍也没有呼吸，“你在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里，除了情感还能有什么催动你布置计划的动力吗？”
常人所追求的，金钱，权势，色/欲，力量……对于一个自诩的世外之人来说，明显都是不足以用作动力的东西。
近在咫尺，南逍的面部肌肉没有牵动，但表情几乎像是一个略显古怪的微笑了。
“当然，我想要离开。”
斯内普听到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轻柔低声如鬼魅的呓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