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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不要脸的极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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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母见差官真要把姜老甲带走了,连忙追上去说。
“愿意出人头钱!我们愿意出人头钱!”
差人已经被她搞烦了,随手一推,让她摔了个屁股坐地,指着她道:“无知蠢妇!再敢胡搅蛮缠,连你一并抓去监里!”
婶母这回吓得不敢做声,平日里那副撒泼骂街的架势在官差面前是绝不敢拿出来的,只得灰溜溜地看着差人将姜老甲押走了。
等人走远后,她爬起来摸了摸屁股,只因大水过后的地上都是水和泥,她一屁股下去,坐了满腚。
有个邻人的年轻媳妇,向来看不惯她素日秉性的,见了便站在门内嘻嘻而笑。婶母听见了,瞪起一双眼睛。
“笑什么笑!小娘皮子,看我的笑话,看老娘不扯了你的舌头!”
那媳妇儿素来就是泼辣的,此时一点儿也不怕她。
“大娘先别忙扯奴奴的舌头了,你这屋子回不回的去还已经两说呢!”
婶母听她一说,连忙回头,见姜小鱼和小桃正要关上大门,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硬是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姜小鱼见没成功把她关在外面,不禁很是遗憾。
那个邻居媳妇也真是多话,再差一步她就能把这两个家贼都清理出去了。
婶母好不容易挤进了房门,见门后只有姜小鱼和小桃两个小丫头,觉得刚才失了脸面,正要重新抖起来威风把她们压服,就听姜小鱼开口说。
“大娘这是做什么?好好地挤进咱们家的大门来,明明不是亲戚,却要装作是亲戚,好大的脸皮呢!”
婶母一听,想起自己最大的依仗——族谱,已经被自己一时嘴快说穿了,正不知怎样是好,就见姜母从屋内出来,连忙过去拉住姜母哭道。
“老姐姐!你可怜可怜我,我家老头子这被抓了去了,你这可叫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活呀——”
姜母本来见那姜老甲被抓去顶差,也觉得甚是解气,想着这门子“亲戚”总算可以走了,没想到婶母竟然还有脸皮回到她家里来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这你也不能怪我呀,族谱上头你也说了是他自己造的假,如今也没有办法……你也不要哭了,快点收拾行李回家去吧,他们那边堤坝上做工时候,还需要你去送饭呢。”
婶母哪肯出这个门,她这些天来或借或偷,从姜家这里寻摸来的东西,都拿出去偷偷卖了藏在她占来的屋子里,如今让她回去城外的破瓦房里,她如何肯甘心啊。
只见她眼睛一翻就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老天爷啊——这是不给人活路拉!说咱们不是一家的人,好歹也是同姓同宗的本家人那——这是折了我的老头儿也要赶我走啊,咱这是活不了拉,你给我一条绳子让我吊死了算了,省得回家去还要受人欺负啊——”
姜母向来对付不了这种撒泼不要脸的人,当下脸色就惴惴地去要拉婶母起来。
“你莫要在我家哭啊,你家在城外还有房子,怎么就不能回去呢?”
婶母偷眼瞧她这般说话,知道十成里已经拿捏住了她九分,更是使力气哭起来。
“老姐姐!你行行好,城外头是什么光景,和城里哪能比阿?那破瓦烂墙的房子,我一个妇人家哪里一人住得呀!我也不像你啊,有儿有女,有亲有靠的!我现在就这光身一个人拉,你要狠心赶我走,我是真的活不了拉——”
姜小鱼在一边冷眼看着,倒是很想给姜母提个建议:既然这“婶母”口口声声要寻死,也不麻烦,给她一个麻绳便是了,怕只怕她是不想死呢。
姜母果然让她哭的没了办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儿子还在屋里,她只好看向女儿。
姜小鱼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狠不下心来说出让这“婶母”滚的话。
姜小鱼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说今日且暂时放过她,以后的日子她难道永远不出门了吗,她敢出门,她就能把她关外头,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她开口说:“既如此,大娘你想在咱家住着也行,不过住别人的房子,例来是要算租钱的,不知你可出的起银钱?”
婶母一听不赶她走了,先是一喜,随后听说要管她要租钱,又是一愣,嘴往下撇:“我……我哪来的钱租房子啊?”
姜小鱼就知道她要这么说,立刻接下去道。
“大娘既然没钱,那也好办,总不能今日把你抬着扔出去了。”虽然她心里很想这么干。
“那就这样吧,我家阿兄现在身子不好,白日夜里都要有人守着,大娘便搬我兄长屋里去,夜里日夜,喂水喂饭,闲了便与我嫂嫂母亲一同裁布缝衣……您也不用拿什么男女大防来说话,我嫂子和母亲也睡我阿兄屋里,自有人给你名声作证。平时只做这些活计抵了房租钱,总不难吧?”
婶母听了一阵犹豫,试探着说:“……搬过去也行,只是我要去我屋里收拾收拾……”
姜小鱼给气笑了:“大娘想收拾什么?您明明早前是光身来的咱家里,怎么住了一段时日,倒还多出东西来了?”
婶母被她说得难得老脸一红,嗫喏不敢再语。
姜小鱼不许她再进之前占着的屋子,自己和小桃进去,开始整理屋子里这两夫妻之前藏匿昧下的东西。
好出手的一些银器物件,估计已经被王三和姜老甲拿出去卖掉花用了,但是一些布匹衣物,“婶母”不好出手的,还都藏在她睡屋里头。
姜小鱼让小桃把铺盖从头到脚捏一遍,果然捏出来一段不一样厚的地方。
拿了剪刀挑开了线,就见里头是姜母和二姐的几件半新的衣服,还有几块有绣花的鞋面。
接着她们又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银的耳挖子、两包棉线、一小袋白面,一套被踏扁了的铜酒壶,在屋梁上翻到了一个布包着的袋子,里头是两串铜钱。
姜母瞧着翻出来的这些东西,嘴唇都有些气得哆嗦,知道家里东西少了是一回事,但是亲眼见着了都有哪些,实在让她有点气怒上心。
她指着婶母“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婶母瞧见了那被翻出来的两串铜钱,肉痛不已。
“哎呀,这钱是我从外头自己带来的……”
姜小鱼理也不理她:“大娘说笑话呢,咱们家房子梁上找出来的东西,怎么就成了你带来的?”
婶母见姜小鱼句句话都打她的脸面,就想找姜母再申辩申辩,没想到这回连姜母也不理会她了,她今天接连吃了两个大亏,心里愤恨不已,脸上又不好带出来,只好做出十分委屈的模样。
她便这样厚着脸皮,也搬去了姜成的屋里做老妈子。每日睡在地铺上,睡得腰酸背痛,白天还要被姜小鱼支使来支使去,不是让她劈柴,就是让她挑水,“婶母”硬是咬死自己不认识去井边的路,怕出去了,姜小鱼不给她开门放她再回来。
这样坚持了几日,姜小鱼要忙着出去赚钱,就暂时不理会她。
“婶母”见她放松了监视,知道姜母为人懦弱,耳根嘴子软,她便跟在后头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递线,不拿强拿,不动强动。
姜母一开始绷着脸也不理会她,后来见她这般殷勤,脸上就又有点松缓下来。
差官临出门时,把那本族谱又抛还给了姜小鱼。
姜小鱼拿到族谱后,翻到有姜老甲自己加上名字的那一页,觉得这东西留着,等姜老甲回来后恐又有反复,准备撕了算了。
姜母看她要撕,连忙阻止她,说这是家里祖辈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说撕就撕呢。
姜小鱼无奈,不撕也行,但姜老甲的名字必须去了,不然等以后时日一长,他又好依仗着族谱抵赖。
姜母没办法,只好同意姜小鱼在族谱这一页上,用香把姜老甲的名字一点点烫掉了。
姜小鱼自那日后,便向姜母要了锁,把“婶母”之前占的屋子也给锁上了,省得她又要偷偷溜回去藏匿东西。
她开口让“婶母”与姜母二姐一同住在姜成屋里,心里的打算是一个是要利用她的人力,好让姜母等人省点心,二是要借家里的这六双眼睛来钳制她,“婶母”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三个人的眼皮底下做什么手脚。
她若还是偷盗之性不改,也日日都睡在姜母眼前头,浑身上下若是藏了什么,总会露出点痕迹,她若是再这般犯蠢就更好了,姜小鱼可以一鼓作气,将姜母说动,把她真的赶出房子去。
结果“婶母”这几日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一样,表现的特别乖觉,日日跟在姜母屁股后头做小伏低的,把伸手不打笑脸人做到了极致。
姜小鱼抓不住由头来发作她,只能先想办法让姜成快点好起来。
屋子有缝就容易进老鼠,姜成的病就是让“婶母”这种老鼠自以为有了可乘之机,她要做的就是把洞给堵上。
因为家中烧菜煎药的活都是小桃在做,姜小鱼便让她把姜成要喝的鸡汤里悄悄放了人参片,因为烧符灰的无根水姜母特别重视,不肯让别人插手,姜小鱼换不了,不过想想也是释然了,就是没烧开的天然雨水和纸灰罢了,应该也吃不出什么大毛病。
暂时处理了姜老甲和“婶母”后,姜小鱼开始专心研究她新鼓捣出来的地图功能。
她决定要将自己信息上的优势发挥到极限,开始大规模的扫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