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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雨欲来三 ...

  •   第二日,郡守祝毅然来到白鹿书院,在快晴院待了三四个时辰,傍晚才离去。
      祝蔚山十分怕他老子,平时有祖母、母亲护着,加上郡守又忙,倒能混过去,今日被叫去训了一顿。
      接着,任长凌和穆阳被叫到快晴院。
      苏三先生正因为久坐,正在活动筋骨“你两人去张宅救火了?”
      “是。”
      苏三先生一边打太极拳一边问“听说长凌还在火场中救出了一个人,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穆阳一言不发,像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动物。
      任长凌沉吟片刻面色不改说到“不同寻常之处有三,第一处,张家的火势燃得很快,从仆人发现起火到我们来救援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主屋的柱子已经焦化;第二处,我见到张娘子时,她昏倒在床上,这个地点很奇怪,普通人在火灾发生时会从睡梦中惊醒,求救,最后是被烟尘呛晕,她不可能毫无反应晕倒原地;第三处,我进主屋时,张图已经烈火焚烧,相隔不远的夫妻二人,状态完全不同。”
      苏三先生示意他们坐下“今日祝郡守说张家娘子,也就是余惜夏啊,她仿佛是傻了,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极其反常。张图一死,万贯家财就留给一个遗孀,那么有没有可能罪魁祸首是她呢?”
      长凌皱眉不言。
      苏三先生也没有催他,仍然是静静的画着自己的八卦圈。
      “若无人冲进火海,她实在难逃,我想其中必然有隐情。”
      苏三先生淡淡说道“你们一个二个都喜欢说什么隐情、真相,但人心啊是最不可直视的,隐情未必感人肺腑,真相未必大快人心。小子,郡守大人让书院出几个人协助他们调查。你和祝蔚山明日晨时去衙门报道吧。”
      长凌鞠了一躬,心里明白穆阳身份特殊,大庆的事情还是要避嫌。
      苏三先生大手一挥“回去上课吧。”
      长凌两人离开快晴院的时候正碰上陆以深抱着一摞书走回宿舍。说起来陆以深的宿舍就在长凌两人宿舍的对面,明明一起上课,碰面却很少。这次陆以深仍然是目不斜视的与长凌擦肩而过。
      次日,长凌早起去喝了一碗羊肉汤,晃晃悠悠的到了清平郡衙门大堂。
      大堂里,陆以深自顾自的在喝茶,祝蔚山怂得像个鹌鹑,完全没有平日恣意张扬的样子,郡守大人负手在旁,见人已到齐,朗声道“诸位都是国之栋梁,今日请诸位到这里来是为了三日前的张宅纵火案,现在掌握的情况有死者两人,一为张家家主张图、二为账房先生施文光。张图是被烧死,施文光是因为喝醉了酒被呕吐物堵塞鼻腔,窒息而死。此案有颇多疑点,加上你们对这个案子有所了解,所以特向苏三先生讨了你们来协助破案。这两个衙役可供你们差遣。话不多说,诸位自便。”说罢,匆匆的离去了。
      这两衙役一位名叫周顺,一位名叫赵磊,都是衙门里的老人。
      祝蔚山自郡守走后就活泼起来了“查案有什么意思啊,唉,我又没看到张家的大火。”
      任长凌笑道“这是你父亲的一片苦心。”
      祝蔚山摇头“苦哉。”
      任长凌问“郡守大人怎么这样匆忙,将此案交给我们几个瞎弄?”
      祝蔚山说“下个月,州里会派官员检查政绩,他正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呢。破不了的命案悬案多了去了,上头不会苛责的,但是因为去年夏天干旱,秋收惨淡,搞得账本上全是赤字,财政方面的事向来朝廷最看重的,本郡的账本已经堆的像山一样高了,他没日没夜的加班半个月了。所以啊,咱们就是来帮他打白工。”
      祝蔚山看两人都没搭话“不过这也是信任你们,长凌,陆兄,你们对这破案子有没有思路?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任长凌“我打算先调查张图,他的生和死都疑点重重。”
      祝蔚山提议“不如先去停尸房看看。”
      衙役周顺说“各位公子,这张图的尸体已经被仵作检查过了,现在已经送往义庄了。”
      陆以深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赵磊你去把仵作请到义庄。”赵磊听命退下。
      四人去取了马,向城外义庄骑去。
      义庄建在城北,紧挨着一块坟地,平时收些没有人认领的尸体和衙门寄存一些尸体。这地方向来人烟稀少,树林茂密。
      现在正值春日,万物生机盎然,加上时辰早,阳气足,四人并没感到阴深可怖,祝蔚山爱自然花草,把清平郡周边都跑遍了,这次出行开心得像郊游。
      义庄占地面积并不大,这年头尸体大多的归属都是更远一点的乱葬岗,能停在义庄的可以说是祖上积德了。
      在仵作的汪叔的带领下,四人很快就看到了张图的尸体,也可以称之为一堆焦炭,四人在表面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在陆以深的坚持下,仵作刨开了张图的喉管和肺部。咽喉处是黑色,喉管和肺部是深红色。
      “这是什么意思?”祝蔚山从见到尸体到解剖,已经吐了两轮了。
      汪叔答到“人在火之中,呼吸到的空气含有浓烟,所以呼吸的器官都会变黑,只有死者在火灾发生时已经没有呼吸了,才会形成这样的咽喉、肺部干净的情况。”
      任长凌向汪叔掬手道谢。
      汪叔摆手“是我第一次检查死体的时候马虎了,惭愧。”
      赵磊送了汪叔回城。
      尸体左边蹲了一个任长凌,右边蹲了一个陆以深。
      任长凌说“现在的问题有两个,张图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陆兄你怎么看?”
      陆以深说“张图不是死后被烧的。”
      祝蔚山刚吐完,清醒了一点“刚刚仵作不是说了嘛,什么咽喉,浓烟的,我看他就是被人杀了,然后放火毁尸灭迹。”
      陆以深神色有些厌烦“火燃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应该是有意识的。死人被火烧不是这个形状。”
      祝蔚山咕噜“你怎么知道。”
      任长凌看在眼里“还有一个账房先生施文光的尸体,咱们去看看。”
      施文光的尸体毁坏的很严重,整个身子已经变成黑炭了。
      祝蔚山叫起来“哇哇哇这是怎么验出来是呕吐窒息而死的,头都成黑炭了。不行了,我要吐了。”周顺忙是递水、递帕子。
      陆以深眉头皱着一刻也不放松。
      任长凌观察一番“应该是有什么缘故。”陆以深点点头“周顺。”
      周顺忙过来回答“这施文光是在酒席上喝醉了,被丫鬟扶回房间时,口吐白沫死了。当时张家已经派人到衙门里报备了。”
      长凌问“死因呢?”周顺回答“这也验不出来了,估摸着是被呕吐物堵着了,窒息死了,每年喝死的多了去了,都是这个死法。”
      长凌和陆以深对视一眼,各自转过头思索。还未思考出答案,祝蔚山嚷着要回去。两人看没有更多了线索了,于是洗净、熏香、离开义庄。路上任长凌向周顺问了他们之前对张图调查的情况,邻居和生意伙伴都认为他是个最圆滑和气的人,一向口碑很好。张家的产业遍布蜀中,附近也有张家的田庄。
      天色已晚,苏三先生早已批了三人的假,第二天不必去上课,祝蔚山在周顺的陪同下回家了,长凌和陆以深在太阳落山之前也离开了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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