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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风云飘摇 ...

  •   文星馆。
      李晓生折了一地的花枝,坐落其中,若有所思。
      季无言依着他坐下,“在想何事?”
      “主星将显,光辉暗淡”,李晓生摩挲着花瓣。
      “主星不易陨落,群星而至必得归”,季无言劝慰其,让其宽心。
      太医院。
      沐疏炀经过三日的救治,算是保住了性命。白天都是乐悠公主守着榻边,时不时哭哭笑笑,说着天南地北。一到晚上,王上亲自过来守着,无人胆敢叨扰,只知晓,王上会握着平柯王的手,默默抽泣,很是让人心疼。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也是不得安稳。先是出了重臣被杀,后是出了军中物资造假,再是出了御林军被杀抛尸山林,而后又出了被卸宫门、宫墙留言。
      种种的种种,无一不是挑衅朝廷威望,有辱皇家颜面。
      俗话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者还是束手无策,后者就出现了大批刺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行刺皇家。
      一时间,整个景贞惶恐不安起来。
      楚来笙为稳定局面,在风口浪尖上把沐疏炀推出,以太师之名辅佐新王为由,平息了不少躁动。
      一动而发全身。
      御林军不仅惨遭其他势力的袭击报复,还有担着整个皇城安危的担子。
      七日后。
      沐疏炀从昏迷中醒来,失了气血的人总归是枯槁了些。
      沐之盎忍着不哭,“兄长,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清淡点的饭菜,你多多少少吃点,好不好?”
      “之盎,兄长让你担心了”,沐疏炀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些许歉意。
      “兄长,你受委屈了”,沐之盎强忍着泪水,眼眶泛红。
      一旁的楚袭然搀扶他起身,为他披上外衣,慢慢的扶他落座餐桌,将温热的白粥端过,放至他面前。
      沐疏炀转动手腕,还是使不上力,“之盎,你能喂兄长喝粥吗?”
      沐之盎上前,端起碗勺,打散粥皮,舀起半勺,汤汤水水,细细吹冷。
      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
      “今日,我楚袭然代我兄长和父亲向你赔罪,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你来说皆是伤害。我知晓,你是长景皇昭告天下的平柯王,如今在宫中受此屈辱,长景皇旧部势必不会放过我楚氏一门,可如今,事成定局,你为太师,辅佐新王,方可安抚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楚袭然双膝跪地,言语真切。
      沐疏炀不理会,倒是开开心心的喝粥吃饭。
      沐之盎暗下神情,不由心疼自家夫君起来。明明不是他的过错,为何跪在此地不是他楚袭荣。
      末了,桌上的盘子被撤个干净。沐之盎泡了一壶芸花茶,芸花茶有活血止痛之功效,对其伤势有益处。
      “楚袭然,你大可不必如此,但有些话,你我还是得说明白”,沐疏炀让他起来,平起平坐,才是有大作为的风范。
      楚袭然起身,顾不及衣裳上的尘土,恭恭敬敬的落座。
      热气腾腾,花香漫步。
      “楚袭荣将我留在身边,无非就是所谓的一个情字,可你父亲想到的是,我沐疏炀如若出了景都,自立门户,势必会威胁到你楚氏皇位”,沐疏炀指尖抚摸杯盏,“本想着楚袭荣会顾及阿叔为我留下的旧部,以此对我中规中矩以礼相待,可惜啊,楚袭荣不会明白的是,舒满王是有多忌惮我阿叔的势力”。
      “长景皇在景贞多年,自然是盘踞了不少势力,我父亲有所忌惮,也实属正常”,楚袭然天真的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权数。
      沐疏炀大笑,顺势反问:“你当真以为你父亲忌惮我阿叔是因权数二字?”
      楚袭然有些疑惑,“虽说问鼎秋月时,的确是兄长使了不正当手段,可新王登基后,并未铲除长景皇旧部,甚至还重用提拔了不少鸣春院的人才”。
      “他不是不动,而是不敢动”,沐疏炀点出其中,手指一勾,楚袭然凑上,“他是不敢动,而我,是不想妄动!”
      耳畔边满是惊慌,狡猾的提前告知只是显而易见的试探。
      怀疑与猜测,是摇摆不定的船泊,也是极好的毒药。
      楚袭然抬手,被他不动声色反覆了下去,“本太师,多谢熙则王来此探望”。
      无措的举动是多余,多余的无措是无力。
      反覆之间,掌心为上,则有向阳,无限生机,尽是乾坤;掌背为上,即是躲光,片刻之间,满为烟雨。
      景贞三十五年,五月十七。
      田玳早早命人搬了一堆的奏折出了御书房,这是规定的三日一收,好让王上和太师及时处理朝中事务。
      沐疏炀手伤还未痊愈,不能动武,不能执笔,就这一回,一个个的,都老实了不少。
      喘着大气的田玳马不停蹄,不敢有一丝松懈的回到御书房,为两人鞠躬尽瘁。
      翻开奏折,田玳宣其内容,等太师定夺后,由王上亲自执笔落下。
      午时一刻。
      田玳就宣,熙则王于二月二十七主动请缨去往中枢,以朝廷编制为由,打压了不少小门小户的船只。至于军火造假一事,实为子虚乌有,有心人想趁机散布谣言,闹乱中枢河道,控制河运,为私用。如今,经整治,一切安好。
      楚袭荣眼神示意,田玳立马合上奏折,退出御书房,去了御膳房,为其准备膳食。
      “你……你可愿……”
      “不愿”。
      面对沐疏炀的拒绝,已然习惯了,但说死心,还是要另说。
      强硬的拉扯过他的手腕,手腕处的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就是扎在他内心深处的一根生锈的钢针,生疼又毒痛。
      “疏炀,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的”,楚袭荣哑然,真诚热切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的这句对不住,沐疏炀在三个月中听到了无数次,甚至是特别厌倦;而放至平稳的君臣之别,是沐疏炀常常警醒于他的言语。
      多蓝。
      顾疑修负手而立在桌前,边境图上被圈住的地方,是这大半年的以来暗地里拿下的都城。算算距离,还差七个都城,日后,就可长驱直入了。
      应裴正着操练军队,一佩戴云层挂坠的纪储溪负手而立,时不时的恍惚,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不由想起了自己还是新兵的时候。
      或然和竹青玄两人在后面草原上较量身手,经过调教,竹青玄的身手大为精进。累了,就在坐在草原上,相互依靠着。
      大半年里,几人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但没有一丝眷恋。
      夜里,或然起了心思,灌了点酒给她,谁知她是一杯倒,醉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
      抱上榻,竹青玄倒着苦水,“师妹,当年,我们都被算计了,可我又不能告知你真相,毕竟,你那么看重师哥,怎么可能会相信是他在其中挑拨离间呢”。
      脑袋乱晃,吧唧吧唧嘴,没了平日里的端正,倒是真诚了不少。
      鬼使神差的,或然在她额面落下一吻,“师姐,是我错怪你了”。
      月光下,顾疑修黯然伤神,嘴里碎碎念的是沐疏炀送与他的一首情诗。
      《七九》——解甲归田日,重获新生时。愿君同携手,余生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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