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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活宝弟鸟屋生乌龙 ...
早年间他搜罗的话本里有不少描述借尸还魂的故事,方才那人叫他“哥”,怂的跟宁王家里的老二如出一辙,但老二可没这等好心。
谢机自问人前一向良善,可没干过欺男霸女,作威作福的事,那少年见他醒了只差摇尾巴了,他想,那他应该是借尸还魂,鬼上了别人的身。
下了榻,刚走了两步,谢机发现了一件糟心的事,这身体原主是个瘸子。
太孙殿下默了片刻,在心里好一番自我开解,瘸就瘸吧,至少活着,不用再继续顶着光鲜外衣管那些腥臭烂事,替人挖疮治脓了。
“什么玩意儿!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滚蛋!”
这可真是好一记威风凛凛的怒骂。
霍穆尔踹走了值守,端着炭盆往回走,迎上立在门口的人,他忙呼喊:“哥,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得很,当心着凉,快到被窝里暖和暖和。”
谢机心想,暖和个鬼。
从那灼痛火海活过来,整个人跟刚从炼丹炉出来没两样,他热得要化成灰了。
“你先进去,我不冷。”
我热炸了。
门口的风飕飕的,雪大如席,房檐垂下一排一尺有余的冰凌柱。
霍穆尔双目瞪大,脸色能跟盆里的炭称兄道弟,就差来一句:“哥,你冻傻了吧。”
谢机被他盯傻子的眼神气笑了。
这人多年积威,霍穆尔深受荼毒,尚未养成与谢机呛声的胆量,也就那不知死活的耳房值守敢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霍穆尔也是好奇,明明能当场出气,谢机却一直隐忍不发。三不管的苍都城什么败类没有,只要不触及皇室颜面,闹翻了天去,又有什么要紧。
可他不知满城败类鼻下生着一方杀人无形的利器,耳房值守正是仗着这点小事闹开了不会反噬自身才有恃无恐,持凶欺人。
毕竟污泥不惧脏水,清溪才怕浊流。
敌国俘虏与泥沙纠缠,更会在那本就污糟不堪的史册实录上添几笔丧家之犬吠敌嚣狂的好名声。
而谢机,不需要这名声。
前面耳房的窗扇吱呀打开,有人朝外面啐了一口,又嘭的将窗落下,檐上积雪滑下一大块,落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寻衅之意昭昭。
谢机立在冷风里,薄薄的眼皮掀了掀,望着那如昼瓦房,眸光无温。
面前的霍穆尔眉头一缩,通红的脸颊让人觉得他大有要将手里的盆用来给人脑袋开瓢的打算。
谢机眸光落到端盆的那只手上,手掌侧处沾了好些血,他低声问:“不冷?”
霍穆尔刚打算撂盆而去,再将那逢高踩低的狗东西胖揍一顿,听见这么一句,吸了吸鼻涕,发现很费劲,抬手摸到鼻下一把冰碴,双眼汪汪,“快冻成冰棍了。”
“那正好,揍人更省事了。”谢机心焚如火,却没了再吹风的心情,转身进了屋子。
霍穆尔,“……”
生怕谢机再误会自己打狗的贼心不死,霍穆尔被他调侃的话赶进了屋。
关上门,霍穆尔搁下盆,蹲身掏出火折子,拔掉竹筒盖吹了吹。
火苗亮起。
然后,
被风刮灭了。
……
他想起那扇窗似乎破了个洞,背过身,又吹了吹,火苗又亮了。
然后,呃,又灭了。
……
霍穆尔骂道:“那狗东西,竟然唬人,瞧着我好骗是吧。”
骂完,他抄起火钳准备夺门而去,发现身后门窗洞开,不过一息屋中冷似阴间,狂风卷雪斜飞入内,他打了个哆嗦就看到罪魁祸首搬了椅子坐到窗前,瞧着窗外大雪。
霍穆尔:“……”
他内心狂喊。
哥。
你没事儿吧!!!
谢机望着飞雪,冷风拍在脸颊,冰润至极,心中火消大半,突然蹙眉:“我记得,临安不下雪。”
霍穆尔一头雾水,讷讷点头:“对啊。”
点完头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摸了摸后脑勺,补问:“所以呢?”
没想到一问就问出了事。
椅子上的人终于拧过头,神色认真地问:“所以,这是哪?”
霍穆尔手里的火钳脱力落地,发出一声“哐当”脆响。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哥真被冻傻了。
谢机隔空扔起一方帕子盖到霍穆尔脸上,只以为他手上伤口裂开了,关心道:“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这熊孩子也不知是哪家的,瞧着不过二八年纪,心眼倒是实。
霍穆尔一愣,“奥。”
他望向自己的手,方才下意识扯住了那鞭子没觉得疼,手心里留下了一道斜疤,此刻火辣辣的,霍穆尔拿起帕子往伤口上缠,神情专注。
见他那草率的处理手法,谢机欲言又止,将到嘴边的话滚了回去,重新开了话头,霍穆尔心眼实得跟铁打的一样,又对他不设防,谢机三言两语套出了心里想要的丁点答案,但再要掘地三尺往下挖时,这座坑已经见底了。
天色已经大亮,院里杵的那株光秃秃的木桩子一夜之间花苞尽绽,此刻冷香顺着窗飘进屋。
从前在临安,天枢院的先生经常喜欢以花鸟为题,令一众学子赋诗,美其名曰考察品性。
到底考察什么东西谢机不知道,但他无比确定跟“品性”这个词应该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起码隔了好几座免因山。
回回看了他的诗那些老头都道:“殿下,真乃君子之格。”
每当这个时候,谢机就低头抿嘴笑,一副受之有愧的姿态。
可不就是受之有愧么,也就那些人眼瞎瞧不出他那副徒有其表的皮囊下是个什么东西。
谢机正想感叹几句,附庸风雅。
霍穆尔几步到他身边,伸手关了窗问:“哥,你饿吗?”
谢机:“……”
赏个梅都能饿,这闹心孩子谁家的。
见他不答,霍穆尔又蹲到炭盆跟前,再次尝试。
终于,在霍穆尔的努力下火折子终于撑到炭烧起来,完成了使命。
霍穆尔呛了一口烟,顶着一张乌七八糟的挖煤脸说:“你等着,我去弄点吃的。”
谢机长眉一扬,摆手表示知道了。
等霍穆尔一出去,他又支起窗扇,直接坐到了窗几上,破天荒地有点感念在心,心想这孩子为何对他这么好。
然而,这点稀碎的感动支愣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被那满屋子的羊膻味彻底给熏垮了。
两人眼观鼻鼻观口,不明白对方的反应为何。
谢机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赶紧拿走。”
早知道霍穆尔说的弄点吃的是弄这么一碗要命的玩意儿回来,他就是喝西北风也不同意。
谢机对羊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偏生敏感得不行,隔着八里地都能闻见那股子腥膻。此刻置身这间屋子里,他感觉好像掉进了谁家茅坑,味道冲得他能白眼一翻,彻底咽气。
可是,这几年隔三差五就往教坊司跑的霍穆尔,此刻更是稀奇,这人往日不是吃得挺开心的,这会儿表情难看得让霍穆尔感同身受,好像跟谁抢了自己银子似的。
但霍穆尔下意识觉得自己眼花了,端碗到他跟前,好声好气地劝道:“哥,你吃点吧,你往日见了跟狗……,你最爱吃的,尝尝。”
这么些年,霍穆尔往教坊司跑得比皇宫还勤,活像这里住的才是他亲哥,宫里那位是个无关紧要的甲乙丙丁。
北梁小王子跟大汗关系就像悬在房檐角落里的蛛丝,风吹得稍微猛一点,就能糊到墙上,被拍个粉身碎骨,连藕断丝连的可能都没有。
在众人眼里,谢机性子冷硬得能跟坟头压烧纸的石头媲美,他们不明白这小王子是被风迷了眼,连带着瞎了心了,非要贴上这块硬邦邦的顽石。
这一贴就是三年,皇室的尊严都叫他贴成糊墙纸了,白不白脏不脏的,破破烂烂撕不下来,就只剩下啐口唾沫到上面,说一句“破烂玩意儿”了。
搁谁谁心里能舒坦。
但这小王子是个一根筋,长双眼睛经常选择性眼盲,譬如此刻,他将碗怼到谢机嘴边,继续道:
“不然过了这顿就没饭了,这教坊司的人素来苛待你,你又只喜欢跟人呛声却不动手,这满楼的人被你得罪了个透,谁会给你留饭。一晚上没吃,又在雪里冻了那么久,我又穷得叮当响,你……”
听他这么絮絮叨叨,嘴里不停地念经,和着那令人窒息的味道,让人恨不得原地五感皆失。
谢机接过到嘴边的碗,眼睫一闭,一口气灌下肚后,坐起身几步到桌前提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管冷热就往嘴里倒,咕咚咕咚趴在窗几上,漱着口。
“哥,你没事吧?”霍穆尔担心问道。
“好着呢。”
霍穆尔,“那就好,我本来想提醒你那壶里的水可能搁了有三五天了。”
谢机一个激动喉结上下滚了滚,嘴里剩下的水顺着嗓子眼滑进了胃,“……”
他整个人摊成一摊泥,从窗几上流到了椅子里,表情恹得让人怀疑他吞了只死苍蝇。
霍穆尔,“哥,你还饿吗?要不要来点饼,光喝汤不耐饥,你以前……”
谢机直勾勾地盯着他,“……”
谢谢,可能明天都不会有食欲。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彻底不理霍穆尔,瞧着窗外出神。
苍都城离临安相距三千里,隔着免因山,九曲黄河,中州六郡,鹤壁天堑,须臾谷,以及一望无际的莽原。
他是怎么只身到这苦寒之地的,又该怎么回去呢?
那双修长柔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把,声音沉重,与椅上人此刻的心情恰如其分。但他面上不显,半阖着眼皮,旁人见了只会觉得这人可能此刻只是有点困倦了。
以他素来的性子,能落到如今这种惨境,谢机心里的念头如同雨后笋尖齐刷刷冒了个遍,除了“心甘情愿”,他想不出还有哪一条能说服自己。
心甘情愿至此,定然是有能让他鬼迷心窍的引线,只是那根引线又是什么呢?
PS:众口难调,有人喜欢吃羊肉,有人不喜欢,仅针对本文主角人设,没有歧视的意思。本人就很喜欢吃羊肉泡馍。~( ̄▽ ̄~)~
谢谢观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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