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芃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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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戚莜是被季芃沭的电话叫醒的。
没想到他真来送自己上学，以为昨天是开玩笑的呢。
等戚莜收拾好自己问季芃沭到哪了的时候，她才知道，对方在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楼下了。
戚莜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还好自己只是简单的洗漱，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
“走吧学姐，季芃沭顺手递过去买好的豆浆和包子，戚莜也是见怪不怪，倒是这乱七八糟的称呼让她感到奇怪。
“你比我小啊。”
“差不多，小三个月吧。”
“你生日多少，我记一下。”
得到的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答复：“你猜。”
“神经。”
季芃沭觉得可爱，“怎么熟了之后就开始骂我了。”
戚莜把头别过去。
其实她感觉自己能下楼就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行走问题了，只是太尴尬了。
孤男寡女，简直是班主任看了摇头，教导主任看了激动。
“哎，可能是我太爱护小动物了吧，麻雀是几级保护动物来着？
“滚啊!”
到了班里，哪怕是有学校历来的周考，也是少不了同班同学的打趣，尤其是和她关系还比较好的徐桃，就差没在班里吆喝着指名道姓地批判了。
“哎呀那有的同学我都不想多说，光天化日成何体统，简直就是人性的泯灭道德的沦丧，峗中的败类啊！”言语之中满是愤愤不平。
虽然不知道被季芃沭送着上学的日子还有多少天，但戚莜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已经日益见长了。
“哦，对了，我有件事忘和你说了。”徐桃一激动，干脆放弃早读要临时抱佛脚复习这件事了，兴高采烈地聊起天来，“昨天运动会我不是和我男神言鼎聊天了嘛，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男同性恋。”
两人面面相觑 。
“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戚莜眨眨眼。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姑娘了，前天还在因为言鼎喝了瓶桃子味的汽水说对方肯定对自己有意思，现在更是对对方的性向下结论了。
徐桃也跟着眨眨眼：“你不觉得这个前因后果很有逻辑性吗？”
戚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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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马上过去，戚莜在自制的小日历上又画下一笔，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没想好什么有心意的东西，只好还是和往年一样定了束花给自家饭店送了过去。
仍旧是平淡的上下学，只是中途的交通工具变成了会说话的季芃述。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并不聊天，只是静静的听着耳边吹过的风，美好的不像真实的。
有时偶尔会看见路旁的树上有很多小鸟，然后车子疾驰而过，不少鸟儿受了惊吓起身，呼啦啦晃得树一阵响，引得戚莜一阵惊呼。
只是没料到季芃述比她想象的还要再疯狂一点。
“逃课？你疯了吗。”
虽然这样说着，戚莜还是有点心动，
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被坏男孩带坏得乖乖女。
季芃述冲她狡黠一笑：“开玩笑的啦，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我找老师请过假了，你就说你去复查，意下如何？”
直到坐上季芃沭的后座开始驶向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地方，戚莜仍是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对于高中生活的太多初次体验都是他带来的。好像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不用思考太多，以往连逛街都要商量计划半天，说走就走什么的，在她心里一直太遥远。
遥远吗？可这就是当下。
戚莜坐在后座，什么也干不了，小声的叫着“阿树”。闭上眼，感受到的是初夏的风。
直到下车的那一瞬间，戚莜脑里还循环着一首歌，怎么唱来着？
爱情不停转，想开往地荒天老，需要多勇敢。
然而在听到季芃沭的一声生日快乐，戚莜整个人都懵了。生日？她生日不是早就过了。
季芃沭也是同样的情况，俊秀的眉皱在一起，：“不会吧，傅云乐明明告诉我是13号，农历初九，是你的生日啊！”
噗。
戚莜也是被两人逗笑了：“13号？是4月13号吧！”
难得见季芃沭发窘，戚莜倒还是记着他阴阳自己眼神不好使的那一幕，不过怎么着都是为了自己，想着来都来了，本着放松一天的原则，两人在山上开始闲逛。
季芃沭感到一丝挫败感，他好不容易找江成请教的，那家伙吝啬的要命，这回事说出去怎么着也要被李乌他们几个嘲笑了。
抬手随便拍了张照片传进了群里。
季芃沭：这太阳可是太太阳了啊。
店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的，但都在看见季芃沭发的照片时恨不得自己那时没在看手机。
这叫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图虽然除了郁郁葱葱的树外什么也没有，但他们仿佛都能看见手机对面那条狗佳人在怀的样子了。
李乌：干什么，一只手牵着对象另一只手也没忘记发信息刺激刺激我们啊。
齐赫：我求你们做回人。
齐赫：成子当时谈恋爱那一阵我就受够了。
齐赫：不是，我心里素质比较强大但是我有一个朋友说他要破防了，自己偷偷看看得了发出来干什么。
齐赫：你们哪来的这么强大的分享欲，我们只是陌生人你越界了。
看着群里一致对外的风口，季芃沭嘴角愉悦地勾起。有的照片当然舍不得发是自己在偷偷看了，像他发群里这张就是纯风景照，戚莜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入镜。
不过李乌倒是真的冤枉他了，他另一手是在发消息没错，可他还没牵上戚莜的手啊。
目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还比不上雨夜那晚，季芃沭琢磨着，怎么才能不经意又自然地牵上手。
“你叫戚莜，是因为阿姨喜欢吃莜麦面吗。”
季芃沭私下里查过‘莜’这个字，字典上只有‘莜麦’这一个组词。
“是呢。”少女语气轻快，尾音不自觉上翘，“姥姥跟我说妈妈怀我的时候总是莫名很想吃莜麦面，奶奶她们也说小孩起个食物名就会特别健康的长大，碰巧‘莜’这个音也很好听，适合做女孩名，就这么起了。”
戚莜长吁一口气，像是故作惊吓后的庆幸，“还好我妈当年不是喜欢吃鸡蛋，不然你看我现在叫狗蛋也说不定呢。”
季芃沭被逗得轻笑出声，眼睛往前路扫了扫，“你知不知道‘戚’这个字在古汉语词典里有‘悲伤’的意思啊，‘莜’还和‘忧’同音，保不准是‘悲伤地忧郁’呢。”
“干嘛这样说，看到我会想加油吧，汽油多给力呢。”戚莜揉了揉自己的脸，“怎么那么爱查词典，想不到理科生还有这么亲近语文的一颗心啊。”
听见她打趣，季芃沭哑然失笑，“因为我母亲就是在字典里随便扒出来的啊，她随便选了几个音又在里面挑的合眼缘的字，父亲又根本不希望不期待我的出生，母亲怎么取他都不在乎的，哪有什么寓意呢。”
戚莜没想到会引出这个话题，从他对母亲这个生疏的称呼不难看出季芃沭和血亲的关系其实相当淡薄。但她能隐隐感觉到，他是渴望母爱的。
说来也巧，其实戚莜也照着季芃沭的名字翻过词典，依稀还记得上面的注释。
“《诗经》里面就有一句，‘我行其野，芃芃其麦。’，很有来头很有出处不是吗。”
“没人要的野草罢了。”
每到这种时候戚莜总感觉自己心里软软的，驻足轻声道：“怎么会呢，芃是草木茂盛的样子，沭是一条很长很长可以流很久的溪流，有野地有河水，妈妈是希望你长成一颗很高大的树，郁郁葱葱的对不对？”
戚莜抬眼，认真的盯着季芃沭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仿佛刚刚所言一切都不是猜测，而是季芃沭妈妈就这样亲口告诉她的，而她又转述给季芃沭。
家庭出身是每一个小孩都选择不了的，关于季芃沭的传闻她听得不少，甚至有些事好像很久就被当成八卦传进她的耳朵，只是不知其人是谁。
她直觉季芃沭讲到这里就会难过，所以她选择不过问，长成现在品行良好成绩优异的少年已经很厉害了，多少人的目标呢。
季芃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戚莜牵起他垂在两侧的手，想得却是她还是如往日那样善良温柔。至于自己太多太多阴暗到上不得台面的想法，都不会为眼前这个女孩所知晓了。
“哎呀讨论这些干嘛，虽然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就算是乌龙也要开心一点啊。”戚莜笑得好欢快，拉着季芃沭的手往前走，“我听说女性在一出生就具备了她这一辈子将要孕育的所有卵细胞，你学生物的你知不知道？好奇妙的生命呢，我们从妈妈一出生就已经和妈妈在一起了哦，女性真是伟大，要承载孕育生命这样艰难的重任。”
季芃沭默默看着戚莜笑得眯起来的双眼，他悄悄发现一个秘密，戚莜在笑的时候总是右眼领头般的率先闭起来。
“此情此景，我好想吟诗一首啊。”戚莜不是豪放的类型，这句话说出来带着些许天真烂漫，“生如夏树之灿烂……”
她一顿，像是期许对方给出什么反应，季芃沭失笑，兜兜转转还是又拐到这上面了啊。
泰戈尔你就先原谅我魔改吧，哄人要紧呢。
“生命是真的很奇妙。”季芃沭接了戚莜另一句话，“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这么多人就生活在一个在宇宙中渺小倒几乎看不见的小土球上。”
“是呢。”
我们都这么渺小的话，可不可以请你先原谅自己的所有，接受你应得的幸福呢。
时间消磨得很快。
季芃沭像是酝酿了很久才从背后拿出一个信封，后知后觉的惊吓，“坏了，我在山上买的木麻雀没带！”
戚莜乐的直笑，也没在意为什么早在山上那天，对方就已经想着给自己买麻雀了。
“没事，以后我等以后改天再带给你吧。”
戚莜点头，想着自己可以顺带把那天买的手链也送出去。
接过信，季芃沭笑着，“你想知道我们初见那天吗？我写了信给你，你可以看看。”
话还没说完，戚莜兜里的手机响了。
几乎是刚接到电话，戚莜就变了脸色。
见状，季芃沭也开始慌张，“怎么了？”
“我姥姥快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芃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