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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新任的锦衣卫指挥史,年轻的威武候李九图,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不仅仅是烧在锦衣卫的公事上,同样,也烧到了威武候府里。

      翌日一早,凌宵拿出了一份名单交给候府管家李东,名单上的管事奴仆和奴婢全部发落出候府,永不录用。

      候府开始了一天的鸡飞狗跳,二门上,有常来府上走动的牙婆在候着,李管家带着一队府卫,将府里所有签了卖身契的奴仆,都召集到了花厅前的院子里,候府里的奴仆杂役大约有两百多人,乌压压地一群聚在院中,这些仆婢神色不安,忐忑地站立在一处,李管家看着名单上喊名,陆续出列了七十多人。

      “签活契的,交给牙婆,发卖了,死契的家生子,送到候府的庄子里去。”李东话落,府卫便行动了起来,将那些哭丧着脸的奴仆押出了[院去,在府卫的监视下,由这些仆婢收拾了细软,被遣出府去。

      李九图一早就上朝去了,凌宵在书房里整理一些书信,院门外传来吵闹声,一个侍卫匆匆而入,“凌大人,金桔不愿去庄子,在门外吵着要见候爷。”

      凌宵挥手止了侍卫的话,大步去了门外,金桔已不复往日的娇俏模样,被侍卫拦着,形容有些狼狈,她见到凌宵,就如见了救命稻草,便大声喊叫:“凌大人,救我,奴婢怎么会被遣出候府,奴婢可是在候爷身边伺候了十年了,一定是哪些里弄错了。”

      “金桔,你是候爷身边的大婢女,也是不是候府的家生子,可你不该因为主子的宽容而骄纵,甚至得意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些不提,最重要的是,做为奴仆,你背叛了你的主子。”凌宵神色冰冷。

      金桔面色变了几变,仍不放弃挣扎,“婢子对候爷主子忠心耿耿,从未有二心呀!”

      凌宵冷哼了声,“昨日,你收了春意楼一个红衣婢女十两金,将主子的行踪出卖给了她,以往,你只是贪点小钱,并未做太过份的事,我也就睁一只眼有,闭一只眼了,如今,候府容不得你了。”

      “送你们一家子去庄上,应该知足了。”凌宵转过身,“送走”金桔面色灰暗,任由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府卫将她拖走了。许多事情,她自以为做得隐密,尾巴收拾得很干净,却原来她的一切形迹,都现形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夕阳横斜在了天际,日近黄昏,李九图归府时,折腾了一天的威武候府,也终于消停了,“主子,那些不安分的奴仆都清出去了。”李管家躬身在李九图面前回话,神色极是恭敬,面对这位年青俊秀的候爷,他心里总是存着莫名的敬畏。

      “嗯!”李九图淡淡地应了声,李东便退了下去,还有不少的事要他去处理,候府还要添些人进来补缺,这些人的品行也要仔细的甄别着,操心的事还真不少呢!“唉!王小子,那把椅子搬那边去。”李东揉了两把酸痛的老腰,匆匆地走了。

      “父亲在哪?”李九图问身边的小厮,“将军带着夫人和二公子,小姐,晌午过后便去了京郊的红叶山庄,将军大人说今年的雪下得大,庄子那儿的雪景好,正好去赏雪景,再猎上点野味尝尝鲜,要在庄子上住些日子。”

      李九图轻笑,他的父亲大人对自己这个大儿子,还是很理解偏爱的,他们从行动上支持他,侧面告诉这些下人,现在威武候府的主子就是李九图,他儿子所做的一切事,都是对的。

      “凌宵,将在春意楼常备的房间另作他用,缩小隐门在春意楼的活动范围,送两个管家常驻楼里,管理楼里的事务。”李九图眼里的光晦暗不明,“主子的意思?”凌宵有些诧异。

      “人心多变,防患于未然。”李九图将一块寿山石摆件,托在手里,放在眼前赏玩,“衣服穿得时间久了,就得清洗一次了。”

      雪后初霁,天光大好,望月楼里,人头攒动,酒客们饮酒作乐,丝竹乐音绕耳。

      李九图约了友人在望月楼的青兰阁里吃酒,他到来时,约好的客人还未到,他坐在雕花椅子上品茶,身后有两个近侍静立一边。

      一刻钟后,文渊领着儿子文珏翩然而入,这对极有文士风度的父子俩,皆是一身的青竹布袍,质朴而儒雅,“师父,小师弟,别来无恙啊!”李九图站了起来,笑着对来人问好。

      “九图,恭喜荣升!”文渊微笑颔首,被李九图让进了席里。“小师弟,也恭喜你今年得了探花郎!来,师兄敬你一杯。”李九图端起了酒杯,“同喜,同喜!”文珏也端上酒杯,笑吟吟地与李九图碰杯,他皮肤白净,细眉长眼,与他的父亲文渊有几分相似,是个很俊秀风雅的男子。

      文渊捋了捋下颌的黑须,他年近四十,但岁月却没在他身上留下多么痕迹,仍是儒雅端方,气质如松,“锦衣卫的公务,都顺利吧?”

      “都还好,能应付。”李九图与文渊碰了杯,喝尽了杯中酒。

      李九图打了个手势,室内立着的两个近侍走了出去,候在了门口。

      “宫里那位儿传话来,周贵妃的娘家周府似有异心。”文渊压低了声,“这些是近期查到周家的势力所渗透到的地方。”文渊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卷交给李九图,李九图收了起来。

      “师兄,苏公跟雀阁买过消息。”文珏接着说话,“苏公很受圣上重用,师弟,你要多与他交好。”李九图给他挟了一个烧丸子,“你爱吃的!”

      三人交换了一些消息,很快聊完了事儿,“师兄,出来,就要乐一乐,点个唱曲的吧。”文珏几杯酒下肚,面色微红。

      李九图瞥了他一眼,这个师弟诸般好,唯独贪花恋色,爱在风月场里厮混,年纪轻轻,便花名在外,浊了他文家的清贵门风。

      李九图与文渊对视了一眼,文渊起了身,“为师与王兄有约,便先走了,你们自便吧。”文渊神色不明,颇不自在的先走了。

      “文珏,你现在入了仕,总要检点些。”李九图蹙眉说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享乐当及时。”文珏颇不在意,一副风流浪子的浮夸模样,他歪斜在椅子上,“父亲说了,我成亲前,风流快活,他不管,但是,成亲后,就必须得守着妻子,一心一意地过后半生。”

      文珏笑了起来,“上次跟跟师兄要过的身契,该给师弟了吧!”“来人”李九图喊了声,一个近侍从门外进来,“将身契给他”。

      文珏笑眯眯地从侍从手里接过身契,“多谢师兄”他将杯子里的残酒一饮而尽,抖了抖手里的纸单,“有此物在手,我当自去消受美人恩!”

      文珏一步三摇地走了,“凌云,去春意楼,通知春意楼大管事,明芳被赎了身,她的新主子是文珏公子。”李九图吩咐身边的侍从。“是,小的这就去办。”

      “主子,明芳就这样送给文珏公子了?”留在李九图身边的另一个侍从问道,“没什么可惜的,从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开始,着手算计的时候,她就出局了。”李九图眼里闪过暗芒,“做探花郎的暧床丫头,也全了她攀龙附凤的苦心。”

      “叫个弹曲的进来”李九图又开始饮酒,不一会儿,酒楼的伙计带进来一个青衣淡妆的女子,女子长得秀气,她身姿苗条,怀里抱着一把琵琶。

      她娇怯地给李九图行了礼,便坐在一边弹唱了起来,女子的声音甜美,和着琵琶曲调,婉转动听。

      李九图扫了那女子一眼,她端坐着怀抱琵琶,细白的手指拔弄着琴弦,这女子颇有几分姿色,是个小家碧玉,这曲子让人心情放松,是某个地方的小调,很好听,他轻啜着杯里的酒,听曲。

      李九图听了两个曲子,便有锦衣卫匆匆找来,他便带着侍从出了望月楼。

      临走时,侍从扔了锭银子给弹曲的女子,待李九图走后,那个女子抬起了头,一双秀目里闪着光,方才弹琴时,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到听曲的公子,那位独自饮酒的公子丰神俊逸,矜贵如仙,举手投足都赏心悦目,她将银子紧紧地握在手里,心跳得都比平常快了些。

      “燕子,有客人点唱曲,跟我去松竹阁。”酒楼的伙计来到了门口,被叫燕子的唱曲女,收了脑子里的遐思,将手里的银子飞快地塞进了袖袋里,“李二哥,奴家就来。”

      夜晚降临,万籁俱寂,李九图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父母和弟妹都不在府上,再加上候府里又清走了不少人,竟觉府里一下子冷清了起来,白天忙于公务,还不觉得,到了晚上,就清冷得明显了。

      他有点想他们了,想母亲的补汤,小妹的和小弟的吵闹,李九图微微一叹,回了书房,从书橱里随便抽出一本书来翻看,书里掉出了一张泛黄的纸,似曾相识,李九图捡起那张纸,上面是一副小画,画上是一个灵动可爱的俗家小弟子,穿着灰布僧衣,坐在石阶上,也在仰望星空,那星空的位置是北斗七星。

      李九图脸上泛出了笑意,他想起来了惊蛰寺里的那个小童子,童音稚语犹在耳边,“那好吧!小青青,我们看星星吧,咦!那个是北斗七星吧……”

      京城的一所宅子里,文珏将安置于这宅子里的新宠,春意楼里刚被赎身的明芳姑娘搂在怀里,“明芳,本公子重金赎了你,以后,你就是本公子的人了。”

      他细长的眼睛里泛着精光,往日的温润被妖孽的邪魅所取代,他在女子的唇上亲了几口,昨日,还是花楼头牌的娇娘,今夜将承欢在他的身下,想着心头就热火难耐,“花仙妹妹,可人,小清倌,让哥哥来尝尝鲜。”他将女子压在身下,将那蠢动的春意进行到底,红帐合拢,春色无边。

      烛火摇曳,明芳承受着男人的疼爱,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落,她终是被那个她心目中的明月光,弃到了阴暗的角落,她触碰了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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