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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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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拿到冠军!”
“谢谢。”
“刚拿了冠军就来LPL赛区效力了?”
这么些年,LPL赛区起起伏伏,赛区内的队伍此消彼长,但恒定不变的是LPL赛区的钞能力,一年更比一年强。打不过,就买进来。
落北虽然干这行没几年,但也见识了不少。但凡是刚拿了冠军的队伍,他们的选手或者教练在转会期必然会有转会流言,最后或多或少会有一两位被挖来。现在连分析师都盯上了,当然也没有稀奇,Elika Xu是国人,还不存在语言的问题,被挖来也很正常。
“可以这么说。”
落北本想问“去了哪个队伍”,但想到似乎会有保密协议,在联盟允许官宣之前,个人是不能向外透露,最后由战队正式宣布,否则会罚款。当然在这期间,也会有行内相关人员故布疑云的透露网上流传的消息,这些是在联盟默许的情况下进行,要说是为了什么?她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流量。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好奇,试探性问了一句:“是不是不能说去了哪个队伍?”
“记者的本能?”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真是完美的回答。她能从原梓那里知道江姮在欧洲,江姮自然也能从原梓那里知道她当过记者。但对于记者,眼神中藏不过哀伤,不得不承认江姮转移话题的能力真厉害,她此时确实没心情知道答案了。
她极快的整理好情绪,说:“确实是因为我太过敏锐,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做主持人,也没什么不好。”
“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想说的话,我愿意听。”
再迟顿的人也能感受到其中有故事,而且是不好的回忆,江姮不知所措。落北看得出来江姮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她之前发生的事,这让她松了口气,但并不想再重提往事。
“是发生了一些事,但也过去了。”
落北知道,经过今天,只要江姮想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就一定能知道,因为她们在里城见了面,因为许知希和许甘南都姓许,所以她这句话的意思不只是“我不想说”,还包含了“你不要去问”。
而之所以没有装作若无其事,没有编造谎言来搪塞,没有隐瞒确实发生了事情,那是因为落北和江姮的关系又区别于一般友人,是曾经的“共犯”。
“好。”
“你什么时候回?我一会儿就走,要一起吗?”落北时间是来时就定了,只是礼貌性的问一问,若是一起,回程的路上可以细聊,不过她猜大概率凑不到一起。
江姮思索一二,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回浅碧再约,拜~”
落北挥手,目送江姮离去,站在昭仪墓前,难免感慨,“当年你就常说,和江姮格外投缘,还说她长得像你姑,现在来看,你们确实是姐妹,只是你永远也知道不了了……”
还有甘南,原来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和这么多与你有渊源的人打过交道了,只是大家都没能在活着的时候知道。按年纪算,她俩都是你妹妹。
落北没有要认亲的意思,江姮是怎样变成许知希的,她也不会去问,保持现在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很好了。
目视着石碑,半蹲在碑前,手指碾过上面的碑文,落北明知里面根本没有遗骨,却还是回想起了从前。
昭仪的吸引力总是会牵引着许多人,浑身散发着光芒,从认识的时候她就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总有一天昭仪的光芒会更加耀眼。所以当初昭仪突发奇想去艺考,落北反而很认同这个决定,虽然正常高考,昭仪也是二本保底,但成为闪耀的明星仿佛更契合昭仪。
江姮不一样,成绩比她和昭仪好,但本人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私底下说话直接,但也会说官话,生气的样子见过一回,也因此成了共犯。但今天见到的许知希又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的江姮是把浑身的锋芒立起来刺死对方,那么现在的许知希只是站在面前就让人无法忽视了。
落北祭拜了昭仪后从岔路走过来,看见漠北站在她要走过的大路上,而甘南的碑在相反的方向,问他:“你怎么站在这里?”
“昨天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过了,今天只是去道个别。”许漠北因为太阳光太强烈的原因,眼睛一直眯着。
她明白漠北的意思,不管是不是他说的那样,但他回到大路上来,二来是为了方便她可以单独和甘南说说话。不过落北没有在别人墓前喃喃自语的习惯,漠北即使在旁边也没有关系,但既是好意,她也欣然接受,“嗯,那你就再等一下下,我马上回来,然后就去车站。”
“姐!”许漠北喊住落北,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此时下定决心想要商量,“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扫视了一圈四周,虽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但见他若有其事,落北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他若想真想说什么,也顾不得什么地方了,问:“现在吗?”
少年人的青春期果然还是到来了?
许漠北摇头,神情也较为放松,沉着的说:“不是,我已经跟哥说了,等回到家以后,我再仔细和姐你说。”
“好,回家说。”
落北把在山底剪的另一枝花放在了墓前,原本放下就准备离开,转念想到在大路等着她的漠北,又站住了脚步,回身停在碑前,还是再待一下吧!把深夜里说过了一遍又一遍的话,在这里又说了一遍。
有些话,不是非要到此地来才会说。
许漠北回程的路上和来时相比更加安静,这是在祭拜过逝者后的正常反应,心情低落在情理之中。
落北还在想漠北在山上说的话,回去后有事情和她商量,而且是和甘南说过了,那么就不太可能是青春期的问题了,她猜不到,侧目见他闭上了眼睛,也罢,这样也好,等他自己开囗,一觉就到浅碧了,于是她也闭上了眼睛。
“昭仪姐是姐的朋友吗?”显然,许漠北也一直在关注着落北的举动。
落北还以为他闭上眼睛是睡着了,迟顿了一下,呼了一口气,慢慢的说:“是高中的同学,也是朋友,你们关系好吗?”
许漠北摇头否认,,“不算认识,是叔说你问了她的墓在哪?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忽然想起来我朋友很喜欢她拍的电视剧。”
“这样,昭仪的电视剧是很好看,我也喜欢。”可能是本身认识的缘故,看起来别是一番滋味,她有时还会给昭仪发她电视剧里的表情包。
许漠北沉默了半晌,最后迸出几个字,“我之后也去看。”
“嗯,看看也好。”得知还有这一层关系,即使人不在了,也多学着体会吧。
“我在等你的时候还碰到知希姐了,她也是去祭拜昭仪姐,你们碰上了吗?”
不是说他们没来过几次里城吗?怎么会熟识的样子,落北感到疑惑,“嗯,我们碰到了,怎么,你和她很熟吗?”
她印象中,不曾在漠北和甘南的口中听过“许知希”这个名字,因而猜测是远亲,所以也不打算和漠北提在那里遇见了江姮,也就是许知希,她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许知希这个新名字,不过在下次见面时她会适应好。
“不熟,只是认识,姐你也知道我和哥不常去里城,之是很久之前去那里的时候刚好见过,所以有印象。”
只是这样,不是很有说服力,只在多年前见过一面,就能立刻认出来?落北见状,也不欲拆穿。
许漠北见她不回话,于是不打自招,“当时年纪小,又不常去,一个人走的时候迷路了,然后就碰到了她。”
这倒是出乎意外,不过不熟悉的环境迷路也正常,他竟然会不好意思说,所以记住多年前的引路人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她领你回去的?”
“不是,我原本是想跟在她后面走出去,走着走着发现她也不知道路,一直在乱走,后来才知道她原打算在原地等人来找她,她以为我知道路。就这样,最后是哥找到的我们。”
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两人任是没交流,越走越偏,许甘南找到两人时满头大汗。
“难为你了,她确实一直不记路。”从前一起骑车出去玩,也走丢过。
“后来我问了哥,哥说她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来才会迷路。”许漠北当时自然不满,当时他几岁?她几岁?
时间线串起来了,江姮当时转学后就没了消息,是因为立马改了名字,这里面包含的故事,而一旁的许漠北,目测并不知情。
“今天在山上我第一眼没认出她来,就没想着打招呼,是她先问了我下山的路要怎么走?可明明上下山是一条路,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问路,但我还是帮她指了路,也是刚才突然想起来她是知希姐,才意识到她第一眼就认出我来了,知道我没认出她,才故意问我路,但当时我还是没反应过来。”
落北想象得出当时的画面,漠北猜的不错,江姮必然是先认出了他,是故意以那种方式和他打招呼,“哈哈,的确是她的性格,这么多年都没变。”
“姐,你们也认识吗?”
“知希、昭仪、我,我们是高中同学。”
关于以前的事情,她没有刻意隐瞒过,但也没有和漠北说过,毕竟都是随风的往事了,未曾想到在多年后的今天牵扯出了亲缘关系。
“知希也要在浅碧工作,以后说不定会经常见面,倒时候也可以请她来家里玩。”往日落北都不曾请朋友到家里来,怕许漠北不自在。
“倒也不必。”这四个大字,许漠北脱口而出,显然是嘴巴快过了脑子,马上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很妥当,补救道:“姐你开心就好。”
“怎么,你不喜欢她啊?”许漠北这么抗拒一个人,落北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不论是她说什么,前者的回答都是“好啊”、“可以”、“姐你安排就好”等等。
“不是,我没有不喜欢她,也没有喜欢。”
许漠北没忘记后半句的补充,否则会被拿来反击,姐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否定一方面,不证明肯定它相反的方面的道理。
两次见面都被捉弄,许漠北在潜意识里认为如果再见面还会被捉弄,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捉弄,然后后知后觉他才反应过来,于是下意识的抗拒,以免发生类似的事情。
“知道了,虽然之后的工作中会常见面,不过不会请她到家里来。”
落北或多或少察觉到一些,其实说什么把人请回家,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没想到许漠北意外的坦诚、认真,倒显得她幼稚了。
“姐,我不想继续上学了。”
“这就是你在山上说的、要和我商量的事?”
叛逆期来得这样猛烈?落北感到头疼,在回程的路上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隐隐也想到了这方面的苗头,但她认识的许漠北,怎么也不是这样的人。
此时听他亲口说出,她除了头疼,更多的是惊讶,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去帮我倒杯水,要冰的。”
许漠北同样小心翼翼,听话地跑步前去倒了一杯冰水,递给此刻正瘫坐在沙发上的人。
落北接过杯子,脑子不清醒是谈不了这事,今天的太阳还真是大,一杯冰水入喉,她眼睛合上的片刻,看见了星星,五彩斑斓的黑色。
等她一杯水喝完,见许漠北还跟递水时保持着一样的动作,“先坐下吧,既然是商量,先说说看,你的打算。”
落北也并不认为除了上学就没有出路,只是许漠北提的太突然,在即将高考的前夕提出不想继续上学了,她是惊讶过了头。冷静下来后,不考虑这个特殊时期,只要他的理由能够说服她,凡事都有余地。
她在许漠北这个年纪,也对自己未来有了期待,做了规划,想要成为一名记者,实现自己的抱负。大学之后也如愿成为了记者,只是现实和理想存在差异,也就是这份差异,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