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妾》八部龙音

24、腾笼子

　　姜小鱼看着院子里空置的鸡笼，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阿兄，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需要你劝说阿母配合。”
　　姜成看着她：“什么想法？”

　　姜小鱼歪了下头：“古有腾笼换鸟，今日我们腾鸟换笼如何？”

　　姜成听完了姜小鱼的计划，虽然觉得可行，但也有个问题：“办法好是好，可是我们哪里来的短租的银两呢？”

　　姜小鱼听到他问，便跳下凳子，跑回自己的屋里，过了一会儿，又匆匆跑出来，神神秘秘地将两只攥地很紧的拳头伸到姜成面前。

　　然后慢慢将手心向上打开，露出手中大大小小的碎银子。

　　“阿兄，”姜小鱼仔细地注意着姜成的神色变化：“之前我说给客商带路整了些铜钱，其实可不只有那一点。”

　　姜成看有了钱，叹口气道，“小妹，你真是……但若有这些，也就够了。”

　　除了这件事，姜成还找了邻居福伯。

　　福伯年纪大，腿有些瘸，平日做不了什么活，就被县衙安排了夜里打更的活计。钱不多，但够一日三餐，他每日在县衙里头点卯，人头上也比较熟。

　　姜成要请他过来，就是想为姜小鱼打听一下点火的事情，看看麻相婆那里是什么动向，自己这边好做应对。

　　福伯听完了前因后果，拍了大腿，“什么狗脑猪头没良心的下贱玩意儿，想出这种坑害人的主意，也不怕天上雷公劈了，下那十八层活剐地狱……”

　　福伯骂了一阵，被姜成劝住，说了拜托他打听消息的话。

　　福伯拍拍胸口，就要起身，“这值得什么，我立时便帮你问来！”
　　姜成连忙说：“福伯，天还早，你未到上工的时候，在我家吃了晚饭再去吧，我请您老喝酒。”

　　福伯瞪起一双眼睛：“这事哪能拖的？正该立刻去问才是！有了消息，你们也好准备……我也不差你这一顿酒，真有心请我，就下次再说！”

　　说完便瘸着腿走出了门。

　　这边姜成拖了人，那边麻相婆家的火已经熄了，房子并没什么损失，只是烧掉了一些床罩和布幔。

　　但麻相婆披头散发地抱着几个被踏扁了的银酒杯又哭又骂，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扯破了。

　　见勘察了火情的差官出来，她连忙迎上去：“大人，你可要给老婆子做主啊——”

　　差官冷不防被她凑上来的花脸给吓了一跳，麻相婆平日也爱擦脂抹粉，但现在已经都卡在了脸上的皱纹里，又被泥水和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的，属实有点可怖。

　　差官忍不住后仰了一下：“你莫要凑这般近！屋子我已经查了，门窗屋梁都没有损坏，不过被烟熏黑了几处，你自个儿擦擦就行了，何必报官呢？”

　　麻相婆跺着脚：“啊呀大人，我家这可不是自己失火，属实是有人放火啊！就那个，就那个姓姜的小娘子，她在我屋里放的火！”

　　差官一听就竖起了眉：“哦？有这样的事，那她又如何在你房中放的火？”

　　麻相婆一见有门，立刻添油加醋地说：“那小娘子心毒手辣，我好心好意请她来帮我翻一个被面，她一跑到屋里，就用灯油点了我的棉花……”

　　差官听了打断她：“你说你请她来你家给你翻被面？”

　　麻相婆点头：“正是呢！”

　　差官又问：“那她是亲友来帮忙？还是你雇钱叫来的？”

　　麻相婆说：“是我花钱雇她来！”

　　差官又皱了眉：“那你既然是雇她来给你做被面，她活也未做完，好端端地为何要在你家放火呢？”

　　麻相婆一时语塞：“这……这……”

　　差官又问：“你即是说她放的火，可有人证？”

　　麻相婆一听，正想说她有人证，蓦然想起那个男子是她藏在里头的，万一见了官司，审出些不该审的，那她岂不是要担上个逼良为奸的罪名，因此一下又缩住了嘴。

　　差官见她不答话，又看向周围围观的邻人：“你们呢？可有看见什么人在她屋中放火？”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摇头。

　　“我们只听有个小娘子出来喊救火，就忙忙地提着水桶来帮忙了！”

　　“是啊，当时屋里乱的很，大家伙儿只忙着救火往外头抢救家什，实没有瞧见有谁放了火……”

　　差官听了回头看着麻相婆：“既然没有人证，便不可诬告，等你找着了证据，再来府里告官吧。”说完便要走。

　　麻相婆连忙拉住他：“大人！那没人瞧见是她放的火，总有人瞧见她搬了我的箱子！她抢了我的箱子出来，害我损失了不少银钱啊！”

　　差官一愣：“哦?她抢了你的财物？那她抢了哪些东西，你且报上来。”

　　麻相婆摇头说：“不是她抢了我的财物，是她拿了我的东西撒到了街上，害我损失了好多金银——”

　　差官一下子笑了：“哦？还有人抢东西不往自己袖里塞，反而撒去街面上的？难不成是个散财童子？”

　　麻相婆急的跺脚：“啊呀，大人，那小娘皮心坏得很呐，她就是故意的……”

　　周围有那平时看麻相婆不顺眼的，就在此时开口说。

　　“麻老婆子!你可莫要攀咬人家了，别人不过是好心帮你从火场抢些东西出来，怎么就成了盗抢你的财物了？刚才咱们邻居可有不少人帮你把家什往外头搬，那咱们是好心帮忙也成了盗抢了？”

　　此话一出，不时有人附和。

　　这一出实在是麻相婆平时做人太差，自以为搭上了高家，就眼高于顶，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又兼职常暗地里做那卖良为娼的买卖，街坊邻居住的近些，都知道她的嘴脸，因此人心都不向着她，反而见能有机会奚落她两句，都纷纷开口。

　　麻相婆听周围众人都如此说，只以为这群人必是刚才趁乱捡走了她钱箱的好东西，所以现在故意和她作对。

　　气怒上头的她一下子忘了分寸，拉住了差官的袖子指着人群说。

　　“大人！这群家伙信口雌黄！必是他们刚才乘乱也偷了我的东西，怕大人您查，故意给那小娘皮打掩护！大人！你且将他们抓起来搜身，保准一搜一个准！”

　　话音刚落周围人群纷纷骂声四起。

　　差官只冷冷地瞧着她。

　　麻相婆不顾差官脸色仍要说往下说：“大人，我这房子可是高家高老爷的，我还是他儿子拜的干娘，我……”

　　差官一抖袖子，将她的手甩开了：“我不管你是高老爷还是低老爷，你若是有那小娘盗抢放火的人证、物证，便拿着来府衙告状。若是没有，便不要在这浪费差爷的时间！”

　　说完将她甩脱了，走出人群，人群给差官让出了一条道，对麻相婆指指点点一番，也慢慢散去了。

　　留下麻相婆在原地恨恨地咬着牙：“我就不信了……我还斗不过你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