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ying蓥妹

5、这领带怎么系啊？

　　“哟，这家店怎么还打起来了？”这时，毛焕婷刚从“小白家”拎着几个大包小包的走出来，向南走路过这家正“战火纷飞”的外贸店。
　　“等会，”她恍然注意到了什么，赶忙趴到了透明玻璃窗上，合着有点近视，她眯起眼睛使劲看了看。
　　“那好像是……我儿子？！”她又把视线往左边偏了几个角度，“那是……他同学？！”她又盯着看了一会儿，确认了确认。
　　“这怎么还扔起衣服来了？我儿子怎么骂得这么狠啊？”她看着眼前的景象自语了几句，“还有个…疯了的女服务员？？不行不行，我得进去瞧瞧，别再出了什么事儿。”她推开门，跑了进去。

　　“哎哎哎……”她挤过人堆跑到邓熔翊跟前，“儿子儿子，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邓熔翊就瞟了她一眼，没管，还是可了劲儿地骂。
　　“哎哟，别骂了别骂了，”毛焕婷晃了晃他的胳膊，“有什么话咱就不能好好说吗？”
　　“不能！”邓熔翊喊道，“那大妈的脑子让驴腚给撅了，我怎么和她好好说？！”
　　“你脑子才、才才他妈叫、叫叫叫什么腚给撅了！”服务员没听清刚才邓熔翊骂了自己句什么，顺着大概的语调反驳道，“你是他妈对吧？你这教出个什么儿子？肯定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毛焕婷一听这话，心里自然不是个滋味。
　　她也意识到这服务员说话这么难听，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又加上邓熔翊的脾气也有些许是随了她的，于是便说道：“我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这还用不着你来瞎操心，咱先不说别的，我儿子什么品性谁都没我明白，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不讲道理地发脾气的。”
　　“我说你别他妈护犊子行吗？！”
　　“你他妈把嘴巴放干净点儿！”石璟榆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砸了过去，正中她的头，“你要是再骂一句，我下次扔的就是摆在那儿的鱼缸了，你他娘的给我注意点儿！”
　　“我相信我儿子，他现在之所以这样，那肯定不是他无理取闹，更何况他发这么大的火儿，那就肯定是你的问题了。”
　　“你！”
　　“儿子，我们走。”她拉住邓熔翊的胳膊往门口走去。
　　“那个小榆，别扔了！赶紧走人了！”妈妈又回头喊了句。
　　“你们先走，我先把这几件儿扔完！”石璟榆边扔边应道。
　　“滚！都给我滚！！”服务员恼羞成怒。
　　“成成成…扔完了扔完了，走人了昂！”石璟榆又挑逗着说了句，接着便往门口跑去，这也挑拨的服务员更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再别他妈来我们店儿！！！”

　　“呼，真是舒坦。”走出店后，邓熔翊捋了几下胸脯说道。
　　“要是我刚才没看见，一直不进去拦你，估计你都能在这儿骂一晚上。”妈妈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儿。
　　“哎，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确实没怎么骂够。”邓熔翊笑着说。
　　“快得了吧，”石璟榆道，“你嗓子不疼吗？”
　　邓熔翊往下咽了咽口水，感受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感觉，不过这点儿疼也值了。”
　　石璟榆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把着另一边的胳膊活动了活动，“唉，反正我是挺累的，胳膊都酸了。”
　　“我怎么看着你把她们那儿所有的衣服都给扔了一遍？”邓熔翊道。
　　“哪止啊，”石璟榆挑挑眉毛，“不光衣服，我把店儿里所有的，只要扔出去砸不死人的东西全都给扔了一遍。”
　　“我操，”邓熔翊笑了起来，“你也是真牛逼。”
　　“那必须，”石璟榆绕了几下手腕，“砸店儿嘛，就得砸个痛快。”
　　“你俩这穿的谁的裤子啊？”妈妈突然问。
　　二人愣了愣，无言地低头盯着自己现在穿的裤子看了一会儿。
　　接着二人同时抬起头，面面相觑。
　　“我靠……”邓熔翊开口，“裤子忘换了。”
　　“我裤子还放在试衣间里呢。”石璟榆道，手在头发上胡乱抓了抓。
　　“咱肯定不能回那店儿里了，”邓熔翊想了想说，“我裤子里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你呢？”他问石璟榆。
　　“嗯……”石璟榆抬头看着天想了想，“好像也没有。”
　　“那成，”邓熔翊打了个响指，“就当咱换了条新裤子，她不是非让咱买吗？这下行了，我们零元抢购，买了。”
　　石璟榆笑了起来。

　　一波风雨过后，正事儿总归还是得办得，三人起步，往下一家店走去。
　　“欢迎光临，两位帅哥，看中的可以试穿一下。”
　　“哎，”邓熔翊凑到石璟榆耳朵旁讲，“这些店儿的服务员台词儿怎么都一个字儿不差啊。”
　　石璟榆笑了笑，“一样的套路一样的台词儿，你还想听他们说出什么花样。”
　　邓熔翊朝他轻轻笑了笑，没再说别的。

　　“哎，你看他们那儿有几套西服。”石璟榆用手指着说道。
　　“那是我们店里刚进的新款DK，两位可以试穿一下。”
　　“会不会…太板了点儿？”邓熔翊眨了眨眼问。
　　“两位是要……”
　　“我们是运动会方队的领队，所以需要两套正式点儿的服装。”石璟榆解释道。
　　服务员笑着点了点头，说：“那穿DK正好合适啊，不板的，两位帅哥的身材，上身效果一定不错。”
　　“那给找号儿试一下吧。”石璟榆道。
　　“好的。”

　　“OK,上身完毕。”石璟榆穿好后，又整了整领子。
　　“哎我丢，这领带怎么系啊？”邓熔翊扯着领带的两头在脖子上锯了几下。
　　“你是五岁的小泰迪吗？”石璟榆看着他问道。
　　“滚蛋，赶紧帮我系系，”邓熔翊驳道，“我看你是人形泰迪。”
　　“啊？这么说不太好吧，”石璟榆耸耸肩，“我没那么开放。”
　　邓熔翊笑了起来。
　　“看好了，”石璟榆拿起领带开始演示，“这样，然后这样，再这样……”他动作放得比较慢，仔细地解说着。

　　“睫毛还挺长……”邓熔翊根本无法把头低到能看见领带的程度，于是把视线投在了石璟榆的脸上。
　　“欧儿了，就这么简单，”石璟榆用手拍了拍系好的领带，“你学会了没有？”
　　……

　　“啧，”石璟榆发现他根本就没在听，“哎，哎！”他在邓熔翊眼前摆了摆手，“发什么呆呢你？”
　　邓熔翊眨了几下眼，回过神来。“哦、哦哦！”他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发呆这事儿吧，如果做得好，那就叫深沉。”
　　“扯些没用的，”石璟榆调侃了句，“呐，看看，爷给你系的，怎么样？”
　　“哟，”邓熔翊低头，拿起领带看了看，“不错嘛，这手技。”
　　石璟榆朝他笑笑。

　　两人走出试衣间。
　　“我靠…”邓熔翊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不断打量道，“挺帅啊。”
　　“怎么样？”石璟榆打了个响指，“我就说肯定行。”
　　“啧，”邓熔翊舔了舔嘴唇，“小伙儿眼光不错。”
　　“这套穿在你们身上真的太帅了，”服务员夸赞道，“这走方队穿的话，肯定特别有气场！”
　　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在镜子面前又仔细端量了一阵子。

　　“哎，你觉得行不行，”石璟榆朝邓熔翊问道，“行咱就买这套？”
　　“看你啦，”邓熔翊应道，“你觉得行就行。”
　　“我觉得行。”石璟榆回答。
　　“那买。”

　　次日上午第三节课，体育。
　　“哎哟我能不能不练了，这都多少遍了，老子的腿都快断了。”邓熔翊坐到操场上，半曲着两腿，小臂松散地搭到了膝盖上。
　　“哎你快起来吧，”石璟榆对他说，“人刘帅看着呢。”
　　“他爱看就看着去吧，”邓熔翊无力地挥了挥手，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是不行了。”
　　石璟榆无奈，道：“我喊得嗓子都疼了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再坚持坚持吧，至少也得把刘帅的视察考核给过了吧。”
　　“不要。”邓熔翊坐在地上，仍否决道。
　　“听话，”石璟榆蹲下，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再来两遍，成功了，咱就不练了。”
　　“你怎么像在这儿哄小孩儿似的。”邓熔翊瞥了他一眼。
　　“你现在这个样儿，就是像个小屁孩儿。”石璟榆调侃道。

　　次日清晨。
　　“啊啊啊啊，你看那个穿DK的帅哥，哪个班的啊？”
　　“我很早就听说过他了，好像是初三六班的，好像是叫什么……邓熔翊。”
　　“我□□操！这是什么极品男神啊！！”
　　“呜呜呜我不行了，我真想现在就立马得到他！！”
　　“腿好长啊，我好爱啊！叶祁对不起我要变心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的男人啊！！国家分配给我一个这样的对象吧！！！”
　　“帅哥帅哥帅哥！给个联系方式吧！！我想和你转到一个班！！！”

　　“早知道和石璟榆约好了一起进校门了，”邓熔翊穿过一道道旁人投过来的目光，即使平常已经听惯了女生们的议论，但是像今天这么多，还真是头一次。
　　他两眼目视前方，试着忽略掉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这他妈谁顶得住啊…”他在心里不停地叨念。

　　总算到了班级门口，但邓熔翊没敢直接推门进去，他当然知道接下来的一幕将是什么，于是在门外准备做个深呼吸。

　　“哎！”他的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靠！”邓熔翊被吓了一大跳，刚吸上去的一口气就给憋进了肚子里，他转头，是石璟榆。
　　“我真操你大爷！”邓熔翊骂了句，“他妈吓死我了！”
　　“你也真能吓，”石璟榆笑笑，“怎么了？杵在这儿不进去。”
　　邓熔翊呼出一口气，“你是不知道，我刚才从学校门口到这里经历的一切，你让我缓缓吧，”他摆摆手，“现在推门进去，我估计我就……”
　　“至于吗你，”石璟榆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看看你这点儿出息，人都表扬你呢，还不愿意，”他接着讲道，“我进来的时候不也这样儿，那看我的目光，都聚成堆儿了，那议论声儿，混在一块儿，什么都听不清。”
　　“行行行，知道你能耐了，”邓熔翊贫了句，“走吧，这位大帅逼，你能耐你先推门儿进去。”他把两手一摆，在班级门口成欢送姿势。
　　石璟榆挑挑眉，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说罢，便上前几步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