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ying蓥妹

4、试试就试试

　　“阿姨，我能借您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吗？”石璟榆请求道。
　　“可以的。”妈妈把手机递给他。
　　“哎，儿子，待会儿等他打完电话你们就自己去转哈，我去那家女装店儿瞧瞧，”妈妈指了指一家叫做“小白家”的外贸店说，“等你俩要是看好了就过来找我，我去付钱。”
　　“OK。”邓熔翊应道。

　　“我打完了，”石璟榆把手机还给邓熔翊妈妈，“谢谢阿姨。”
　　“走吧，”邓熔翊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妈要去别的店儿瞧瞧，咱俩自己转去。”
　　“我们……”石璟榆环视了一下四周所有的外贸店，“先去哪家？”
　　“嗯……”邓熔翊也环视了一圈，想了想，最后道，“从最北边儿那家开始吧，一家一家看。”

　　“欢迎光临，两位帅哥，看中的可以试穿一下。”推开店门，服务员迎接道。
　　“哎你们这儿有没有适合男生当方队领队时候儿穿的衣服？”邓熔翊为了句。
　　服务员愣了愣，似是摸不清方向，便回问道：“能……能具体一点儿吗？”
　　邓熔翊想了想，道：“就是……正式一点儿的吧。”他转头看向石璟榆，石璟榆朝他点了点头。
　　“两位帅哥，你们这是要开运动会儿了吗？”站在门口的另一个服务员突然问道。
　　“嗯，对。”邓熔翊应道。
　　“哎你们多大了？”她又问。
　　“上初三。”石璟榆回答。
　　“哦……”服务员点点头，“啧啧，才上初三就长这么高了，”她感叹了一句，“我们这儿倒是真没有什么太正式的衣服，不过运动会嘛，肯定少不了运动，我们这儿有几套刚进的运动服，你们俩试一下吧。”
　　“不用了，”邓熔翊拒绝道，“我们不太需要运动服，而且我们今天是要买领队穿的衣服。”
　　“哎呀，试试嘛，万一合适呢。”服务员突然走过去，两只胳膊分别挽住了他俩，拖着往试衣间走去。
　　“啧，”石璟榆皱了皱眉头，“阿姨，真不用，我们还有很多家店儿没转呢。”
　　“哎呀，着什么急，今儿就在我们家买行了。”服务员讲道。
　　“你们店儿又没有合适的，怎么买？”邓熔翊语气里开始带起了质疑和些许不耐烦。
　　“你都还没试怎么知道不合适？”服务员还是没完，并且边说着边找了两套运动服出来然后硬塞进二人手里。
　　操，简直他妈强词夺理。
　　“哎你…”邓熔翊刚想开口，胳膊就被石璟榆轻轻捣了捣。
　　“阿姨，试衣间在哪？”石璟榆手里拿着衣服，和声和气地问了句。
　　“哎哟，能别老一个阿姨一个阿姨得叫嘛，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邓熔翊闷出一口气，“他问你试衣间在哪。”邓熔翊声音扩大了一倍讲，他看着服务员的嘴脸，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觉得有些反胃。
　　服务员看着邓熔翊愣了愣，似是被吓着了，有点结巴道：“就、就在你们前面那儿呢，就一间，……哎呀你们俩反正都是男的，一块儿进去就行。”
　　“废话篓子。”邓熔翊轻声抛出一句，然后二人进了试衣间。

　　“试什么试啊，你闲的筋疼还问问她试衣间在哪。”试衣间里，邓熔翊带着不满的气音对石璟榆讲道。
　　“你看看她那儿样，像是能让我们不试就走人的吗？”石璟榆回复道，“你还不如压压性子别和她扯些没用的，赶紧试完赶紧走人，就说不合适不买她也拿咱没辙。”
　　邓熔翊把手里的运动服抖开，“你也真好脾气。”他说了句。
　　石璟榆笑了笑，准备脱上衣。
　　“哎哎哎，你脱上衣干嘛，”邓熔翊阻止道，“这是个外套，穿外边儿的。”
　　石璟榆两胳膊盘在一块揪着衣服，盯着邓熔翊愣了一会儿。“是吗？”接着他拿起运动服外套开始观察。
　　“是的孩子~”邓熔翊骚出一句。
　　“嘿？还学我说话。”石璟榆挑了挑眉毛说。

　　穿上外套，石璟榆拿起裤子开始瞧。
　　“这裤子…”他开口，“应该就得脱了再穿吧。”
　　邓熔翊笑了笑，“你可以不脱，把你自己的裤子衬在里边儿当条保暖秋裤，多暖和，还能多出点儿汗，排毒养颜。”
　　石璟榆瞥了眼邓熔翊笑了笑，不轻不重地在他小腹上锤了一拳。
　　“二逼。”他骂道。

　　“我靠…”邓熔翊盯着石璟榆的腿，“你腿怎么这么细？”
　　石璟榆愣了愣，先把自己的裤子放到了身后的板凳上，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说道：“不知道，我从小一直这样，我爸妈腿都细，可能…遗传吧。”
　　靠，看他这副淡定的样子，一看就是凭着这双腿，不少被夸。
　　估计都成习惯了。
　　“你这不光细，”邓熔翊接着夸道，“还直，还长，啧啧啧…你说你这怎么长得？”
　　“哎你够了啊，”石璟榆轻轻阻了他一拳，“你先看看你自己的腿吧，为什么还要羡慕我的？”
　　“我这个，”他往自己的腿上拍了几下，“比你的，还是不行。”
　　“哎你快穿上吧，”石璟榆催道，“咱还有那么多店儿没看呢，分秒必争分秒必争。”

　　“哇，太帅了，”走出试衣间，服务员看着他俩称赞道，“这衣服简直就是给你俩设计的，太称你俩了。”
　　二人无言。
　　“今天还搞活动，买两套打八八折，一共就花您两千七百六，两位帅哥，捎着呗？”
　　“你说多少？”邓熔翊有点惊讶地问，“就两件破运动服，还不是牌子货，你要他妈快三千块钱？”
　　“你别…”石璟榆在一旁想堵住邓熔翊这张又快又直的嘴。
　　服务员的脸色感觉一下沉了许多，眼神里感觉晃过几丝嫌弃。她瞥了一眼邓熔翊，没再和他说话，转头对石璟榆说：“这位帅哥，你捎着呗。”
　　“不了，我家里还有几套运动服，没必要再买套。”石璟榆找了个借口说道。
　　“换套新的不好嘛，”服务员接着说道，“而且你看这衣服你穿着多帅，穿出去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他要回头率干什么，闲的？”邓熔翊开口，“而且你看看这衣服，”他从石璟榆的肩膀头处揪出一根线头，“这什么质量，什么做工，穿着穿着衣服散架了怎么办？”
　　服务员又瞥了一眼邓熔翊，边用剪子减掉线头边说道：“这衣服开个线头不很正常嘛，你穿过的衣服就没开过线头？而且，就开个线头而已，你就说衣服会散架了，这也太夸张了点儿吧。”
　　“并且最主要的是这衣服你穿着也不好看啊，你不适合灰色，而且这运动服显得人贼臃肿，丑的要命，”邓熔翊继续挑着，“走吧走吧，换下来，上别的家店儿看看。”
　　“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觉着，”石璟榆点点头应道，“而且这衣服…”
　　“你穿着可能显臃肿，这帅哥儿穿着哪显了？”服务员抢话道，接着走到石璟榆跟前，给他整了整衣服领子和裤腿，动作幅度还故意装着大了点儿，“捎着吧，给你便宜点儿，1980拿着。”
　　“这服务员就他妈欠收拾，真想往她那嘴上来两下子。”邓熔翊想着，磨了磨牙。
　　“拉倒吧，我不喜欢你说什么都没辙。”石璟榆把外套脱下来。
　　“你别听他的啊，你自己喜欢就喜欢，我敢保证他说的什么臃肿，不适合什么的都是假的。”服务员仍不罢休，说完，再一次使劲瞥了一眼邓熔翊。
　　“你他妈再给我瞥一个试试？！”邓熔翊突然喊道。
　　突然间的大声喊话，服务员感觉整个身子颤了一下，石璟榆也被吓了一跳。
　　“我们俩试试是他妈给你脸，你还以为你们这破运动服是个什么宝儿了？”邓熔翊接着喊道。
　　服务员看着邓熔翊愣了一会儿，但也恍然之间反应过来后，察觉到面子不能丢，便也开口喊道：“你不就是穷得买不起吗？！还挑这个毛病挑那个毛病的，直接说买不起不就行了？就是穷逼一个，还来逛什么外贸店！”
　　“我他妈操你妈！”邓熔翊被她这么一喊更来了劲，“我看你是在这儿找死不是？你信不信我他妈现在就给你两拳！！”
　　“来啊！来啊！”服务员把脸伸向他，“打！往这儿打！！”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看邓熔翊把拳头举了起来，店里的服务员都开始上前阻拦。
　　“哎你们俩别吵了，让别的顾客看见了多不好，这样还怎么让我们店经营下去啊？”
　　“就是啊，别闹了，不买就不买了，赶紧走吧！”
　　“你们店怎么经营自己心里都没点数吗？！就干成这个熊样儿，迟早是个黄局！真他妈祝你店早日关门儿！！”邓熔翊接着喊道。
　　“得了昂，邓熔翊，别骂太过了，消停消停吧，别上些没味儿的火。”石璟榆在一旁劝道。
　　“得了什么得了，我今儿就是得在这儿骂得痛快！我要让那个脸上铺了五十层粉儿的大妈下不来台！”
　　石璟榆听了这话，也不再阻拦，笑了起来。
　　“你他妈屁大点儿孩子，本事还不少！真是能耐了，初中小孩儿满嘴脏话，是狗娘养的吗你！！”服务员骂道。
　　石璟榆一听这话也顿时就来了脾气，“我靠？行了邓熔翊，你在这儿使劲儿骂，我去砸店儿去。”石璟榆拍了拍他的肩膀头说。
　　“算你仗义，兄弟。”邓熔翊拍了拍他的后背，便又开始朝服务员进攻。
　　石璟榆走到衣服架前，把所有的衣服一股脑的全都给撸了下来，有几名服务员看到了他的这个举动，跑过来准备拦他。
　　“你拦个屁！”石璟榆拿起一件衣服扔了过去，正中一名服务员的脸。
　　“你他妈也拦个屁！”他又拿起一件扔到了另一个服务员的脸上。
　　把拦他的人都给扔完后，他抱着衣服朝正在和邓熔翊打仗的那人走去。
　　“你他妈的！”他扔了一件过去。
　　“贱蹄子！”又一件。
　　“干什么你？！你给我把这些衣服放好了！别找死！！”服务员把头上的衣服扯下来。
　　“哟，挺牛逼啊你，那你再牛逼一个给我看看？”他把怀里剩下的全部衣服一起扔了出过去，“砸不死你个狗屁蛋玩意儿！”
　　周围的，包括顾客和服务员在内的所有人都聚了过来，该劝架的劝架，该看热闹的看热闹，总之一个也没“闲着”。
　　店外有许多的路人，注意到了店内的情况，趴在店的透明玻璃门上观望。闲工夫多的，看的时间能长点儿；有些人倒觉着没劲，看一会儿就走了；还有的根本没关心，往店里瞟了一眼后就当作没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