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ying蓥妹

3、你这小伙长得可真帅

　　“有事儿？”邓熔翊开口问了句。
　　刘帅笑了笑，“你这话问的，没事儿我把你们俩叫过来干嘛？”
　　“啧，”石璟榆听着两人的废话不禁有些烦躁，皱了皱眉，“那你有事儿就快说。”
　　“邓熔翊，”刘帅讲道,“刚才我喊向右看的时候，你往哪儿看呢？”
　　“嗯…”邓熔翊认真地想了想，“好像…目视前方吧。”他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石璟榆笑出了声。
　　“怎么样？”邓熔翊又说，“你翊哥认真起来的时候，那都是一直向着前方看的。”说罢，还向着刘帅挑了挑右眉。
　　“我呸！”刘帅打住了他，“你不怕什么？啊？你不怕什么？我看你是不怕我抽你！”
　　邓熔翊愣了愣，下意识地耸了耸肩，从嘴里莫名蹦出也不知道哪地儿的方言讲道：“哦哟，你咋个比老赵还凶呢，咱都是学生，互相体谅体谅…”
　　“你快闭嘴吧，”刘帅开口，“我先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就先和你说，我既然说是向右看向右看，你就得给我向右看，你就得给我把你那个头，给我往主席台那边儿转，”他大喘了口气，接着讲，“要是你那个头，它转不过来，它就只能向前看，那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活动活动。”
　　石璟榆笑着说道：“哎我看这行，到时候儿咱俩一块儿。”
　　“我见见你们俩祖宗成吗？”邓熔翊问了句。
　　“成不成你也得给我担负起你领队的责任，”刘帅的语气松了许多，“别到后天上场那会儿，你个领队的步子步子走不对，头头也不转，你打算干什么？”
　　刘帅讲完，邓熔翊瘪了瘪嘴，没再打小批儿。
　　“训完了？”石璟榆问了句，“那我过来干什么的？看戏的？”
　　“那肯定不是啊，”刘帅把手偏用力地拍在了石璟榆的左肩膀上，回答道，“有一个艰巨的任务，我要交给你。”
　　石璟榆往后顿了顿脖子，皱着眉头眨眨眼，接着疑惑地问道：“什么艰巨的任务？”
　　“咱班主任说了，把明天上午第三节她的历史课让出来给体育，让我们全力以赴排练方队，”刘帅讲道，“到时候儿你们俩也不用跟着方对练了，石璟榆，你，给我把邓熔翊负责好。”
　　“什么玩意儿？”石璟榆挠了挠脖子问道。
　　“我看你领队领得就挺好，动作要领什么的做得都挺到位，所以，”他接着说，“教会邓熔翊这个任务，”他拍了拍石璟榆的肩膀头，“就交给你了…”
　　“哎不是…”
　　“给你们一节课的时间，”刘帅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接着着重讲道，“明天下午还有一节体育课，我过来检查成果，如果邓熔翊还是现在这个熊样儿，到时候我就拿你是问。”
　　石璟榆倒吸了一口气，但又被堵得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他轻轻地磨了几下牙。
　　“这任务，”他开口，“确实是他妈挺艰巨的。”

　　下午第二节，自习。
　　教室。
　　“哎张联。”邓熔翊用胳膊肘捣了捣张联。
　　“啧，”张联睁开眼睛，把头从胳膊围成的圈里抬起来，不耐烦道，“干什么你，没看我睡觉呢吗？”
　　“你等会儿再睡等会儿再睡，”邓熔翊死皮赖脸地晃了晃张联的胳膊，接着说道，“你知道往年那些领队的都穿什么样儿衣服不？”
　　“嘶……”张联忍着一股子不耐烦劲儿抬起头，眯着眼睛想了想，“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反正和后边儿普通走方队的学生穿的不一样。”
　　“……”邓熔翊没说话，盯着张联看了一会儿。
　　“所以你这个回答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吗？”
　　“额…好像没有，”张联顺着对方意思应了句，“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去古楼那块儿瞧瞧，我妈整天让我陪她去那儿逛街，那儿挺多外贸店儿的，说不定有合适的。”
　　“哦……”邓熔翊点点头。
　　“不过……”
　　班里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张联以为是老师来了，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他往教师的讲台、前门、后门处都看了看。
　　才发现，一个老师都没有。

　　“继续啊，怎么都不说了，继续，继续！”班里有人喊道。
　　张联轻轻笑了笑，“这种事儿经常有，像个什么客观规律似的，哎我还是接着和你说吧。”
　　“成。”邓熔翊点点头。
　　“哎等会儿，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张联问道。
　　“你…”邓熔翊想了一会儿，“哦对，你和我说让我去鼓楼那块儿瞧瞧。”
　　“哦对对对，”张联竖起右手食指说道，“不过这具体应该买什么样儿的我还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服务员。”
　　“成嘞，”邓熔翊向上扬了下手，“感谢联哥宝贝儿忍着困意回答我的问题，我非常感动，送给你一个么么哒！”
　　“滚、滚滚犊子，”张联被他整的这一出搞得有点结巴地骂道，“别恶心人，我要睡觉了，再打扰我小心我抽你昂。”说罢，又把头埋回了胳膊围成的圈里。

　　“哎你们班是在这儿上自习呢，还是在这儿开茶话会儿呢？啊？！赶紧给我安静！整层楼就听见你们班的声音，咋地？想顶着整栋楼跑喽不是？！”
　　级部主任周主任突然袭击，这下也用不着什么“客观规律了”，班里一下变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班长呢？啊？班长呢？”
　　“在、在这呢！”（班长）
　　“你是干什么吃滴？你们班班主任不在你就不知道上去看着班儿？赶紧给我到讲台上去！再有一点动静儿，我就先找你问话！”
　　“我丢，周秃驴是真他妈猛。”石璟榆有小声逼逼了一句。
　　“还说？！”
　　石璟榆被吓了一激灵，从脖子顺着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说了不说了。”其实周主任并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那句，但心虚也让石璟榆下意识高频率地摇了摇头，周主任朝班里抛了个白眼儿，出去了。
　　“不光猛，耳朵也他妈挺好使。”他补上一句。

　　下了自习课。
　　看看外面火辣辣的毒太阳，全班可以说是全校，是没有一个学生想再走出教学楼去接受这种劲爆的大自然的洗礼的。
　　“今天下午课间操取消了，同学们自由休息一下吧，20分钟后全部回到教室！”刘帅吩咐道。
　　喜讯传出，班里一片庆贺声掀起。
　　不过，这也仅限于没有心思的同学。

　　“哎，石璟榆。”邓熔翊走到他位前。
　　“怎么了？”他问。
　　“咱们俩领队这服装怎么办？”邓熔翊直奔主题问道。
　　“嘶……”石璟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对哈，往年的领队都是有特殊服装的，我都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张联说古楼那块儿挺多外贸店儿的，说可能有合适的，让咱俩等着去看看。”
　　“哦…现在到网上买肯定也来不及，”石璟榆点点头，“这样也成，不过什么时候儿去啊，后天就运动会儿了。”
　　“要不…”邓熔翊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就今晚吧，等放了学，因为明儿晚得去超市买运动会带的零食。”
　　“哎我同桌儿上厕所去了，你上他这儿坐着吧。”石璟榆道。
　　“得。”邓熔翊坐到潘苏的位置上。
　　“放了学的话……用不用先回家吃个饭？”石璟榆问道。
　　“你会饿吗？”邓熔翊问了句。
　　“不会，我晚上有时候都不吃饭的，”石璟榆回答，“主要看你，你要是会饿，咱就先各回各家吃个饭再出来。”
　　邓熔翊摇了摇头，说：“拉倒吧，我只要回了家就懒得再出来了，况且，”他接着讲道，“古楼那块儿…我听说有些店儿关门挺早的，咱再吃个饭，古楼那块儿又离得远，到了都得几点了。”
　　“那成，”石璟榆点点头道，“那就放了学直接去。哎不对，”他又说，“我上学都是自己走着来的，从咱学校到古楼…”他抬头看看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啧，我也不知道道儿啊，怎么去？”
　　邓熔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眨眼。
　　“要不这样吧，”他开口，“我放学都是我妈开车来接，你看你坐我们家车去成吗？”
　　石璟榆垂下眼睛寻思了一会儿。
　　“……成是成，”石璟榆应道，“就是等买完衣服之后呢，我怎么回家？”
　　“你拿我妈手机给你家里打个电话不就得了，派个人过来接你一趟，”邓熔翊摊了摊手，“要是再不行，你嫌麻烦的话，就再让我妈把你送回去。”
　　“哎这不用不用，”石璟榆摆了摆手，“到时候我让我妈来接。”
　　“嗯，行，”邓熔翊点点头，“那等放了学，咱俩一块儿出去，坐我家车。”
　　“好。”石璟榆应道，邓熔翊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放学。
　　“后边儿右车座上有个大箱子，你从左边上车，我坐副驾。”邓熔翊嘱咐道。
　　“好。”
　　二人上了车。
　　“哎，妈，这是我同班同学石璟榆，”邓熔翊向驾驶员介绍道。
　　“哦那个，阿姨好。”石璟榆有礼貌地问候了一句。
　　“哎，你好你好。”妈妈虽然有点儿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回应道。
　　接着邓熔翊和毛焕婷解释了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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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璟榆坐在后座儿一直没说话，但邓熔翊每说一句话，他就跟着点几下头。
　　毛焕婷了解完情况，便发动了车，三人开路。

　　“哎，你们俩饿不饿？”妈妈问道。
　　“我还凑合。”邓熔翊平平地回了句，转头两眼看向窗外。
　　“哎你说你这同学叫什么……什么鲸鱼？”
　　“石璟榆。”邓熔翊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道。
　　“哦、哦对对对，”妈妈说道，“璟榆，你呢，饿不饿？”
　　“哦，我不饿的，”他答道，“谢谢阿姨。”
　　妈妈笑了笑，“这孩子，真有礼貌。”她夸了句。
　　邓熔翊偷偷地瘪了瘪嘴。

　　“哟，刚才我都没怎么注意，”又开了大约三分钟的车，妈妈看了看车前镜里映出的后座上的石璟榆，对他讲道，“你这小伙儿长得可真帅。”
　　石璟榆正看着窗外沿街飞过的一座座门头房，发呆。
　　待他回过神，反应了一阵子，然后笑了起来。
　　“怎么，你儿子就不帅了？”邓熔翊语气里似乎带着几丁点儿的不服，扭过头对驾驶员问了句。
　　“你这张脸啊，我早就看够了，”她回复道，“都看了十多年了，还帅什么啊。”
　　石璟榆又笑了起来。
　　“不是，”邓熔翊看了看笑的正欢的石璟榆，又转神看着驾驶员。“你还真是我亲妈。”他闷了口气，然后蹦出一句。

　　大约二十分钟车程，三人便来到了古楼。只是三人没想到，工作日期间的古楼居然也这么热闹。熙熙攘攘地人群让车都有些寸轮难行，起伏不定的车喇叭声让人听了多少泛起几丝烦躁。
　　“怎么这古楼快到晚上了人还这么多？”妈妈皱着眉头嘀咕了句，“这么大块儿的停车场都找不着个停车位儿。”
　　“哎哎哎，”邓熔翊用手指了指，“那儿有辆车倒出来了，去那儿停。”
　　妈妈废了好大劲儿从人群间把车挤了过去，停好之后，三人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