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 8 章 营救? ...
-
下午四节课,天儿越来越冷,台上老头儿讲多久他打多久哆嗦。
终于,在课铃拉响后陈肖忍奔回了家。
刚开门,里边一片光亮,香味扑鼻而来。
厨房里亮着灯,陈肖忍看了眼,二百五端了盘菜出来,还挺有模有样。
“哟。”李烊言瞥见回来的陈肖忍惊诧了一声,“不上课啊跑回来?”
陈肖忍走进卧室,他拉开衣柜挑了几件不是太薄的衣服出来,“回来换件衣服。”陈肖忍将衣服扔去床上,抬手脱掉了上衣,“鬼天儿太他妈冷了。”
李烊言探头扫了眼大敞的门,双手环胸倚去房门口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
陈肖忍瞟了他一眼,穿上衣服,“用你说。”他又套了件外套去身上,“娘们唧唧的。”
陈肖忍将拉链拉到顶,刚走门口就被叫住了。
李烊言不知道从哪找来件衣服,揪成一团放去陈肖忍眼前,“这你的?”没等他的下文,李烊言又将衣服展开。
陈肖忍定睛一看,那不是他失踪了好几周的校服吗?
“这你的?”想起李烊言也是二中,陈肖忍不确定地问了句,去看他。
“你的。”李烊言将校服塞进陈肖忍的怀里,“今天去老王那结上次的账,人给你收着了。”
陈肖忍看了眼怀里的衣服,“老王?”他后知后觉,蹙了下眉头,又去看李烊言,“我说闹那么凶怎么没人来找,敢情你们一伙的?”
李烊言立马否认,“不是一伙的。”
陈肖忍和他对视着,一脸莫名其妙。
几秒的寂静里,李烊言张了张嘴,语气淡淡,“这种事儿又不止一次。”
“...”
依旧两眼相视,这次还是几秒后,陈肖忍崩了,笑崩了。
“我c我真服了...”他给李烊言竖了个大拇指,“你牛逼。”
不知道是不是陈肖忍的笑声太有带动力,李烊言也跟着笑了几声,朝他摆摆手,“差不多得了,快滚吧。”
...
校服布料有点儿厚度,陈肖忍在外套外边又套了件校服,将自己裹得跟只貂一样。
他是真怕冷,小时候他老子带他去雪山玩冻出阴影了,那玩是没玩着,走丢了,就站原地,陈天雄找回来时他已冻得鼻涕泡都能结成冰块儿了。
这边气温晚上是最冷的,但偏偏,就陈肖忍一人里一件外两件穿得跟一傻逼似的,而对于他来说的这破天儿居然还有穿短袖的,简直是一牛逼人物。
而这一牛逼人物此刻就在他身旁,晚自习刚拉铃就开始了话痨模式。
张术跟在陈肖忍身后,边朝校门的方向赶边提出自己的疑问,“听说你和烊哥住一起了?”
“他家怎么样?还可以吧?”
“多少钱租的?”
“厕所怎么样?还满意吧?能拉出屎吗?”
“房间怎么样?环境还可以吧?”
“怎么样?他人好说话吧,有我在中间帮忙,他肯定给足了面子吧?”
叭叭叭叭叭叭...
陈肖忍恼火地揉了揉眉心,踏出了学校大门,终于有了第一句,他停下了快速的步伐。
“别跟着我了行不行?”陈肖忍转头去看跟在身后念经的张和尚,意识到他前脚已踏出校门半边,“住校生能出校门吗?”
“请假了,今晚回趟家。”张术朝对面的居民点扬扬下巴,“我也住那一块儿。”
闻言,陈肖忍跟着张术的视线摸去,是李烊言住的那片老小区,一片破烂楼房,在晚上更加看不见尽头,他看得心烦意乱。
“你家他妈住这么近你住校?”陈肖忍去看张术,有些不可思议地说。
张术无奈摊摊手,“我爸闲我太闹腾,就宁愿花两百元重金给我丢宿舍。”
这点陈肖忍倒是深有体会,可怜地盯了他两三秒,又继续脚下步子,“你今晚这回去不怕他又给你扔回去?”
“不能吧我觉得。”张术说,“我就回去拿几件衣服,冷。”
陈肖忍认真看了他一眼,“你看着确实挺冷的。”
张术抱着双臂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没办法,宿舍就只丢了这么几件衣服。”
陈肖忍笑了声,收回眼去看前方,“傻叉...”
但叉字儿刚吐完,陈肖忍的笑声就打住了,连带脚下步子一起。
“我擦,那是烊哥吗?”张术跟着陈肖忍停住了步伐,他盯着前方,视线定定地放在一处。
陈肖忍皱了皱眉,不远处又是上次那群拖把,五颜六色的头发特惹眼,头目瘦猴把着二百五的肩进了一条巷子。
“上次那事来算账了?”张术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他静了几秒,脸皱成了一团,紧张地拍了拍陈肖忍的背,“这么多人不会出事吧?”
陈肖忍莫名一阵心烦,转头剜了他一眼,“别碰老子,出事就出事,管我他妈什么事?”
张术已经吓傻了,唇翕动半天才憋出一句,“他不你室友吗?”
陈肖忍烦躁地啧了声,一字一顿,“不熟,室友而已。”
张术没理,又探起脑袋朝那条看不着路的小巷子觑了眼,“这得叫人啊,他们这么多人。”
陈肖忍继续脚下步子,语气不是很好,“这坑我再踩一次我孙子。”他转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张术,“要叫你自己叫,叫完人可能已经揍成泥巴了。”
张术看去,脚顿在原地,走不是去也不是,怂得一阵手无足措,只得对着陈肖忍的背影大喊,“诶!哥!别走啊!”
但叫了也没用,陈肖忍步子没停,他这人不爱管闲事。
心烦走到马路口,刚要下脚又亮起了红灯,陈肖忍操了声,看着跳动的数字静了几秒后朝回跑去。
“哥?”张术见原路返回的陈肖忍一脸懵逼。
但这逼没懵到两秒,陈肖忍脱下校服外套和书包塞进了张术的怀里。
“老子再当最后一回孙子。”
“...”
陈肖忍绕去后墙找了块儿好使的板砖,在张术的目光下奔进了那条小巷子里。
这破城儿巷子多,而这巷子大多逼仄,一到晚上就阴暗潮湿,路灯陈肖忍就没见过好的,而这自带的诡异氛围让人背后一寒,和这破城儿给他的压抑气倒是几分相配。
陈肖忍走着,心底总觉得不踏实,生怕一个转角被人偷袭,他提心吊胆的,所以先发制人,拿着那块儿板砖在墙上拍了拍,壮胆。
他深吸一口气,半天儿没瞥见个人影,也没见个动静。
陈肖忍心里一股郁闷,他扬着声咳了几声,敲着板砖刚转角就撞上五...六双眼。
他愣了下,虚眼探去,黑漆麻乌的夜色下,顶着冷光喘了几口气,一阵烟雾缭绕,李烊言站那悠闲地被瘦猴把着肩聊天,手上钳着根香烟,简直不要太悠闲。
陈肖忍皱了下眉,看着这和谐的场景是懵的。
他再他妈想,也想不出来五六个拖把带一正常人进巷子里只为个抽烟聊天。
电光火石间,他脑袋里浮现过很多操蛋的想法和猜测,陷阱?假象?埋伏?
但当他和那二货对上眼时,全被他哽了回去。
李烊言盯着陈肖忍,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空中的气氛足足呆滞了几秒。
瘦猴去看李烊言,拍了拍他的肩,“哟,这人挺面熟啊?”
李烊言平静地收回眼,垂下眸子将烟丢去了地上,他抬脚碾灭,低着脑袋笑了声,“我那房子不空出来了吗?”他抬起头朝不远处的陈肖忍扬了扬下巴,“这,我合租室友。”
李烊言扒开瘦猴攀在肩上的手,“接我回家呢。”他扬了下眉梢,朝瘦猴颔首一下,“走了。”
李烊言朝陈肖忍的方向走去,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顺其自然地把上了他的肩,朝小巷外带。
陈肖忍眄了他一眼,被硬把着朝外拽,“你他妈又忘带钥匙了?”李烊言故意扬了一声,说给巷子里的几个拖把听。
一番莫名其妙和他的傻逼行为,陈肖忍郁闷,郁闷极了,带着懵逼的愤怒在心中慢慢上演,他抿直唇,在走出那片暗地后开了口。
“钥匙带了。”陈肖忍将自己右手捏着的板砖往李烊言眼前一放,“板砖也带了。”
他笑了声,扫了一眼又去看前方,拍拍陈肖忍的肩头,“要真打起来了,你这阵仗挺大,不拼个你死我活出不来啊。”
陈肖忍听着莫名不爽,扒开李烊言把在肩上的手,语气不是很好地冲了一句,“行了,别他妈动手动脚的,戏做过了。”
李烊言去看陈肖忍,嗓中笑气不断,眉眼弯得灿烂,让人看着火大。
陈肖忍操了声,拿着板砖朝他面前一扬,“别笑了,傻叉。”
恐吓。
李烊言眼睛没眨一下,他按下陈肖忍的手转头朝漆黑的巷子里看了眼,“刚刚那一大堆人。”他停了下,转回头去看陈肖忍,“和解,商量。”
陈肖忍对上目光,他拧了拧眉,“老子没空管你那些拖把哥们儿的破事。”
李烊言附和着点点头,语气里掺几丝无奈,“是。”
陈肖忍剜他一眼,拿块板砖朝校门口走去,颇有干完架,荣耀归来的气势。
再眺去,不远处,张术那傻逼还抱着陈肖忍的校服书包杵那,姿势都没变过,只是表情变了下,在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出来后。
“刚刚那一堆人。”陈肖忍在前头走着,他摸了下鼻头,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想说,我是看刚刚那一大堆人才过来的。”
李烊言跟在后头笑了几声,没接下话。
陈肖忍,“我这人有良知,你人要是没了我白住着心里不踏实...怕死不瞑目,晚上鬼魂找过来。”
李烊言盯着陈肖忍的背影敛了敛笑意,他咳了几声,语气正经几分,“知道了哥。”
陈肖忍转头瞥了他一眼,“别他妈跟我称兄道弟的,那谈得熟悉的才叫哥,咱不熟,别他妈给我乱扣帽子,也别他妈跟我乱攀关系。”
“行。”李烊言盯着陈肖忍这张一点就燃的嘴脸,刚压下的笑意又浮了起来。
陈肖忍操了声,一不小心没绷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骂了一声,朝张术的方向走去。
陈肖忍将衣服和书包拿了回来,顺带将手中的板砖放去了张术僵着的手上,“这才你熟悉的人。”他转头看了眼李烊言又朝呆着迟迟说不出话来的张术扬扬下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烊言停下脚步去看张术,确实挺激动,杵门口呆得跟一二货似的。
陈肖忍在张术脑袋上轻拍了下,“回神。”
这么一拍,他仿佛才启动开关键,缓慢地噎了下口水,面色凝重,打量李烊言一番又去看陈肖忍,不确定地问出句,“没事儿了?”
“你想有点儿什么事?”是个设问句,陈肖忍压根没想等回答,移开眼,朝老小区的方向走去,背着身朝身后俩傻逼挥挥手,一如既往地潇洒,“走了。”
“诶,哥!不庆祝一下啊?!刚从死神爷那抢了人呢!”张术像是才回过神,后知后觉,目光跟上陈肖忍的背影吼出一句。
听着,陈肖忍眉心一跳,将校服展开裹身上,书包潇洒一甩,挂背上,脚下步子不停,吼回去,“滚!别特么霉老子,跟我压根他妈的没关系!”
...
李烊言没跟回来,陈肖忍换了鞋将书包扔去沙发上,回卧室挑了根裤衩子和换洗衣服出来,他朝浴室走去,扬手脱下上衣,打开了淋浴头,出来的水总是沁凉,冻得他一阵鸡皮疙瘩,陈肖忍打开浴霸,按耐着心烦,杵淋浴间那左右捣鼓半天水龙头...
右边儿,半分钟,可算是热了。
陈肖忍涌进热水里,他挺心烦的,因为他突然发现,他自从来到这座破城市就没好过过,不管每天遇到的事儿还是生活上。
就好比现在,这操蛋的淋浴器热了没一会突然变凉,陈肖忍被凉得一惊,朝旁边跳去。
头发上泡沫还没抹干净,陈肖忍闭着眼,摸着水龙头,带着狗屎般的心情关掉淋浴器,几秒,又重新拧开,等了又一个半分钟,水才热了。
这事儿就真挺烦人的,这房子表面看着确实挺好,但处处暗藏玄机,本质上还是和这座破城环在一起的,但没办法,陈肖忍这当已经上了,租金已经给了,并且连半月都没住到。
但好在吧,这房东长挺帅的,就当花钱养养眼吧。
陈肖忍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刚洗完澡出来,门口就一阵窸窣,陈肖忍扫了眼,拿毛巾搓揉着湿发继续朝客厅走去,嘴里低着声,悠闲地喃喃,“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听着这动静,李烊言瞧了他一眼,又攀着墙去换鞋,“神神叨叨什么呢?”
因为语速过快,声音细小,听着太像念经,这点,陈肖忍能理解,所以他没理,搓揉着头发继续,在客厅的一席空地来回踱步着。
课后作业,明早要抽查,而陈肖忍背书就爱这样,乱走。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念完,陈肖忍顿了顿,去看李烊言,他已换了鞋走进来。
“蜀道难,上青天难,让你的生活他妈更难。”陈肖忍盯着他,又使劲搓了搓头发,将毛巾丢去沙发上,“高二必背文言文,你不知道?”
李烊言有些无语地对上目光,一秒,移开眼朝厨房走去。
“哦,对。”陈肖忍后知后觉,视线随李烊言的身影飘,“差点儿忘了,你被停学了。”
李烊言拿着水杯走了出来,他无奈地点点头,停在餐桌前,拿起水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可以,好学生,文绉绉的,还背书。”
陈肖忍无奈抬了下眉,朝沙发走去,“Forced by life。”
李烊言仰头喝了口水,眄他一眼,“什么?”
不解。
陈肖忍拿起包和毛巾朝卧室去,唇舌一字一顿,“S,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