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初遇 ...

  •   墨画心里猛地一跳,她问道:“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怎么…似要爬树的样子?

      “本宫要亲自上去摘几串下来尝尝。”

      墨画的小脸皱得好苦,她道:“您刚才不是已经尝过了吗?”

      丹阳道:“那怎么能一样?圣人不是常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本宫自己摘下来的果实味道怎能和旁人摘的相比。况我长这么大还没爬过果树摘过果子,正好今天果树和果实都摆在眼前,我不得上去摘摘啊?”丹阳说到后面直接笑得灿烂,星眸弯得似天边的一轮弯月一般。

      好吧,说了那么多,其实她就是想爬上去玩玩。

      墨画是先皇从他的众多暗卫里边挑出来专门保护丹阳的,跟了她许久对她的脾性最是了解。说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无非就是自己想上去玩。

      公主金枝玉叶,身子娇贵,若是哪摔着碰着了可怎么办?现在已经不比先皇在世的时候了,皇上不喜她,太后憎恨她,京都中一个个的嫉妒她手里握着那么多宝贝恨不得她一时有个好歹。倘若真的伤着了,没有人会来关心她爱护她,相反只会让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如意。

      世人只知道她受尽先皇的宠爱,只看到她豪横霸道的一面,却从来没见过她天真纯粹的一面。因为她自小就能感受到谁是真的喜欢她,谁对她又是假惺惺。她只会把自己好的一面留给自己人,把不好的一面留给那些她讨厌的人。

      所以即使她在外面怎么对那些她不喜的人非打即骂,回到这个寝殿里她却从未对他们这些人红脸过。皇宫里好多宫女奴才都同情他们这些人被安排到月华殿里来当值,却不知道来到这里以后他们心生庆幸。庆幸主子对他们很好,赏钱比别的殿里多,最重要的是主子从不曾打骂他们,不会随时随地地想要他们的脑袋搬家。

      墨画叹了口气,她也知道拗不过她,只得道:“那让小乐子和您一起上去吧”小乐子身子比较结实,性格也稳重,知道怎么保护公主。

      小乐子听得叫他的名字快步走了过来,道:“是啊公主,如果您执意要上去,那就让奴才跟着吧。”

      方才墨画想的也是他心里所想。

      小乐子自小就进宫净身当了奴才,因人小嘴笨,没少挨过主子的打骂,更甚至是同是当宫女奴才伺候人的,在主子那里得了骂,也要到他这里拿他撒气,以前在别的殿内当值,他从没过过一天平静的日子,后来也是有点职位的奴才看他不顺眼才把他安排到月华殿来。

      起初刚到这里时他也同外面的人一样心惊胆颤,然而在这里一段时间后他才发觉这里比以前他所待的任何一处都要好,主子也比以前的那些对他极好,她会放下身段和他说话,和他玩,还会给他很多赏钱。所以他真的希望他的主子能好好的,不要出任何事。

      丹阳道:“好”

      小喜子之前摘下来的龙眼是他在竹竿的一头绑上一个弯弯的钩子然后把它硬拉下来的。这会公主要自己爬上去摘,他们又拿她没办法,他只能担心地道:“公主,您在上面小心着点,您放心,小乐子会保护您的,奴才也会在下面守着您,要是您掉下来,奴才就给您当垫背的。”

      小喜子的话音刚落就吃了墨画一爆栗。

      丹阳思衬着被于丞相这么一搞,她近期大抵是处于风口浪尖的,虽她不惧,但为了她满殿的宫女奴才,还是低调点好。

      因在月华殿里有了新乐趣,她便暂时没有再惦记着要出宫去遛。

      她在自个儿殿里忙着摘龙眼,没几天龙眼树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那一串串龙眼都被她给摘光了。

      因摘了就吃,吃完就摘,她一下子吃了太多龙眼,嗓子开始有些上火了,然她并没在意。又和殿里的宫女奴才打了许久的牌九,再踢毽子,跳百索,各种能玩的都搜罗出来慢慢玩,待她和月华殿的宫女奴才把那些能玩的都玩遍玩够了已是数天之后。

      丹阳一大早起来,嗓子就愈发沙哑还不时伴随着几声咳嗽。墨画在一旁伺候听得心里沉重,她道:“公主,您的嗓子越来越发不出声音了,要不奴婢还是去帮您找个太医来看看吧。”

      “不要,本宫才不给他们看,那些个太医一旦踏进我的月华殿,宫里的其他各殿很快就会收到风声,知道我病了就会在那高兴着,本宫才不给他们如意的机会呢”丹阳说着,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沉重而沙哑,没有了往日的轻灵清脆,再加上她神色恹恹的面容,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易折,气息奄奄之感。

      丹阳说完嗓子发痒又咳了几声。不只嗓子难受,一咳起来她的胸腔也被震得发疼。她想定是她这段时间吃了太多龙眼和小零嘴了,加上夜晚常和小喜子他们打牌九玩得太晚,作息时间不规律才弄得这样。哎,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她当时就该节制点控制点自己了。

      丹阳被难受的病体整得心里越发懊悔。可即使这样她也要撑住,不要给那些巴不得她早点死的人一丝愉悦。

      她之所以如此坚决,是因为在先皇驾崩后不久,有一次她因身体不适去找太医,那太医受了宫里其他主子的指使在给她的药里下了泻药,让她拉了好几天肚子导致脱水差点死过去。要不是她的外祖母刚好到宫里来看她,发现情况不对,另外给她找来太医看,她那会可能就这么死了。后来听说在她难受的那几天里,宫里的那些个主子心情格外的好,吃嘛嘛香,见谁赏谁。气得她自此身体再难受也没再找宫里的太医看过。

      墨画看得难受,她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出宫去找别的大夫看看吧,只要公主你蒙上面纱,应是没有人认出你来的。”她说完怕丹阳不同意,又道:“而且公主也有很多天没出宫去走走了,在宫里肯定憋得很难受,不然您就趁这次出去透透气,说不定病就会好快点了。”

      丹阳觉得画儿说的有道理,出去走走,说不定病会好快点,而且她原没想到,这会儿被画儿提起,她突然就好想出宫去,想想,她好像好久没去吃李大娘的烧饼了,也好久没去饮口小酒了。于是她道:“好,那我们走吧。”

      墨画在小喜子小乐子羡慕的目光下陪着公主离了月华殿。

      因之前朱灏说不允许丹阳再出宫,要拘着她,搞得她现在要出宫不得不低调点,收敛点,不能向之前那样明目张胆,昂首阔步。

      丹阳带着面纱来到皇宫门口,她以为蒙上面纱,守门的禁军一时就认不出她,她们就能成功出宫。然而她却忽略了自己的美丽,忽略了自己即使只是露出一双眼睛,那略带病容,泪光荡漾的盈盈娇弱带给禁军的惊艳之感。

      她一靠近皇宫门口,守门的禁军一眼就认出了她,所以当墨画出示了出宫的宫牌还是被拦了下来。很明显是得了朱灏的吩咐。

      丹阳无奈,只能强装无恙,接下面纱如平时那样对他们蛮横乖戾,粗野跋扈,末了还对他们威逼恐吓一番,都要当作眼瞎,谁也没在这里见着她,更没看到她出宫,谁若是到皇帝那里告状,待她回来定要给他们好果子吃。

      其实她还想拿鞭子出来,像平时那样甩到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更有威慑力,奈何她目前的状况就算拿出来她也没力气抽,只能作罢。

      守门的禁军向来对丹阳有极大的心理阴影,加上京都到处关于她的传言,更让禁军们的心理阴影面积再扩大了些,是以没发现什么不对,只觉得公主似比平时有耐心了些,竟还没拿鞭子抽他们。

      此时丹阳一番恐吓,虽他们心里还谨记皇上的命令,可还是得打退堂鼓,不然真怕等会晚了就得挨她的鞭子了,反正只要口径一致,谁能知道他们说的真假。

      于是禁军们悻悻地让道,丹阳哼了一声,带着墨画大咧咧地走出了宫门,待上了墨画事先安排好的马车整个人才安心地现出虚弱感。

      墨画担心地叫了一声:“公主……”

      “没事”丹阳强撑着坐到车内的座上复带上面纱。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马车行了一段路,车夫驾得极稳,可丹阳坐在车里还是感觉腹内难受,一阵又一阵地翻涌,又觉得车内很闷,她有点头晕,想下车去透透气。

      此时,在京都的城门口,大队身着盔甲坐骑健马的士兵分成两边,井然有序,整齐划一地走了进来。

      那威风凛凛,沉寂严肃的气势使过路的平民百姓突然见了,纷纷自觉避到一旁为他们让路,一边小心打量这些从城外回来的士兵,当看到其中一只马上插着一面旗帜,上面印着个大大的“沈”字时,他们就知道这些兵是从哪里回来的,前面领头的那个将军又是谁。

      前段时间旮瘩小国来犯,当今圣上派了冷面将军沈卓前去,听说旮瘩小国狡猾多端,原以为至少得去三个月,没想到他不到两个月就把那小国给搞定,如此神速。不愧是十岁就上战场杀敌,十二岁开始立下战功的少年将军。

      人群中不少妙龄女子看着那走在最前面,高坐马上的俊美男子,一双水眸向他抛了又抛,藏在衣袖下的手帕搅了又搅。

      沈卓走在这些士兵的前面,闲杂人等抛来的媚眼都被他自动摒弃在外,他面容清俊而冰冷地目视着前方,一身银色的盔甲同他一样,在阳光下泛着没有温度的光。

      距离他最近的士兵,明明是夏日的天气,却因他周身极低的气压,感受不到一丝燥热,反而心里觉得冰凉冰凉的。好在将军府就要到了,这不要钱的冷气他们再忍一忍就好了。士兵们如此思量着。

      大队人马所到之处,人人都自动避开让道,却不想当他们行到某一段路时,所有人都避开了,唯独两个女子还挡在路中间,这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应是没有人敢碰瓷他们破狼军吧。

      沈卓蹬了两下马背上前,俯视着地上的女子,低沉冷凉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丹阳自下了马车就脚步缓慢地在街上走着,因带了面纱没有人认出她来,饶是如此,她玲珑窈窕的身姿仍引来不少惊羡的目光。

      墨画紧紧地跟在丹阳的身后,看着她的身影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她的眉头就没放松过。公主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不好,谁说都不听,就要执自己的意。现在她这个样子,她真怕她会在这里倒下去。墨画的视线越过丹阳的身影往前看了看。好在医馆就要到了,公主再努力支撑一下,就要到了。

      此时,烈日当空,四处温度颇高,丹阳本就虚弱,头顶上的太阳晒得她更加头晕,汗珠隐隐。不知怎的,眼前原本好好走路的行人突然转起圈来,转得她越发头晕,看不清前路,一不小心绊倒个石头,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就向前栽去。

      “公…小姐,小姐”墨画反应迟了一下,来不及接住丹阳栽下的身子。

      丹阳这一栽就此晕了过去,任墨画怎么叫都没醒过来。急得她四处张望,想寻找可信的能够来相救的人。

      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若是被人知道她当街晕倒,那还了得。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连她也得褪层皮。

      恰巧不远处有大队人马正往这边走过来,墨画视力极好,远远地就看见那旗帜上印着个“沈”字。

      是冷面将军沈卓的破狼军。她想起不久前冷面将军才出征北境,这会儿是凯旋而归了。

      既是官家人。墨画犹豫着要不要放开嗓子高喊,然她还没个决定,就见那走在最前面的人已驱马来到她们身前。她一抬头,马背上那人的脸就着日光映入了她的眼里。

      容色如画,冰凉如水。一袭银甲衬得他如九重天上的二郎神一般,威风凌凌,气势如虹。

      墨画认得,他就是破狼军的将军沈卓。

      随着他的靠近,周遭自动退到两旁的人都在往她们这边指指点点,墨画担心在这待得越久对公主越不利。没办法,只得走到马下压低声音同他挑明身份:“沈将军,我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墨画,我们公主适才晕倒了,劳烦你帮忙护送公主到家医馆看看。”

      沈卓错愕,如冰雪般的眼眸看向那倒在地上,蒙着面纱的女子,如泉水的眸子眯了眯,几乎一个侧面他就认出了她。这不是那个娇天作地,横霸京都的丹阳公主那是谁?

      如今堂堂一国公主,当街晕倒在地实在有损皇室颜面。

      沈卓薄唇微抿,神色冷暗,思虑再三,而后他跨.下马来,走到丹阳身边,一把把她抱起。

      墨画两眼瞪大,本要阻止,转念想到此刻情况特殊,也无法再去讲究那些礼法规矩了。

      几名破狼军在远处见有异样,驱马前来就见沈卓怀里抱了一个女子。惊得他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面上却不能露半点声色。

      一人面上关心地问道:“将军,这女子怎么了,是否需要帮忙。”他看了看沈卓怀里的女子,又看了看一旁面色焦急的婢女打扮,想着她们的衣着华丽不菲,莫不是京都哪家的贵女出来贪玩不幸中暑了?

      沈卓对手下命道:“去就近给她们找家医馆的郎中”

      “是”

      沈卓低沉的嗓音自胸腔发出,那甘醇磁性的穿透力让被他抱在怀里的丹阳意识有一瞬间的朦胧清醒。

      丹阳努力想要抬起眼皮,却无论如何只能睁开一条眼缝,是以只看到了那人棱角冷凝分明的下颚。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竟前所未有地觉得安心和温暖,自从父皇逝后她已许久不曾有这种感觉了,她好想抬起眼看清楚这个人是谁,可是怎么也抬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