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天界太子后我始乱终弃了》贪岁

4、第 4 章

　　“我就是六界最美最强的女人，任何男人都必须拜服于我……”

　　邬蓝满目染着血红的诡光，眼里闪烁的红异诡光是贪婪的具化，让她不吐不快，让她为了一张脸疯狂。

　　“这张脸是我的！我的！”

　　房间里，榻上的邬蓝中了邪般，疯狂地扭曲着躯干，双手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脸，发狠地想将已经属于她的绝艳容颜抓在手里，捧在心上。

　　一进入房间就给她种下心魔的闻人观赦漠然而立，是高高在上俯视蝼蚁的不屑。

　　撩别起床帐的手放下，层层纱幔垂落，将极致诡异地扭曲着的躯体隔绝在床榻上，隔不去邬蓝痛苦而疯狂的呼喊。

　　隔墙有耳，闻人观赦信手放出道隔音的结界。

　　结界若伞面般陡地张开的同时，一头戴方帽，褒衣博带的儒生现身房间，向闻人观赦躬身行礼，不是无上天的礼。

　　他道：“臣东姜，见过君上。”

　　“啊——”
　　床帐内传出痛苦的呼喊，掩盖住染了蔻丹的长甲划破皮肤的抓挠声，随之，血腥气味弥漫整个房内，打断儒生的话头。

　　闻人观赦八风不动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神情，眉骨之间不悦蹙起浅痕，匀长的指骨抬了抬。

　　“嗒。”
　　指尖叩点放置着茶水的圆案。

　　“呕……呃！”
　　床帐内的女子似被掐住脖子不能呼吸，痛苦地□□几声，没了气息。

　　房内安静下来，闻人观赦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东姜当年堕魔时还是个满身正气的直肠子小年轻，一头扎进治国平天下的研究里，不好搞些虚的，当久了万荒四辅臣之一的魔族大丞，做事越来越得心应手，性子也被磨得越来越好，近来可喜欢与人见面先侃侃旁的琐碎。

　　他嘴里的关心落到主君身上：“君上瞧着有些疲惫。”

　　实则他心里想的是，遇上天帝那种离谱的爹，做儿子的不疲惫才怪。

　　天帝喜欢饲养各种灵宠，其中一只七彩珍宝鸟最为其所喜。

　　珍宝鸟之所以叫珍宝鸟，并不是它多珍贵，而是珍宝鸟以各种汲取天地灵气凝化的珍奇石头为食，自身灵根聪慧，极通仙性，学舌不在话下。

　　深得帝心的珍宝鸟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天天拍马屁，拍得天帝找不着北，哄得天帝给了它别的灵宠都没有的待遇，每天两个时辰的完全自由。

　　就是这两个时辰，让珍宝鸟自由过了火。

　　家花不如野花香，天宫里的宝石再上乘，珍宝鸟也要越过天界与欲界的界限，吃了几颗跨界七宝树生长在欲界那边的玛瑙果实。

　　欲界物质条件不如天界，亦无他界他国之进贡，七宝树每年几乎就是阿修罗四王室全部的宝石进项。

　　珍宝鸟吞了七宝树的玛瑙，在阿修罗眼里便是小偷，按照欲界的规矩，偷东西的人都要打死，何况一只羽畜。

　　可怜的珍宝鸟被剖腹取走了玛瑙，红艳艳淌着血的小尸体被欲界喽啰兵扔回了天界。

　　天帝的意志本就因每况愈下的病体而脆弱，见到最会给他解闷的珍宝鸟死状如此之惨，当场一口大气没喘得上，直挺挺晕栽过去，到现在都没醒。

　　晕死便也晕死了，关键是天帝晕死前还不忘了挣口气，直嚷嚷着下令，要断了天界与欲界的一切往来，要让阿修罗族不能再通过与天界交易，享受到天界产出的各种好物。

　　看似解气，实则有病。

　　天界不产制作神兵利器的主材料重铁，而六界之内，八成乌金矿都出自欲界。断了同欲界的生意往来，还能从哪儿买到乌金？

　　他家君上的好父亲此举，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寒暄结束的东姜掏出一本薄册递呈：“君上，这是半年来及至昨日，罗伐在欢花楼招待过的客人名单。”

　　闻人观赦接过折子，随意翻览二三页，不少老熟人。

　　其中有天后的族弟里的几个，往后翻，还有天后母族不少族人。

　　欲界王臣中来过这欢花楼的更是数不胜数，譬如勇健王座下最近较为失势的大将池勾。

　　他记得，池勾有个在天学府读书的女儿，池菡儿。

　　翻到最后一页，月前，朱火丹陵的明霜烛赫然其上。

　　闻人观赦将名册扔回给儒生：“都杀了。”

　　东姜愣了愣，不确定地含糊问道：“明公子也……？”

　　一月前，阻拦天太子与天太子妃车驾的女修被他君上着人保护起来，审问拦驾缘由，女修涕泪怆然地交代了前因后果。

　　天后族弟牵头拐囚梯仙国年轻女修，她的丈夫为保护他们的女儿，被天后族弟属下活活打死。
　　而领她上天界的，正是朱火丹陵明徽族长的养子明霜烛。

　　巧合的是，近半年来，不止凡界梯仙国修仙的年轻女修被拐，万荒界与妖界不少也有不少姑娘无故失踪。

　　梯仙国的拐藏案祸首指向天后母族长门金府，万荒与妖界的罪魁指向罗伐王子，只要稍微一查，便能查到二者勾结，妄图培养年轻女子模仿天太子妃，以取而代之为突破点，里应外合夺取帝权。

　　这其中牵扯甚广，但既然朱火丹陵的狐狸将含冤的女修送上天界，便不该是参与了这种事的。

　　明公子若只是因为到过欢花楼上了册子就被杀，属实有点倒霉。
　　东姜以为，君上也许未看到明公子在册。

　　“东姜，”
　　闻人观赦抬眼，不经心地瞥过儒魔臣下，“本君说，都。”

　　倘若天帝不曾昏迷，作为天太子，他可以直接将证据交给天帝。
　　可惜，他那玩物丧志的好父亲，到现在都因为一只鸟昏迷着，只好他自己的人动手了。

　　闻人观赦心里有数，就算万荒界动手，也一定无法全部杀光名册上的欢花楼客。
　　不过，能杀一个是一个，主要为了他乐意。

　　至于明霜烛，他清楚，朱火丹陵的狐狸不好参与外界纷争，必然没趟长门金府与欲界的浑水，明霜烛上次与此次到欢花楼，都是单纯地为了购买乌金。

　　他杀他，另有理由。

　　酒桌上，明霜烛目不转睛盯着邬蓝那张脸的模样，已足够他大动杀心。

　　屋内的血味越来越浓，东姜这才发觉不对。
　　君上今日的心火，似烧得旺极。

　　除征战之外，魔君鲜少亲自动手屠戮，更别说只为一时痛快地折磨个无足轻重的妓子，而给她植种心魔。

　　心魔，让天界帝族都谈之色变的附骨之疽，他的君上却掌控着它们，轻易操纵所有心魔的生灭。
　　望着魔君隔空湮灭床帐死尸中的心魔，东姜抖了抖，连忙自我检讨，为刚刚提出的愚蠢问题请罪：“臣失言，请君上恕罪。”

　　“嗯。”
　　八百岁幼龄便登极万荒界，提及便可止小儿夜啼的魔君倒很好说话，臣下主动认错他就原谅，并且委以重任，“狐狸的命，你亲自取。”

　　“臣领命。”

　　明霜烛的大名，东姜有过耳闻，不如九天的帝储闻名遐迩，却也是有本事在天学府分山测试中名列天太子之下，荣获第二的青年才俊。

　　这第二，还是明霜烛没有尽全力相争的结果，据说分山测试最后一关，明霜烛分明还能再与天太子，也就是他家君上一争高下，却停在了半道，意味不明地笑言一句：“恭贺帝储夺魁。”

　　明霜烛这般堂而皇之地放大水，成功地恶心了一把他家君上。
　　君上明明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赢，经明霜烛这么一说，就多少有点胜之不武了。

　　六界皆传，这是明霜烛对天太子的挑衅。

　　至于挑衅的原因，更多人倾向祸起风月，揣测朱火氏的男狐狸对宓妃有意，便不爽天太子。
　　明族长的养子亦风华正茂，才子慕艾，再正常不过。

　　反正什么都能扯到男女之事上。

　　东姜不信这套。

　　朱火丹陵的狐狸压根没机会认识宓妃。

　　他私以为，这是朱火丹陵对天界帝族的一次挑衅。

　　随着朱火丹陵入资无上天创设的天学府，六界似乎渐渐淡忘了，那些狐狸笃信六道轮回之神。

　　轮回之神，是与偏爱帝族和海国的救世之神水神，于上古鏖战九百九十九日的第一恶神。

　　只有不信神的万荒界和信轮回神的冥界的记史书里，不会贬骂恶神。

　　一个优秀的下属，即便摸不透上位者的阴晴，也该理解其命令背后的逻辑。
　　东姜深明君上让他亲自动手的意义。

　　一是叫他为方才愚蠢的问题将功赎过，二是提醒他不可轻敌。
　　明霜烛不是名册上其他那些熬着资历与人脉上位的酒囊饭袋。

　　“还有。”
　　东姜受命便要离开，却被想起一个人闻人观赦喊住，“去查，与太子妃同届入学铜雀山的鲛人。”

　　唤他“闻人太子”者，多有不臣帝族之心，何况男身假扮女相接近他的妻子。
　　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