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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挤公交 ...

  •   付完账,陈肖忍先朝铺子外走去,脸上笑意快绷不住了。
      两人刚走出一截他就狂笑了出来,陈肖忍朝李烊言竖了个大拇指,“你这牛逼啊,买件衣服还带技能的。”

      李烊言看他一眼,“这不叫技能,这叫生活所迫,能省则省,多谈谈,你永远不知道你大妈多少钱进的货。”

      陈肖忍赞同地点点头,“行,我学着点儿,下次试试。”

      李烊言转了个弯,又是一条小巷子,一眼望去,全是卖床单被套的,但没人吆喝,安静得让人步子都不敢迈太重,李烊言朝前边扬了扬下巴,去瞧一旁的陈肖忍,“你的,床上用品。”

      陈肖忍脸上还浮着笑意,一时半会褪不下去,让人觉得他心情特好。

      陈肖忍不怎么挑床上的东西,毕竟只是放在床上,又不套身上,他随意地走进了一家店铺,因为再往前看去,不过都是千篇一律的。

      陈肖忍找了几条纯色的被单,店铺里就那么几个样式,没什么好挑的。
      他花钱大手大脚,几乎是老板嘴里的一口价就敲定,李烊言也懒得叫,双手环胸在一旁看着,“你这给我一种错觉。”

      陈肖忍看了他一眼,“什么?”

      “我像你仆人。”李烊言道。

      陈肖忍笑了声,接过老板递来的大口袋。
      而这大,大到什么程度呢?
      差不多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重到背能压驼的那种,因为他陈肖忍怕冷。
      但自己的亏自己吃,他费力地提着东西朝外走,“仆人这种情况下是要帮忙提东西的。”

      李烊言看他这副模样乐了一声,并没有帮忙搭把手的想法,“导游?”

      陈肖忍看他一眼,笑骂了一声,朝前仰仰脑袋,“成,导游,带路。”

      “...”

      不知道几点了,总之绕出几条街后,陈肖忍就是莫名其妙地饿了。

      他看着周边的小摊,散发出阵阵香味,虽说看着脏,但在这座神奇的破城里只让他觉得味道地道儿。

      “诶。”陈肖忍叫住了前面的二百五,朝周边小摊子扬扬下巴,“我请你?”

      李烊言抬手看了眼表,去瞧他,“吃什么?”

      陈肖忍将袋子放在地上半刻,虚着眼扫了一番,几秒后,停在一处,“煎饼果子?”

      李烊言随视线看去,他微扬了下眉梢,“你请客,我随意。”

      陈肖忍看他一眼,提着口袋一步步费力地朝铺子走去,他点了两个常规口味,没问李烊言意见,毕竟问了也等于白话,浪费口水,陈肖忍估摸着还是那句话:你请客,我随意。

      他将袋子放去地上拿出手机付了款,这么些天儿来,这小破城就一好处,东西好吃,物价低,去个什么地方几分钟,毕竟破地儿小。

      付完款,陈肖忍短暂的歇息了一会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老板娘摊煎饼,第一个做好时他递给了同样在旁边看着的李烊言,还是那句话,他老子都没这待遇。
      但话又说回来,他和这二百五认识也没多久,他确实帮他挺多的,作为一个室友已经仁尽义至,所以他这人情是必须得还的。

      李烊言接过道了声谢,拎在手上没吃,倒是陈肖忍,傻乎乎的,刚接过就咬了一口,差点儿没给他把嘴皮烫掉。

      李烊言在一旁看着,也不提醒,傻乐了起来,拎着自个儿手上的灯泡和煎饼果子朝外走去。

      这么一烫,陈肖忍心情烂成一滩狗屎泥,提起口袋跟上,公交车站在这附近,按李烊言的话来说,他们要赶16路回家。

      陈肖忍放下口袋,刚歇没半分钟车就来了。

      “有现金吗?”李烊言从兜里摸出颗硬币来,朝车上涌的同时去看陈肖忍,询问。

      他紧跟上,只觉得今天出门穿得太多,此刻满头大汗,“刚那一趟摸半分钟才摸出个一元来。”

      闻言,李烊言又从兜里掏出一元纸币,“我帮你付?”

      陈肖忍行了声,“微信还你。”

      现在这一趟公交车里边还算有点儿空间,李烊言走在前头,将唯一一个座占了。

      陈肖忍费力地提着口袋过去,此刻只想歇一下,杵在李烊言身旁,“买个座。”

      李烊言看他一眼,“非卖品。”

      陈肖忍有些恼火,将口袋放去地上,“你狠。”

      李烊言没应,一脸悠闲地看向窗外。

      “一元。”没过一会,陈肖忍又道,眉头揪成了一团。

      李烊言没理。

      “三元?”陈肖忍不确定地问。

      还是没有回答。

      陈肖忍操了声,有些烦躁地说,“五元?”

      话毕,李烊言终于有了点儿动静,他爽快地站起身来,“微信。”

      陈肖忍瞥他一眼,一屁股坐了下去,没几秒,又站了起来。

      李烊言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陈肖忍撞上目光,“热屁股。”

      李烊言不可思议地嗤笑了声,两指扣上头顶的拉环,“我没病。”

      陈肖忍没理,等了十几秒才坐下去,不是有病没病,他这人有一习惯,坐别人坐热过的板凳就是全身不舒服,那感觉还不如就让他站着来得舒坦。

      从前没注意看,破城车站挺多,一站接一站的停,到最后,陈肖忍是看着这公交塞满了人,水泄不通,无法下脚,看李烊言一副操蛋样儿,他突然就觉得自己那五元值了。

      但再过半会,他就不这么觉得了,一公交车里捱三顶四,而这个捱也捱到了他的身上。

      陈肖忍看了眼被周遭杂乱越搡越近的李烊言,“要不你来坐我这?”他呛一句。
      不爽。

      李烊言瞅了陈肖忍一眼,还真就不要脸的顺着下话走了,“那可不行,我没那么变态,唯一一点良知还是有的,你这大包小包的来挤公交,比那老弱病还要难受,况且还给了钱。”李烊言停了下,点点头,对自己一番分析认可,“得让。”

      陈肖忍啧了声,“你拿这大包小包我就不难受了。”

      李烊言垂眸睨他一眼,“安静点儿大少爷,这再忍忍就过去了。”

      陈肖忍这人很少挤公交,遇上这么多人,一窝臭汗味,难免心烦,他拧了拧眉,朝里边靠了靠,“别他妈乱喊。”
      陈肖忍去看悬在头顶的李烊言,上半身几乎压他这来了,“还有,离老子远点儿,你再他妈挨过来点儿干脆直接贴我脸上得了。”

      话毕,车子上一个颠簸,站着的都是一个踉跄,李烊言还真就贴去他脸上了。

      陈肖忍立马弹开,表情仿佛吃了狗屎,嫌弃地擦了擦被碰上的那块儿皮肤,还好他妈不是嘴巴,要是那东西,他觉得他今天非得跳起来给李烊言把嘴撕了。

      “李烊言你他妈二货!”陈肖忍怒吼一句,头顶那块儿掺了炸弹,一点就燃。

      李烊言笑了声,随着公交车的平缓终于立直了身板,“谢邀,试过了,脸挺软,但我觉着我还是站着安全点儿。”

      陈肖忍郁闷地盯了他一眼,李烊言手悬在头顶,垂眸和陈肖忍对上目光。
      “不过了,就我们俩大男人,碰个脸,你那么大反应干嘛?我又不女的。”李烊言睨着陈肖忍打趣道。

      他收回眼,去看窗外,具体陈肖忍也说不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是讨厌和别人肢体上的接触,不管男女。
      而这二货,说不上讨厌,但接触起来让他一股不自在,不是现在,就第一面开始,在烧烤摊再次遇见他后,再到现在成为合租室友,就是不自在,而这不自在让他烦躁。

      车程四十多分钟,挤了半小时,陈肖忍再下去时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个扁黄瓜了,就是提着这扁的最后一口气拎着被褥磨回了屋。

      他坐床沿歇了半分钟,吃了晾凉的煎饼果子,将床上的被褥换下,开始打扫整理房间,陈肖忍看不得自己的住宿环境太乱,他会烦躁,然后待不下去,再然后,就会失眠。
      所以为了不失这么一个眠,陈肖忍选择大扫除一番。

      回来时四点过,他打扫一番一个多小时,换了被褥,硬从房间里折腾了半袋垃圾出来。

      李烊言坐在外边啃煎饼,电视声音放得老大,看这一出一进吹了声口哨,“你这挺勤奋啊。”

      陈肖忍看了他一眼,拎着垃圾袋朝门口走,他现在不是很想唠嗑,刚闪出去,陈肖忍瞥见束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地中海,熟悉的大肚子,刚从他面前路过。
      陈肖忍视线黏在那束身影上两秒,瞥见那束身影有了转头的趋势后迅速闪了回去。

      因为没控制好力度,关门时一阵刺声儿。

      听见动静的李烊言下意识坐直身看去,出去没两秒的拽哥又跳了回来,“怎么?外面有人堵你?”
      警惕,紧张。

      陈肖忍静了几秒,此刻他脑中有很多操蛋的说法,但寻思到最后只剩懵逼。
      “我在外面看见孟大洪了。”

      李烊言不明所以地抬了下眉,“嗯?”

      陈肖忍靠在门上去看他,“我班主任。”

      李烊言笑了声,又懒散了下去,他将电视声音关小了点儿,“你天不怕地不怕每天拽得二五八万还怕这?”

      陈肖忍真挺讨厌李烊言的说话方式,“不是怕,不方便。”他拧了拧眉,手背在身后扣着门把手,一字一顿纠正,“看着不好。”

      李烊言盯着电视屏幕,瘫在沙发上,拿着遥控板慢条斯理地调了个台,“哪不好了?”他瞅了陈肖忍一眼,“我不好了?让你丢面儿了?”

      陈肖忍盯着他,“又他妈乱编,老子就没说过这话...”说一半,他顿了顿,陈肖忍后知后觉,俩大男人说这话听着还挺莫名其妙的,一股诡异的暧昧,听着像俩小情侣吵小架一样,“而且你他妈好不好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李烊言乐呵一声,“是。”他举着遥控板盯着一个节目停了几秒又换了台,“你知道我为什么逃课抽烟经常被抓吗?”

      陈肖忍眉头又皱了一分,“为什么?”

      李烊言没立即应,他关掉电视站起身来,侧头看了陈肖忍一眼,温吞地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忘和你说了,这地儿除了隔音不好,还有一不好。”他拉开卧室门钻了进去,“小区里几乎全是二中老师。”

      丢下一句,李烊言没了声。

      见状,陈肖忍操了声,莫名有种上了傻当的愤怒,于是,他带着这股愤怒冲去了李烊言的房门口。

      但二百五变成了二百六,及时关上了门。

      陈肖忍烦躁地摆弄了几下门把手,“李烊言我草你大爷!”

      李烊言抵住门,扭紧了锁,将房门反锁,“别草我大爷了,你他妈的当时也没问我啊,而且就这片学区房你早该想着了。”

      陈肖忍:“我草你妈!”

      李烊言在里边乐得不行,“我妈也不行!”

      扭半天,门是纹丝不动,陈肖忍无可奈何地锤了下房门,肚子里一窝气,于是,他带着这一窝气出去丢了垃圾。

      老小区底下就一垃圾桶,拎着垃圾绕大块儿地陈肖忍才将这丁点儿破烂丢进去。
      刚松手,垃圾袋随弧度还飘在空中时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陈肖忍见着垃圾稳稳落进垃圾桶里才摸出手机接下,他将手机放去耳旁,那头静了几秒,似是在等陈肖忍拽拽的喂,但他没等到,所以静了几秒。
      几秒后,陈天雄在电话那头开了口,开朗的语气让人感觉他的心情还不错,“臭小子,这么久也不给我来个电话,怎么样?这个月钱还够不够用?”

      久?陈肖忍确实觉得这没多久,也才两周样儿吧,他老子敢把他送这儿来他就有理不去联系。

      “够,暂时还用不着您老操心。”陈肖忍直视前方,顺着记忆朝家的方向走去。

      “行啊,知道了,你是在那玩潇洒了,不缺钱就跟你老子出不了声了是吧。”陈天雄阴阳怪气道。

      陈肖忍乐了,他是真挺拿不准这中年大叔的心理了,他人在的时候吧,一个劲讨厌他,嫌弃他,他人现在不在了吧,一个劲犯贱,说闲话。
      “你要实在找不着话了我就挂了。”但可惜,陈肖忍不惯着。

      闻言,陈天雄在那头开朗地笑了几声,“那房子住得怎么样?”

      陈肖忍静了几秒,想起操蛋的家具但干净的环境,有些无奈地说,“还凑合。”

      “还凑合?”陈天雄语气有些惊讶,自家儿子还有能凑合的时候?

      陈肖忍抬头看了眼天空,橙黄一片,颜色刺眼,他眯了眯眸,“你要实在心疼我干脆把我接回去得了。”

      “你小子把人得罪完了还指望我送你回去?”陈天雄没有一秒停顿地反问。

      陈肖忍盯着天空无奈地点点头,“当我没说。”

      那头静了半会,正当陈肖忍以为他老子心脏病发作休克时那头甩来了一大堆疑问,“学校怎么样?教材还行吧?进度能跟上吗?老师讲课怎么样?”

      陈肖忍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想起英语老师那蹩脚的英语,道,“还凑合。”

      陈天雄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在那边把高二好好读完,我这边托人找点关系把你转回来。”他语气沉重,细细打着算盘,“我想了一下,高三是个节骨眼,还是皖城这边教资力量要好上些,到时候回来你就给我好好读书,就这一年你就解脱了,别给我耍混。”

      “太麻烦了。”陈肖忍觉得这转来转去简直大费周章,要转他妈现在就转。

      “麻烦?”听到这么句,陈天雄语气不是很好,严肃道,“这是你自己的未来!”

      “到时候再说吧。”陈肖忍停在一个分叉口,站停半秒,走了右边,“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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