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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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还有点时间才到午饭，河边还是有不少人在洗衣服的。你一嘴我一嘴，叽叽喳喳的都在说昨晚这件事。灵瑟好不容易在一堆人中间找到个缺口，把衣盆子往那儿一放，蹲下身开始洗。
她不饿，也不和某些人那样着急赶回去做饭，所以洗得很慢。主要是她力气不大，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搓洗干净，不如慢慢洗洗干净点，毕竟衣服没洗干净晒干后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闻气味。
“唉——早知道捏个丫鬟傀来帮我洗衣服了——”灵瑟感叹。可惜为时已晚。
她就这样不急不忙地洗，洗到周围都空了——那些人都回去做饭了。她抬头看了看，发现只有几个年纪尚小的还在洗，那细胳膊的小孩洗的很有劲道，看得灵瑟怀疑自己的肉都白长了。
“在洗衣服？”
灵瑟回头，发现是陈晏。不过这会儿她没有这么高兴，因为洗衣服更令人绝望。
“是啊，衣服总得洗吧，攒了这么多了都。”
陈晏蹲下来，看她衣盆子里的衣服挺多的，便问：“这是你和你父亲的衣服吗？”
“就我一个人的啊，我为什么要帮他洗衣服？”
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好像不大对，回头，发现陈晏一脸吃惊。灵穹不是她亲爹，就是
她捏的一个傀，死撑算是朋友，所以灵瑟觉得谁的衣服谁洗，不过目前，陈晏眼里的她应该和父亲关系很好，那么这番话就有点埋怨的意思了……
“啊——我家都是这样的，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嘛，哪有别人帮你洗衣服的道理？”
陈晏听了这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感到羞愧。“对……自己的衣服应该自己洗……”
灵瑟正在搓衣服，没注意他表情不自然。“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现在应该是午饭吧，家里没东西吃？还是饭没做好？”
“娘昨晚洗衣服洗得晚，今天起迟了。”
对啊，早知道晚上来洗了，更安静。灵瑟昨晚净顾着胡思乱想，早知道就赶紧来把衣服给洗了。
“那你娘真的很辛苦啊，你应该会做菜的吧，可以先应付一顿，让她睡个饱。”
陈晏又开始羞愧了。他现在发现自己似乎很没用，衣服也要人洗，饭也指望着别人烧。
灵瑟见他没说话，反问：“你不会做菜吗？”
陈晏红着脸摇头。
灵瑟震惊。她这个神仙都得自己琢磨吃什么，怎么吃，现在凡人居然不用？时代又倒退了？就连隔壁山的邻居前几年生了个小孩儿，那个小孩儿不过到人腰高，都会拿个铲子炒个菜。
“那……得学啊……”灵瑟也想不出别的话，只能这么说。
然后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被你这么一说，”陈晏打破这片安静，“我觉得自己好没用，除了会读那么几本书，识几个字，别的什么都不会。”
“那也比很多人强了啊，大多人不是连学都没上过吗。”灵瑟答道。
陈晏想到了什么，问她：“你也识字，那你去过学堂吗，还是请了先生教？”
“我啊，我……”
刚想说自己上学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姑娘，灵瑟立马住口。因为神仙不怎么生孩子，所以幼小的神少得可怜，所以不论父母身份地位，幼小的神都是送到神仙间的所谓“最高学府”去教的，应该相当于“尚书”吧。灵瑟当时也是这样，所以不用像许多凡人的孩子那样念不了书。这么想想，凡人活得好累。
“我……去过几年，学了个大概。”
当然，也有可能学得比你多比你精，毕竟活了比你长太多时间。这么一想，灵瑟觉得自己也是看尽世态炎凉了。
陈晏当然不觉得她很沧桑，只是觉得眼前女子不寻常，比如现在，那眼里透出的厌世味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不爱学习的同窗都重。
“我真得向灵姑娘你学习……”
“什么？”
“学习自己独立啊。”
“不是不是，你刚才叫我什么？”
陈晏想了想，愣住，然后脸又红了。
“咳……清……瑜……”
灵瑟看他这样，总想笑。“清瑜是一把琴的名字。”
“嗯？这样吗？我还以为……”
“我也是想过琴瑟和鸣的啊……”
“嗯？？？”
灵瑟的小声嘀咕让陈晏震惊。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么？他之前以为“清瑜”对的是那个“瑟”字。
“啊！那是我爹娘！”一不小心透露了什么的灵瑟反应过来，赶紧找补。“我爹娘感情好，我娘又死了，所以我爹才会这么说。”
陈晏无比同情地“哦”了一声。
“那这把琴，现在还在吗？”他问。
“在西边呢，没带来。”
恍恍惚惚，灵瑟又想起来那个身影，双眼蒙着，背后背了把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琴，在山林里，在皇宫里，在宴会上。她顿时感觉头有点晕了，一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比记忆中的少了点沉稳。
“林……”
陈晏“嗯？”了一下，灵瑟顿时便清醒过来。
“我有点难受，得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管脏衣服还是干净衣服，都一股脑塞进木盆里，逃一般奔回家。
陈晏站在河边，想：“我哪里说错话了吗？我是不是惹她生气了？难道我勾起什么不愉快的话题了？”
……
灵穹还在晒太阳，见灵瑟表情不大对劲地回来，问：“怎么了啊，那个凡人抛弃你了，我立马去抽他一顿。”
灵瑟没有接话。灵穹睁开眼，见她脸色有点苍白，吓得坐起身。“主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灵穹，那个陈晏是他的转世，对吧。”
“对啊，第……十几个来着？”
灵瑟放下木盆，顺手拿了把板凳坐下。“那……陈晏还是他吗？包括之前的……还是他吗？”
灵穹被问得有点迷糊。“这个还真不好说。在神仙眼里，他们只是同一个人不同的转世，不过凡人眼里么，那肯定是不同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