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我》小熊穿雨衣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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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森澜在等电梯时，感受到了森林狼的回归，同主人一样，蔫头耷拉脑的，这种状态维持了三天，他已经受不了这个家伙的颓样，于是决定带它去医疗部……坐坐。
　　走出电梯的时候，顾森澜的心咯噔了一下。
　　有人说，抛硬币是个极简单而有效的抉择方法，当你看到结果而想要再抛一次的时候，答案就出现了。
　　他在那一刹那，惊讶于自己的期待。右转是他的常座儿，可现在他想去左边走两步……
　　“怪不得你不闹腾要来了。”顾森澜看到墙上贴着偌大的警示语——“大型猛兽禁止入内”不禁嘲笑了一下。
　　一直不肯出现的森林狼猛地现身，刚想嚎一声出出怨气，一瞥发现病房内没人，它步子焦急地小跑向前，在楼道尽头的房间看到了北极兔。
　　顾森澜朝它走去，每一步都带着迟疑。
　　“哎，你怎么……”没等迎面出来的小护士问完，森林狼立刻消失。
　　那小护士和顾森澜打了招呼就要离开，顾森澜看了眼并无人探望的房间，跟着走远了两步问丁景桐的情况。

　　丁景桐一醒来，就看到了梦里的人。
　　“澜哥？”他试着撑坐起身体，问顾森澜恢复得如何。
　　顾森澜没答，轻轻掖好被角儿，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神色疲倦的人，咽了下口水。
　　两人沉默了一阵，注意力就转移到在小床上腻歪的狼与兔。北北醒得比他主人早，白天精神的时间也比较长，每天大多数时间睡在丁景桐枕边，天气好的时候，就在沙发上舒展着四肢晒太阳，森林狼一进屋就去把它鼓捣醒了，现在沉重的狼头还非要搭在它肚子上，压得兔子喘不上气，跳起来瞪它，森林狼却开心得越发放肆，两个前爪撑在沙发边缘，用鼻子对着兔子擤气。
　　“感觉怎么样？”顾森澜突然开口。
　　丁景桐的注意力被拉回来，看着他笑得浅淡:“没什么事了。”
　　顾森澜的视线看到他被纱布裹着的前胸，脖子和手臂上都有不同长度的缝线，左腿还打着石膏，病号服只能穿宽松的短裤，因为他的大腿有大片的外伤，要不停地换药……
　　“好好休养吧。”这句话说完，顾森澜有要走的意思，但是看着还在逗弄北极兔的森林狼，屁股又多粘了一会儿。
　　那之后的每天，顾森澜都会带着森林狼过去，有时候赶上护士换药，他就远远地看着。白皙精瘦的人儿，腹部有很多划伤，比他晚醒来一天的司机说那是他们将他搬上车时，突然从天而降的黑鹰抓的，它的翅膀展开有两米多，扑下来直接抓烂了丁景桐的肩，血瞬间浸透了褴褛的上衣，下一秒，丁景桐挡在车门处，被它豁开了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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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过护士长了，她说你可以吃章鱼小丸子和烤红薯，但是冰淇淋还不行。还有不能吃太多，本来也在输营养液……这是我妈妈安排人送来的燕窝，每天喝一盅……”
　　这天顾森澜推门而进时听到了熟悉的……厌恶的声音。
　　病床边，桑湛正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要给丁景桐喂饭。
　　“澜哥。”丁景桐有点意外，这个人怎么会在吃饭的点过来，手里还拿着……
　　“……”顾森澜没吱声，余光瞥见森林狼又开始和雪豹对峙的时候才轻咳一下。
　　森林狼没理会，它站在房间中央，对伸着毛茸茸大爪子抚摸沙发上北北的臭豹子发出警告。
　　雪豹从趴卧在地毯上，慢悠悠站起了身，做出应战的姿势。两兽剑拔弩张时，突然北极兔打了个喷嚏，呜呜咽咽地努了努鼻子，两大猛兽都凑近了看着，很快兔子自顾自地睡了，两个看门“狗”就安静地大气也不敢出。
　　顾森澜也不打算走，拎着饭桶不理人，坐在病床对墙的沙发上，心里酸疼地看着丁景桐和桑湛小声嘀咕着吃午饭。
　　“你都不知道李慢的树懒长得有多快，它虽然走的慢，但是一步特别大……”
　　“后街又开了一家花店，等你好了，不用，等你可以下床了，我就推着轮椅带你去逛逛……”
　　“上次我求了老板娘半天，她才把那个流浆的烤红薯给我，但是突然有任务，我没法给你送来，当然你那时候也没信号，我想着万一你闻到香味醒了呢。好怕你一直醒不了……”桑湛的嗓音突然收紧，似乎不敢再往后说。
　　顾森澜独自起身，收回森林狼，径直出了病房，与其在这里心塞地看着这俩人你侬我侬，他早该知趣地去陪陪杜屿！
　　顾森澜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座位，正想着怎么和森林狼谈谈，电话忽然响起来，他走到楼梯口轻声接通:“爸爸？”
　　“你们的战斗报告和行动记录我都看了，你恢复得怎么样？”男人的声音浑厚有力，语气里带着一丝隐晦的得意。
　　“差不多好了。”顾森澜看着远方的烟囱，飞鸟如同一粒沙石掠过，拥有两米多翅膀的黑鹰有多大？多凶恶？
　　“那就好。你的新向导伤得挺重的，不，也是前向导了。”
　　顾森澜听出其中的揶揄，撇了撇嘴，清了下嗓子才开口:“他受到了两次攻击。”
　　“我看了行车记录仪中的视频资料，真是一位勇敢的向导，好像年纪比杜屿还小？”
　　“……嗯。”
　　“少年无畏，精神可贵。你解除了关系，恐怕人家体会不到你的用意，需不需要……弥补一下？”
　　顾森澜说不出的心累，叹着气蹲下身，后背贴着墙，看着无人出现的拐角，思考了片刻才开口:“还没想好，他没怪我。”
　　“也是个大气的孩子啊，我会帮你想想，有时间回趟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