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野不秃

7、第 7 章 他的小电摩

　　再后面的陈肖忍就听不清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总之喝了瓶啤酒就是断片了，就是他妈第二天起来身上压了个人，跟他妈五指山一样重。

　　陈肖忍脑袋晕沉沉的，他搡了下身上的李烊言，第一下没搡开，第二下一用力直接将人搡去地上了。
　　一声闷响外加一句臭骂。
　　坐起身来，左右张望一圈，在客厅，两人像傻逼一样躺沙发上睡了一晚。

　　外边天已透亮，陈肖忍足足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时操了声，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分，八点开始上课，七点半就他妈开始早自习了。

　　想着，陈肖忍坐起身来朝厕所跑去，他拧开水龙头，沁凉，外带打了个喷嚏，可能睡这一晚着凉了。

　　陈肖忍将水杯放去一旁，水龙头被他左右拧了半天也不出热水。

　　“c...”陈肖忍这一大早的就想骂人，但被他压下去了，扬着声朝门外吼了一声，“李烊言你家没热水吗？！”

　　那头没动静，正当陈肖忍要不耐烦时传来了一道沙哑并略显迷糊的声音，“有，你右边转。”

　　听见那蚊子般的细语，陈肖忍立马将水龙头靠去右边，他将手掌放去水下，刚碰上又缩了回来，耐心等了半分钟，陈肖忍没耐心了。

　　“没有！他妈出不来，还凉的！”他拧着眉，扯着嗓朝门外吼。

　　几秒，随着一阵脚步声，李烊言出现在了厕所门口，他看了眼哗啦啦的水流，“你等一会，慢，马上出来了。”

　　陈肖忍烦躁地啧了声，也不等了，顶着沁凉开始洗漱，“几点了？”他接了满水杯的水，问出一句。

　　李烊言悠闲靠在门框旁，抬手看了眼表后走进厕所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朝厨房走去，“七点五十三分。”

　　陈肖忍挤上牙膏朝外看了一眼，李烊言抱着自己的杯子毛巾进了厨房。

　　三分钟后，两人默契地相聚在门口。

　　陈肖忍蹲身穿上鞋，一大早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李烊言一副懒样儿，慢条斯理，从鞋柜上拿下鞋子丢去地上，“上课迟到了？”

　　陈肖忍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去刻意控制音量，天生自带的一股拽气，所以语气听着让人觉得冲了点儿，“废话！”

　　李烊言也不恼，反而乐了声，慢条斯理地穿上鞋，“这么慌，课都逃一次了还怕迟到？”

　　陈肖忍大清早是最不想说话的，最尤其是宿醉后的清晨，那实在要他说话的话，语气就不是很好的。
　　“不慌我他妈就交不起你这房租了。”说完，陈肖忍站起身来朝门外跑去。

　　李烊言关上门紧跟。

　　两分钟后，陈肖忍刚跑出老楼房一段路就看到了做事总是慢别人一步的退休老干部李烊言。
　　正当他寻思着这人怎么能这么快时，定睛一看...
　　哦，骑着他的小电摩。

　　李烊言看着奔跑的陈肖忍吹了声口哨，故意将速度放慢了几分。

　　陈肖忍这人经不起惹，跑得更快了，“你他妈傻逼！”

　　李烊言笑了声，捏紧转把将速度提高了一点，嗓中一股慵懒气，“捎你一程？”

　　陈肖忍烦躁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没抵过资本的威力，跳上了后座。

　　这破天儿早上总是一片茫茫雾气，让人看着也茫茫了几分。

　　陈肖忍出来得急，此刻坐在电摩上，周围冷气包裹，才冻得打哆嗦。

　　他坐在后座，裹紧了身上唯一一件外套，但略显单薄，一大高个儿缩在后座憋屈得像个蛆一样，“你们这秋天都这么冷吗？”

　　“还行，我觉得比前年好点儿。”李烊言带着后座的蛆驶出了老小区，“你这身体不太行啊。”

　　“你才他妈不行。”这句话，陈肖忍听着不舒服。

　　李烊言没应，虚着眼朝对面学校看了眼，“大门关了。”

　　陈肖忍拉紧外套拉链，一直到顶，但打在脸上的凉风让他心烦意乱，“走后门那条路。”

　　“后门那条路？”李烊言有些疑惑地问。

　　陈肖忍嘶了声，将手揣进衣兜里，“就你翻烂的那堵墙。”

　　李烊言笑了声，“你这一开口还给我提了个档次。”

　　电摩确实比陈肖忍那两只腿快，也就两分多钟，稳稳停靠在了他嘴里的那座后门前。

　　陈肖忍跳下车，将草堆里藏着的板砖放去脚下，这块白墙比周围都要矮点儿，上边缺了几块砖，相比其他地方确实要凹下去一点儿。
　　陈肖忍觉得这墙就和这城市一样，破破烂烂，而这学校就和李烊言一样，抠抠搜搜，一直舍不得修。

　　他抬手攀上白墙头，朝后看了眼，李烊言还杵那，两双眼直勾勾盯着他，像他妈看狗叼球一样悠闲。
　　陈肖忍转回头，突然满身不自在，“读得一席书不如多翻一堵墙。”他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潇洒点儿，即使是翻堵墙，所以也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句。
　　话毕，他脚一蹬，手中一用力，窜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