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两方打探 ...
-
差官回了府衙销了出去的牌号,正要回值宿的房里休息,就见县里的师爷出来说。
“老连,有人来找你,正在后堂里等着呢。”
被叫做老连的差官一愣,不知是谁,随口灌了口茶,便往后堂走去。
只见后堂的门半开,天井里一人负手站着,正看养在缸里的几尾红鱼。
老连瞧见这人背影,忍不住喊一声:“保全兄?你今日怎么有空到此。”
那在看鱼的人转过身来,正是徐怀义身边的保全。
两人互相见了礼,让到屋里头坐下。
老连亲自给保全倒了一杯茶,问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许久不见,二爷近日可好?”
保全微一点头,“二爷一向都好,多谢你挂心。我今日来,是因府里到了一批新酒,我家二爷向来与庞大人要好的,因此特地让我带人挑了三担来。”
老连点点头:“大人已经见过了?”
保全说:“见过了,大人说谢二爷有心,回赠了一篮家乡的点心。我瞧着回去时日还早,便想着来值宿的房里瞧瞧你,不想师爷说你出去了。”
老连说道:“嗨——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巡完了街等点了卯,便准备回家去了。谁想到不太平,报上来一个火情,好在火场损失不大,不过是烧掉点衣服被面,房子没事。”
保全便问是哪里的房子着的火,主家现在是否要追究。老连便与他说了一番。
保全听完点了点头:“……那你可曾听说,火场里还跑出来一个小娘子,拿着根棍子边走边追了一个老婆子一路?”
老连听了瞪起眼睛:“还有这种新奇事?我还真不知道,你快与我说说!”
保全便说了在酒楼上瞧见的一些情景。
老连听了便奇道:“这就有意思了……”他想到麻相婆素日里的名声,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沉下了脸,“那个狗老婆子,又干这害人的勾当!”
保全听了,便问是怎么回事,老连便将麻相婆的来历说了一番。
“不就是仗着有高家做靠山,平日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专干那些卖良为贱的下三滥的事情。前几年有人要告她,也被她托了高家使了钱给压下来。”
老连喝了一口茶,接着说:“这人每日里只给那些老爷少爷们物色好人家的媳妇女儿,看上了,就或逼或抢,大人几次要办她,都因为碍着姓高的颜面,不好下手,想起来就令人懊恼。”
保全道:“这人竟与高家有关?”
老连不屑道:“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关系,不过是那高老爷的儿子小时候三灾两病的,就要寄到庙里。那老婆子正好那时候在庙里做姑子,就寄到了她的名下,现下她也不做姑子了,又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拿到了个官媒的缺。”
保全达到了目的,便又与老连聊了些其他琐事,见天色已晚,便告辞离开,老连一路送他到了门口。
刚准备回身,又见师爷在门边张望他,见他过来,就说:“今日你是个香饽饽了,一个一个全是上门来找你的,福伯在宿房等着找你呢。”
老连听了也有点诧异:“这么老早来找我,莫不是找我来喝酒?”
说完又不停步地走回宿房,见福伯已经在屋里张望,见他来了连忙招招手。
“连小子,那日东街,是该你巡街不是?”
老连听他问得奇怪,便说:“是我,福伯,你有什么事?”
福伯说:“我没什么事,不就是白问你一声,说是东街有个房子着了火,火势还不小,可有这件事?”
老连点点头:“是有这回事,不过火不大,邻里救援地快,没多久就灭了。”
福伯说:“哦?既然这火不大,是什么原因起火?屋主可要报官?”
老连听出来不对了:“福伯——你这是受了谁的托,特意来帮人打听消息来了?”
福伯这人向来直来直去,不耐烦地挥挥手:“我问你,你答便是了,哪这么啰嗦!快点,那屋主怎么说着,有没有要报官?”
老连只好说:“原本是要报的,可是我一问,她又拿不出人证物证来,便让我给驳了……不过我看她的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的……福伯,托你的人家,不会是那个火场跑出去的小娘子吧?”
福伯得了准信,就站起来要走:“行了,行了,我晓得了。我先回去,一会儿给你带点酒来吃。”
老连慢悠悠地说:“光酒还不够,再来半斤牛肉——”
福伯已经走到门外:“嘿——你个臭小子!敲你福伯的竹杠!”说完骂骂咧咧地走了。
留下老连一人在宿房里头寻思:“这就有些怪了……”,他想到刚才来了又走的保全,话里话外其实也是在问火场的消息,“……真是奇怪”他啧啧两声,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两圈,然后自嘲一笑。
“嘿!再奇怪,又关我什么事呢?不如出门去买些点心,等下吃酒……”说完哼着小曲儿就出去了。
姜成得了福伯的消息,立刻松了一口气。福伯告辞后,姜成与姜小鱼商量了一番“腾鸟换笼”计策的细节。
姜成对她说:“阿母那里我会与她说,只是搬东西得请一个人。”
两人商量好后,姜成又忍不住劝姜小鱼。
“阿母年纪大了,常常糊涂,但也是自家人,这几日她心里难受,你也哄哄她。”
见姜小鱼不说话,姜成就给姜小鱼讲了一个姜母以前和人吵架的故事。
姜成道:“阿母那时候吵不过人家,又气,就每日对着人家家门口拜……”
姜小鱼奇怪地问:“怎么吵了架还要对着人家拜?”
姜成便说:“阿母是觉得,这世上能让人拜的只有神仙和皇帝,普通人不能受这种大礼。她每天这样拜人家,就可以折了别人的寿数和福气了。”
姜小鱼听完只觉得匪夷所思,对姜母的怨怼也变成了无奈和可笑,这也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吗?
姜成看她笑了,觉得已经缓解了姜母和姜小鱼母女间的紧张氛围,“所以,阿母从来便是这样的人,她做错了事情的时候,你就、勉强不与她计较吧。”
姜小鱼听了只好说:“好吧,阿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